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手、抱頭、蹲牆邊。否則萬一您的命根子出點了啥意外,就純屬正當防衛了!”
男子僵住,機械式的向下看去,淡雅清水中,矗立着他憤憤變色的絕色媚顏。“放肆!本王面前,你竟然手持刀劍,意圖行刺!”
咬牙!好一個特別到不怕死的女人,上到池面僅僅瞬間,就不知何時偷了他的防身匕首,并不知死活,堂而皇之的指着他的命根子,臉上竟然還帶着藐視滿滿的笑意!
“滋滋滋,王爺,小女子一婦道人家,怎麽會膽大的玩兒什麽行刺呢?可禽獸來襲,又不能不擋不是?若要真的想怪罪的話,你就只能怪您這匹種馬選錯了播種對象!”
在男子憤然的注視下,龍旖旎莞爾一笑,瑩瑩珠水下,她指尖滑過額頭撩起一縷妩媚發絲,玫瑰芬香間,她美的純潔無暇,美得不食人煙火。
“敢罵本王是禽獸,是種馬?”
出乎意料,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不理會匕首的威脅,愛惜的撫摸着她精致的柳眉,慵懶薄唇輕挑,頗有些無賴的漫笑盈盈道:“雖然性子烈一些,但若是太過溫順的話,似乎就于那些庸脂俗粉沒什麽兩樣了呢!嗯。。。。。。”
好似稚嫩的孩童般,男子微垂妖魅眼角,輕咬嬌豔紅唇,思索片刻後,猛地擡頭,黑眸間,兩顆璀璨的淚珠在隐隐晃動,仿佛随時都會隕落似的。他癟嘴,撒嬌着繼續詢問:“如果你嫌王妃這個封號不夠響亮,那改天,你就做我的皇後,可好?”
嘎嘎嘎。。。。。。
感覺無數只烏鴉從頭頂飛過,龍旖旎望着眼前,這個猶如希臘雕像般,俊美妖嬈、邪魅性感的男子,嘴角不住的抽搐着。。。。。。
他究竟是誰?竟能将“皇”這個稱謂,解讀的這樣輕巧?仿若只要他手托玉腮,抿唇泛笑,那個位子就會随時為他空出來似的。
如此傲慢、這般桀骜!撇去王爺這層外皮,相信,他本身就是一個極富故事的人!
“不知王爺可曾聽說過,農夫與蛇的故事?”
輕眨媚眼,她悠然一笑,鋒利的匕首在水紋間劃一道優美的弧度後,墜落池底,碰撞後,竟沒發出任何聲響。
“難道,是見那條蛇太美麗,而。。。情。。。情難自禁的。。。動心了?”
不舉的治愈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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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句,男子吞吐着,呼吸沉重,幾近呻吟出聲。向他懷中看去,龍旖旎正嬌滴滴的依靠在他懷裏,玉手蜻蜓點水的在他胸前那兩粒小葡萄間不住流連。
男子仰頭,悶吼一聲,攬着她纖細的腰肢,緊貼在自己偉岸的身軀上。像是着了魔似的,他吻上她玲珑的美頸,嗅着她嬌體獨有的芳香。突然,他近乎瘋狂的扯碎那塊被她披在身上的簾幔,一雙大手迫不及待的伸向那兩坨柔嫩處。。。。。。
可就在這時,她的聲音再一次如碧幽泉水般,靜谧而諧美的流出:
“錯!答案是,農夫被咬了。”
男子蹙眉,情欲迷亂下,他沒有多做思考,而是迷戀的允着她每一寸美肌,時而輕輕嗜咬,時而癡迷親吻。。。。。。
“嗯!!!”
兩腿間,猛地傳來一股鑽心疼痛,使他避閃未及,吃痛跌入水中。煙霧缭繞下,激起大片絢爛水花。
數不盡的細密水珠湧灌入口鼻,掙紮之際,他仿佛瞥見水面之上的某人唇瓣,正溢出一抹妩媚且不失妖嬈,桀骜卻不帶庸俗的微笑。
那個女人,竟敢趁自己情欲正濃時,狠踹自己的命根子!
“女人,不要想試圖挑戰本王的隐忍極限,否則,你只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陣好似幽靈般,藏匿在地獄最深處,且婉轉猶如天籁的聲音,幽幽從水底傳出。。。。。。
男子忍着劇痛,踉跄浮出水面。迷疊麝香下,他低垂着長長的睫毛,悠挪出玉指,優雅撩一縷額前烏絲,輕揚薄唇。舉手投足間,滿滿的慵懶媚态足以令無數女子為其失魂。
但是,面對眼前這場誘人的“美人出浴”,龍旖旎卻不動聲色的後退幾步,一雙似精雕細琢的柳眉蹙起,兩瓣枚唇緊抿着,繁星燦眸間,一絲精光一閃即逝。。。。。。
“呵呵,同是天涯淪落人,王爺您又相煎何太急?”
悠哉的抛一個白眼,龍旖旎重新将身子浸沒在灑滿玫瑰花瓣的溫水中,墨色青絲漂浮在水面形成一張妖異的網。
男子不答,只是冷哼一聲,丹鳳眼輕眯,彰顯着滿滿的危險氣息,在水中緩慢移動步子,仿佛一具精雕細琢的完美雕像,一點點向她挨近着。。。。。。
輕佻媚眼,眼看着俊美絕倫,卻憤氣皚皚的男子步步緊逼,愈漸挨近。霧水間,她絲毫不為之動容,反而莞爾一笑,對望着他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清晰字語被放大了十幾倍,從齒貝間擠出:
“來人吶,王爺急招太醫,一同來探讨胯下不舉的治愈之法!”
話音剛落,只聽“吱”的一聲,精致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刺骨的寒風夾雜着些許雪花,飄舞嫣嫣,紛揚而至。。。。。。
“太醫院主事花陀,參見三王爺殿下,對于您的不舉之事,微臣一定拼盡全力、竭盡所能、死而。。。。。。(此處省略N多字)”
“想死?很容易!來人吶,把這個散布謠言的庸醫拖出去,五馬分屍!”
二小姐
朦胧水霧下,男子輕挑玫瑰唇瓣,聲音像古希臘太陽神阿波羅彈奏的豎琴一般,讓人着迷的同時,亦像是暴風來襲,讓人不能呼吸。
随手扯過衣袍披在身上,不顧太醫聲嘶力竭的哭求,他邁步移到窗邊,望着淡如清水的月光下,那抹正倉皇逃竄着的嬌柔身影,一雙幽深黑沉的眼眸裏,閃爍出一份令人不敢親近的冷漠與疏理。
“敢造謠說本王性無能?呵呵,女人,這次拜你所賜的所有‘特殊待遇’,本王下次都會連本帶利讨回來的!”
。。。。。。
“阿嚏。。。阿嚏。。。阿。。。。。。”
“大小姐,您是該穿上棉襖。細柳皮糙肉厚,禁得住冷,但小姐您身子金貴,要是凍出個好歹來,細柳該如何像九泉之下的二夫人交代?”
扁着泛紫的小嘴,細柳接過龍旖旎手中的棉襖,并小心翼翼的為她重新披好,言語間,帶着不容置疑的執拗,以及深深的責怪。
終于,她再一次被那件小小的棉襖包裹,雖然氣味依舊惹人厭煩,可看着那副瘦弱的身體,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樣子,一股別樣的溫暖,照亮了她的那顆心。
“你口口聲聲喚我小姐,這樣說的話,我家應該很有錢才是,但是為什麽你我打扮的,更像是乞丐多一點呢?難道,家道中落,破産了?”
疑惑的看向床榻邊,那個正蜷縮成一團,不住着哈氣,為自己取暖的瘦小身影。不忍,在她心間不住盤旋。
掙紮着早已凍僵的身體,她想要抱住細柳,為其取暖,但就在這時,簡陋的房門處,一陣刺耳的嬉笑聲,不适時機的傳出:
“哼!跟你娘一樣的賤婢命,就算做個乞丐,也便宜你們了呢!”
“喲,快看看,這是誰呀?”
門外,那名女子身披手工精湛的紫紅色裘襖,媚眼如絲,瑰姿豔逸,粉白黛黑,柳眉如煙,怎麽看,都是标準的美人胚子。但正是因為這傾城容顏,此刻,她的臉上,滿布的嫉惡與憎厭,才會顯得如此刺眼。
“參,參見二小姐。”
見到來人,細柳打着哆嗦,顫巍巍的跪到地上,清澈的瞳孔裏,滿是深深的恐懼,像是很害怕門口的那名女子一般。
“賤蹄子,看到本小姐駕到,就連你的小丫鬟都熟知禮數,可你竟然裝作視若無睹!哼!本小姐今日定要好好教訓你不可!”
說着,美豔女子憤憤走上前幾步,身後,還跟随着幾位莺莺燕燕的婢女,穿着打扮雖及不上主子,但最起碼的躲避風寒,還是輕而易舉的。
但是當他們看到龍旖旎與細柳之後,唇邊露出的不屑與冷嘲,幾乎是跟那位美豔女子一模一樣。
龍旖旎撇撇嘴,現在總算是知道,為什麽寵物養的世間越長,就會跟主人像是相像了!
“二小姐,依奴婢看,那個賤女人不止穿戴像個乞丐,骨子裏,更是像極了二夫人那個卑賤的女人呢!”
叫你妹啊叫
一位妝容妖媚的婢女走上前,微翹芊芊玉手,指向渾身散發着惡臭,幾乎與真正乞丐別無兩樣的龍旖旎,故意提高音量,肆意的嘲笑着。
俗話說,一石激起千層浪!目前的局面若用這句話來形容,絕對毫不誇張。。。。。。
“是啊,是啊,哪像咱們二小姐這般,天生麗質,舉止優雅,不僅是我們丞相府的驕傲,更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選!”
“所以說啊,麻雀即便是飛上了枝頭,也別想變成鳳凰,頂多算得上是個野雞伢子!”
“呵呵呵,沒錯,說的太對了!她淫賤的女人,她是乞丐,這就叫做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
破舊的小屋中,盤旋着的嘲諷音,許久,震耳欲聾,像是想要将屋頂掀翻了一般。可那些女子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子,卻似乎并沒有滿足的意思,依舊碎碎念個不停。
疲憊的,龍旖旎伸手撐起下巴,悠哉的側躺回床上,對于這場不知何時才為盡頭的辱罵戰,她似乎聽得饒有興致。
但床榻邊,那抹瘦小的身影,卻顫抖個不停,細碎的抽泣聲,也時不時的傳出。
“好了,都別說了!沒看到大小姐在把你們當猴耍嗎?惠兒,去取爹爹的馬鞭來,今日本小姐要代替已逝的二娘,好好管教管教她留下的孽種!”
輕挑凝墨美眸,桃色唇瓣,二小姐君嫣然莞爾一笑,犀利的目光,好似一把除去了鞘的利劍,正瘋狂的刺向床榻上,髒亂不堪的龍旖旎。
很難想象,如此白璧無瑕,天姿絕色的美人兒,華麗的外表的下,竟藏着這樣一顆狠辣歹毒的心!
“惠兒遵命,這就去取馬鞭過來!”
看起來與細柳年紀相仿的惠兒,畫着精美的妝容,打扮光鮮,如同一只莺燕般,雀躍輕笑,興沖沖地跑出散着惡臭的小屋後,很快消失不見。
龍旖旎抿唇,暗自嘆息着,同樣是玉露中的花蕊,可惠兒卻太早褪下稚嫩,換上衣裝,如今與同她的主子一樣,心腸毒辣!
“呵呵,我的好妹妹,就這麽急着要欺負人啊?怎麽,這是怕我洩露了二娘的某些秘密了不成?”
床榻上,她掩嘴偷笑,長發下,那妩媚靈動的模樣,絲毫不比門外一身狐裘裝扮,高貴優雅的君嫣然差。
“。。你,你這個賤蹄子,剛才叫我什麽?”
君嫣然一怔,回過頭,當看到身後的幾名小丫鬟都在朝她紛紛點頭後,她再也掩飾不住驚懼的內心,美豔的小臉頓時一片煞白,沒有絲毫血色。
“叫你妹妹啊,怎麽,難道我是該喚你,最最親愛的妹妹?”
龍旖旎繼續微笑,她這俨如天鵝般的眼眸,偶一流盼,如此甜美,柔絲般的,弓樣的眉睫,蔭掩着盈盈的雙瞳,可是眼底閃爍的精光,卻讓人不敢小窺……
“。。。你。。。”
好兇殘的巴掌
君嫣然顫抖的伸出纖指,驚慌失措的美眸第一次,如此忐忑的睨向她,也對,本來龍旖旎只是一個人見人欺的傻子,現在突然變了模樣,變得這樣犀利,妖媚,換做是誰,誰又會不覺得驚訝呢?
…………
就這樣,兩行人僵持在原地,相互大眼瞪小眼。他們其中一撥來勢洶洶,勢要将對方折磨殆盡;而令一撥,則不言不語,只是玩味的欣賞着對手的一言一行。
“二小姐,二小姐,惠兒将馬鞭,取,取回來了。。。”
手捧精致的馬鞭,惠兒小臉泛紅,氣喘籲籲地向最前面的美豔女子走去,她光潔的額前,幾滴剔透的汗珠,格外晃眼。
“啪!”
兇狠殘暴的力度,揮在惠兒紅潤的臉上,她應聲倒地,唇角還滲出些許刺眼的血絲,君嫣然頓了頓,挑釁的目光望向龍旖旎。。。。。。
“二,二小姐。。。”
額頭磕在堅硬的桌角,惠兒緊咬朱唇,眼角噙淚,顧不得流下的鮮血,顫跪在地上,臉睑幽白,無措的抽泣着。
而在她的周圍,這幾個曾關系甚好的姐妹,卻粉黛濃施,目露刺諷冷笑,更是沒有一人靠前去,關切詢問。
龍旖旎輕撫眉心,享受着那吹彈可破的觸感,玩味一笑,琥珀色的慵眸中,散着精光。
“嗚嗚嗚,惠,惠兒,你怎麽樣,有沒有摔疼?都出血了!這可怎麽辦吶。。。”
剛剛還因害怕,而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的細柳,看到惠兒受傷後,急忙跑上前,扯着單薄的衣袖,想要幫她拭去血漬。
可單純如她,卻沒想過。。。。。。
“臭乞丐,你不要碰我!滾,滾開聽到沒有!”
适才表現出一副楚楚可憐樣的惠兒,還未被細柳的衣衫碰到,便立即嫌惡的挪去一邊,并狠力将細柳推倒在地。
接着,只聽到“咚!”的一聲巨響,細柳瘦弱的身體撞上床欄,随後栽倒在地,但倔強的她,卻愣是拼命将呻吟聲咽下,只留兩行清淚,緩緩滑落。
“哼!活該!自你選擇繼續跟随這個廢物大小姐的那天起,我們間的姐妹情誼便已了斷!所以你根本就不用靠前來,裝充出一幅好姐姐的模樣!”
話畢,惠兒殘忍的冷哼一聲,挑動俏眉,修飾過豔的臉上,帶着深深的仇視,以及憎恨!
“啪!”
猛地,她的臉頰一陣火辣,力度,與二小姐相比,竟有過之,而無不及!
“啊!”小屋裏所有的人一齊驚呼出聲,視線,也随之移到了那位“卑賤大小姐”身上,就連極致美豔的XXX,也不例外!
“你,你怎麽。。。。。。”
惠兒高擡俏顏,怔怔的看向眼前,尤含瑰笑,傲氣逼人的纖瘦身影,驚恐的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但她,龍旖旎,卻俯首,莞爾一笑,潺潺溪水流過般的聲音,慢慢吐出:“這一巴掌,是替細柳打的哦!”
柳眉緊蹙,惠兒撇着淚眼朦胧,亦是一副驚愕樣子的細柳,還未來得及吱聲!
“啪!”響亮的巴掌,便挨個落在了她緋紅的臉頰上。
婢,永遠是婢
衆人皆生恐懼,紛紛聚攏在一起,打着哆嗦。可她,蠟黃、髒兮的小臉中,卻依舊帶着那樣淡然的笑意,拈花盈盈,眨眸嫣然。
惠兒害怕了,終是蜷縮起身子,往牆邊的角落裏縮去,龍旖旎淡淡一襲,也擡腳移去。。。
可是還沒等龍旖旎走幾步,她的一只腿,便被某人緊緊的抱住,緊接着,身後便傳來那熟悉的抽泣聲:
“大小姐,若你生氣要罰,就罰細柳一人吧!但求您看在細柳曾服侍您那麽多年的份上,饒過惠兒!雖然她以下犯上,實為大不敬之罪!但她的心地并不壞,真的!她只是,只是被我這個做姐姐的寵壞了而已!”
細柳擡頭,青澀的小臉通紅,似一朵雪天裏,動人的臘梅,唯那一雙婆娑的雙眼,倔強的同時,帶着幾分哀求的柔弱。
正所謂,梨花帶雨誰不憐??但龍旖旎,卻。。。。。。
“是要懲罰,還是饒恕,我還沒有決定,但細柳若一直死拖着我不放的話,惠兒如玉的小臉蛋,或許就不止被打那麽簡單了呢!”
幽婉挑眉,她皓眸微斂,看向身後,那抹倔強到惹人憐愛的瘦小身影,淡雅精致的笑容中,初露的霸氣像是在宣誓。。。。。。
她,已經不再是卑謙懦弱的乞丐千金!從今天起,善待自己,不理旁人,斬盡敵人!新輪戰局拉開帷幕,誰人能與之争鋒?
“大小姐,您。。。”細柳怔住,臉頰蒼白,瑟瑟發抖,只為頭頂,那輪極具震懾力的星月精眸。
就像是傀儡蠶繭脫落後,展翼舞出的絕豔妖蝶,褪去受辱的曾經,重新開始後,芙蓉浸水、嬌媚芊芊!
正驚愕着,龍旖旎已不知何時離去,她徑直向牆角處,那個正痛苦呻吟着的人兒走去。。。
眼看“危險”又再次逼近,惠兒輕聲啜泣着,不住蜷縮着身子,向後退去,嘴裏還叨念着:
“你,你想怎麽樣,不要,不要過來!二小姐,二小姐,惠兒不想死,求求您救救,救救惠兒啊!”
剛才還耀武揚威、熟練的着配合君嫣然演戲的婢女惠兒,此刻面對龍旖旎的挨近,竟膽怯驚恐起來。仿佛她現在面對的,不是衣着破舊、髒亂不堪的相府被棄小姐,而是地獄裏中的惡魔一般!
“二小姐,這,這可怎麽辦吶?”
某位婢女終于耐不住性子,輕趴在君嫣然耳畔,無措的低語詢問道。
可身裹雍華裘襖,眉目如畫,粉妝玉琢,綽約多姿的君嫣然,卻是抿唇盈笑,嬌音萦萦地答着:
“急什麽!你以為麻雀披上了孔雀的外衣,就能變成鳳凰嗎?哼!別異想天開了!孽種,永遠只配被人踩在腳底下!”
對面,龍旖旎慵懶挑眉,傲然的撇着腳下,正臉色鐵青、顫抖哭泣着的惠兒,嫣然一笑,悠聲說道:
“第一,就算得不到惠兒你的喜愛,我也永遠是相府的大小姐,你的主子!第二,別忘了,婢,永遠是婢!如果這麽喜歡狗仗人勢的話,那我倒是不介意身旁多只寵物犬!第三,細柳是我的人,要是還想欺負她的話,我就剁了你手腳,然後塞進鹽翁裏,讓你爽哉個夠!”
姐妹僵持不下
吳侬軟語,聽似洋洋盈耳,可所說的話語,卻是一字比一字狠毒,一句比一句驚悚!
但幹癟嬌弱的她,櫻唇邊,卻仍是那樣的拈花微笑,仿若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惠兒失神,楞在原地,精致的妝容,卻掩不去她臉頰的慘白,可龍旖旎卻媚眼輕眯,優雅的俯身在她耳際,不忘碎聲補充一句:
“小惠兒,如果那出博取同情的戲碼沒有練到絕佳,就不要輕易拿出來獻醜哦!”
破屋外,玲珑雪瓣、妙曼飄灑、紛揚隕落,被裝裹起的萬物,似一件件精美的器皿,簡潔婉約,且奪目絢麗。
但,即便同處一寸地界,屋內,且及不上屋外的那般美好。。。。。。
只見幾個打扮花枝招展的婢女,簇擁着一位豐容靓飾、嬌柔水媚的絕色女子,纖纖玉手中,還握有一條觸目驚心的赤色馬鞭。
而另一邊,她雖被一堆破爛衣着、污垢蓬頭掩去了大半容貌,可天生的一副傲骨,及脫俗雅致的黑眸,卻像是在宣告着她的與衆不同!
局面僵持的兩撥人,前者,怒氣皚皚,嚣張跋扈;後者,笑顏依依,慵懶悠哉。
“為了自保而故弄玄虛,轉變性情!龍旖旎,事到如今,你這樣做,算不算是垂死前的最後掙紮?”
君嫣然玩弄着手裏冰涼的馬鞭,斜眼看向龍旖旎,微揚美唇,笑靥如花,嬌媚的丹鳳眼中滿是不屑。
募得,刺骨寒風下,一雙如繁星般爛漫的眼眸裏,精光四散,她嫣然一笑,喃喃重複着那三個字“龍旖旎”!
顧青翠之茂葉,繁旖旎之弱條。不論曾經,還是現在,她喜歡這個名字!
“故弄玄虛也好,垂死掙紮也罷,可終點,亦可能是新的起點,不是嗎?對了,還有。。。。。。”
緩移步伐,衆目睽睽下,龍旖旎走到XXX身邊,不顧婢女們阻攔,愛惜的撫摸着那件上乘狐裘,暧昧的俯身,在她耳畔雲淡風清的留下一句話:
“大家閨秀守則的第一條,是知書達理、舉止優雅、落落大方,對不對啊?我的好妹妹。。。”
如夢呢喃,甜如浸蜜,她仍是那樣,不僅天資聰穎,能輕易看透人心,更是桀骜不羁、外熱內冷,雖然,她已是被另一個世界抛棄的人!
“滾開!你這個臭乞丐!”
話落,君嫣然揮動馬鞭,在那張看不清容貌的臉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痕跡。并大聲斥責着:
“賤女人,你有什麽資格那樣稱呼本小姐!別忘了,你只是個又臭又邋遢,而且已經被爹爹下令逐出家門的女人,她所生的孽種罷了!妹妹?哼!你配嗎?”
刺痛的傷口、犀利的話語,君嫣然冷面媚笑着,對于龍旖旎的有心避讓,她明顯的更加針鋒相對,誓要逼迫對方到絕路,才肯罷休!
“啊!大小姐,大小姐您還好吧?是細柳的錯,沒有保護好您!細柳該死,細柳該死啊!”
(妖妖正在加油!)
處境極危
抽泣着,細柳費力來到龍旖旎身邊,本就已經受傷的她,淚眼婆娑,嬌小、瘦弱的身體,楚楚惹人憐愛。可其她人,顯然沒有産生這種想法。。。。。。
“二小姐,這個臭丫頭竟敢在您的面前放肆,看來她根本就沒有把您放在眼裏嘛!”
“就是說啊!主子是個賤骨頭,婢女也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二小姐,您不如也給她點顏色瞧瞧吧!”
“沒錯!剛才那一副狗仗人勢的模樣,看了真是讓人惡心!像她這種僞善的賤蹄子,小姐您可千萬不要手下留情啊!”
最後那句話,從破屋牆角裏,那個發髻淩亂、玉顏明顯印有幾處鮮紅手印的女子說的,而她,毋庸置疑,是惠兒!
細柳轉頭,怔怔的望向身後,笑顏正如花般豔美的惠兒,她緊咬唇瓣,心痛的淚水,順着純淨秀麗的臉頰滑下。。。
“二小姐,大小姐身子骨弱,求您不要打她,就讓細柳代罰,一直打到您解氣為止,細柳絕無半句怨言!求求您,求求您了!”
“砰砰砰。。。”
細柳一邊流淚,一邊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直至額頭滲出血絲,也未停下過!稚氣未脫的她,單純的認為,只要再努力多磕一下,二小姐說不定就會答應自己的請求,不會遷怒于大小姐身上了!
“好,既然細柳你這麽忠心,那本小姐倒要看看,你的賤骨頭到底有多硬!”
齒含刺眼嘲笑,君嫣然怒揚粉琢玉手,揮起馬鞭,狠狠抽打着那抹瘦小的身影,鞭鞭至骨,濺起細碎的血肉,一下又一下,直到裘襖下嬌軀香汗淋漓,也未曾停止。。。。。。
“啊。。。啊。。。大小姐。。好痛。。好痛啊!求您,求您殺了細柳吧!細柳。。細柳再也撐不下去了。。。”
嬌弱的身體,在無休止的鞭打下,痛苦打滾。抽泣呻吟着,她擡頭看向龍旖旎,清澈眼眸中,流下兩行溫熱的淚。
對面,破衣臭垢包裹下,她輕挑媚眼,猛地起身,形如閃電般娴熟的奪過馬鞭,還害得XXX啷嗆一下,差點摔失去平衡,華麗栽倒。
“你這個肮髒的孽胚子,竟然差點還本小姐受傷!來人吶,給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賤人!”
話落許久,婢女們忐忑相視,卻沒有一人敢上前去,只因那髒亂的發絲下,一雙堪比冰雪的嗜冷眼神。
君嫣然杏目瞪得渾圓,雖經剛才的一吓之後,花容略顯蒼白失色,但仍不忘氣呼呼的補一句:“今早娘親說過,不管是誰,若能徹底除了那個孽種,相府大管家的位置,以後就是他的了!”
如夢似幻的語調,剛一落下帷幕,破屋裏便炸開了鍋!剛才還相互推搡不前的婢女們,此刻,竟緩移碎步,開始逐漸向龍旖旎移去。。。
“大小姐,對不起,如果細柳剛才,剛才再忍一會的話,或許,或許就不會。。。”
(今天首發是2W字,可能會在晚上加更)
有仇立即報,而且是雙倍
看着蜂擁而至的豔麗婢女們,細柳掙紮着血肉模糊的身體,想要繼續護主,可費力爬起的身體,卻被重新溫柔的按倒。龍旖旎淡然一笑,脫下身上粉紅花襖為她披上,并輕聲留下一句:“細柳做的已經夠多了呢,接下來就好好休息吧。”
好似空谷幽蘭般的聲音,酥軟回蕩,細柳微啓櫻桃小嘴還想再說些什麽,但她,卻早已先一步起身離去。
面對四周虎視眈眈的幾個人,她抿唇如畫,纖指順着手裏的馬鞭繞着圈圈,悠然自娛的樣子,令所有人都感到驚訝!
“美味的草莓布丁就在眼前,各位貴賓,歡迎上前來,細細品嘗!”說着,龍旖旎俏皮的眨了眨美目,裝出一副極為享受的模樣。
衆人被她的這番話,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可“大管家”這頂高帽,卻奪目的鑽石一樣,誘導着所有人不斷上前聚集。。。
“哎你,擠什麽擠,沒長眼睛啊!以為搶到前面就真的能當上大管家啦?”
一位丫鬟豔眉緊蹙,嬌聲力喝,不停的對其她幾個人抱怨着。
“誰擠了,誰擠了,也不好好照鏡子看看自己的德性,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沒錯!是繼續為奴為婢,還是高居枝頭之上,就要看運河如何了,哼!這次,我可是絕不會讓着你們的!”
幾個莺燕婢女一塊沖上前去,七手八腳的抓住龍旖旎衣襖的各個角落!可正當她們心生得意的時候。。。
“啊!”伴随着幾聲凄厲的慘叫,她們伸出去的手,觸電似的收回,嬌聲隐隐的撫摸着精美的臉頰,吃痛的淚水在眼眶之中打轉。
“怎麽了,突然鬼哭神嚎的幹什麽!你們的臉怎麽了,轉過來讓本小姐看看!”
君嫣然慎怒一聲,鳳眉微蹙,疑惑的輕邁蓮步,晃動玲珑身姿,向不遠處,那幾個正掩面嘤嘤哭泣着的婢女們走去。
但當她走近的時候,那幾名婢女忽然哭得更兇了,淚水潸然,泣下沾襟的樣子,還真是楚楚可憐,惹人哀傷呢!
“哎呀你遮什麽遮啊,趕快放手!不然的話,我就命人打斷你這倔妮子的手腳!看你還敢不敢再違背本小姐的命令!”
君嫣然随意走到一名婢女面前,粗暴的打落了那只原本捂住臉頰的手臂,赫然間,一條幽深可見血肉的赤紅色鞭印,出現在了她的眼前。相比于剛才她鞭打細柳的那幾下,這一條,不止毫不遜色,而且力度更為殘酷狠毒!
“我不喜歡犧牲過多的腦細胞用來記仇,所以有仇怨的話,我通常都會選擇立即報!并且順便免費贈送雙倍哦!”
怒擡柳頸,XXX轉頭瞪着淺笑盈盈的龍旖旎,緊咬朱唇,杏目圓睜,如褐色水晶般的眸子,光豔逼人,似有兩簇火苗在冉冉升騰。
“搶我的馬鞭,還敢打傷我的人!龍旖旎,你這個孽種,休想我君嫣然會善罷甘休,哼!等着瞧吧,總有一天,你會跪在我面前求饒的!”
毒可殺人,亦可救人
如娟娟泉水般美妙的聲音,沁人心扉,君嫣然輕蔑的冷哼一聲,曼妙轉身,仍像來時那樣,舉止端莊淑雅的離開了。
龍旖旎,君嫣然,明明同是丞相府千金,姓氏卻各相同,雖然有着數不清的疑惑與不解,但她卻忍下沒吭聲,畢竟君嫣然,絕對不是解答她所有難題的最好人選!
回眸,看着因為傷重,而幾近昏厥的細柳,腥臭發絲間,她微揚唇瓣,妖嬈笑靥似一株濃霧下的豔紅百合花。
一陣刺骨的襲過,夾雜着烏泱雪花,近乎要将整個國度淹沒一般。尤其是丞相府內,那處與繁華府邸顯得格格不入的偏僻小屋。死寂的氛圍,就像是一間恐怖的鬼屋。這裏無人光顧,甚至就連常見的鳥獸,都從不肯在這裏多加逗留。
又一股寒風吹過,小屋內,一位少女身裹破爛棉襖走了出來。雖然破舊的衣着掩去了她玲珑的身姿,灰垢扭曲了她絕佳的容顏,但那櫻唇間,暈染着的淡淡薄笑,卻令飄墜下的雪瓣,都為之着迷。
俯身,少女蹲在一堆積雪旁,輕柔的撥開後,看着那朵被掩藏在最底下的小紅花朵,她美眸泛起一絲亮光,低聲喃喃一句:
“小東西,就知道你在這裏。”
古書上曾有過記載:世間萬物,可殺人,亦可救人。毒與醫之間的轉變,關鍵取決于用藥之人,究竟是秉承着怎樣的心态。
熟練的拔起小紅花,她轉身往相反的地方走去。治傷的藥有了,她還缺另一種“輔藥”。
一顆古老的大樹無聲無息,坐落在這座小屋的不遠處,粗壯的樹根竄在地面外,似是在宣告着它的古老與神秘。
莞爾一笑,她随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狠狠的向這顆古樹砸去!一下又一下,全然不顧被震痛的手臂,以及偶爾路過家丁的鄙夷目光。
直到,厚厚的樹皮下,開始向外散發出一種幽香的氣息,最後,一縷無色的汁液,緩緩滲了出來。。。。。。而她要的,就是這個!
掏出事先備好的小瓷瓶,她迫不及待的将這珍貴的汁液送進瓶中,随後像是對待寶物一樣,将瓷瓶塞進了懷中。
回到屋內,望着蜷縮在床榻上,仿佛随時都會死去的瘦小身影,她唇角微揚,一抹冰霜般美豔的笑,悄然綻開。
絞盡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