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因為發生了人員失蹤的事情,晚上的篝火晚會便不舉辦了,并且陛下看起來非常痛苦。
也是畢竟穆棱如此優秀,幫助陛下将南方打理的井井有條。
晚上林虞去面見陛下,見面就跪了下來,将陛下吓了一跳,趕忙上前扶起這位軍功甚高的将軍。
“愛卿這是為何?”陛下秀眉蹙擁在一起,臉上慘留着疲憊。
林虞并沒有起來,倔強的跪在地上,啞聲道,“微臣的郎君身體弱,受不了刺激,若是知道林卓然失蹤,怕是會......”
“大兒子林清明現如今有了身孕,兄妹兩關系甚好,恐怕會傷心擔心過度,不利于養胎。”
就算是現在這種局面,林虞還是能考慮周全,這也是她為何能夠一人率領千軍的原因。
既然林卓然的失蹤已成定局,那麽就要想辦法照顧好還留在身邊的人,況且現在什麽情況還不确定,不能冒然的下定論。
“愛卿打算怎麽做?”陛下坐在椅子上,輕揉着太陽穴。
林卓然失蹤會帶來什麽影響她并不關心,她只知道,穆棱如果無緣無故出了問題,南方那邊怕是不好交代,跟随穆棱多年的手下處理起來也是一件難事。
林虞叩首,“請陛下下旨,讓穆棱和微臣的孩子林卓然一同留在獵場行宮。”
獵場不遠處有一座避暑的行宮,是用來給達官貴人休息的。
“你的意思是暫且安定住人心?可愛卿……”
陛下話沒說完,林虞再次叩首,“還未曾找到屍體,等找到了陛下再做定奪也不遲,現如今安撫軍心最為重要。”
“今日在場的人衆多,你怎麽知道不會有人洩露。”陛下。
“只要陛下下旨,聰明人不會多說一句。”
Advertisement
當晚陛下就下旨,林卓然和穆棱留在獵場行宮修養身體,對外就稱是打了棕熊而受傷了。
另一邊的營帳內,穆玄師看起來并不是很快樂,打碎了茶碟怒道,“你說她跑了?”
“是,掉下了百米瀑布,已經派人去搜索了。”沈君澤蹲下身子,一點點撿起碎片,用帕子包好放在桌子上,動作不緊不慢。
“林卓然呢?”穆玄師又繼續問。
沈君澤手一頓,垂下眼睛,“失蹤了,不過應該跑不遠。”
“都失蹤,我要你有什麽用!”顯然沈君澤的回答并沒能讓穆玄師滿意,她像一只暴怒的獅子,在自己的領土轉來轉去,卻又無法解開眼前的困局。
“林卓然被棕熊拍了一掌,不死也殘,而穆棱掉下幾百米的瀑布,殿下覺得誰活着的幾率更大。”
說這話的時候沈君澤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仿佛是一朵盛開且危險的花朵。
穆玄師緩和過來情緒,冷靜了下來,仔細思索現如今的情況,假設穆棱并沒有死,但她一時半會肯定回不來,明日就要啓程回京了,到時候讓收城的人嚴加看守就是。
“一日不見到屍體,我心擔憂,不能留後患。”穆玄師安排,“你就悄悄留在這裏,有什麽風吹草動立馬向我彙報。”
“是。”在無人看見的視覺死角,沈君澤擴大了嘴角的笑意,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第二日所有人收拾東西回京,亂糟糟的,沒人在意是否少了一個人,沈君澤自然的留了下來,想來公主府那邊穆玄師會處理好他的去處。
獵場幾裏外的一個小村莊,是誰都不會在意的存在,可那裏的一間不起眼的屋子裏,住着她們心心戀戀要找的其中一人。
林卓然醒來後茫然的看着屋頂,想動卻發現手腕被繩子綁在了床頭,整個人的活動範圍只有床邊一點距離。
她不清楚發生了什麽,腦海中一片空白,胸口悶的疼,肚子也餓了。
結打的很死,除非用利器,否則不可能解開,林卓然掙紮無果後有些煩躁,難不成要活活餓死在這裏。
事情總是會有轉機,在她靠在床頭快要餓過去的時候,木門被推開了,一個身形欣長的男人走了進來,眸中帶着警惕的看着她。
“醒了?”沈君澤臂彎處挎着食盒,香氣四溢,木盒子都阻擋不了。
饑腸辘辘的林卓然立馬嗅見,眼睛都亮了,不過還是壓制住本能,也警惕的觀察他。
沈君澤看見繩子完好無損,心下稍微松了一口氣,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在林卓然碰不到的地方停下腳步,他知道按照林卓然的性格,稍有大意便會被她反擊。
把東西放在不遠處的桌子上,一碟碟可口的菜肴端出來,沈君澤目光有些顫抖的看向林卓然,“吃飯。”
“總得先解綁,不會就是你把我綁在這裏的吧?”林卓然觀察眼前這人的一舉一動,初步判定此人不會對自己的生命構成威脅,除非在飯菜裏下毒了。
可現在自己毫無反抗之力,壓根不用浪費那毒藥。
“我喂你。”沈君澤拖來凳子,坐在林卓然面前,他有些不敢看林卓然的眼睛。
當時林卓然暈過去,他本可以裝作不知道,把人丢在一個安全點的山洞裏,反正林卓然對後面死侍的事情毫不知情,也不會影響計劃。
但就是那一念之差,讓他選擇了找個地方把人囚禁起來,或許耀眼的人是他這輩子都難以接觸的存在,林卓然就顯得格外珍貴。
既然想喂就喂,雖然林卓然不太明白眼前這男人是什麽意思,但目前還是填飽肚子最重要。
幹脆坐正,目光掃過一眼桌子上的東西,下巴點了點,“我要吃排骨。”還不忘叮囑沈君澤給自己夾塊瘦的。
沈君澤的心情有些微妙,當林卓然真就着筷子吃下去後,一陣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瞬間充斥了孤寂已久的心。
一頓飯,林卓然要吃什麽,沈君澤任勞任怨的喂他,半點也不嫌他煩。
吃飽喝足的林卓然眯起了眼睛,像是一只在籠子裏貪足的獅子般,開心的露出肚皮。
收拾殘局的時候,沈君澤還有些不敢相信事情進展的如此順利,林卓然沒有質問他,也沒有鬧騰,乖乖吃完了飯。
手腕上一直有東西摩擦實在不舒服,林卓然翻身爬起來,有些着急的質問,“把我綁在這裏幹什麽?”
動靜吓的沈君澤拿碟子的手一顫,壓着不安,故作鎮定回她,“你受傷了,需要修養。”
受傷?難怪清醒後感覺腦袋暈乎乎的,估計這人沒騙自己。
“好郎君,你就将我解開吧,我肯定會好好休息的。”林卓然也不清楚這男人為什麽要把自己綁住,難不成害怕她跑了?
她什麽都記不得,此刻巴不得粘着喂他吃飯的小郎君身邊,怎麽可能跑。
“你叫我什麽?”沈君澤錯愕的看向她,眼中帶着探究和不确定,林卓然的演技沒那麽好,做不到如此逼真。
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在心底盤旋,從進屋的那一刻他就該知道,沒有言語嘲諷的林卓然肯定是出現了什麽問題。
沈君澤放下手中的東西,一步步走到林卓然面前,手指搭在了繩結處,聲音是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顫抖,“你什麽都記不得了?”
“記不得了,你認識我?”林卓然也記得不眼前這人,不過心中卻莫名其妙的信任他,大概是沈君澤給她的感覺是溫潤無害的。
突如其來的消息不知道是驚喜還是驚吓,沈君澤愣在原地足足一柱香的時間,就盯着林卓然不說話,看的後者渾身發毛。
“你不聽話,非要去山間玩,碰見了棕熊,被一掌拍暈了過去。”沈君澤垂下眸子,撒謊的次數不計其數,可以說是信手拈來。
但碰見失憶完全信任他的林卓然,有那麽一些不知所措,于是垂下眼睛掩蓋心虛。
如果說林卓然是真的失憶了,很有可能就是棕熊的那一掌,打的她撞到了樹幹上,腦袋估計磕在了什麽地方。
“原來是這樣,我說胸口怎麽悶悶的。”林卓然嘀咕了一句,繼續問,她還是比較在意眼前這人和自己什麽關系,“我們認識嗎?好像很親密的樣子。”
既然自己被棕熊拍了一掌,身上必然是髒兮兮的,現在渾身幹淨清爽,肯定是有人幫她換了衣裳,并且這男人還喂自己吃飯,大概是關系不淺。
她們之間的關系,沈君澤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怎麽去定義兩人才比較合理。
朋友?可什麽樣的朋友能夠做到幫她換衣裳,這實在是說不過去。
為了大局着想,沈君澤緊張的吞咽口水,撒謊道,“我們是…夫妻關系。”
說完閉上了眼睛。
林卓然蹭臉紅到了脖子,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多了一個這麽漂亮的郎君,眨巴着眼睛盯着沈君澤。
視線仿佛有了實質,灼熱的燒在他的身上,沈君澤忍無可忍的道,“你在看什麽?”
“看我的郎君。”林卓然脫口而出。
屋子裏詭異的安靜了下來,兩人獨自消化突如其來的事情。
沈君澤紅着耳尖慢吞吞地走到床頭,把繩子解開了,手中捏着那東西也不知道放哪,幹脆就拿在手裏,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