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顏狗
初夏,清水村處處透着融融暖意。
正午的陽光透過樹葉,撒下斑駁的樹影。
簡樸的農家小院內,幾只黃澄澄的雞崽,正在叽叽喳喳的争食兒。
那是今天顏父趕集,為了讨顏慕開心,才買了回來。
“慢點吃。”
她微微彎着腰,将碗中的雞飼料撒在地上。
雞崽像一個個滾動的小黃球,在顏慕身邊玩耍嬉鬧。
顏慕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可惜還沒笑出聲,她就面色一變,劇烈咳嗽起來。
“閨女。”原本站在一旁的顏父立馬上前,他神情緊張,“你身體才剛好了點,外頭曬,要不進屋裏歇着吧?”
“不礙事的,爹。”
顏慕只覺得眼前泛黑。
她扶住牆壁,拍着胸口,站在原地緩了好半天,才稍微喘的上氣來。
算起來,她穿到這個世界,已經半個月了。
由于靈魂和身體的不匹配,她也病重了半個月,今天才剛能下床。
因為這個原因,再加上私塾的先生要外出探親,所以顏父極為難得的幫她在私塾請了長假。
她原本是綠江的網文寫手,最喜歡的類型就是陰鸷俊美的病嬌美男,就按照這個類型設計了新書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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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為懶,她新書剛起了個頭就斷更。
睡夢中,有個刺猬頭男人自稱網文之神,說要給她這種斷更狗一點教訓。她只有陪着新書男主餘淵走完劇情,才能回到現代。
由于不同時空磁場融合的關系,她的身體會非常虛弱,只有倚靠男主餘淵的吻定時續命,才能活下去。
聽完男人的唠叨她嗤之以鼻,結果再次睜開眼,她真的穿到了自己新書裏。
還穿成了餘淵的鄰居,一個在書中無足輕重的女配。
顏慕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寫的書,她清楚。
餘淵那個陰鸷的性格,她要是直接過去親一口,恐怕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一旁的顏父,看她神情變化莫測,只以為她是身體病弱,郁郁寡歡。
“閨女,你從小身體就不好。半個月前,你生了場大病,我差點以為你挺不過來了,還好你還活着。爹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要把你的身體養好。”顏父抹着眼淚道。
妻子難産,生下顏慕就撒手人寰。
十四年來,他不曾再娶,守着幾畝薄田維持家計,将全部的錢都花在了顏慕身上。
“爹,你放心,我沒事的。”看見顏父的樣子,顏慕的心情有些酸澀。
原主也叫顏慕,估計早就在半個月前的大病裏死了,她因此才能占着這句身體。
而且她發現,由于這具身體才十四歲,她的心智好像也會受到影響,俗稱降智。
穿過來的這半個月,顏父對她的關心和照顧,讓顏慕這個穿越者,也生出幾分真心。
顏慕這邊溫情默默,鄰居張獵戶家卻是血雨腥風。
兩家只隔了一道矮牆,有什麽響聲都能清楚聽見。
碗碟摔碎的聲音穿來,緊接着是男人的叫罵聲。
“小雜種,讓你洗碗,你卻把老子的碗都摔了!今天我非要打死你!”
“爹,這個小雜種肯定是故意的,你可要好好教訓他。”幸災樂活的男聲起哄道。
破風聲傳來,随後是竹條打在肉上的悶響。
“又來了。”顏父有些不忍心的轉過頭,“這張獵戶真不是個東西,上梁不正下梁歪,連帶着兒子張狗蛋也不是個好人。”
“他們又在打餘淵嗎?”顏慕蹙眉。
餘淵是張獵戶的侄子,現在寄住在張獵戶家中。
不過,因為餘淵不詳的身世,張獵戶一家并不待見這個侄子,他不僅不管飯,還讓餘淵每天幹重活,稍有不如意就非打即罵。
尤其是張獵戶的兒子張狗蛋,更是明裏暗裏的欺負餘淵,唆使村裏其他孩子排擠餘淵。
她穿來後,因為病重,在屋裏躺了半個月。
可即便是在屋內,也能夠每天聽見張獵戶一家辱罵餘淵的聲音。
“可不是。”顏父嘆了口氣,“砍了一上午柴,剛回家還沒吃上口飯就挨打,這孩子真可憐。”
顏慕的臉色越發蒼白,她抿着嘴唇,在矮牆上找了個縫隙,眯着眼朝張獵戶家看。
“小雜種,一天到晚白吃白住,讓你洗碗,你還故意摔老子的碗!”
張獵戶手上拿着根竹條,他吐了口唾沫,竹條狂風驟雨般落在少年身上。
竹條雖細,卻極有韌性,每抽一下,少年的身上就多出一條滲人的血痕。
顏慕看的心驚肉戰,身為一個顏狗,她只祈求張獵戶別傷到餘淵的臉。
張狗蛋搬了個板凳坐在一旁,他看着餘淵挨打,臉上毫無同情之色,還在那裏哈哈大笑。
“連爹都不知道是誰都野種,也配住在我們家,呸!”
他說罷,也學着張獵戶那樣,朝餘淵臉上吐了口唾沫。
少年身形瘦弱單薄,低低的垂着頭,頭發蕩了下來,遮住他的面容。
他沒有哭喊,也沒有伸手去擋,甚至連頭都未曾偏一偏。
即便他因疼痛而克制不住的發抖,他還是一聲不吭的跪在那裏,像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
少年的手背在身後,從顏慕這個方向看去,剛好能看見少年布滿裂口雙手,十指指尖還在滲血。
怪不得洗碗的時候拿不住,那一手的口子,被洗碗用的草木灰一泡,肯定疼的厲害。
顏慕的心情有些複雜。
未來的烨國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讓無數人聞風喪膽的權臣。
此刻,正跪在偏僻山村的農家小院,被人拿着竹條往死裏抽。
餘淵是她創造的男主,算的上是半個孩子。
雖然這些都是她寫出來的,可是親眼看見餘淵被人欺負,顏慕還是打從心底裏覺得不舒服。
“小雜種。”
張獵戶打累了,坐在板凳上抽着南瓜葉休息。
餘淵依舊跪在地上,他的身子動了動,露出下半張沾滿血水和汗水的臉。
“姨夫打的好。”餘淵擡起頭,露出個空洞的笑容。
他像是個假人,無論說的話,還是臉上的神情,都顯得極為空虛單薄。
可即便是空洞的表情,出現在那張略帶稚氣的臉龐上,依舊讓顏慕很是驚豔。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纖長的睫毛像展翅欲飛的蝴蝶。
少年的眸色極黑,像是一塊暈不開的墨,日光釀在他的眼瞳中,連雲彩都為之醉倒。他的膚色很白,甚至是病态的蒼白,在陽光下宛若一塊散發着寒氣的冰塊。也正是這病态的白,顯得他眸色更為深沉。
他的嘴唇紅的像鮮血,帶着驚心動魄的美。
簡直了,帥到顏慕腿軟。
當初給餘淵立人設的時候,她将餘淵的臉設計成了百分百符合自己審美的臉。
她以前只是在頭腦中想象過,可是正兒八經看見了餘淵的臉,顏慕才明白了什麽叫“美顏暴擊”。
啧啧啧,真是暴殄天物。
面對這麽一張帥臉,張獵戶父子是怎麽下得去手摧殘的?
顏慕心疼的皺起小臉。
“去把碎片掃了。要是留下一片,老子就打斷你的腿。”張獵戶使勁兒抽了幾口南瓜葉,看也不看餘淵的道,“看見你這張娘們唧唧的臉就晦氣!”
“好的,姨夫。”
餘淵低下頭,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單薄的衣服被竹條抽的破破爛爛,還沾上了不少血跡。裸/露的皮膚上,全是縱橫交錯的新舊傷疤,有些甚至化膿了。
餘淵全然不在意這些,他的背依舊挺的筆直,冬日裏的松柏。
“對了,明天老子要去打獵,你把飯和水備好,也跟着一起去。”張獵戶突然說道,“不許偷吃,沒有你的份。”
餘淵的動作一滞,随後不知道想了些什麽,才輕聲說了句好。
剛剛經歷一番毒打,餘淵走的很是艱難。
他一瘸一拐的經過矮牆,像是感受了什麽,猛的轉過頭來。
“!”
躲在牆後偷看的顏慕被吓了一條,連忙側過身。
雖然知道餘淵不可能看見自己,但畢竟自己偷窺在前,顏慕還是心虛的厲害。
隔着矮牆,她聽見張獵戶不耐煩的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姨夫。”餘淵乖巧的答道,“這牆有些破了,改天我挑些泥修一修。”
“嗯。”張獵戶滿意的哼了聲。
聽着餘淵的腳步聲漸漸走遠,顏慕狂跳的心才慢慢平靜。
這具虛弱的身體受不得驚吓,顏慕覺得眼前發黑,又緩了很久。
恢複後,顏慕大着膽子,又湊上去望了望。
果然,餘淵已經走了。
……餘淵應該沒看見她吧?
顏慕有些糾結。
身為作者,她是不是應該幫幫男主?
畢竟她每個月,都要靠餘淵的吻續命。她至少得和餘淵打好關系,不然連近身都近不了,何談親吻?
“怎麽了,閨女?”顏父看見顏慕的樣子,有些不明所以,“你看見什麽了?”
“爹,我……”顏慕支吾了許久,最終還是改口道:“沒什麽。”
顏家着實不富裕,全靠顏父一人支撐。
再加上顏慕每個月的醫藥費,就像是個無底洞。
家裏實在沒有多餘的錢了。
雖然她非常想幫助餘淵,但她也沒有臉面向顏父伸手。
總之,得想個辦法接近餘淵才行……
顏慕暗自下定決心。
作者有話說:
下一本《力大無窮的我成了殘疾反派的寡嫂》求預收
姬蕪穿成了殘疾反派任宴安的寡嫂,此時的反派只有十三歲,是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小可憐。
書中原主大婚當天就死了丈夫,被村民認為克夫,原主因此遷怒反派。原主嫌棄任宴安腿有殘疾,對他百般虐待,結果被他長大後反殺。
姬蕪看着縮成一團的任宴安,被小可憐萌的心都化了。
于是,當村民來找茬吃絕戶時,姬蕪扛起他們,把他們掄的虎虎生風。
雪天,當小可憐腿疾發作疼痛難忍,她連人帶輪椅扛在肩上,一腳深一腳淺的去找大夫。
直到某一天,小可憐長成了清俊的小少年。
小少年攬着她的脖子,不住的在她耳畔哀求:“姐姐……姐姐,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正公主抱着小少年的姬蕪:可以是可以啦……但總覺得有哪裏怪怪的?
力大無窮天然呆女主*腹黑病嬌心機少年
男女主差三歲
(文案已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