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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35)

子的心。”見他和清鈴對視中那抹熟稔含情之色,夜央一點不懷疑兩人不知什麽時候相認了!

落清塵微微彎唇,纖顏放松道:“心是收買不了的,只能用心去換。”

夜央聽他這句話,頓住團扇,挑了挑眉。

宮裏,落清塵和清鈴抄着宮廊人員稀少的巷子,往永德宮走去,星辰老實地向清鈴坦白了一切,清鈴問向落清塵:“昨日星辰口中說的那冷宮的幽靈是怎麽回事?”

落清塵不答反問道:“昨夜你一宿不歸是不是去了承恩寺了?”

清鈴月牙目微帶驚訝地看着他,他怎會知承恩寺?落清塵那雙溫輕的眸子閃過一絲笑意,拉着她的手往宮側有來往馬車路過的裏面拉了拉,走在她的外側道:“想必你也應該看過那張皇家書院的佛像畫了,塔十三,十三塔,乘乘玄密,秘密玄塵;長寧宮,承恩寺,西夏菩薩蓮花座,浩瀚無垠真虛實,幾人參悟。”

“你知道?”清鈴頓住腳步,看着他,一臉震驚。

落清塵手指蜷曲着,輕敲了敲她的頭,“小傻瓜,想你聰敏過人,怎麽連你身邊人的行蹤都不察,我早在你之前便知道,那幾日外出辦事,去的就是承恩寺,卻也和你一般空手而歸。”

清鈴眨了眨眼睛,腦子挺了一下,又轉了一下,幡然醒悟看着他,難怪他要來皇宮抓鬼,又去長寧宮去抓……目光微閃:“長寧宮的鬼莫不是你放的?”

落清塵一聲輕笑,清鈴不由微微張了張紅唇……他事先放了鬼在長寧宮,鐵定這宮裏還有他的細作,在不信鬼神的西夏王和大臣們之間周旋後,才會貼出皇榜招人捉鬼!然後他才名目張膽地穿着道袍接榜捉鬼,背地裏将長寧宮裏裏外外光明正大地看個遍,發現詭異之處,之後又不知用何法子進了西夏的皇家書院,清鈴眸光微閃,想起那副畫卷之前就有被人拆封過的痕跡,應該是他……再是承恩寺廟。

清鈴看着落清塵,一身道袍,出塵出世,一點不像這般攻于心計,嚴于計策之人。

清鈴幾乎能夠預感到,他預謀的比現在她所知道的多的多……不過她又豁然開朗,回憶從前種種,對呀,他是落清塵。

在蜀山他從來不與人争搶,可是誰也不敢争搶他的東西;在武林他從不參與紛争,可是他依然被選為候選盟主;在落家他從來不張揚身份低調非常,可是整個落家莊的主事們最後還是選他做繼承人,他有他自己的謀策,而且以他細膩的心思來說,他的謀劃必定一點不差于她。

“你想做什麽?”清鈴不由問道。

落清塵彎了彎唇,看了看皇宮的深巷,轉向她,看着她眼眸深處道:“鈴兒,後日就是封後大典了,不知為何我心總是惶惶。”

“……嗯?”清鈴眼皮一跳。

☆、106 找腰帶的

永和殿內,清鈴從窗戶外跳進骨欲的屋子裏,把骨欲驚了一番,望着她關着窗戶道:“公主?!”

骨欲忙放下手中的藥,就想下來拜見,清鈴上前扶住了她,将她按下道:“別動,好好養傷。”

骨欲才安分坐下,清鈴見她面色略微還是有些蒼白,抓住她的手腕又替她把了把脈。

骨欲咳了咳,滿眼銳利道:“公主,我聽夜神醫說害我的人是女真的人!那些女真人要幹什麽?”

清鈴收住手指,一聲嗤笑:“不過鹬蚌相争漁翁得利的低劣戲碼罷了。”頓了頓,她看向骨欲,有着擔憂,“只是苦了你了,我今日來是為了明日封後大典的事情,你……這個身子可以去嗎?”封後大典聽說禮儀很隆重。

“咳咳……”骨欲咳了幾聲,忙道:“可以,可以。”清鈴緊了緊她的手,骨欲握住道:“公主,我真的可以!”

清鈴無言地看着她,從袖中掏出了一顆藥丸,放入骨欲的藥中給她服下。

骨欲喝着藥,覺得心口一陣清涼之氣,渾身一陣舒暢,不解道:“公主,這是什麽藥?”

“可助你恢複些氣力的藥。”清鈴清淡着,給她喂着藥。骨欲彎了彎唇,心道公主還是很關心她的,她受這些苦不算什麽。

出了永和殿,清鈴看着宮中突然多出的不少人員,出出進進的,各自為明日的封後大典忙碌着,繞過宮廊,她朝着落清塵住的地方走去。

推開苑門,清鈴喚了幾聲,不見落清塵回應,料他是出去了。她便走到苑中的桃樹下坐下,一陣清風徐徐吹過,她不由靠着樹幹,目光安靜潋滟地流轉着。

封後大典并不是真正的大婚,名義上只是一個繁複的作秀過場罷了,真正的大婚在宣仁相親大會後,選了驸馬才一起舉行,這西夏王到底在搞什麽鬼,相親大會過後也便知了。承恩寺沒有那半張寶圖,那不同尋常的老僧人說還在宮中,是否在西夏王那裏……直覺又不是,任何一個君王都不會放棄那寶藏的,相親天下只是一個幌子,那西夏王也許是想借這半張藏寶圖引出另半張,或是根本丢了原本的那半張,引出兩張,如若是這樣……

“清鈴?”一聲溫輕的叫喚打斷了清鈴的思緒,擡眼,微微怔愣,她見桃樹下,一身白色道袍,詫異地看着他的落清塵,不由地伸出指尖,勾起了唇畔。

落清塵愣了一下,将雙手的手指伸出,落清塵彎了彎唇握住她的雙手,月牙目微閃,始料不及,他被她一把拉下。

“你……”落清塵跌在清鈴身上,準備爬起來。清鈴抱着他滿懷,促狹地瞧着她眨眼,翹起唇畔取笑道:“這桃花開的正好,卻比不上夫君你的顏色好。”

落清塵耳根一下子泛紅起來,清鈴月牙目細碎着一片燦爛的笑意,落清塵掙紮了幾下爬起來,衣衫微微淩亂。清鈴的腳甚至無意地踩着他的腰帶,嗖地一聲,一下子落清塵外衫開了下來,落清塵低頭困惑腰帶怎麽會掉的,忙将外衣用手攏了攏,目光四下尋着腰帶,清鈴趁他轉身,一甩手将那條腰帶給扔到樹上去了。

她靠過去:“你找什麽?”

“我的腰帶……”他往樹後找去。

她拉住他,左右看着:“嗯,這邊都沒有,唉?會不會在你衣服裏面,我來幫你找找罷……”

“……不用了,我自己來。”他退後。

她傾身上前,勾起紅潤的唇:“你自己不是找不到嗎?”

“清鈴,你幹,幹什麽脫我衣服……”他滿臉驚愕。

“找腰帶呀。”她低頭忙活。

一陣風過,苑前的門被關上,桃花樹下,花瓣紛落,青石上的一對男女,吻得越來越深,衣衫也越來越不整……

星辰跳到桌子的椅子上,伸頭夠着夜央手中的信,出聲念道:“明日封後大典,中興永橋燈會見,舒月。”星辰張着口,亮着琉璃大眼,搖着夜央道:“幹娘,是不是那個美人叔叔約你去燈會啊。”宮裏太悶了,他終于可以出去玩了!

夜央瞧了他那高興的摸樣,不由也跟着彎了彎唇,卻她還是把信折好,遞給送信來的公公道:“從哪裏拿來的,就送到哪裏去。”

“這……”那公公低頭,有些為難,他是收了人錢財的,笑道:“不如神醫您留着吧,不去赴約也不打緊。”

夜央将那信塞到他懷裏,挑眉悠幽道:“我不管你收了人家多少好處,給我送回去,告訴那人,要麽就做情人,要麽此生不見。”

見那公公還不走,夜央不由眯了眯眼,寒光外露,惡靈獸叫了一聲,吓得那公公立馬跑了。

那公公走後,惡靈獸繼續睡覺,星辰搖着夜央手臂不罷休道:“幹娘,為什麽不去,聽說那天有花燈會,可好玩了。”夜央笑道:“好了,我的小祖宗,我們不跟你那美人叔叔去,我們自個去不成。”

“真的?”星辰喜道。

“什麽時候騙過你!”夜央捏着他玉糕般嫩搞的小臉,含笑的目笑意深了深。

星辰很開心撲了她個滿懷,之後,夜央考他那日交給他的功課時,星辰對答入流,腦子也轉得飛快,夜央很滿意,又給他講了那味妃子笑的成分,以及加上一些什麽藥,可以變幻幾種不同的效果,并且給他示範了幾味藥,那小笨和小傻兩只可憐的老鼠,被這一大一小,死死生生地折騰着,奄奄一息……

不一會兒,夜央的試驗教學還未進行完,那公公又折了回來,夜央轉頭,捏着團扇,挑眉望他。見那小公公擦着頭上的汗,先是害怕她,往後退了退,又警覺地看了一眼惡靈獸,上前保持安全距離,将另一封信呈上來給她道:“夜神醫,您就看看吧,那讓小的送信的人重新寫的。”

夜央看着那信,心中笑道,難不成他改變主意要和她做情人了,別人她也許還信,可是他是舒月!“你回去吧。”她淡道,轉身繼續做她的試驗。

那公公進退一番,将信放桌上道:“小的把信放這,随您怎麽處置!”說完就跑了。

夜央頓了頓手中的藥粉,卻始終未看那信一眼,對已經走神的星辰道:“辰兒,注意力集中,這味藥量控制不好,就不是死人這麽簡單了。”星辰忙将視線從那信上拉回來。

桃花樹下,清鈴替落清塵系好腰帶,擡頭目光促狹着看着他的顏色,始終白裏透紅……呵呵,她不由輕笑出聲,他真的娶妻了?一點都不像的樣子,看來她要好好查一查才是,五年了,他怎麽還若當初雲雨一般。

落清塵握住了她的手,糾結了一陣子道:“以後……我們還是在房裏吧。”

清鈴忍着笑,微微低首,“原來你不喜歡……”

一陣沉默,落清塵張了張唇道:“不是這個意思……如果有人進來了……”如果見了她的身體,他覺得很不妥。

清鈴轉身,讪讪道:“好罷,是我自作多情了,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應該沒有當初那麽喜歡我了。”落清塵目光深了深,上前抓住她手臂慌忙道:“不是。”

清鈴月牙目中的笑意一陣燦爛,彎了彎唇道:“哦,不是喜歡,那又是什麽?”

“那是……”落清塵一陣窘迫,心裏想着那個愛字,卻說不出口,攢着她的手,左右為難。

清鈴笑意深了深,也逗他夠了,想他現在一定正不知所措,轉身的那剎那,“好了,我……”他低頭吻下了她的唇,将她緊緊地靠近他跳得咚咚的心房,片片桃花落下,印着兩人的心跳。

落清塵送清鈴回了永德宮,兩人的目光交纏了一陣子,他才放開她的手,撫着她的發溫輕道:“明日就是封後大典了,你哪裏也不許去,晚上我帶你和星辰出去點花燈,可好?”

清鈴擡首望着他,彎着唇道,“好,聽說中興府的花燈許願可靈驗了,到時候我要好好點上一盞,許上一個心願。”

“莫不是找到那半張寶圖?”落清塵彎了彎唇道。

“秘密。”清鈴眨了一下月牙目,聽見人聲朝這邊過來,朝後望了望,轉身推着落清塵道:“回去罷,明日見。”

落清塵點了點頭,走了幾步,又回頭,沉眉又叮囑了一聲:“約好了,明日你哪都不許去,我來接你。”

“知道了。”清鈴兩手朝前扇着,示意他人過來了,落清塵才帶着一臉思慮地走了。

回了永德宮,清鈴見宣仁還在習琴,手指都磨破了,不由上前,将她的琴按下道:“別練了,看看你的手指。”

宣仁擡起纖纖手指的血痕,一陣怔然,“怎麽會這樣……”半晌,出神地看了看窗外道:“都傍晚了……”

清鈴不由驚訝,難道她這麽練一天了……宣仁目光柔弱中帶着一絲笑意三分傷,拉着清鈴的手道:“孟鈴,我再給你彈唱一遍,你幫我聽聽有沒有錯的?”

------題外話------

親們,明天回國,請假三天,鞠躬,敬禮,轉身撲向祖國……

☆、107 封後大典

中興府的白日,一片歡騰,炮竹花瓣,聲響不覺,街道集市,熱鬧非凡。一部分百姓議論着他們大王和大遼公主共結連理之後,西夏的未來在強勢的大遼庇佑下,展望種種欣欣向榮。一部分百姓對大遼本來就有抵觸心理,難免說了一些掃興的話,甚至一些激動的文人,在大街上醉酒仰天大嘯,罵西夏王是個沒有出息的王,甘願城府大遼腳下,看觀者唏噓不已。

皇宮內,百官站立在大殿上,見一群侍婢簇擁着那個美若天仙的公主,頭戴金高的鳳冠,身穿金絲紅繡鳳的華裳,若九天玄女一般站在大殿上,姿色當真傾國傾城,微微擡頭,百官低頭竊耳,都誇獎這公主的美貌非常。

西夏王一身紫色龍袍,器宇軒昂又帶着一身他獨特的冷色,朝着骨欲走去,黑瞿石的眼眸笑不達眼底,握住骨欲手的時候,那一聲低冷別有意味的:“我的皇後。”讓骨欲的手輕微微地顫了顫。

祭壇上不遠處的宮廊拐角,清鈴靠在門扉上,捏着手中的權杖,目光靜靜地望着西夏王帶着骨欲參拜神壇,又接受西夏方丈國師的受禮,文武百官齊聲祝賀,那兩杯酒灑向西夏祖宗的那一刻,清鈴才将權杖收入袖口,轉身,偌大的宮廊,印着她清然悱恻的身影;四處,那隐在暗處聽她一聲令下就出動的暗衛,也一下子悄無聲息地隐去的無影無蹤。

回到了永德宮,清鈴又聽了一遍骨欲今晚要表演的琴曲,便回到自己的房內,将事先準備好的化容水拿出來,捏着毛巾沾着水。

慢慢的,她臉上的那塊人皮脫落而下,她将臉擦拭幹淨,又塗了一些藥粉,如葉的劉海包裹着光潔飽滿的額頭,星月的眉,清冽又潋滟的月牙目,纖挺的鼻子,紅潤微翹的唇向上帶着一絲笑意唇,清晰勾畫的優美精致臉部輪廓,清麗着高華的氣質,妩媚卓然的神色,一轉眼,傾國傾城,一低眉,豔麗妩媚,一彎唇,燦若花開。

她将宮裝脫下,穿着昨日準備的一條白色印着梨花的裙裾,坐在鏡前,看着鏡前的那個裝着落清塵送她釵子的錦盒,月牙目中的笑意深了深,勾了勾唇,拆着發髻,梳着她那一頭青絲。

宮巷深處,落清塵換了一身藍衫,站在那裏,蒼松樹柏,如玉軒朗,氣質超俗,捏着手中的信,目光微微流轉,帶着些思量。十米之外,他聽到腳步聲,不禁擡了擡頭,瞬間緊了緊手中的信,目光中有着驚豔之色閃過。

五年前,她已經秀麗着絕色,如今,他已經找不到形容詞去形容她的美麗了,興許上天給了她許多不公和磨難,可是似乎作為補償把許多最好的東西不吝啬地給了她。

清鈴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喂,認不出我了?我是清鈴。”落清塵微微閃了閃清穩的目光,側身為自己的失态,輕咳了一聲,轉身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容顏,清鈴眨眼帶着笑意讓他看個夠,見他張口,以為他會誇她美若天仙一句,今日她可是好好打扮一番,就希望驚豔到他,沒有想到他卻猶豫半天說了一句:“你……可帶絲帕了?”

清鈴愣了一下,月牙目困惑望她道:“有是有,你問這個幹什麽?”

落清塵伸手道:“有用。”

清鈴不解地将袖中的絲帕拿出,落清塵低目從她手中抽出那塊絲帕,繞了半圈,走到她身後,清鈴不解他的行動,直到那半塊絲帕遮了她半張臉,她才意識到他在做什麽……

“你蒙我臉幹什麽?你放心,沒有人會認識我們的。”清鈴大概認為落清塵早知道她的身份,擔心被人認出才這麽做,可是其實真正見過她的人沒有幾個,而且是在宮外。

落清塵默然地在身後幫她系好絲帕,轉過去拉着她的手,滿意地點了點頭,彎唇放松地道:“這樣就沒有人打擾我們了。”她這副美若天仙的樣子出去,他可以想象走在花燈節上該吸引多少男子的目光,他心裏是不喜歡那些目光的,只想和她尋常地逛逛花燈節,至于她的美麗,他透過她的眼睛,還是可以體會到別人所不知的驚心動魄的。

清鈴月牙目閃了閃,接着恍然一陣輕笑。落清塵被她看穿心思也不惱,拿着右手的信給她,彎唇道:“本來打算去接星辰的,可是卻在房間發現這個。”

清鈴狐疑地接過他手中的信,打開信封,看到信中的內容,不由地驚了驚念道,“中興府永橋相會,花燈節一夜情人,舒月?”

清鈴目光古怪,和落清塵對視,見他溫輕的眸露出一絲別有深意的笑意,拉着她的手向前走,側身語氣打趣對她道:“在別苑找到的,你說舒月這信寫給星辰的可能大些,還是夜央?”

“……!”

花燈節,人頭攢動,中興繁華的夜市街景到處挂滿形态各異的花燈,一些妙齡的少女,花籃裏不斷抓着五色的花瓣,一路灑着喜慶;公子佳人,折扇粉紗,好不風流,歡聲笑語,熱鬧非常。

中興府的永橋上,兩個紅粉佳人手上一人拎着一盞願意締結姻緣良好紅線綁成的可愛兔燈,看着橋上那個站在那裏片刻,已經吸引了無數妙齡女子和男子側目和圍觀的翠煙青袍的絕色公子,腳步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勇氣去走進那個美好的太不真切的公子,一女子不由道:“秋燕,這到底誰家的公子,長得如此絕色非常。”

叫秋燕的女子一陣恍神,搖搖頭道:“我也不知……咱們中興府竟有如此如煙霧般飄渺氣質的絕色男子,這般的人物真如稀世珍寶,我們這些人見也是難得了,如今我竟然升起想和他說說話的沖動,真是太不該了……”

另一女子忙點頭表示認同,二人覺得這般畫中的人物,她們還是遠遠觀賞就好了,不要去破壞他繁華燈畫下的絕豔,直到……一抹墨色牽着一個精致漂亮地讓人驚呼的小男孩出現在永橋上,才打破了和那兩個女子一般默默被舒月那世間絕無僅有氣質給驚豔到的遠觀者們的純潔想法。

夜央見舒月竟然穿了那日她又退給老板的那個翠煙古藤青袍,不由地抽了抽眼角,心裏覺得有些古怪,腳步頓在不遠處。

“美人叔叔!”星辰松開夜央的手,歡喜地撲向美人叔叔,踮起腳抱着他的腰那刻,感覺身後一陣鋒芒,不由地朝後奇怪看了看,見一群哥哥姐姐叔叔阿姨,都一下子很忙碌地變幻着奇怪的動作……

舒月倒沒有在意身後的那些人,蹲下身子,将星辰抱起,笑得溫柔而美麗勾人,連星辰的心都不由地跳了跳,被美人叔叔的微笑給驚豔到。

舒月好聽的聲音響道:“星辰,為何不見你爹娘?”

星辰道:“叔叔,我只有娘親,沒有爹爹,我娘親很忙的。”

舒月怔了一瞬,沒有想到這個孩子竟然沒有爹……摸了摸他的頭,煙雨的眸子笑的溫柔而撫慰,卻并不多言追問道:“今日叔叔帶你和幹娘一起點花燈,星辰可以許個願望。”

星辰拍了拍手,大眼亮着看着舒月道:“太好了,星辰要許願,星辰要讓落叔叔當我爹爹!”舒月目光中閃過霧般的笑意看着他,雖然不知那個落叔叔是誰,走向了杵在那裏已經把他全身上下就差沒有解剖了研究的夜央。

“你來了。”他眼中帶着一絲很淡的笑意,彎起櫻紅薄細的唇,好聽的聲音如清泉般靜柔道。

夜央打開團扇,被他那勾魂一笑給驚得手心出了一把汗,強忍鎮定地點點頭道:“嗯。”

夜央原本準備緩一緩的,今天氣氛很古怪,不提身後那一大票瞟過來對她背後擦飛刀的目光,光是舒月就已經讓她覺得一陣恍惚了,不懂現在是什麽情況……暗悔她壓根不應該将那封信留着,被星辰不小心地念出來,她一時覺得好奇……那個一夜情人是什麽意思?就管不住自己的腿跑了過來,就看看。

可是她從剛剛躲在暗處和星辰消滅了一大堆零食和糖葫蘆前後,始終沒有看出個名堂,現在兩人之間這股讓她從未有過緊張的……暧昧氣氛殺出,也讓她,不知所措了起來。

舒月微涼的手指碰到她左手的時候,夜央手筋一跳,全身一股酥酥麻麻的東西激過,跳出舒月數步之遠,團扇直指着舒月發顫道:“你個冒牌貨是誰?!”見對面的人愣了一下,夜央便目光微深地一下子踏步過去,拉扯着他的的臉皮道:“你個易了容的冒牌貨,說你冒充舒月要幹什麽?學得倒有幾分像,哼!”

遠處,剛剛那兩個妙齡的女子花容一陣青色,驚呼地發指着遠處那抹墨色的女子道:“那個女流氓對那個絕妙的公子要做什麽?她竟然在扯他美麗的臉!”

“哎!你說我們要不要上去幫那公子!”

“要,要!”

就在一群男女準備沖上去解救那畫中的公子時,惡靈獸從夜色中跳了出來,沒有戴面具的它,猙獰着讓人畏懼的面目,在舒月和夜央身前吼了一聲,那一群人全部一下子一哄而散了。

舒月一把扯停夜央的手,目光有些淩亂地看着她,臉皮薄紅,額頭涼汗薄薄一層,嘴角輕微抽搐一番,鎮靜片刻,輕聲念出:“平生不信姻緣,卻遇姻緣,卻陷姻緣;平生不要相思,卻會相思,卻念相思;說什麽衆生皆苦,誰道盡世間是非;破與不破,清與不清,笑抿罷耳;塵蓮染墨緋,猜一副清濛古畫,争一場寂靜心思。”

夜央聽着她送給他那副‘水墨玉蓮印鏡臺’的題詞,含笑的目,瞳孔不由一陣收縮,被他抓着的手,也不由地開始升溫蔓延,平生第一次大腦一片空白,無比糾結地臉紅了。

☆、108 舒月告白

花燈之下,盈盈星火,那一垂目的潋滟,那一潭溫清的溫柔,繁鬧的市井,都靜消了一般。

清鈴月牙目有着笑意,看着四處繁華的璀璨的花燈,念及許久她都不曾這般輕松地逛過這般熱鬧的集市了,身心一陣輕松。轉身,她看着落清塵,眼眸細碎了一片潋滟笑意:“清塵,這是要去哪裏?”

側身,落清塵見她,微彎唇道:“去永橋,聽說那邊有很多人放花燈,你不是說想許個願望的嗎?”

清鈴垂了垂目,擡眼道:“對哪,說許願的,可是無燈我們怎麽許,不如先買個燈吧?”

落清塵點頭,笑了笑,看了看集市四處的看得眼花缭亂的花燈,問清鈴道:“你看有沒有喜歡的,我去買兩個過來。”

清鈴看了看四處,目光定在一個賣燈題字的書生那裏,指了指他的方向對落清塵勾唇道:“就那個罷,我見那書生倒寫了一首好字,題的詞也恰當。”

“好,都依你。”落清塵拉着她,朝着他們不遠處那個賣字燈的書生走去。

二人身後不遠處,戴着金質面具,露出細長雙眸的殘,看着二人十指緊扣的雙手,和那一對視中似乎任何人都不存在的彼此唯一,幽幽地閃了閃了他那碧綠的眸光。

只聽身旁有兩個女子小聲議論:“哎呀,那藍衣的男子長得真豐神俊朗呀,可惜他身邊有個女子,不然真想送盞花燈給他。”

“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你沒看見他身邊的那個女子嗎?雖然蒙着臉,可是那雙月牙目長得真漂亮,和天上那彎彎的月牙一般,還有那眉宇之間的高華氣質和那讓好幾個男人撞頭的曼妙身姿,想必定是一個絕色美人,人家天生一對,我們還是找點實際的吧。”

“呵呵……你倒看得開。”

“呵呵……有什麽看不開的,原本就注定不是你的,何必太執着找沒趣。”

兩個女子打鬧着離去,物色着其它的公子,留下殘和毅站在她們身後的不遠處,毅見殘好半日不語,不由地看了他一眼,只聽他輕起薄如禪翼的唇,低聲重複着那兩個女子的話:“何必執着找沒趣……”微微勾了一下唇,帶着一貫的輕謾嘲笑和邪氣道:“毅,你可聽見了?”

毅繃緊了寒唇,半晌輕聲一笑,眸光清毅道:“聽到又如何?”殘默然一番道:“走罷。”

書生的花燈前,清鈴在殘走後,拿起那書生題好的一盞花燈,手指轉着輕聲念道:“燈下嫣然一笑,回眸情深一世。”

挑了挑眉,清鈴彎唇不由看了看落清塵,落清塵流轉了下清眸,因為低首看了看手中的燈,念着下半句:“滄海桑田若何,地老天荒相随。”

落清塵念完笑了笑,望向清鈴,見她忽而變得有些捉摸不透的月牙目,不解道:“怎麽了?”

那書生突然也感到清鈴的沉默,問道:“這位客人,是否這詩不滿意?如若不滿在下可為二人重新寫一副不打緊,包二人滿意為止。”

清鈴擡了擡月牙目,對書生搖了搖頭道,“你……寫得很好。”望向落清塵忽而一笑道,那目中的深情和許多複雜的情緒讓書生一陣不明,只見這個女子看着眼前這個藍衣氣質出塵的俊朗男子,伸出的纖指撫上他的側臉,不知是在對他說,還是這個男子,還是她自己道:“明明是很長情的詞,可是聽起來心總有些悲傷哪,如若真的走到滄海桑田,也倒不怕了,怕的是,如若世間光景正好,又怎忍心拉你去地老天荒……”

書生聽不懂她的話,可是那個見他身邊的藍衣男子似乎聽懂了,清顫着清眸,手握着那女子的纖手,放在唇畔,閉眸輕吻着,溫輕的嗓音,低語了一句:“你個傻瓜……”

永橋上,簇擁着不少男女老少,放着手中的許願花燈,永河的河水蕩着燦爛的光華,攜着人們的大大小小的各種願望,飄蕩去未名的遠方。

放燈的一處,新顏拽着在花燈上大書特書他要把幾個花魁,賺多少銀子,欺負多少看不順眼的人物的沉歌道:“哎呀,沉歌你別寫了,我剛剛讓少爺再去買幾個花燈過來許些願望,他人去了到現在沒有來,你去找找。”

沉歌咬着毛筆,欣賞了一下他的心願,拿下筆,長指八開戳着新顏的額頭道:“這種事也來煩本少爺,你自己去。”

新顏撥開他的手,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路癡!迷路了怎麽辦?”

“……”沉歌被她吼愣了,眨了一下眼睛道:“對了,怎麽你是個大路癡!”不情願地将花燈放在新顏手上,他叮囑道:“丫頭,照顧好我的下半生,我去找找咱們龍少爺,待會就來,別弄丢了啊!”

新顏推着他道:“好了,好了,快去,快去。”沉歌撫了撫他的三千繁華青絲,異常風騷地對那些偷看他的美女一邊抛媚眼,一邊踏步離去。

見他去尋,新顏放心地抱燈蹲坐在河岸邊,四下張望着那些放燈的男男女女,還有那些畫着燈上的心願,腳下是她的燈,她的燈上也寫了一個願望,‘願告知我來處’。

新顏失憶這五年來,雖然在大理和譽沉歌待她極好,可是他們畢竟不是她的親人,她也很想知道在這世間,有沒有哪怕一個人,和她有着不可分割的那種血濃于水的羁絆的。

“你可是大理女巫新顏?”身後一聲低磁猶如弦樂的聲音響起,新顏不由好奇地轉頭,只見眼前這個男子,一身月牙袍,一張長得比沉歌還要妖孽美麗的臉,碧眼帶着一絲蠱惑人心的笑意望着她,薄唇的邪度勾得也很攝人心魄。

新顏突然對他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覺湧了上來,怔愣半晌,江風吹着這男子的青絲,在月的映照下顯得更加妖魅,随着他踩着草地一步步走來,新顏的心止不住地咚咚地跳了起來,腦海中的一個莫名地弦也一點點地拉緊。

永橋的對面,舒月點了一盞花燈,上面有他摘取的夜央兩句詩詞:“平生不信姻緣,卻遇姻緣,卻陷姻緣;平生不要相思,卻會相思,卻念相思。”走向坐在岸堤旁轉着手中的毛筆,身側放着一盞紅絲綁成的花燈的夜央。

舒月在她身邊坐下,夜央手中的筆頓了頓,看了他一眼,朝左側移了移,離今晚異常詭異的她不認識的舒月,保持安全的距離。

惡靈獸正陪着星辰和星辰在黑水城患難與共的兩個小夥伴玩得不亦樂乎,倒給二人制造了一些二人世界。

“你怕我嗎?”舒月幹淨如泉水般潺潺的聲音響道。

夜央打開團扇,扇了扇由于他靠近變得都有些升溫的空氣道:“不是,只是你今晚這個樣子讓我……有些理不清頭緒,我不喜歡理不清的東西,我想也許你正在設個局,我不能傻傻地就這麽跳進去,保持時刻警惕,以免我日後後悔。”

“呵呵……”舒月手指輕靠着鼻翼,一陣輕笑,擡頭看着夜央,眼神不若平常的淡若,帶些看不真切別的情感流露,看着夜央轉身過來的眼眸深處:“夜央,你是我見過極為聰明又豁達的女子。記得初見你的眼眸裏滿是殺意的極端,水瀉多年來的步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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