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在遠處觀望曬着小太陽喝着小茶的陳慶,幽幽聽到自己費勁心思栽培的鷹鬼隊一衆失敗,然後還帶來了吳均多強多強的消息,氣得差點沒當場解散這破隊伍。
急火攻心的陳慶“噗”的一聲,從嘴中噴出一大口茶水來。身旁随從忙去扶自家公子,這一扶又是不小心帶落了陳慶頭上的假發。
頓時,空氣凝固。
面對陡然變成地中海的陳慶,他手下幾人也是想笑不敢笑。雖然之前就聽說陳慶英年脫發了,但實在沒料到這發竟然脫得如此徹底,竟然讓一個年紀輕輕的英俊少年,直接頭頂那一塊油光發亮。
鷹鬼隊員雖各個武功不俗,只是在笑點這塊,實在沒有人專項訓練過,乃至于在這種嚴肅氣氛下,被突如其來的笑意感染,讓有些笑點低的臉上表情實在已經發生了變化,嘴角一抽一抽的。
陳慶攥緊了拳頭,一拔随從手中的佩劍就要砍了這些讓人只會來氣的家夥。
臨下手前,鷹鬼隊幾人都是面不改色,憋笑難忍的依舊在憋,嘴角一抽的依舊在抽。
哦,陳慶忘了,笑點他們雖然沒訓練過,但可都常年性的洗腦他們的命就是自己的命,自己要他們活就活,要他們死就死。
以至于在面對生死這件事上,他們看得那是個十分的開,開得斯拉斯拉不要不要滴。
陳慶氣悶,潛意識的理智思考,又讓他砍不下手。就這麽舉了半晌的劍,地中海的發型,配上陳慶俊俏但扭曲的臉龐,顯得反而更加好笑了。
終于,有人直接“噗嗤”一聲。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陳慶大嚎一聲,直接揮了劍向那人頭發劈去。
——在場人都親手讓陳慶變成了地中海。
最沒把手下當人看的是,陳慶這位公子哥直接亮劍一斬,将剛才笑出來的那人頭發直接弄成了雞窩中的地中海,好不滑稽。
另一邊,在抱着互相哭過笑過一陣之後,改在窗口趴着觀望的吳均忽然眼睛被閃了一下。
揉揉眼,繼續觀望,然後——他的眼睛又被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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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揉眼,繼續觀望,然後——他的眼睛又又被閃了一下。
揉揉眼,繼續觀……
觀屁啊觀!
吳均一撸袖子,兩手比成了望遠鏡,一只腳非常沒形象地直接踏在了窗棂上。彼時吳均的姿勢,與動物園猴子頗有的媲美。
但吳均本人絲毫不在意,他只在意在這種古代架空的世界裏,到底是什麽鬼東西幾次閃了他美麗高貴的眼睛。
仔仔細細眯眼蹙眉找了幾遍,最後總算是讓吳均發現了端倪:一個閃溜溜的光頭。
啧,也不能說是光頭,畢竟那光頭的周圍一圈還有淺淺的幾根頭發。那就勉強稱這家夥為地中海好了。
吳均這麽想着,扭頭又朝着那地中海邊上逡去,随即發現——了他身邊的一大片地中海。
這副驚世駭俗的畫面,不由讓膛目結舌的吳均放下了手,繼而用力揉了揉眼再次比着望遠鏡看去——沒、沒錯,是真的。
這讓吳均說什麽好。
看那些人的衣服,不難推測出這幫人就是之前抓自己,并由自己将他們打得個落花流水的家夥們。知道了這一點,吳均反倒沒來由的有點慌。
他再次放下自己的手,眨了眨幹澀的眼睛招呼來另一邊的引策:“引、引策,你你、你過來一下。”
待引策應聲着走了過來,吳均揪緊了衣擺,顯得特別扭捏說話不自然:“那個……我……”
“這附近我沒看到狼群最近的蹤跡,”引策自顧自說着,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怎麽了?”
知道自己一兩句可能說不太清楚,吳均直接給給引策一指:“那邊。”
引策看完,倒也沒有吳均這般詫異。他依舊擰着眉頭,問:“怎麽了?”
吳均放低了聲音,生怕有人聽見似:“他們任務失敗,好像是……”他停頓了一下,緩了緩情緒:“好像是,将頭發剃成地中海。”
聽完吳均緊張兮兮的話,引策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後沒說什麽,單只是摸了摸吳均的腦袋。
待引策破窗而出,領着吳均踏上回家的路,他才在走的時候淡淡說了句:“那堆人裏有陳慶。”
經由引策提醒,吳均猛然想起了那晚在怡春院見到的陳慶地中海畫面,倏然兩掌一合,停下來無比認真地對引策說:“哦,我知道了!因為陳慶變成了地中海,所以他就很壞的在任務失敗後的條規裏也加了這麽一條規定,任務失敗的人得剃成地中海的模樣!”
媽的,這陳慶實在是太壞了。
吳均光是想想這充滿精神壓迫的條規,氣就不打一處來。那時候,本來是屬于自己的脫毛膏,也都怪陳慶這家夥手欠,害的自己腿毛沒脫成,還把他自個的腦袋變成了地中海。
真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看到吳均氣得皺起了一張臉,引策就想逗逗他:“陳慶那家夥的腦袋,現在看起來還很光溜溜哦。”
聽到這話,吳均氣得直接一跺腳。
他媽的,真的是暴殄天物啊!要是效果那麽好的脫毛膏用在自己的寶貝大腿上,說不定他現在的腿早就變成白嫩嫩滑溜溜一片了!
越想越氣,越氣越想得到。
忽地,在小八捂臉的試圖阻止中,吳均憤然強吻了引策,試圖再做一遍任務。
只可惜,任務沒能如願以償的刷新,倒是又賠進去了自己一個吻。
等被親到嘴唇殷紅,引策終于肯放開自己的時候,吳均捂着自己的嘴滿臉通紅,羞赧的無地自容。
他覺得他肯定多少有點毛病,為了小小一包脫毛膏就向引策獻吻,還有沒有點骨氣了?!
雖說男人之間親個嘴啥的也沒事吧,但是這好像已經超過了兩個普通男生之間的親昵了吧?!
引策瞄了吳均一眼,臉上明晃晃寫着不滿。似能看懂吳均心裏話,引策抽手按下他擋在嘴前的手,趴進他耳邊悄然吹了一口氣。
輕笑着,他說:“吳少爺,引策可從來都是把你當喜歡對象看待呢。”
自耳側曼延開的酥麻感,瞬間傳遍了吳均的全身上下。
回府的時候,吳均才徹底放松下來,整個人走路都變得七搖八晃腦袋朝個天的。
走着走着,他的臉就被不知從上頭哪個地方冒出來的葡萄砸了下。頓時,他火冒三丈往前沖了幾步,更步于府內中心位朝二樓三樓掃去。
掃了一遍又一遍,吳均腦袋都快轉暈了,那人還沒找到。
踉跄的時候,還好後頭走來的引策不緊不慢扶了自己一把,他才免受和大地的一次親密接觸。
他搭着引策肩膀,憤憤咬牙吸了口氣,勢必要找出剛才那欠揍的家夥來。
于是,他使了殺手锏——“引策!”呼喚大腿終極召喚術。
話音剛落沒過三秒,秒輕功上秒輕功下的引策就一手拎着吳璃一手拎着一串葡萄回了來。
見到罪魁禍首,吳均砸吧幾下嘴想着該怎麽回敬這臭妹妹的同時,不由在心裏暗喜有大腿就是好。
他率先拿過引策另只手上的葡萄,然後當着吳璃的面,把它們在幾秒之內全都塞進了嘴裏,吃了個滿滿當當。
原本還只是惱怒瞪着他的吳璃見了,掙紮幾下無果後就開始大哭,跺着腳鬧騰起來嚎叫“哥哥欺負人”。
見此,吳均強迫性讓引策松了手拽着他就跑。好家夥,吳璃是誰,那可是大将軍吳毅明和首席檢察官宋柯的寶貝女兒,吳府上下看着長大的寶貝丫頭。
她這一哭,實在恐怖,就算是她親哥吳均指不定最少也得掉層皮。
吳璃的小丫鬟聞聲率先趕來詢問她怎麽了,一邊安慰小姐一邊質問後面也跟着來的阿木,“少爺最近怎麽總愛欺負我們家小姐?!”
阿木無辜外加不服:“什麽叫你們家小姐,少爺和小姐不本就是一家的?”
吳璃的小丫鬟名為小惠,說起來話也是真的聰明,幾乎不帶停頓的,一直噗噗噗往外冒着字句。
“你也知道是一家的呀?少爺若是也知道是一家的,恐怕就不會如此欺負小姐了!”
“你說什麽呢!少爺也就最近幾次難得貪玩逗逗小姐,或許是有點過了,但也實在談不上是欺負吧?”
“還不談上是欺負?如若是我将你弄哭了,你也會覺得這是逗樂,而不是欺負嗎?”
“我……”阿木一下語結,想不出回駁的話來。
埋頭進了一扇房與引策趴在門邊觀望的吳均,聽倒聽不是很清,但看他們激烈的嘴型和動作,總感覺自己被抓到就真要完蛋了。
上次回來,吳毅明和宋柯因為陸雅的事對吳均造成的打擊,也就沒有太追究他大逆不道口出狂言那事。
只是若他們再被今日吳均把吳璃欺負哭的事情一怒,恐怕他們就真得新賬舊賬都跟吳均這小子好好算一算了。
想到這,吳均便不由深吸了口氣,大力的呼吸似才能安撫一點他複雜沉悶的心情。
身邊引策倒顯得悠哉,他老神在在地倚在門邊,環着胸歪頭看向緊張兮兮的吳均,好笑道:“現在這麽怕,做得時候怎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