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汁,回憶了曾看過的所有,有關野外取火的書籍,終于,一小簇火苗被她成功的在門口處點燃。
松一口氣,她找來一只陶罐,将幾捧雪花和剛才采到的小紅花一同放了進去,待一股股藥草香升騰之後,被小瓷瓶打開,她小心翼翼的将幾滴汁液倒了進去。瞬間,沁人心脾的香味撲面而來,可她,卻淡淡一笑,捂住了口鼻。。。。。。
邁着輕盈的步伐,她來到床榻邊,蹙眉沉思片刻後,捏起細柳的下颚,将剛才熬煮的藥汁,一股腦全部灌了進去。
“咳。。。咳咳。。。咳咳咳。。。。。。”
幻劑有效
呻吟一聲,細柳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由輕到重,由緩到急。而她,卻倚門漫笑,冷眼看着這一幕,沒有上前去一步。
因為她知道,這是細柳自己必須要過的一個劫!若是僥幸挺過來了,傷處便會迅速愈合,并且不留任何疤痕。如果不幸。。。那這藥便算是安樂死,足以令她沒有絲毫痛楚的離開這個人世!
對于奄奄一息的細柳而言,這藥,左右各占優勢,可以說是百利而無一害。可對龍旖旎而言,這是唯一能想到,或許能夠救活她的辦法。。。。。。
“咳咳。。。咳。。。。。”
掙紮一番後,終于,咳嗽聲越變越小,到最後竟然完全停止!而細柳原本蒼白的小臉,也浮現出一絲紅潤的氣色。
“如果你的單純,會一直像現在這樣不受外界污染,那該有多好?”
莞爾一笑,她指尖輕觸那張稚嫩容顏,櫻唇間,一縷勝似飄渺在雲端之上的天籁,在小屋裏回蕩。
很快地,細柳掙開清澈雙眸,泛泛眨巴着,四處張望整間小屋,嘟嘴皺眉,一言不發的樣子,就像個無措的孩子。
輕輕掰過她的小腦袋,看向自己,龍旖旎微笑着,一邊撫摸着她亂蓬蓬的頭發,一邊柔聲問道:“細柳,還記得我是誰嗎?”
只見,細柳略顯木讷的眨了眨眼睛,如同傀儡一般,面無表情的回答說:“丞相府大小姐龍旖旎,細柳的主子。”
沒人發現,此時,她清澈的眼眸,已經變得混沌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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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久遠的古樹上,本就藏着一種能令人産生幻覺的液體,只不過,依照現在的落後工具,還沒有辦法精純的提煉出來而已,可是,若拿它來刑訊逼供,或是套弄一些有用情報的話,還是綽綽有餘的。
像細柳這樣,雙目無神且呆滞,不會主動交談,臉上也不會有任何表情,如同木娃娃般呆坐在一旁的模樣,明顯就是服用那種幻劑之後的表現。
“真乖,那細柳就把你知道的,有關于我的所有事,都詳細的講述一遍,好嗎?”
眼看幻劑有了效用,龍旖旎唇角微揚,不管是21世紀,還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她至始至終,甚至連骨子裏都未曾改變過。仍是那樣嗜玩的笑,桀骜不羁、傾城媚人。
“是的,大小姐。”
細柳神情僵硬,怔怔的點了點頭,但目光渙散,明明是在看着龍旖旎,卻又像是穿透了她的身體,正漫無目的地望向遠方。。。。。。
追溯源頭,其實故事的本身,就會讓人感到心酸!
鳳祈國1003年,細算之下,亦相等于十八年前。那時的丞相君儒賃,只不過是個貧苦的窮酸秀才,空懷大志,屢敗科舉。
但自認飽讀聖賢書的他,卻默念着孟子的那句,“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指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倔拗着,不肯安分認命。
救,還是不救
直到那一天的大雪夜,他去當鋪典押了最後一套棉衣後,懷揣着幾個破銅板,再次踏上了考取功名的這條不歸路。。。。。。
約摸半個月之後
“考中啦。。。考中啦。。。執着了那麽多年,終于等到光宗耀祖的這一天了!這可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皇榜前,新任狀元郎手執香扇,歡呼雀躍,任相鄰們從四面八方聚攏,而他則驕傲的接受着大家的阿谀奉承,歡呼聲,吶喊聲,齊齊亮相。但一個單薄的身影,卻用力撥開人群,瘋了似的向江邊跑去!
而他,就是再一次名落孫山的窮秀才,君儒賃!
天知道,為了這次的科舉,他賭上了身家性命,将身上能值點錢的東西統統做了典當,但是天意弄人,他又一次失利。須知此時,他已敗得一塌塗地,再也沒有了翻身的能力。。。。。。
徒步來到江邊,看碧波蕩漾的水面,幾只饑餓的飛鳥拂過,他苦笑着,像是丢了魂一般,不顧寒冷,一步步向江水的更深處走去。或許在他看來,末路,才是他唯一選擇!
“呀!小姐,您快看吶,這江面上,竟然,竟然飄着一個人!”
華麗的船只,在江水中優雅的駛過,船身被珍稀的紅木厚厚包裹,飄蕩飛舞着的絲簾,在柔和的陽光下,折射出曼妙的弧度,似是在宣告着這艘船它的主人,身份是何等的高貴、富綽。
話落,身穿綠花襖的小丫鬟手扶船沿,奮力的踮起腳尖,瞅着底下的水面,還時不時的回頭張望,看樣子像是在等什麽人一樣。水靈靈的大眼睛裏,透着滿滿的焦急與驚恐。
“水皆缥碧,千丈見底。游魚細石,直視無礙。是何人如此想不開,竟會忍心來這破壞這樣美麗的景致?”
輕柔如細水般的聲音,從船艙中傳出,帶着些許不滿與失落,一位粉衣女子,在幾個丫鬟的簇擁下,緩步而出。。。。。。
只見這位女子,輕碎蓮步,身姿婀娜,腰如約素,似一朵清水芙蓉般,貌美端莊,尤其那雙輕蹙起的柳眉,更是楚楚動人,惹人憐愛。
“就是說嘛,真是不識像,硬生生擾了我們泛江的興致。不過,既然他有心跳江,那定是抱着必死的之心,小姐,咱們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任他自生自滅好了!”
又一位小丫鬟走上前,随意瞥了一眼正飄在水面上的男子,憤憤嘟嘴,不住的在那位粉衣女子身邊抱怨着。
“狠毒的小丫頭,誰讓你多嘴了!”寵溺的敲了一下小丫鬟的額頭,粉衣女子輕抿枚唇,作生氣狀,但很快,便又巧笑出聲。
在衆人的擔憂中,她将頭探出船外,看着那抹修長的身影,僅那一瞬間,憐憫之情浮上心頭,生性善良的她轉身,對剛才的綠襖丫鬟吩咐道:
“翠兒,你快去到船夫那裏,請他們幫忙将這位公子救上來,就說我會加贈銀兩,請他們務必要幫這個忙!”
才子佳人
翠兒聽罷,提着小小的裙擺,興沖沖的向船頭跑去,而粉衣女子身邊,其餘幾名小丫鬟,卻紛紛不解的皺起了眉頭。
“小姐,您貴為知府千金,怎能随意關懷一位陌生男子呢?這事若是傳了出去,夫人定會責罰與您的!況且這個男子是自己不想活了,您又何必多此一舉,費心救他呢?”
轉身,粉衣女子看着身邊的幾個小丫鬟,尤勝皓月的容顏間,仍帶着靜怡柔和的微笑。
“我記得老師曾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跟身份的貴賤無關。不管這位公子是否有心殉命,今日既然被咱們碰上了,又哪有狠心不搭救之理?”
嬌美的話語,從沉魚落雁的她嘴裏吐出,可現在,她又怎會想到,就是這看似好心的搭救,才成就了日後的絕望與心碎?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那位被救上船來的公子蘇醒後,又萌輕生念頭,幸好被巡視的船夫給攔了下來,但現在還是一直鬧着要跳船投江呢!小姐,小姐您快去看看啊!”
婢女拎着裙擺,脆聲大叫,焦急地碎步小跑在船板上,頭上散亂的幾率發絲被汗水浸染,死死地黏貼在額前,顯得異常狼狽。
而船的另一頭,君儒賃正被幾個船夫按倒在地,動彈不得,但全身冷如冰塊的他,卻依然不斷向船沿掙紮着,嘴裏還憤憤大喊着:
“昭昭人世,造物弄人!想我君儒賃寒窗苦讀二十幾載,竟屢敗于科舉之上,既無緣為國效力,又不能光耀門楣。實在是再無顏面茍活下去,倒還不如圖個清靜,投身這混沌江水中,一了百了!”
修長的身姿,在溫和的陽光下,折射出幹瘦的影子。轉眸,看着身旁一臉霧水的船夫,他苦笑幾聲,哀聲懇求着:“君某在此請求各位,不要再做些徒勞無功的事了。我的心已死,若要強行活着,那無非是讓大街上多條行屍走肉而已!”
說完,君儒賃揮手撇開周圍的人,嘆一口氣後,正欲擡腳跳下船去,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嬌聲柔吟:
“先人有雲:修身、齊家、治國、焉能平天下!像碧瑤這樣的深閨女子,都知它其中的含義,公子乃飽讀詩書之人,又怎可不用心體會?”
人群中,粉衣女子優雅而立。輕逸細步,芊芊玉手垂放于柳腰間,美眸含笑,似漆黑的夜空中,那顆最閃亮的星。
宛若幽蘭的聲音,令君儒賃感到似乎正有一股股暖意流過心間般,即使背對與她,他也在霎那間,失了魂。
見對方矗立在原地,久久未曾回應,龍碧瑤上前一步,繼續勸說:“死,有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公子只因無法高中便起輕生念頭,試問,這如何對得起生你育你的父母親人?出人頭地,不會只在一朝一夕間,公子,碧瑤在此,還望你三思而後行吶!”
(還有一更将會在晚上,親們耐心等待~妖妖愛你們~!)
負心人可恨
淋漓話語,酣暢盡致,君儒賃心中暗自贊賞。冥冥中,像是有什麽在牽引一般,他鬼使神差的回頭。對上的,竟是一具玲珑身姿,一張傾城之貌!
或許誰也不會想到,僅這一眼,他無法自拔,心跳停了半拍。而她卻輕咬唇瓣,羞澀的垂下頭,粉頸泛紅,意外的一見傾心。。。。。。
“綽約多逸态,輕盈不自持。嘗矜絕代色,複恃傾城姿。”
但此時,他們又怎知,冥冥中,若在錯的時間裏遇上了對的人,無疑“錯過”,為最終的結局!而對的時間裏遇上了錯的人,那就注定會香消玉殒,抱憾終生!
童話故事裏,每次寫到王子與灰姑娘,結局,都必定是幸福美滿;而卻極少有故事來敘寫公主與騎士的愛,倒不是因為不會發生,而是結局凄美、殘忍,往往會被向往幸福的人們去故意忽略掉罷了!
“此等有辱家門,敗壞風德的之女,我龍某人府中絕容不下!來人吶,将龍碧瑤及她腹中的孽種趕了出去,有生之年,不得再踏進府門之中一步!”
凸挺隆腹,她懷胎八月,卻在衆目睽睽下,被親人拖出家門!當那扇大門合上的時候,她苦苦懇求,淚流滿面,可倔強的未曾後悔,那些跟他恩愛的日日夜夜!
聽說他已高中狀元,貴為戶部侍郎,天真的她,相信用會有那麽一天,他會将自己接回府中,疼惜如初。雖然,皇榜之上,昭告他另匿賢妻,對方貴為尚書千金。。。。。。
最終,她誕下一名女嬰,并如願被他接回府中。但此時的他,已不再像曾經的那般溫柔貼心,他将她安置在一處簡陋的小屋中,偶爾會來坐一坐,可基本凳子還沒捂熱,他便急急離去,只留下一名婢女在此陪伴。
在府裏的人眼裏,她只是不過是一名有着他骨血的卑賤女人!而在外人眼裏,竟絲毫不知道有她的存在。。。。。。
尚書千金依仗傲人身份,三天兩頭跑來謾罵、欺淩,甚至連年幼的龍旖旎都不放過!她罵龍碧瑤是賤女人、與妓院裏的妓女并無兩樣、不知廉恥!
但每次,龍碧瑤縱使是再傷心,也都是一笑了之。因為只有她自己知道,雖然時間很短暫,可自己與君儒賃之間,也曾有過幸福!
原以為忍耐,能換來他的再次憐憫,所以她一直都做得很好。直到那次,尚書千金率領衆人,要以她不守婦道,誕下別的男人的孽種為名,将她們娘倆趕出去。。。。。。
她徹底失去理智,不顧挨打的疼痛,沖上前去質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對待自己,難道曾經的諾言,只不過是為了騙得自己的銀兩,以達成所謂的夢想?
話落,他目露兇光,從下人手裏奪出馬鞭,狠狠抽打了龍碧瑤近一夜!最後,他留下一句:“将這賤人與孽種拖去偏院的破房,所有人,不準去送任何食物,任其自生自滅!”
咕嚕,咕嚕
一句話,使瀕臨崩潰的她,絕望了!其實她早就知道,今生,他的眼裏,已不可能再看到自己的好!早已注定的結局,或許只有她一人,苦苦守候了一輩子!
艱苦的條件,加上天生的體弱,搬來破房不久後,她便病倒,奄奄一息。而一直到死去的那一刻,他也沒能給予她想要名分,甚至連屍體,都是草草掩埋,連墓碑,都沒有一塊!
在龍碧瑤死後,年幼的龍旖旎無依無靠,随時都會有餓死的可能,但幸虧就在這時,出現了一位好心的婢女,她忍着別人的嘲諷,将龍旖旎悉心照料,撫養成人。而這位婢女,就是細柳與惠兒的娘親,一個心地善良的女人。。。。。。
細柳目不轉睛,看向前方,灰垢下,藏匿起的俏皮童顏若隐若現。龍碧瑤的悲劇,結束了。可明顯的,她的死,并沒能帶去一切苦痛。悲劇,仍在繼續上演。。。。。。
“你做的很好,等下我會數一二三,當我數到三的時候,你就會感到很累然後沉沉的睡去,但在下次清醒前,你會忘記剛才發生的一切,知道了嗎?”
柔軟的磁音,如同秋風下嬌媚的夕陽撫上海面的霎那,絕美且令人陶醉。細柳怔怔的點點頭,機械式的回答,“是的,小姐。”
緩啓朱唇,她的笑容,就像是從樹葉的間隙中灑落的陽光。“一。。。二。。。”
她注視着細柳的一舉一動,伴随一聲清脆響指聲,“三!”細柳順從的閉上雙眼,躺回到床上沉沉睡去,仿佛一切都未發生過一般。
她慵懶輕笑,就在這時,一陣刺骨的寒風滲透牆壁,刺痛了那本該彈指可破的嬌嫩肌膚。她不滿的蹙眉,“咕嚕,咕嚕。。”肚子也不争氣的翻騰喊餓了。
“尖叫劃破漫長黑夜,香水透露你的方位,香味消失塞納河邊,深夜流星勾引月圓,蒙著面我跳過聖母院,轉身我來到美麗的結界,冒險開演。。。”
嘴邊哼哼着的,蔡依林《特務J》,沒想到竟是跟此刻,黑着一張臉,手足無措,緊緊粘在某廚房牆壁上的龍旖旎,如此想象!
廚房內
“師傅,您有沒有聞到一股。。。一股。。。”
“一股什麽?”被稱之為“師傅”的中年男子,腰間綁一條油膩膩的圍裙,頭也不擡,無精打采的應一聲,手中快速剁肉的菜刀,一刻都未停止。
“一股臭烘烘的豬屎味,就像是。。。對了!大街上髒兮兮的臭乞丐!”
還未等剛才的小徒弟回答,旁邊一名正在洗菜的男子接過了話茬。只見,他又朝四周聞了聞,正準備驕傲的吹噓自己靈敏的嗅覺,只聽“啪”地一聲,正在剁肉的師傅将菜刀砍進了肉板間,随手抄起擀面杖,就像他沖了過來。
“什麽!豬屎味,臭乞丐?小子,你是對我做的菜有什麽不滿嗎?我胡二刀從穿開裆褲的時候就會炒菜了,到現在縱橫江湖三十幾年,從沒有一個人敢質疑我的廚藝!我看你小子今天算是活膩了”
拿乞丐跟老娘相比?
分散在四處忙碌着的幫廚們,紛紛擁上前勸阻,可手上沾滿碎肉屑的胡二刀,卻仍舊靈敏着揮舞着擀面杖。抱着“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的姿态,頓時,廚房內傳來一陣陣凄慘的鬼哭狼嚎聲。。。。。。
“典型的沒事找揍型,對對對,揪着他耳朵,撕他衣服,拔他頭發!哎呀,出門忘喝奶了吧!使點勁踹啊!對,踹他腿,踹他肚子,踹他腰!哇。。。踹到那兒嘎達了?神吶,男人心海底針,滋滋滋,忒狠了!”
某犄角旮旯裏,她左捧一只雞,右提一只鴨,樂呵呵的邊看戲,邊享受美食誘惑,卻還不忘喃喃着添油加醋。
“你們全家舅舅的,敢拿乞丐跟老娘相比!小心我一根雞骨頭扔過去,砸暈你!”下意識的,她扯着棉襖的邊緣聞了聞,“嘔。。。”于是乎,就默默的蹲到一邊幹嘔去了。。。。。。
“啊。。。啊。。。啊。。。師傅饒命。。。師傅饒命啊。。。我哪裏敢執意您的廚藝。。。徒兒只是說。。。那邊的角落。。。有點臭味。。。說不定。。。說不定是有東西壞掉了。。。。。。”
只見,廚房內的地面上,四處散布着參差不齊的碎發,而被打成的男子正抱頭趴在地上。他伸出印有紅色抓痕的手,顫抖撫摸着光溜溜的頭皮,以及那僅剩的幾根搖搖欲墜的發,頓時泣不成聲。。。。。。
“哦?角落裏有臭味傳出?”綁圍裙的胡二刀抹一把額頭上的大汗,撓撓後腦勺,沉思一會之後,猛地轉頭,對身後那幫鼻青臉腫人揮了揮擀面杖,憤怒的大喝:
“跟你們說過多少遍了!廚房是烹饪美食的聖地,不是後院臭烘烘的豬圈!每天都必須認真的打掃!喂!昨天輪到你們中的誰了,是不是忙着偷懶忘記打掃了啊!”
就在這時,不知是誰在中間喊了一句:“師傅不好了,今天晚飯,二小姐點名要的百合燒雞,跟香爐烤鴨不見了!”
“噓。”此話一出,衆人皆是一片嘩然,紛紛不由自主的朝那處昏暗的角落看去,并且抄起了竈臺上的炒勺、菜刀等一系列“戰鬥工具”!
“糟糕,被發現了!”角落中,龍旖旎牢牢的貼緊牆面,低咒一句,草草将吃剩下的燒雞烤鴨塞進懷裏,并下意識的摸出了那瓶極為珍貴的幻劑,以備不時之需。
“師傅,您說這偷盜之人,會不會是。”只見,抄着鍋蓋的小徒弟壓低聲音,在胡二刀耳邊嘀咕了幾句後,四周的幾個人眼中頓時迸發出不懷好意的精光!
“細柳丫頭,甭躲躲藏藏了,二刀哥知道是你。是不是因為肚子餓,那個賤種又派你出來偷吃的?”
胡二刀捋着兩撇鲶魚胡,用力咂咂嘴,卻不見黑暗中的她有任何反應。他對身後的徒弟們使了個眼色,眨眼間,他們乖乖的放下了手裏,被胡亂抓起的“武器”。而他卻繼續奚落。
下半身過活的低俗生物
“二刀哥看你也頗有幾分姿色,今夜倒還不如從了我,以後再想吃什麽,我派人單獨為你開小爐,怎麽樣?哈哈哈。”
刺耳的嘲笑聲,充斥着不大的廚房,胡二刀咧開大嘴,搓了搓長滿老繭的手,迫不及待的向那個最為黑暗、神秘的角落走去。。。
“看來不論在哪個世界,執着炒勺,拎着圍裙,卻還指着下半身過活的低俗生物,都一樣令人讨厭呢!”
幽幽天籁,似雲峰邊際那朵豔白的牡丹,但低沉的嗜玩嗓音,以及那雙在黑暗中,閃亮的如同璨星般的眼眸,卻讓人心生一種窒息的恐懼。。
“師,師傅,細柳小丫頭,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沒錯,聲音好聽是好聽,但感覺怪怪的,讓人總想起雞皮疙瘩!就有點像。。像。”
人群中,一個小徒弟垂着頭,皺眉抓耳,冥思苦想,可就是找不出用來形容內心恐懼的詞彙。而就在這時,某位緊咬下唇,怨婦般趴在地上捂着命根根,還未從剛才那場“腥風血雨”陰影中走出來的人兒,捏着蘭花指,嗲聲搭腔道:
“就像是街頭說書人口中,會把人先J後殺,然後一口吞掉的,連骨頭都不吐的美女蛇。。。姐姐!”
瞬間。。。石化。。。在場的所有人,只因那句嬌豔欲滴,令人反胃,媚聲嗲氣的一句話!
“嘔。。。”某角落,她叼一根雞骨頭,後牙花子磨得咯咯作響。天知道,即便從1數到一億,也阻擋不住她想沖出去,幫他磨個腮,隆個胸,順便割個雙眼皮,打兩針肉毒杆菌的念頭!
梨花帶刺,K一記重拳後,暴雨呼嘯着緊接降臨。擡眸間,滿天繁星化作一片相思雨,劈頭蓋臉,頗有一股勢不可擋之姿!而後,便聞潑男罵街之聲:
“你懂個屁!(漫天吐沫星子橫飛中。。。)什麽叫先奸後殺不吐骨頭?就你渾身上下找不出一根毛的熊樣,我呸!人家細柳這樣叫矜持,懂嗎?怎麽這沒有對珍寶鑒賞的水平呢!她這樣,才是我胡二刀愛吃的葷菜!”
柳葉彎眉小眼撇一下地上,裸露半個香肩,神情依舊撩人的某男,胡二刀嘴角一陣猛烈的抽搐後,喚來幾個人,嫌惡的吩咐說:“找一捆拴豬的繩子,綁了!”
此話一出,四周一片嘈雜聲,數秒後再看,某男被粘着豬毛的繩索裹身,華麗蛻變。
衆人搬着嬌滴滴的人粽,前腳剛踏出廚房大門,後腳,那熟悉的聲音猛地再次響起:“洗洗幹淨扔我床上,吃慣了葷菜,偶爾來點素,有助于促進膳食纖維,加快腸道蠕動,促進消化!”
“啪啪啪。”
廚房內,噼裏啪啦一陣倒地聲,而她,卻悠哉的啃一只雞翅,贊賞道:
“這年頭,時尚潮流元素發展迅猛,原來男男xxoo是從古代盛傳開來的!嗯,木乃伊型號的GAY(男同性戀),戰鬥力強,性能優異,真可算得上是感人涕零,蕩氣回腸!”
誰都妄想得到片刻安靜
雖不懂她話的意思,但胡二刀仍咂咂嘴,捏起一縷鲶魚胡子,眼中閃爍着奸詐光芒,“菜譜有雲:葷素搭配,幹活不累!”
說完,便向着那黑暗的角落,猛的撲了去。。。。。。
只見,黑暗中,她似一灣清泉般的美眸輕眯,櫻唇抿起一道好看的弧度,纖細指尖間,那只精致的小瓷瓶,散着刺眼的寒光!
肥碩的身影逐漸逼近,胡二刀迫不及待的扯下腰間的圍裙,興奮的伸出雙手,咧開大嘴。但僅霎那間,便悶哼一聲栽到地上,昏迷不醒!
在場的人倍感疑惑,緩慢走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但此刻,只聞那黑暗角落裏,仿若澈空中,雲端邊際的慵懶只音,再次響起:
“跳舞。。。。。。”
只見,話落片刻後,胡二刀傀儡般的起身,衆目睽睽下,他如同着了魔似的,神情僵硬,目光空洞,但那副滿是肥肉的身體,卻在橘紅色的夕陽下頗有節奏的扭腰晃臀,搖擺胸前“傲人”的兩坨肉球,仿若豔麗妖嬈的舞女,正在瑤池中跳那支耀眼的鳳求凰。。。。。。
“哈哈哈哈哈。。。”
向來只有鍋碗瓢盆的親吻聲,以及各色菜香的小廚房內,突然傳出的雷鳴般爆笑聲,一下子引來了不少家丁丫鬟們好奇的圍觀。
當他們看到向來喜好調戲婢女,欺淩弱小的胡二刀,竟然瘋了似的搖頭晃腦,扭動脂肪纏身的身體,紛紛捧腹大笑,其中有幾個膽大些的,更是走上前去,貌似惡搞的效仿起來!
小破屋內。
“小姐,今日的皇室慶功會,您非得去嗎?要知道,那可是。。。。。。”
“那可是只有達官貴族,或是皇室成員才有資格參加的慶典,是鳳祈國一年一度的盛會。而我身份卑微,又見不得光,參加那種聚會,無疑是在惹禍上身,自取其辱!”
還未等細柳說完,龍旖旎便面向銅鏡,漠然一笑接過話茬,學着她深沉的語氣,将那幾句早已倒背如流的話語,一口氣說了出來。
只見,在那面破的銅鏡中,正應着一張絕美不凡的臉,膚若雪脂,眉如墨畫,神似秋水,風髻露鬓,淡掃娥眉眼含春,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随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她的美,似是不染塵世間的一點塵埃,那樣精致脫俗,令人癡醉。
“我逃得過一次,避不了一生!君儒賃棄我,君嫣然擾我。既然都不肯放過我,那麽從今以後,除了我,誰都別妄想得到片刻再安寧!”
銅鏡裏,面對細柳的憂愁,她笑靥如花,淡淡的一言,渾若無事,說不盡的妩媚可喜。
冷不丁的一個冷顫,細柳搓了搓瘦小的臂膀,望着龍旖旎纖細且婀娜的背影,眼前的這個女孩,可還是自己服侍了十幾年,那個懦弱膽怯、羞澀腼腆的大小姐?
(今天提早更新了,親們每天都要愉快哦!!!!!!!)
怨恨一生的人
“派人通知禁衛軍統領李開,加強相府周圍,以及府內各院落的巡邏。蒙受隆恩,今年的慶功會在我丞相府舉辦,不管是酒席招待,還是歌舞雜劇,都必須确保萬無一失,決不能有一絲纰漏!”
古雅、富麗的走廊內,一位約摸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背手而立。只見他一身青綠色長袍,美如冠玉、風度翩翩,縱然已是衰老之年,但骨子裏仍透出一股超越年齡的溫文爾雅、氣質卓越。
他,就是君儒賃,那個讓可憐女子怨恨一生的人!
“老奴遵命,請相爺您放心!”體型伛偻,慈眉善目的老管家稍一欠身,步履蹒跚的離去了。
君儒賃望着老管家離去的身影,腦海中某處,一抹玲珑秀麗的身影再次浮現到眼前。這麽許多年了,她就像幽靈一般,寄居在他的心裏,揮之不去!
“爹爹。。。”
就在他獨自出神之際,不遠處,傳來一聲嬌媚甜美的呼喊聲。
轉頭,望着和煦陽光下,那個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的女子,他臉上泛起一絲欣慰的笑容。
“嫣然?”
君儒賃劍眉輕蹙,解下厚重裘袍,急步來到君嫣然身旁,體貼的為她披好,一雙明眸中閃動着滿滿的擔憂。
“已是三九寒天,嫣然你卻穿的如此單薄,萬一得了風寒怎麽辦?來,爹爹送你回房去添件厚些的衣裳。”
說着,君儒賃就要攬過君嫣然纖細的肩,往後院走。怎料,皚皚雪地上,君嫣然募得優雅轉身,躲過君儒賃的手,碧綠的翠煙衫随風舞動,三分調皮,七分美豔。
“嫣然不要添衣,一會栀粟哥哥就要來了,嫣然想讓他看到我最美的樣子!”
說罷,殘雪飛舞下,她褪下裘袍,随着風兒拂面的旋律,盡情展示着自己美妙的婀娜嬌軀。好似池中荷花般,那樣純潔,那樣耀眼。。。。。。
“啪啪啪。。。”
君儒賃剛欲上前阻止,走廊的另一頭,忽然響起一陣贊賞的鼓掌聲。。。。。。
而同一時刻,只聽到下人有些刺耳的高聲禀報:“鳳栀粟、鳳纖絕、鳳子翼三位王爺駕到!”
随着下人禀報聲的愈漸減弱,走廊拐角處,三襲似由精雕細琢般的俊美身影,慢慢綻現。光亮華麗的貢品柔緞、挺秀高颀的體格、仿從晶瑩通透的大理石精雕出來的輪廓。陽光下,他們慵懶邪魅、高貴冷峻,使人迷戀的同時,仿佛又給人一種憑空而出的壓迫感,讓人喘不過氣。。。。。。
“栀粟哥哥。。。”
低吟一聲,君嫣然輕移蓮步,向前小跑幾步,耀眼的白雪間,她緊咬粉唇,骨若柳素,微垂下的瑰麗美眸間,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但,面對如此楚楚動人、惹人憐愛的君嫣然,那位被稱之為“栀粟哥哥”的二皇子鳳栀粟,卻似乎并不感冒。
(且看女主如何一步一步擺脫困境,在這世間綻放光彩)
心中那點小九九
只見,陽光下,他完美的如同一座希臘雕塑,矗立在原地。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着高貴與優雅。
或是見男主角漠然一如既往,亦或是怕寶貝閨女吃了悶頭羹,臉上挂不住。君儒賃故作勢,低頭咳嗽幾聲清了清嗓子。可還未等他說話,富麗的大門外。。。。。。
“哈哈哈。。。許久不見,小嫣然更是長得越發光鮮明豔、秀美逼人了呢!”
爽朗的笑聲,溫和且不失謙遜。衆人面面相窺,雖是一片愕然,但對于那人的身份,也是猜出了七八分。
“奇聞奇聞!今年的皇室慶功會究竟有何誘惑力?竟能連常年居于深宮後院,從不涉足任何聚會的大皇兄與大皇嫂都吸引來了?”
冷風吹過,飄散起些許零星雪花,鳳仟絕一身紅衣罩體,靜谧的沐浴其間。他的媚眼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霧繞地媚意,蕩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唇,欲引人一親豐澤。這是一個從骨子裏散發着妖媚的男子。但這妖豔的背後透着一股股冰冷的氣息似乎能殺人于無形。
“呵呵呵,三皇弟教訓的是。這幾年,為兄只顧調理身子,而無暇顧及父皇所交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