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冬雪
第1章 ??冬雪
下午王星瀾要去醫院做檢查。
邢況事先預約過,到那之後可以直接找醫生。
王星瀾身體恢複得很好,并沒有異常情況出現,已經可以像正常小孩那樣生活了。
徐未然及時把這個消息告訴給王敬。
這段時間因為自己父親的事,俞筱的心情很糟。警察那邊已經掌握了确鑿證據,能夠證明俞良山确實對多名女性實施過侵犯。不僅如此,在調查過程中,警方還發現俞良山曾數次賄賂收買公職人員,從中取利。
警方已經正式對他下發了逮捕令。不管俞家怎麽想辦法托關系,背後都好像有人在專門阻止一樣,根本就沒有辦法能把俞良山救出來。
俞氏集團岌岌可危,眼見就要大廈将傾。
俞筱自己的事業也受到了致命的打擊。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她無法承受接二連三的噩耗,被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變故壓得喘不過氣,窩在家裏整天整天地哭,睡眠狀況一天比一天差。
今天過來醫院這邊開藥,看到了等在走廊裏的徐未然。
俞筱已經能确認,她家所發生的這一切,都跟徐未然有關,是徐未然在報複她。
如果徐未然死了,那這一切就都可以迎刃而解。
俞筱陰沉着臉過來,惡狠狠地看着她。
“是你搞的鬼對不對?我們家會變成現在這樣,都是你在搞鬼對不對?你見不得我好,想害死我是不是?”
徐未然神色極冷:“你有什麽資格過得好嗎,你做的壞事還不夠多嗎?”
俞筱一臉無辜:“我做過什麽壞事?我這輩子都幹幹淨淨的,連只雞都沒殺過,能做什麽壞事?”
“你自己心裏清楚。俞筱,高中的時候你就跟我過不去,利用你大小姐的身份讓學校裏的人霸淩我,不讓我在清才好過。我那時候沒有能力反擊,可不代表我會永遠忍氣吞聲。你對我做過的那些事,總有一天,我會加倍還給你。”
俞筱臉上顫了顫,咬牙說:“你能怎麽做?就憑你現在,你覺得你就能動得了我嗎?不要覺得你已經是個人物了,如果不依賴邢況,你根本什麽都辦不成。”
“就算我在依賴邢況又能怎麽樣,”徐未然緩緩地,甚至有些惡毒地勾了勾唇:“我能依賴他,讓他聽我的話,這也是我的本事。我可以做得到,但你做不到。”
俞筱被徹底激怒,潑婦一樣撲過去準備動手。
邢況聽到動靜已經及時趕了過來,把徐未然護在身後。
他眉心緊蹙,眉眼極冷:“你是不是還沒吃夠教訓?”
俞筱被看得身上發寒,朝後退了退。
有人推着蒙着白布的屍體走去電梯那邊。
邢況看了一眼,想起高三那年,徐未然曾經被俞筱關進停屍房裏。
剛好有醫院的工作人員認識他,過來與他打招呼,問他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邢況淡瞥了眼俞筱,寒聲開口:“這位俞小姐要去停屍房認個親人,帶她去。”
兩名工作人員應了聲,過去一邊一個抓住俞筱的胳膊,硬拉着她往電梯走。
俞筱吓得站都站不穩,剛要大喊救命,嘴巴卻被人用毛巾捂住。
她嗚嗚亂叫了一陣,始終透不出什麽聲音。
兩名工作人員把她扔進地下一層的停屍房,在外面鎖上門。
俞筱看了眼停屍房裏一排排的屍體冷藏櫃。
她整個頭皮都被人揪起來了般,雞皮疙瘩瞬間起了一層。
她捂住耳朵,閉上眼睛,歇斯底裏地尖叫,幾近游走在崩潰邊緣。
她在門上不停地敲,朝着門外的方向大喊大叫,但無論她弄出什麽動靜,都沒有任何人能來救她。
她喊得嗓子都啞了,眼淚快要流幹。
一直在停屍房裏待到了晚上,才有人過來把她放出去。
來放她出去的是位警衛打扮的人。那人戴着醫用口罩,嫌惡地看了她一眼,警告她:“出去以後別亂說話,不然還有你受的。”
俞筱手心緊攥,雖然知道她所遭受的一切是拜邢況所賜,但她還是無法去恨邢況,而把所有的恨意都放到了徐未然身上。
為什麽世上會有徐未然這個人。
如果沒有徐未然,邢況一定會是她的,誰都搶不走!
邢況會變成現在這樣,全都是因為被徐未然迷惑了。
如果徐未然死了,現在痛苦的一切就都可以解決了。邢況會回到她身邊,絕對不會再這樣對她。
只要徐未然能死!
晚上的時候,李章和錢蒙過來找邢況。
他們都知道俞筱家裏的事,因為畢竟跟俞家有些交情,想勸邢況出手幫忙,先把俞良山撈出來再說。
并不知道俞良山會入獄,完全是邢況在背後推動的原因。
邢況站在院子裏一盞燈下,單手插兜,默不作聲聽完了兩個人過來的目的。
“讓我救他,你們是嫌俞良山活的時間不夠長?”
他涼涼地掀了掀眼皮,看着二人:“俞良山早就該死,我留他這條命到現在,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李章和錢蒙沒想到會聽見這樣的話。
“俞叔叔肯定是被冤枉的,”李章說:“肯定是他那些商業對手在給他潑髒水。”
“你們怎麽知道他是被冤枉的,”邢況聲嗓淡漠,眸子裏沒有什麽情緒:“這件事你們兩個都不用管,就算管也不會有什麽用。俞良山和俞筱做了什麽事,就該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兩個人更是聽得一頭霧水,不明白俞筱又做了什麽。
邢況半轉過身,透過落地窗,能看到在一片溫暖燈光下,陪着兩個小朋友坐在客廳地毯上,跟他們一起拼樂高的徐未然。
她總是很受小朋友歡迎。
因為小孩的眼睛是最純潔的,最能分辨出這世上純潔的靈魂。
邢況的目光霎時變得柔和,臉上甚至浮起了笑。
“你們回去吧,”他開始朝着別墅裏走:“關于俞家的任何事,都不要再來找我。”
李章和錢蒙見實在勸不動他,只好放棄。
臨走前,李章朝落地窗裏又看了眼。
別墅裏,徐未然擡起頭,眼中帶笑看向朝她走過去的邢況。
李章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高中的時候,他明明是那群人裏年紀最大的,可卻是心智最不成熟的人。
他喜歡徐未然,可又看出來了徐未然在喜歡邢況,他在一種嫉妒心的驅使下,為了拆散他們兩個而做了很多錯事。
陰損手段也不是沒有使過。
現在想想,他簡直不是個東西。
他确實配不上徐未然這麽美好的女孩,不該自不量力對她産生不該有的心思。
晚上邢明遠要跟王星瀾一起睡,兩個小朋友做完作業,洗了澡,鑽進被窩裏。
他們想聽故事,徐未然找了本故事書,坐在床邊耐心地念給他們聽。
故事講到尾聲,兩個小朋友已經睡着了。
她幫他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關了壁燈,離開房間把門輕輕帶上。
邢況在陽臺上打電話,看樣子是在安排工作。他即使休息也休不安生,每天總有很多電話要接。
她回了自己房間,在床上坐了會兒。
想起白天的事,邢況為了她,又一次地不惜做了他不屑做的事。
派人把俞筱關進了停屍房。
高中時候她被關進停屍房的經歷,到現在想起來仍舊會害怕。
如今俞筱也有了同樣的遭遇。
這會讓她覺得,多少有些大仇得報的感覺。
連帶着對停屍房的恐懼都小了很多。
她正想着,門上被人敲了兩聲。
她跑過去開門。
邢況閑倚在門邊,他剛洗了澡,頭發還濕着,沒有吹幹。穿了件黑色的睡袍,領口微敞,能看到裏面若隐若現的一截鎖骨。
徐未然趕緊把目光扯回來,明知故問:“你怎麽還不睡覺?”
邢況直起身,突然朝她走近了兩步,進了她的屋子,把門關上,反鎖。
“不摟着你,我睡不着。”他毫不害臊地說。
雖然他們兩個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了,但是在徐未然心裏,他們并沒有發展到每天都要同床共枕的地步。
而且每次睡在一張床上,兩個人總免不了要糾纏到一起去。
偏偏這幾天是她的生理期,再睡在一起,她不怕他會做什麽,而怕自己會心猿意馬。
她一向都對他沒什麽抵抗力,他只要親她一下,她身上就會發軟。
徐未然亂七八糟地想着,微紅着臉把電吹風找了出來,讓他坐在床上,她站在他面前幫他吹頭發。
邢況要把電吹風接過來,被她拒絕。
“我就要幫你吹嘛。”她嗓音軟軟地撒嬌。
邢況聽得身上毛孔全都張開,嗓子裏又幹又癢。
伸手過去把她抱了起來。
徐未然坐在他腿上,兩只膝蓋抵在他腰旁,下面是柔軟的床榻。
他一只手握住她柔軟腰肢,不讓她的身體亂晃,湊過去親她。
她的手軟得快要握不住電吹風。
腦子裏很亂,臉很熱,也不知道是怎麽幫他把頭發吹幹的。稍清醒些的時候,電吹風已經被他拿過去,關掉,随手扔在了床頭櫃上。
他吻了吻她的下巴,分開,又封住她的唇。
她剛洗完澡,現在又出了一身汗,後背黏膩膩的。
她把臉扭到一邊,躲開他。低喘了幾口氣,蒙了層水霧的眼睛重新柔柔地看向他:“困了。”
邢況也知道不能再這麽下去,不然他今天晚上就要睡不着覺了。
他關了燈,把被子給她蓋上,抱着她睡覺。一只手貼在她肚腹處,替她暖着。
徐未然并沒有立刻就睡,想了很久,最後終于說了出來:“我明天還是回家吧。”
她說的家是指雅景小區那套房子。
邢況沉吟半晌,問:“然然,你搬過來好不好?”
他灼灼的眼光透過微弱光線看着她:“跟我同居。”
她身上驀地一熱,緊接着是心髒驀然從很高處下墜的失重感。
他們兩個雖然三不五時就會住在一起,但是聽到他這麽直白地說出來,她還是緊張,口幹舌燥。
“不願意?”他問。
“我、我要再想想。”
“行,”他并沒有為難她:“我等着。”
氣氛安靜了一會兒。她擔心他會亂想,解釋:“我畫稿都在家裏,已經偷懶好幾天了,該回去準備了。到時候如果交不出稿子就屬于違約,你找我賠錢怎麽辦。”
邢況淺淺笑了聲:“那把你賠給我。”
“我本來就是你的呀。”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有點兒害羞,低着頭沒敢看他。
邢況明顯被她哄開心了,擡起她下巴,在黑暗中準确無誤地找到她的唇,貼上去,咬着碾磨了下。
“我嘗嘗,”他啞聲說:“嘴怎麽這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