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個狠心的女人
現在研究郭圖榮怎麽丢人的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問題是呂益柔為什麽溜走,袁徹可以肯定一點就是她不是為了再次尋死才這麽做的。
一個一心想尋死的人怎麽會還有心情面不改色地用調虎離山方法擺脫兩個人再溜走。老郭和尉遲霖一個是老人精一個是小人精,都不是那麽容易被忽悠的人,這兩個人卻偏偏被一個女人忽悠了。
要不是聽到郭圖榮真的急了,他一定毫不客氣地大笑三聲順帶着奚落他一番。
現在他帶着滿臉笑意用溫和平靜的聲音安慰郭圖榮:
“你不是已經聯系局裏通過醫院周圍的監控找人了?”
“嗯,現在已經十多分鐘了,還是沒有消息。”
考慮到要說一些敏感的話題,袁徹邊說着邊出了醫院大樓,轉個彎來到一處僻靜的角落裏,站在唯一一處樹蔭下面,看看周圍沒有什麽閑雜人,這才接着說:
“那麽大的醫院,那麽多的人要找一個存心躲着的人哪有那麽容易。放心,她應該不是想自殺,比起自殺潛逃的可能性更大些。”
“你是說她還是最有嫌疑的人?”
“目前看她是最有作案動機的人,從現在掌握的情況判斷,這三起兇案至少應該是兩個人協同作案。我推測這兩個人一個男一個女。從表面上看呂益柔是主謀,可實際上那個男人才是,甚至從頭到尾可能都是他一手策劃的。我已經讓小宇去調查一下呂益柔周圍的男人,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郭圖榮:“又有新發現了嗎?”
袁徹把下午李大頭說是的那個可疑男人的事說了一遍。
郭圖榮發出一陣作嘔的聲音:“你是說,這個男人抱着人頭?我很想知道他心理有沒有陰影面積。”
袁徹:“等抓到他,你親自問!”
郭圖榮:“現在關鍵問題是找到呂益柔,找到她至于她是不是嫌疑人,總得有人才能嫌疑啊。不過我有一點不明白,你說她是兇手,那這出自殺就是在唱苦肉計了?她這一刀可割得不輕啊,那只手算是廢了。聽說她還是個藝術家,這不是自己的未來都斷送了。”
袁徹:“估計她一點都不會覺得可惜,反而可能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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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圖榮:“為什麽這麽說?”
袁徹:“你見過哪個藝術家會參加一個中檔商場的開幕儀式的?就算是參加商業活動,至少也是有些檔次的吧。”
郭圖榮:“也許人家就是沒有架子呢?”
袁徹:“你覺得她是沒有架子的人嗎?”
郭圖榮:“确實不像。可這也只是你的懷疑吧?證據呢?”
袁徹:“她說她偶爾會在劇場演出。我查了近三年的劇場演出的場次,沒有一場和她有關系。一個出生在藝術世家的鋼琴家,會連本市的新年音樂會都不參加嗎?”
郭圖榮:“就算不是藝術家,也犯不上拿自己的手開玩笑啊。”
袁徹:“她大概是想給自己找個合适的理由摘掉鋼琴藝術家的帽子。手廢了,就不用再去彈了。對了,你去問問醫生,她的手,除了受傷以外有沒有其他的問題會影響她彈鋼琴。如果有,那就能證明她這次的自殺是故意的。”
郭圖榮:“那你再推測一下,她現在會去哪兒?”
袁徹:“潛逃或者去找那個男人。”
郭圖榮:“在警察都在查案的敏感時期去找幫兇?”
袁徹:“是去找主謀。估計她現在已經有點沒譜了,咱們這樣緊盯着她,再笨她也意識到自己被懷疑了,何況她看上去很聰明。這場苦肉計甚至都可能是提前設計好的,為的就是擺脫她自己的嫌疑。以為我們不會懷疑一個剛死了丈夫,想要殉情自殺的女人。”
郭圖榮:“可我還是不明白她這個時候找那個人做什麽?”
袁徹:“我現在反倒擔心,她會被滅口。”
郭圖榮:“所以也有可能不是她去找主謀,而是被主謀騙出去的?可我們一直盯着她,沒有發現和外界聯系。她是怎麽做到的?”
袁徹:“她和那個男人之間一直是暗地裏來往的,說不定有屬于他們之間有自己的約定。我問你呂益柔在醒過來後,到她失蹤前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麽特別的事?”
郭圖榮:“就是特別安靜,不哭不鬧,非常配合醫護人員的安排,讓做什麽就做什麽。除了那個打進來的電話,再沒有聽到任何電話鈴聲。”
袁徹:“那個電話什麽時候打進來的?”
郭圖榮:“有兩個小時左右吧,對,那個時候柯然正在外面給你打電話。我側面問了一下是誰打來的電話,她只是笑笑沒有回答。怎麽你覺得這個電話有問題?如果是她的同夥打來的,她又沒有接聽,甚至連看都沒看,怎麽知道要做什麽?這之後我們一直跟着她,上廁所她都沒帶着電話的……”
袁徹一邊原地踱步,一邊和郭圖榮說着電話,現在突然原地站定,兩個小時,正是他們結束了那批學生問話的時間,他又問道:
“她的那個來電鈴聲是什麽?”
突然被打斷的郭圖榮凝滞了一下才說道:“好像是一首很著名的鋼琴曲,至于是什麽我不是很清楚。”他話音剛落,旁邊尉遲霖的聲音傳了過來:“是月光奏鳴曲第一樂章。”
“月光奏鳴曲第一樂章?”袁徹向郭圖榮确認了一遍。
郭圖榮有些無奈:“他說是應該就是。這個熊孩子還挺好附庸風雅的,這樣的音樂他常聽。”
袁徹隐約聽到尉遲霖低聲在旁邊抱怨說什麽“不是孩子了”什麽“高雅人生”,輕笑着說道:
“那個來電查過了嗎?是誰打來的?”
“還沒,對啊,笨死了,怎麽沒想到,我現在就聯系技術李。”
袁徹心裏嘀咕:你不是笨,是有時候會變得弱智,比如現在就有點。
心裏這麽想嘴上袁徹可不好透露半分,他接着讨論正題:“老郭,我們不能排除呂益柔真的潛逃,你聯系一下機場,火車站,客運站的片警,如果呂益柔出現就地按住。”
“好,我這就去安排。”
“挂了,有電話進來了。”
袁徹挂斷電話,剛剛顯示的無名來電也挂斷了。他正翻看記錄,準備打回去,一擡頭就看見柯然身體依靠在牆上,抱着手臂,眼神帶着一絲侵略的味道,明目張膽地沖着他挑了挑眉,嘴角含着那個該死的笑。
他這是在抛媚眼嗎?
本來想問他怎麽找到這兒的話被這一眼給吓了回去,袁徹揚了揚眉毛,迎上他的目光,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這樣盯着看,袁徹感覺自己都衰到家了。
他努力讓自己的目光不逃跑,這個無聲的對峙,他不能落敗。
柯然離開牆壁身體微微搖晃着走到袁徹身邊:
“你剛才說月光奏鳴曲?”
袁徹盡量讓自己語氣不透露太多感情:“你聽見了?怎麽,有什麽想法?”
柯然說:“她們家的鋼琴上擺着的琴譜就是月光奏鳴曲第一樂章。”
袁徹回想着到呂益柔家的情景,鋼琴上确實擺着琴譜,但他并沒有留神那個是什麽琴譜:
“然後呢?”
柯然接着說:“那個琴譜挺新的,好像沒怎麽用過。”
袁徹聽出點意思來,放下手機繼續問道:
“沒怎麽用過又怎樣?”
柯然:“她說每天下午都會練習兩個小時的鋼琴,有誰證明是她自己在練鋼琴?經常練習的話,琴譜怎麽會那麽新?”
袁徹:“她不練琴,做什麽?”
柯然:“誰知道呢?也許在會情人,也許在殺人?”
袁徹:“那我們就要找一個能夠證明她真的在練琴的人來證明她的清白了。”
柯然:“我問過她們小區的保安,他說她家……”
“等等。”袁徹叫停了柯然,疑惑地看着他:
“你什麽時候問過保安?我怎麽不知道?”
“剛才從醫院出來我直接去的。”
“行啊,小子,到警隊才三天就能自己出去調查了。你翅膀硬的挺快的。”袁徹話裏帶刺,神情不悅地看着柯然。今天出了呂益柔家就接到郭圖榮受傷的電話,緊接着一連串的事牽絆着,一直沒有時間去會會那個可能最熟悉呂益柔行動軌跡的保安。沒想到被這個小子搶了先。
柯然竟然還微微羞赧地笑了笑,像是被誇獎了一番,表現出謙虛的樣子,只是眼神中卻流露出些許得意:
“哪裏哪裏,這還是您教導有方。組長,現在能不能先說正事?”
袁徹:“好,這個留着咱們慢慢說。你接着說。”
“據那個保安說,每天下午三點到五點呂益柔家都能傳來鋼琴聲,聽上去都很熟練流暢。要是天氣不熱,有時候他還會特意在那個時間去她家附近聽聽。他們家平常客人不是很多,何教授學校的老師和學生來訪的比較多一些。常來的有兩個男生一個女生,他們都分別到訪的。他記得一個男生帶着黑框眼睛,留着有些長的頭發,臉上還有些斑點。有一個是長得很精神,燙的卷發,發型很時尚。女生是一個高個子,波浪卷發,總是穿着長款肥大的連衣裙。”
“23號何超一早就出門了,一直沒見回來。下午他們家一直傳來鋼琴聲,從三點一直到下午五點。他沒見到呂益柔出門。24日下午呂益柔确實坐車出去了,時間大約是在四點左右。這兩個時間是薇薇被綁和隋玉亮被害的時間點,呂益柔都有不在場證明。那個商場活動是四點五十準備,五點正式開始。我打電話問過,呂益柔是準點到的,從她家到商場需要40分鐘,只有十幾分鐘的時間,她是怎麽殺死薇薇,給隋玉亮下藥的?”
袁徹:“所以,這兩件命案是兩個人同時完成的,一個殺薇薇抛屍,一個給隋玉亮下藥。想要我裝成隋玉亮殺妻後自殺的假象。可惜她沒有想到隋玉亮沒有被毒死,而是被淹死的。這樣的假象就被打破了。”
柯然:“現在的問題是,運送那個女死者是需要交通工具的。可呂益柔自己沒有車,來回都是打車,或者做何超的車。就算有,她也不可能把女死者帶回家。女死者是注射了寵物用的麻醉劑的,這些藥藥效時間并不是很長,需要三四個小時就注射一次,否則就會蘇醒。從23號下午到24好下午整整24小時,那麽長時間他怎麽控制死者?最好的方法就是呂益柔的同黨有一個自己的住處,這個住處只有兇手一個人住,這樣才能便于藏匿女死者,完成謀殺。”
袁徹點頭說道:“靈玲排查了那幾個在咖啡廳的男生,有三個是在校外住的,然後呢?還有沒有可以讓我們再縮小範圍的?”
“還有那個被掉下來的牆皮砸到的人。”
袁徹米這樣近看着柯然,一個拿着手機自拍的男人出現在腦海裏,那個人的手臂上有一塊創可貼。
袁徹忙拿出手機撥通劉靈玲的電話:“靈玲,你還在T大嗎?”
“我在。”
“那個咖啡廳裏一個手臂上貼着創可貼的人有沒有印象,他叫什麽?”
“孫一柳,給呂益柔送水的咖啡店服務生。”
“他是不是最近才到咖啡店打工的?”
“沒錯。”
“你現在去看看他還在不在學校,如果在立刻控制起來。他很可能是兇手之一。”
“頭,我正在看監控,孫一柳已經離開學校。還有,找遍了整個學校,連校園廣播都用上了,都沒找到那個劉藝,她可能失蹤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忘了設置更新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