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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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陶在陽臺站了很久,最後還是把圍巾挂上衣架。
他想問陸馳嶼,又覺得自己會不會是誤會了,電話裏說不如親口問,最終決定等中午他回來問他。
11點半,院子門響起,江陶從窗戶望出去,進來的是楊秋明。
他拎着一大袋蔬菜瓜果,見到江陶很熱情的跟他打招呼:“江陶哥,你今天沒出去轉轉?”
“沒有,有點累。”
“那你休息,嶼哥可能得晚點回,那邊還有點工作沒處理完,我反正有空,自告奮勇的去買菜了,菜單是嶼哥列的,應該是你喜歡吃的菜,你看看還需要什麽?我去買。”
江陶不想看,“嗯,都是我喜歡的。”
“那就好,我先去準備午飯了,等嶼哥回來就能直接吃飯了,你們下午可以出去走走,對了,我聽嶼哥說他還沒去過大劇院,你們可以去看看,最近歌劇挺多的。”
“是嗎?”陸馳嶼以前從不跟江陶聊這些,江陶提議出去玩他總是說很忙,哪裏都沒時間去。
“對啊,上次我讓他帶我出去玩,剛好那天他有空沒去成,哦,他還說你們去挪威看過極光,聽得我也很心動,改天我也去看看。”
“挺好的,去看看吧。”原是自己自多作情了,還以為自己不在了陸馳嶼會變沉默,想多了,他也會有新的同事新的朋友,聊得很開。
楊秋明很能幹,在廚房有條不紊的洗着菜配着菜,剛準備炒菜,陸馳嶼回來了,他給江陶帶了一個當地特色冰淇淋,又把袋子裏的另一個送去廚房給楊秋明,說:“買菜多少錢,我轉你。”
“不用,一頓菜錢我還是請得起的,冰淇淋給我的?”
“嗯。”
“謝謝嶼哥,我最喜歡吃芒果味的了,就是上次吃太多了拉肚子,好久沒吃了,還挺想念這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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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陶把剛咬了一口的冰淇淋遞給陸馳嶼,除了芒果的香甜,還品出一抹苦澀:“給你。”
“怎麽了?你不是也喜歡芒果味嗎?”
“不是,突然不想吃了。”
江陶就站在廚房門口,看着廚房裏的兩個人,一邊吃着冰淇淋,一邊商量着要做幾個菜,什麽菜配什麽菜,江陶覺得自己來錯了,他覺得這裏三個人他才是最多餘的那一個。
想玩手機轉移下注意力,手機沒電,他的行李還在酒店,充電器也在酒店,問陸馳嶼,陸馳嶼的在宿舍,楊秋明說:“我有多功能充電器,在床頭,江陶哥,你自己拿下,我這邊占着手。”
江陶去拿充電器時,在他床頭櫃看見一個小夜燈和一張圖紙,圖紙上的字跡是陸馳嶼的字,他拿起圖約看,是做極光燈的實驗筆記。
午餐後,江陶站在陽臺,陸馳嶼端了盤水果給他,“怎麽站在這裏?有太陽,曬。”
“有太陽正好曬衣服啊,你看人家秋明,洗了這麽多衣服。”
陸馳嶼順着他的話說:“嗯,是時候把冬天的衣服洗洗了,我的還沒洗。”
“楊秋明很能幹啊,燒得一手好菜,不像我,只會煮個開水煮個面。”
“你不用會。”陸馳嶼說。
江陶轉身面對着他,擡頭就能看見衣架上的那條圍巾,不想再裝傻了,江陶指着圍巾問:“那是楊秋明的圍巾嗎?”
陸馳嶼回頭,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是他的。”
“是你送給他的?”
“不是,他自己織的。”
“哦,那四個字,像是你繡的,是嗎?”
“是,他不會,讓我幫忙繡上去。”
“可是我明明是我們倆約好的一起織的同款,為什麽要教他?”
陸馳嶼短暫的愣了下:“我沒想這麽多,不可以教他嗎?如果不可以,以後我不教了。”
算了,要怎麽說他才能明白呢,不是不可以教,而是江陶把那兩條圍巾當成情侶款,它們在江陶心中的意義非比尋常,收到圍巾時他以為陸馳嶼明白了才将圍巾寄給他,原本在陸馳嶼心裏那只是一條圍巾,沒有任何意義,誰都可以有同款。
江陶笑了下,繼續說:“我剛在他房間看到了極光燈,成功了嗎?”
“還沒有,只有六種顏色,而且顏色不能融合在一起,失敗了。”
“如果成功了,第一個看到極光燈的是你自己,第二個呢,也就是你想讓誰最先看到?”
陸馳嶼終于察覺到不對勁了,“我喜歡的人,成功後我會把它送給我喜歡的人,只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成功,也許一輩子都不可能做出來。”
江陶又問:“陸馳嶼,我祝你早點研究成功,早日做出極光燈。”
在江陶要進房間時,陸馳嶼拉住他的手,說:“你怎麽了?是累了還是不舒服?”
江陶笑笑:“沒有啊,吃太撐了。”
要他怎麽說,說他吃醋了,吃楊秋明的醋,為什麽吃醋,陸馳嶼又沒明确說明他跟江陶的關系,江陶覺得他們是在談戀愛,可陸馳嶼給他的感覺只是一直在施舍一個饑渴的同性戀。
中午休息了會兒,陸馳嶼在看周邊游玩項目,看到有個農場開放了,可以騎馬,他問江陶想不想去,江陶點頭,說好。
楊秋明聽到兩眼放光:“可以騎馬?我從小就想騎馬,一直沒機會,能一起去嗎?。”
陸馳嶼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說:“你也想去嗎?”
楊秋明看了眼江陶:“想啊,江陶哥有意見嗎?”
有,非常大的意見,江陶不想去了,也不想裝大度,三個人一起去玩,那江陶算什麽,他說:“你們去吧,我胃有點不舒服,想在家休息。”
楊秋明看起來很可惜:“好吧,那明天再去吧,我先去看看要準備什麽。”
陸馳嶼陪着江陶躺在床上休息,問:“你不是很喜歡騎馬嗎?以前一人也去過。”
“現在不喜歡了。”
靜了幾秒,江陶說:“你跟楊秋明很合得來。”
陸馳嶼快要睡着了,這幾天都沒睡好,半朦胧中他回答:“一般吧。”
江陶覺得自己像個患得患失的神經病,這不是他想要的,他不該是這樣的。
他把陸馳嶼當唯一,陸馳嶼只當一個朋友,一個普通朋友,跟張三一樣,跟李四一樣,跟楊秋明也沒什麽區別。
當晚,陸馳嶼被基地的一個電話叫走,下午的時候陸馳嶼把那個研究了一半的極光燈拿回了自己房間,圖紙也拿了回來,江陶趁他不在打開燈,很漂亮,各種顏色在一起閃,不過不及極光萬分之一,江陶把燈關了,換上自己的衣服走了。
在酒店睡了一天,也許兩天,江陶不記得了,手機沒開機,只是糊裏糊塗的睡。
途中他打了個電話給陸馳嶼,他還沒說話陸馳嶼先吼他:“你在哪?人在哪,我去找你。”
江陶問他:“陸馳嶼,你愛我嗎?像我愛你那樣愛我,同性之間的愛,愛情的愛。”
陸馳嶼回他:“你又怎麽了?別讓我擔心,告訴我你在哪,我真的很累了,別折磨我了好嗎?”
多可笑,明明受折磨的是江陶,于是江陶決定不再折磨他了:“好,放過你了,不用找我,我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