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冬雪
第1章 ??冬雪
在邢況又一次故意挨着她坐後,徐未然很明顯地聽到了後排女生的吸氣聲,接着是更熱烈的讨論。
全都無法相信往日裏高冷又拽的邢況,竟然會放低姿态黏着一個女生。
徐未然無奈地去看邢況,他仍舊裝模作樣地在看前面,眼神一直沒有過什麽波動,好像真的在聽講一樣。
徐未然從筆記本上撕了張紙,在上面寫:你這樣有意思嗎?
她把紙給他。
邢況垂眸看了眼,看到她的字後,唇邊破開一個笑。
她的字體跟以前相比還是沒有什麽長進,有些幼稚,好像是小學生的那種。
突然想到高中的時候,她曾經懊惱地問他:“你的字是怎麽練的?”
他拿起筆,在她那句話的後面寫:有意思。
徐未然看到以後氣呼呼地把紙揉皺。
好不容易下了課,她收拾了課本要走。
這時候一張字條推到她面前,上面是俊秀飄逸的四個字:一起吃飯?
她愣了愣,接着差點快被逗笑,抿唇好不容易忍下去。
郁悶的心情在這時候,因為他這四個字變得好了點兒。
但仍是沒有同意,擡起頭,無情地對他說:“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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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況并沒有生氣,反倒勾唇笑了下,這時候終于側頭看她:“願意理我了?”
“誰說的,沒有要理你。”她把書裝進包裏,從椅子裏起身,從另一邊離開。
走出教室,邢況就在她後面跟着,跟她保持着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等出了教學樓,到了一處還算幽靜的小徑,周圍并沒有幾個人,她停下步子轉身看他:“可不可以別再跟着我。”
邢況朝她走近兩步,居高臨下看着她:“好像有點難。”
“……”
“我一向比較厚臉皮,”他把她肩上的包拿下來,随意放在手裏拎着:“請不到你吃這頓飯就不會走。”
徐未然想把包拿回來,他并沒有松手,她要去搶的話就得碰到他的手。
她幹脆放棄,有點兒氣地看着他。
天上又開始落不大不小的雪。她今天穿得不是很厚,牛仔褲加薄款羊羔毛外套,系了條墨綠色的針織圍巾。被外面的冷風一吹,她慢慢覺得有些冷,兩只露在空氣裏的手攥了攥。
邢況把身上的外套脫了,給她裹在身上。
她想脫下來:“我不要穿。”
“別鬧。”
他無比自然地說出這兩個字,把外套硬是給她裹上。仿佛他們仍舊跟在高中的時候一樣,關系暧昧的不清不楚。
邢況低身把外套拉鏈給她拉上,把她完全包裹在厚厚的衣服裏。
他上身只剩了一件黑色的衛衣,徐未然有點兒擔心他在強撐,可又不想表現出自己的關心,抿了抿唇沒有問他會不會冷。
他的衣服對她來說有些大,下擺遮到了膝蓋處,簡直像裙子一樣,她就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雪下得更大了,紛紛揚揚落在她頭發上。邢況把連衣帽給她戴上,抓着她胳膊帶她往前走:“去吃飯。”
徐未然沒有掙開他,弱弱地回嘴:“我還沒有答應你。”
“嗯,”他說得理不直氣也壯:“那也要跟我一起吃。”
到了停車的地方,他把她塞進副駕駛,拉出安全帶給她系上。
他探身過來的時候,徐未然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他長得好看,側臉更是絕,線條利落分明,清晰的下颌線十分迷人。
是真的真的很好看,比起兩年前的時候,現在的他多了一份成熟的魅力。
正偷看得起勁,邢況側了側臉,一眼捉到了她。
她被逮了個猝不及防,沒敢把視線收回去。
邢況彎唇笑,朝她湊過去,額頭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以後每天給你看,好不好?”
她一張臉通紅,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跟他的關系絕對算不上好。
“誰要看你。”她嘴硬。
邢況仍是好脾氣地笑,幫她把帽子摘了,在她發上揉了一把。
車子駛出城區,最後停在了東湖別墅。
雖然并沒有來過幾次,但徐未然對這裏的印象很深,知道是邢況一個人住的地方。
她抓着安全帶的手握緊了些,問:“為什麽帶我來這?”
“新學了幾道菜,”他說:“你幫我嘗嘗好不好吃。”
邢況幫她解開安全帶,拉着她進了別墅。
剛進去,她被一股熱氣撲了滿身。
邢況開始幫她脫外套,她往旁邊躲了躲:“我、我自己脫。”
說完有些羞赧,這是什麽話嘛。
邢況饒有興味地看着她這副害羞的樣子,笑了聲:“行,你自己脫。”
“……”
她氣鼓鼓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脫掉他的棉服,把衣服給他。
“這件也脫了。”他去解她羊羔毛外套的扣子。
她趕緊背轉過身,自己把外套解開,脫下來。
衣服抱在懷裏,不知道該放在哪兒。
邢況接過去,把兩個人的外套搭在玄關處的衣架上。
兩件衣裳挨在一起,緊緊纏繞着,看得人有點兒不自在。
徐未然移開視線沒再繼續看。
“你先坐,”邢況倒了杯水給她:“我去換件衣裳。”
過了會兒,他從卧室裏出來,上身換了件白色的襯衣。因為這個顏色,襯得他身上的寒意少了些。
他過來自然而然地在她身邊坐下,離得她很近,幾乎是貼着她。
她不自在地往旁邊挪。
邢況跟過來,非要跟她挨着。她氣極,不滿地扭頭看他,可又說不出什麽來。
邢況從茶幾上拿來一本畫冊,翻開。
他拿着的,赫然是她那本以他的形象為原型,創作出來的漫畫。
徐未然瞬間心虛起來。
果然,下一秒,邢況翻到男主角閑坐在教室裏拿手機打游戲的那張,把畫冊往茶幾上一擱。
“解釋一下?”他說。
她哪裏知道該怎麽解釋。
難道要說她在國外的時候因為太想他,所以作品裏的男主角才會有他的影子嗎?
“解釋什麽,”她不是很有底氣地說:“帥哥不都是千篇一律的嗎,跟你像也沒什麽吧。”
說完她又往旁邊躲。
邢況依舊跟過來。
她沒轍地伸手推他,卻被他握住手腕,緊緊地抓着。
感覺到他的氣息貼過來,她的身體被迫往後仰,被他壓着躺倒在沙發上,手腕被按到她頭頂的位置,動都不能動一下。
眼前是他放大了的一張俊美無匹的臉,兩個人的距離近得呼吸可聞。
邢況的目光陡然變化,不甚清白地落在她臉上。
她已經長大,一張臉出落得更加靈動可人。眼睫毛很長,蝶翼一般翹着,随着她每一次眨眼的動作起舞,繞進了他心裏。
她不愛化妝,素淨着一張臉,臉上皮膚又嫩又白,毛孔細膩得幾乎看不見。一雙眼睛幹淨通透,圓滾滾的,每次朝他看過來的時候,他總會被她不經意地勾引。
他的眼神變得沉,箍住她手腕的手用力,很想在她身上留下點兒他的印記。
徐未然皺了皺眉,輕聲嘤咛:“你捏痛我了。”
他連忙撤了些力道,手從她腕上松開,轉而托住她後腦勺,拇指指腹在她淨白的臉上輕輕剮蹭着。
“原來是覺得我好看?”他嗓音沉沉地說:“那怎麽反倒不看我一眼?”
徐未然眼睫擡起,模樣有些怔愣。
“我就在這裏,”他的喉結滾了滾:“給你畫好不好?”
徐未然的心被他撩得咚咚亂跳,聲音很響。
為了壓制住心跳狂亂的聲音,她提高了點兒聲音:“我才沒有畫你。”
邢況又朝攤開的畫冊上看了眼,重新看向她時,他低了些頭,鼻尖若有似無地在她鼻子上蹭了蹭。
“不是我,怎麽連鼻子上的痣都一樣?”
徐未然感覺到他腕上的紫檀手串挨着她的脖頸,初時有些涼,後來慢慢熱起來,仿佛帶着男人的體溫。
她說不出話來,委屈地抿抿唇。
“膽子這麽大,敢侵犯我肖像權。”他的氣息壓得極近,一只手從她背後往下,握住她柔軟的纖腰,略用了些力氣捏了一把:“說,怎麽賠?”
徐未然更委屈:“那、那你想怎麽樣?”
邢況側了側臉,一雙薄唇朝她的耳朵貼過去,一字字地說:“把你賠給我。”
極有沖擊力的五個字,和他拂在她耳朵邊滾燙的氣息,讓她渾身一震。
下一秒,邢況的唇已經貼住了她的耳朵,在她耳骨上吻了吻,又往下,含住了她的耳垂,張口輕咬。
徐未然又癢又怕,簡直要打個寒戰。她的肩膀縮了縮,聲音小小地求他:“你……你不要這樣。”
邢況感覺到她在微微地戰栗。
他很快松開她,托着她的背把她從沙發上抱起來。
她的臉早已經紅透,低着頭不敢看他:“我、我餓了,你不是要請我吃飯嗎。”
邢況知道事情不能操之過急,平複了下情緒,把她微有些淩亂的頭發理了理。
拿過遙控器,他打開電視。
點進視頻網站後他把遙控器給她:“自己選個電影看,我去做飯。”
說完往餐廚區走了過去,把袖口往上折到手肘處,開始處理早就準備好的食材。
徐未然等心跳好不容易平息下來,扭頭看他。
恍然間,有種兩個人從來都沒有分開過的錯覺。
邢況依舊會無微不至地照顧她,把她當小孩子一樣,處處都遷就她。
可是兩個人明明分開了很久,久到她從十七歲,跨越了十八歲的那道牆,一步步走到十九歲。
已經分開了兩年多的時間。這兩年裏她的病雖然有所好轉,但是還并沒有徹底痊愈。而他已經有了未婚妻,不管他是自願還是被迫,邢俞兩家的聯姻也都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了。
她和邢況之間,已經橫亘了太多障礙。
她在客廳這邊坐着,心不在焉地看了會兒電影。
邢況很快把飯做好,做的全都是她愛吃的菜。他一直沒有忘記她的口味。
反正也走不了,她索性坐下來安靜地吃東西。
他身上好像是有魔力,輕而易舉就能治好她的壞胃口,她很快就把一碗米飯吃得見底。
邢況見狀笑了聲,問她:“還吃嗎?”
她搖搖頭。
邢況給她盛了碗酒釀圓子湯,擱在她面前:“這個喝了。”
她聽話地喝。
不鬧別扭的時候,她其實是很乖的。
把一碗甜湯喝完,她拿紙巾擦了擦嘴角,問:“我能走了嗎?”
“不能。”他傾身過來,一只胳膊搭在她椅背上,語氣有點兒欠:“好不容易把你騙過來,你覺得我會就這麽放你走?”
說得好像要對她做什麽一樣。
或許是他習慣性對她的縱容,徐未然并不怎麽怕他,也不信他真的會對她做什麽。
“那你要怎麽樣。”她說。
顯得有些空曠的別墅裏,邢況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會兒。她漂亮又純潔,是他觊觎多時的欲望的解藥。
他的身體朝她傾了傾。兩個人的椅子本就離得近,随着他的動作,兩人的距離更是被縮短。
他一只手扶着她的椅背,另只手搭在她面前的桌上,能看到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筋絡一路往下,沒入手肘處折起的袖口。
他在她面前停下,兩個人幾乎鼻尖挨着鼻尖。
“要——”他語聲缱绻:“親你了。”
徐未然的眼睛猝然睜大。
原本覺得他只是在吓唬她,可是很快,他的唇已經貼了過來。
并不是在吓她,而是真的吻了她。
她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緊接着是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感,腦袋裏噼噼啪啪地放起了煙花。
兩個人唇瓣相貼,他的氣息慢慢變得重,原本想克制着不做什麽,可慢慢地失控起來,張嘴在她下唇咬了一下。
那一刻,邢況渾身的血全都沸騰起來。
他簡直想罵髒話。
艹!
她怎麽就能,這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