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王]劣等星

第47章 閃耀的星光

有香也醒了過來。因為艾斯突然就不見了，他應該是醒過來了。可能是誰把他叫醒了。如果那就是他在監獄的狀态……他一定很痛吧，一定也很難過吧。好擔心，好難受……有香捂住胸口，她從床上坐起來讓呼吸順暢一點，然後稍微冷靜下來。

“卷心菜？”羅西在一邊小心翼翼的叫了她一聲。剛剛也是，明明睡着了，卻一直在哭，“要吃冰淇淋嗎？”

有香委屈的擦擦眼睛，沒有說話，但是卻搖了搖頭。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女孩子到底要怎麽哄嘛！羅就不會哭！那小子脾氣可好懂啦！羅西在心裏快速的思考，然後又小心翼翼的說：“那……要抱抱嗎？”

有香沒有擡頭看他，但是卻鼓起嘴來向他張開手。

好像是對了！羅西立即就抱住了她，摸摸她的頭說：“沒關系了，卷心菜。做了不開心的夢嗎？沒事哦……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在你身邊。”

“…………”有香吸着鼻子，她靠在羅西毛茸茸的大衣裏，覺得很舒服。羅西是個溫柔的人，所以自己就向他撒嬌了。會不會被認為有點任性呢……

過了一會兒，有香的心情平靜了一些。她擡起頭看向羅西說：“羅西要不要喝柚子茶？”

“已經沒事了嗎卷心菜？”我可以一直抱着你哦？羅西說，“吃點冰淇淋也行哦？”

“嗯。”有香點點頭，她說，“我們一起去吧！和廚師先生借一下廚房！”

好像打起精神來了啊，卷心菜。我好擔心啊……羅西總算是松了口氣，事實上遇到這種事他也很矛盾。作為海軍的他，本來應該不會對處刑一個海賊有什麽意見，但是……但是那個人，那個海賊對于有香來說又是重要的家人。

生前的自己，的确……也有一個家人是海賊。現在他好像變成了非常不得了的樣子，但如果……如果自己那時候成功的阻止了他的話，那麽他又會迎來怎樣的——不。不對。

那個叫艾斯的人，斷然沒有自己的哥哥那麽惡劣吧。之前……見過他一次。他是個爽朗又坦直的人，雖然是海賊，但卻讓人無法讨厭起來。

“羅西，在這之後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有香一邊把做好的柚子茶遞給羅西一邊說：“不管我發生了什麽事，羅西之後都要去找羅先生，然後告訴他你在這裏。好嗎？”

“什麽叫不管你發生了什麽……我不想你發生任何事啊卷心菜！”不要那麽早就做好覺悟啦！現在……現在還……羅西手裏拿着熱乎乎的柚子茶，完全沒有心思想着好像有點太燙了，他喝了一口，“好燙！”

“羅西……”是一個不讓人放心的男人。有香用袖子給他擦擦嘴，“一定要去找羅先生好不好？”

“不要啦！”你這是在分配‘監護權’嗎！羅西放下柚子茶，他抓住有香的手說，“只要你不發生任何事就好了吧？”

“可是，我希望羅西也能幸福啊。”有香露出了笑容，她說，“讓你陪我這麽久，還什麽都……沒辦法回報你。能夠遇到羅先生真是太好了……他是羅西很重要的人吧？因為之前見到他的時候，羅西很開心！所以，我覺得，羅西在他身邊的話一定會——”

“有香！！”不要再說了！你到底……到底想要做什麽啊！！為了救那個叫艾斯的人……你究竟，究竟要做到什麽地步……為了保證‘其他人的幸福’，你又把你自己置于何處？羅西擡高聲音打斷了她，“我不會離開你的。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可是羅西，我……”

“羅那小子已經沒事了啦！他已經……不需要我保護了。”但是這裏還有個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究竟陷入了多麽可怕深淵的人需要我。我啊，作為帥氣的羅西南迪中将，炫酷的海軍特工，可不能當做沒看到。

羅西強調着，他抱住有香說：“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在你身邊。不管你要做什麽傻事我都會在那裏阻止你！你可是擺脫不了我這個幽靈了哦！知道嗎？有香，我不會離開你身邊的，所以你不是一個人，不可以想着丢下我做什麽可怕的決定！！”

可是，可是我……我沒辦法……

那種事，我可沒辦法保證，不要難為我啊。

艾斯的聲音出現在腦海裏。有香沒有回答，她摸摸羅西的頭，讓他冷靜一點：“一起吃點心吧羅西？好嗎？”

答應啊！！你倒是……答應我啊……你這個笨蛋小卷心菜！不要在這種時候變得那麽成熟，一點都不可愛——不對就算是這樣也超可愛！！可惡！摸着我的頭發的手好溫柔啊！犯規！你犯規了卷心菜！這麽下去的話，我不就更加什麽都做不了了嗎！

“弗雷的冰鎮柚子茶還要在冰箱裏放一會兒哦。”

有香看到了站在一邊的弗雷，她一邊摸着在撒嬌的羅西的頭一邊這麽對她說：“對了，白天的時候，謝謝你幫我。”

“…………這是我的使命。”弗雷停頓了一會兒，他說，“不過那個時刻就要到了。如果你做了其他決定，就會再也見不到我了吧。那時候，你會覺得開心嗎？”

“這個嘛……雖然……弗雷總是神神秘秘的，什麽也不和我說。但是已經這麽久了……”從出生開始，就是弗雷在保護我。不管是出于什麽樣的目的，弗雷都很盡職盡責。有香說，“會稍微有點寂寞呢。”

真是個……笨蛋小妞兒！這種時候這麽成熟，一點都不……可惡，這種時候笑起來也很可愛！氣死我了……

弗雷的心聲與羅西不謀而合。他不高興的轉過頭，算了……這小妞兒總會後悔的吧。作為人類，有着比任何東西都重要的事物。可能一開始他們不會察覺，可只要到了緊要關頭，就會對失去那東西充滿了恐懼。

誰也不能例外，誰都會懼怕那‘永恒’。

“到甲板上去吧羅西！對了，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和羅先生的事情啊？”

“嗚嗚……卷心菜……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讨厭啦，羅西！突然在說什麽哦！好啦我們去甲板上好不好？”

“要、膝、枕”！

“好好……”

突然就撒起嬌來了。剛開始他還盡力保持至少看上去很靠譜的狀态呢！有香嘆了口氣，不過，到了甲板上之後，海風很舒服。莫比·迪克號是一艘很大的船，寬敞的甲板上現在沒有人，也許瞭望臺上有人在值守吧，但是在甲板上看不到他們。

柚子茶暖暖的。有香坐在船頭，她擡起頭來看着星空，今天的天氣很好呢，她指着遠方的星空說：“弗雷和馬修都說我是從那邊的天空上，很遠很遠的星星上來的。卡普爺爺說……有一天他的船在海上巡邏，然後有一個人坐着金屬制作的小船，撞到了軍艦上。”

“那是一個穿着閃光的銀色铠甲的男人。他受了重傷，把他救上來的時候，就已經奄奄一息。他懷裏抱着一個很小很小的嬰兒。那就是我啦！”有香跟羅西說着以前的事情，“然後，他将我交給了卡普爺爺，只說了……”

“‘此乃正道。’這一句話，就死去了。”

此乃正道……？羅西看着垂下眼睛來的有香，他說：“那個人是你的父親嗎？”

“我不知道。卡普爺爺說可能是的，但是弗雷卻說不是，他說那個人只是一個雇傭兵。”有香回答說，“他的小船上只有一些奇怪的武器，和少量的食物。然後就只剩下他流的血。而我的身上，只有這個。”

有香拿出了挂在脖子上的紫色水晶，她說：“弗雷說這是伊冷……就是我出生的那顆星星上的礦石。雖然不知道有什麽用，但我一直當做護身符一樣帶在身上。”

那是一塊像是水晶一樣的礦石……但是，如果說是水晶的話也太閃了。羅西覺得那個光澤說是鑽石也不為過，可有紫色的鑽石嗎？沒想到卷心菜的身世也有點撲朔迷離……此乃正道嗎……不管怎麽說那個雇傭兵也有點帥氣。

“好~~換羅西了！”有香看向他說，“羅西也說說自己的事情好不好？”

“…………嗯。”稍微說一下……也沒關系吧。雖然……并不希望你卷進我的事件當中，畢竟那個人還活着。但是如果只是簡單說說的話……羅西說，“很久以前，真的是非常非常久以前哦，我和父親，母親還有哥哥住在一個……一個很舒适的地方。”

“羅西是出生在四海嗎？”

“算是、算是在偉大航路吧。”羅西考慮了一下，他說，“我們生活的地方……很和平，也很安全。至少我那時候是那麽認為的。父親和母親都是溫柔的人，雖然哥哥有點兇啦，但我并不讨厭他，他對我并不壞。可是……可是有一天……”

“有一天發生了很可怕的事情。我們離開了家鄉，發現外面的世界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可怕和殘酷。等到想要回去的時候，一切都晚了。母親去世了。父親對自己的決定懊悔不已。然後……也被殺了。”

“哎、哎……？”

“沒關系啦，那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比卷心菜還小哦！只有這麽高。”羅西比劃了一下，他安慰着有點驚訝的有香說，“回過神來的時候，哥哥也不見了。只有我一個人站在廢墟裏。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那時候，不是很明白，但是卻很痛苦。”

“後來，戰國長官就來啦。他對我說，如果沒地方去的話，就和他走吧。于是我就被他收養，最後成了海軍。”羅西露出笑容來，他說，“長官是個很嚴格的人，但是很強，很可靠。人也很善良，那時候他就是我心中‘正義的英雄’吧。喜歡吃年糕片那種。”

戰國爺爺的事情，以前稍微聽卡普爺爺說過呢。他們好像是朋友。自己和羅西之間的關系竟然意外的沒有那麽遠。好神奇啊。有香說：“那和羅先生是怎麽相遇的呢？”

“嗯……那是在我成為海軍中将之後不久，我發現，我失蹤的哥哥竟然成為了海賊。”羅西苦笑着說，“他變得非常非常強大，也很邪惡。就像是漫畫裏的反派Boss一樣哦。作為弟弟，我不想看到他那樣下去了，所以就向戰國長官申請成為了卧底。”

“多弗……就是我哥哥。他再次看到我的時候并沒有懷疑。我說過，他雖然有點兇，但對我不壞。他接納了我，并且相信了我所有信口胡來的謊言。讓我成為他海賊團的一員。”

多弗那時候，真的對自己毫不懷疑呢。抱歉啦，多弗，抱歉。

羅西說：“那時候有一些無家可歸或者叛逆的小孩，會去找多弗想要成為他海賊團的成員。我會負責把這些小孩偷偷趕走，免得他們誤入歧途。然後啊，有一天，只有這麽高的羅就出現了。明明還只是個小屁孩，卻說自己沒有幾天可以活了。”

“羅先生嗎？”

“啊。這件事啊，就等他親自和你說吧。畢竟對他來說，這算是私事，也不是什麽特別好的回憶。”羅西摸摸有香的頭頂，他說，“總之……我們也成為了朋友，為了掩護他從多弗的手中逃走，我變成了幽靈。”

“…………”感覺一下子略過了好多事情呢。有香望着羅西，看着他略帶憂傷的微笑，開口說，“羅先生他好好的活下去，并且變成了帥氣的小熊船長了呢，羅西。”

“啊，是啊。”他聽到你這麽說也會很高興吧。羅西笑着說，“太好了。我也并不是……什麽都做不到吧。他活下來了，治好了自己的病，并且有了自己的同伴，還有了喜歡的人……”

“喜歡的人……對了！我之前啊！不是給他占蔔了嗎！然後然後，他說到這個時候好像很果斷，就像是已經确定了心意一樣，好帥氣哦！”有香回憶着那時候的事情，“真好啊，羅先生。要是能和那個人幸福就好了~”

“…………”我的卷心菜呦……你真的不知道嗎？真的嗎？？也對，羅那個态度和表情卷心菜是不可能察覺的吧。怎麽辦，要不要幫他一把啊……羅西在心裏權衡着利弊，他看看有香的側臉，然後……

對不起了羅！你柯拉先生幫不了你了。你已經是個大人了，這方面就給我自己好好努力吧臭小子！！

“卷心菜卷心菜！剛剛說的膝枕還算數嗎？”

“哎？真的要啊……好吧。但是，甲板上有點冷，就一會兒哦？”

“嗯嗯！”

——“老爹，你看到了吧，她一直都在自言自語啊！”

不遠處，躲在甲板後面陰影裏的馬爾科這麽強調着，他說：“很有問題吧，難道說那小姑娘……這麽年輕就……瘋了？？”

“唔……這也太慘了……”艾斯那小子怎麽從來都沒說過啊！白胡子也躲在那裏，他一臉難辦的看着有香那邊，然後說，“不過，如果要是直接問她的話，會不會傷到她的心？老夫從來沒養過女孩兒！馬爾科！！”

“我也沒有！！”馬爾科表示，他也不懂女人心，“但……肯定和那些臭小子們不一樣吧……總之，老爹，我們就當什麽也不知道才能算得上是長輩和男人吧？”

“老夫不知道，但是如果要是有什麽臭小子敢讓她哭的話，老夫就要讓他後悔終生。”

“老爹……不要發展成溺愛哦？”

“少羅嗦！！她既然都叫老夫‘爺爺’了！那爺爺就得負起責任來！！你也好好看住了！馬爾科！”

那孩子，就像是星星一樣。在一片黑暗的肮髒世界裏，究竟是如何保證還能發光的呢？她明明那麽弱小，明明手無縛雞之力。那純潔的心靈，總有一天會被什麽污染吧，總有一天會被什麽擊碎吧。但是，但是啊……

即便是只能發出微弱光芒的小星星，在這片兇險的大海上，都如此難能可貴。小姑娘，你怕是真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此乃正道嗎……

回憶着有香剛剛‘自言自語’的話，白胡子沒有再說什麽。在這個時代，正與邪之間的界限越來越模糊。羅傑開啓的這個大航海時代，将以往被壓抑在忽略太陽謊言中的人們解放了出來。那些說謊的人，雖然仍然在拼命的掩蓋自己的謊言，但卻也因為意識到不論如何也擋不住太陽的光而開始慌張了。

所以，他們才會公開處刑你的兒子啊，羅傑。所以他們才會……企圖再一次終結‘你’。

也許，我們的時代早就該結束了，羅傑。也許，這該是年輕的幼苗們成長的世界。因此，老夫想，老夫覺得，我們給他們留下的這個世界，這充滿冒險和夢想的偉大航路，不應該是漆黑一片的。哪怕只是一點點，老夫希望，那裏有光。

因為……

因為‘此乃正道’。

“我們也去喝柚子茶吧，馬爾科。”白胡子說着就走向船頭，“老夫也有偶爾不想喝酒的時候。”

“我倒是希望您不要再喝那麽多酒了啊……”馬爾科沒辦法的跟上去，“以後就改喝柚子茶吧。”

“你不要企圖剝奪老夫所剩無幾的愛好。”

“請愛上健康的柚子茶，老爹！”

“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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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用的小設定：

之所以說是沒有用，是因為“此乃正道”這句話大家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理解就可以了。但我這裏還是說一下它的出處。它出自《星球大戰》的衍生劇《曼達洛人》。是其中主角所屬的民族‘曼達洛人’所信奉的一句格言。原句是‘This is the way.’可以直譯成“事情就是這樣”“就得這麽辦”“本該如此”……之類的。但是我覺得‘此乃正道’這個翻譯又帥氣又貼切。

原著中，曼達洛人是一個幾乎沒落的雇傭兵民族。他們曾經是銀河系中最強大，最骁勇善戰的雇傭兵民族。可是後來，因為各種動蕩，曼達洛人人口銳減，他們失去了自己的領土甚至家園，只能背井離鄉，分散各地。關于他們勇猛的故事甚至最後僅僅成為了銀河系中的傳說。

本文中，一開始送香香來到這裏的人便是一名曼達洛人。他也一樣信奉着“此乃正道”的格言和信念，在執行一個傭兵任務時，做了自己認為正确的事情。當他把還是嬰兒的有香交給卡普時所說的“此乃正道”，正是他對這個信念的貫徹：這才是正确的，這才是世界運轉的正常方式，這才是她應該獲得的人生。

在那一刻，他一定也希望，有香能夠徹底脫離過去的陰霾，在這片蔚藍的大海上獲得幸福吧。

今天也雙更啦！中午還有一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