第46章 口中餐
這樣公開公然地調戲,袁徹還是頭一次做。卻做的如此順手又順理成章。
不知怎地,柯然如此的守規懂理,卻偏偏能激發起袁徹心底的劣根性。看着柯然失措的樣子,似乎在他是莫大的享受。
柯然正要開口說話,被袁徹搶先了,臉上不由得又是一陣紅暈。
“我只是不想和隊長一起回去。我還是要回去的。”
袁徹歪着頭說道:
“原來你撒起謊來也是面不改色的。”
柯然微微笑着說道:
“誰從小到大沒說過幾次謊話?”
“倒是,聖賢估計都有說謊的時候。那你走吧,路上小心點。”
“好。”柯然沒再多說,收拾了一下離開了辦公室。
留下袁徹一個人,突然覺得好冷清。
這間辦公室他已經不知睡了多少次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感覺冷清。他漫步走到窗前,從窗口看着柯然走向大門口,手裏把玩着手機,竟有那麽一秒想要打電話把柯然叫回來。
可畢竟只是一秒的奇想,袁徹又清醒了過來,回到電腦前面,這次把錄像從頭到尾看一次。
查看監控錄像絕對是考驗人耐性的,只有一個背景,來來往往就那麽幾個人,偶爾一個小插曲也很快就結束了。
袁徹看着看着不知道什麽時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再醒過來是被電話吵起來的。
Advertisement
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看着窗外還是漆黑,再看着在桌子上不停叫嚣的電話,甩甩腦袋甩掉裏面的混沌,這才拿起電話,是郭圖榮:
“喂?怎麽才調走第一天就想我了?”
“對啊,想的我都睡不着覺了。”電話那邊的郭圖榮打了個哈欠,像是也是從夢中被叫醒的。
“怎麽樣,那邊的人還好嗎?有沒有人欺負你?要是有人欺負你告訴哥,我去收拾他。”
“哥,離開你,從此在沒有人欺負我了。”郭圖榮那邊嬉笑着:
“好了,不和你鬧了,說正事。剛才尉遲霖給我來電話,說是在一個酒吧裏看到咱們的小刑警了。”
“小刑警?柯然?他怎麽遇到柯然了?”
“都說了是在酒吧,說柯然好像是喝醉了,後半夜的酒吧不那麽太平的,你方便的話就去看看吧。”
“靠,我們成了他的保姆了。”話雖這麽說,袁徹已經站起身來,拿起車鑰匙走向門口:
“哪家酒吧?有沒有定位?”
“有,這就發給你。哎提醒你,別開快車啊。”
“知道了,去睡覺吧,周末回來再聚聚。”
“嗯。拜。”郭圖榮挂斷電話的功夫,袁徹已經跑到停車場。
二十分鐘後,他的車子停到了一家門面較大的酒吧前面,雖然已經淩晨三點了,這裏還停着好幾輛車子。
進了酒吧,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整個酒吧就他一個人在說話,還是大放厥詞的那種。
“你們要是被殺了,找我,我一定找到兇手,交給法律制裁他,放心。誰被殺了,打電話給我。”
接着是尉遲霖的譏笑的說道:
“老弟,你能不能不要詛咒我們?我們都是平頭老百姓,誰沒事兒還被人殺來玩玩?你是不是游戲玩的太多了?你家裏電話告訴我一個,我送你回去?”
“我沒家,我沒有家,你打電話,就去找袁徹,他是我親愛的,親愛的頭。你找他,可惜我好像沒有朝他要電話。”
袁徹走到正在糾纏的兩個人身邊。
就見柯然他整個人正側坐在一個雙人沙發上,長腿伸展着,頭歪在沙發上。他的衣服再次淩亂,被酒水濕了一半,裏面的一點已經凸顯了出來,竟然說不出來的誘人。他的頭發被撥弄的變了樣子,醉眼迷蒙,卻泛着光亮,笑起來的嘴唇紅嫩嫩的。
他的周圍桌子一個人沒有,都躲到了遠處的桌子上,只有尉遲霖坐在他身邊,擦着額頭的汗,像是剛剛和他較量了一番,累壞了的樣子。
袁徹抱着手臂看着柯然,走的時候還很乖孩子,這功夫就變身成酒鬼了。
柯然不說話的時候,整個酒吧都安靜下來,背景音樂正唱着醉千年。
袁徹再次冷笑,不喜歡聽音樂?不喜歡音樂還來酒吧?酒吧裏怎麽可能沒有音樂?
柯然醉醺醺地看着袁徹,妩媚的笑着說道:
“你來了?”
這聲音酥的讓袁徹腿忍不住一軟,差點站不住。
尉遲霖回頭看到抱着膀子站着的袁徹沒好氣地說道:
“你什麽時候來的?看熱鬧呢?你的人,你快把他弄走。不然我們整個酒吧的人都被他謀殺了一遍。”
“謀殺?他有那本事嗎?”
尉遲霖滿臉不悅指着在躲在遠處的一些客人:
“你問問吧,被活埋的,被車撞死的,被石頭砸死的。他給每個人都安排了一個死法,沒有一個好死的。老兄,我這裏是做生意的地方,要不是看在郭哥哥的份兒上,我早就把他扔到大街上了。你們能不能不要把這樣的人随時放出來?”
“這兒是你的酒吧?”袁徹看着規模不小的酒吧,考究的裝潢,還真看不出來老板這麽年輕。
“怎麽?我成年了,開酒吧不犯法吧?我們是正經生意,沒有任何違法。這點郭哥哥可以證明。”
“我知道,他倒是挺會選,選你這兒來了。”
“誰知道,大半夜不睡覺跑酒吧來,你們又很閑了嗎?”
“我們要是閑,他就不會半夜跑過來了。估計是無處可去找個地方混一晚上吧。”
“警察局不是有給警察睡覺的地方嗎?怎麽新來的沒有這待遇?”
袁徹不答反問:“他喝了多少?”
“不多,三瓶紅酒。今天算我請客,你趕快把他帶走吧。”
“那我能不能順便帶走兩瓶?反正你都請客了。”袁徹看着尉遲霖已經快失去耐性的樣子,頂風開口道。
尉遲霖瞪着眼睛看着正在扶起柯然的袁徹,牙齒咬得咯嘣咯嘣響,可還是直接從桌子上拿起兩瓶酒,塞進袁徹懷裏。
“給你,快走吧。”
袁徹毫不客氣地夾着兩瓶酒,架着柯然走出酒吧。
好不容易把柯然塞進車裏,下一步有點發愁了,柯然這會兒微微發出鼾聲,怎麽叫都沒有回應。
看着他滿身的酒,淩亂的衣服,帶到警局對他的影響肯定不好,可又不知道他家在哪裏。
袁徹只能有一個選擇了,他打滿方向盤,調轉車頭車子駛向了自己家的方向。
背着柯然上了四樓,進了家門腳底下一滑差點摔倒。
地板被打了蠟。他才想起來,他媽剛把房間收拾了。
他扶住了牆,沒扶住柯然,柯然直接掉在地板上,發出一陣巨響。
袁徹也不急着扶他,回身把門關好,脫了自己的鞋,又把柯然的鞋子脫下來,走到他頭的方向,拉着他的兩只手像拖着死屍一樣拖進了卧室。
地板打蠟就這點好,拖着走暢通無阻。
袁徹把柯然身上帶着酒味的衣服全部清理掉,蓋上毯子,打開空調。
看着自己久違的床,困意也跟着來了,可他的房子只有一間卧室。
他自己房間,沒理由把床讓給別人睡,把他丢到沙發上又要一番折騰。
想想,袁徹還是放棄了,簡單沖了一下身上的汗,穿着短褲直接爬進了毯子裏。
他家裏只有這一個毯子。
躺在床上,剛才在腦子裏打轉的瞌睡蟲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不知道是因為沖了澡的關系,還是因為旁邊躺着一個男人。
他的床上,還是頭一次有別的男人躺着。
旁邊的柯然翻了個身,頭轉到他這邊來,借着窗外的燈光看着近在眼前的臉。
近到都可以數清楚他的眼睫毛了。
柯然那睫毛長長的,黑黑的,翹翹的,在這張微微發紅的臉上顯得格外的動人。
剛才就注意到的紅紅的嘴唇這時候正微微欠了一條縫,酒氣撲鼻而來,竟然不難聞。
袁徹把自己的臉湊過去一些,又湊近了一些,鼻子尖幾乎要碰到一起了。
柯然睡得正香,微微發出了鼾聲,這個時候,要是偷偷親一下,不知道算不算趁人之危?算不算非禮?
他下意識地四下看了看,房間裏确定沒有別人,當然不可能有別人,窗子有薄薄的窗簾擋着,屋子裏沒有監控設施。
他又把頭轉回去,眼睛不聽使喚緊緊地盯着這張像是在邀請他的嘴唇。
袁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滋潤一下幹幹的嗓子。
就親一下,好像已經好久沒有親過了,上一次親別人是在什麽時候早就不記得了。
就親一下。
袁徹想着的時候嘴唇已經湊了過去,輕輕地在柯然的嘴唇上印了上去。
柔柔的,軟軟的,還帶着一絲紅酒的味道。
味道不錯。
袁徹滿意地笑了笑,準備翻身睡覺。
翻了一半的動作卻被攔住了,柯然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毯子裏伸了出來,直接捏住了袁徹的下巴,讓他動彈不得。
袁徹心跳停了半拍。
偷親被抓,他堂堂組長還是個快三十的大男人被一個小屁孩抓個現行,這處境尴尬到骨子裏了。
他正在腦子裏翻找着用什麽理由解釋自己剛才的不當行為,對面的人已經微微張開眼睛。
他那雙眼睛裏的光亮在夜晚格外明顯,他嘴角微微笑着低沉地說道:
“就這樣?”
袁徹腦子徹底短路了,就這樣是什麽意思?意思是這樣還不夠?意思是還可以有別的?
從柯然嘴裏呼出的酒氣似乎已經讓他的腦袋也變得醉醺醺的了。
“就這樣。”袁徹幹巴巴地違心地說着,聲音裏的異樣卻已經出賣了他。
對面人輕笑出聲來:
“我不同意。”
袁徹正要反唇相譏,找回一點顏面,下一秒自己已經被緊緊地困在床上,那張變得邪魅的臉懸在上方,然後他的呼吸就被奪走了。
很快,他被奪走的就不只是呼吸。
袁徹的理智已經完全失控,心跳也失去了穩定的節拍,扶着柯然的手臂似乎像是被燙到了。
等到一切結束,袁徹已經身心疲憊地直接放棄了保持清醒的想法。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大亮,袁徹摸到自己床頭的手機,猛地坐起身來。
他轉頭看向床的另一邊,那裏已經空空的,身體叫嚣着酸痛的感覺,空氣裏依舊殘存的激情的氣息,手機上顯示着9:30的電子時鐘,都讓袁徹忍不住大聲咒罵着。
他匆匆換上衣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臉,拿着車鑰匙沖出了房間。
到警局的時候,已經是十點鐘,辦公室裏一個人都沒有。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機,今天是星期五,還沒有到周末。就算到了周末,現在有重要的案子,也沒有休息的說法。
正要打電話給顧華宇,隊長從門口走進來:
“你回來了?怎麽樣?現場又有什麽新的發現嗎?”
袁徹張口結舌地看着隊長,腦子還沒有回複正常的思考能力,手機恰好來了一條短信息,他翻看手機,借機想想現在自己的處境,看到信息後,他笑了。
柯然發來一條信息,是兩張照片,第一張照片是昨天案發現場,那片柯然站着吓人的草叢。第二張是草叢裏一枚金戒指,袁徹擡頭看着隊長:
“我找到了一條重要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