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成義亮。”吳均走到他身邊,也不在乎什麽稱呼了,“你有沒有什麽想和我說的?”
他倒也不驚訝,用折扇捂着嘴笑眯了眼,陰陽怪氣回他:“我能有什麽事啊,吳均兄。”
此時吳均臉上反而沒什麽表情了,他又走近了些,歪了歪腦袋替成義亮理了理衣領,語氣極其平靜:“請不要讓我翻臉哦。”
語畢,他抓起武課用的小刀,眼也不看就射中了右側靶子上放着的蘋果,距離足有百米遠。
成義亮怔愣了下,眨眼頻率變快,“我沒做什麽啊,為什麽要翻臉。”
“三——”
“我我真的沒做什麽啊!”
“二——”
“我我我,我只是找人把他的位置給頂替了!就這樣而已了……”
吳均眯了眯眼,視線從眼尾撇掃到別處,“誰叫你這麽做的?我記得你的宅邸離那不是一般的遠吧。”
這問題,成義亮卻沒打算講,死咬着嘴巴走開了。
行。吳均沒什麽好說的,反正該知道的都會知道。
趕去怡春院,吳均直接去了後門邊的小房子找引策。俨然沒錯,引策果然就在那裏。
房子比之前還要亂,他身上也多了新的鞭傷,正蹲在那裏用冷水洗衣服,兩手通紅宛若紅蘿蔔。
“能告訴我,是誰找人頂替的你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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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策?”
洗衣服的手頓了頓,他抿着嘴角,搖了搖頭,“你還是走吧。”
“為什麽不說,有人逼你了?”
氣氛陷入了僵局,引策不肯再開口說一個字,吳均也脾氣很倔的沒想過就這麽走了。
直到過了半晌,吳均氣不過直接奪了引策手上衣服,幫他洗。
“反正,你不說我就不走,我就賴到你說為止。”
吳均生平最看不慣這種人了,明明過得苦的要死,別人伸手幫他卻還不領情,咬着牙揮手就拒絕了別人的好意,死要面子活受罪。簡直像極了之前的自己。
「叮咚,提醒親,任務被刷新,幫助引策完成心願可獲得半小時控制原作吳均意識能力哦。再次提醒親,原作吳均是此書武力值天花板人物,可有效幫助您生存下去哦。」
“……是陳家二公子。”
“你等我。”
一路氣勢洶洶踩着各家屋頂來到陳家大門前的吳均,陡然在落地時踩了碎石沒站穩崴了腳。點真的不是一般的背。
他無聲一跳一跳到邊上,倚着牆壁臉部抽搐,嘴型是說了不能發的言語。
“喲,好巧啊,這不是吳兄嘛。今日難得有空來我這府邸轉轉啊。”陳慶拿了折扇,盡是嬌俏的語氣。
吳均瞬時表情恢複如常,頭顱高揚甩了甩蒙到額前的秀發,“對,沒錯。我今天就是特——”
「叮咚,上個任務獎勵半小時已過。」
“特地來看看你最近過得好不好的。”
“哦?可吳兄昨日不就見過小弟了,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吶。”陳慶輕輕合上扇子,轉而吩咐下去,“命人準備上等美酒,好生招待吳兄。”
“不用了,”吳均同時忍着身心上的疼痛,“我看完了,別了。”
陳慶笑笑,但不出聲,一路看着吳均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有所反應,“果然那位賈癫子說的沒錯,咱們吳少爺的武功大不如從前了,剛才竟連底盤都不穩。
命人傳令下去,把他的小命先留着,關着洗幹淨豬屎味了再帶來見我。”
站在街頭發愣思考,入耳皆是孩子吵鬧聲,也沒個人管管。有氣撒不出的吳均扔了銅板給路過小販,抓起草架子上的糖葫蘆就故作誇弄地聞了聞,接而又放緩了動作張嘴咬了一小口。
邊上孩子被吳均手中的糖葫蘆吸引,都眼睛亮亮地看向他。而他還故意像沾了碎屑在嘴角,伸舌舔了舔,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
吃不到零嘴,幾個孩子頓時哇哇大哭,拽着身邊大人要買糖葫蘆。忙中擠出時間哄孩子的婦女手擦粗布衣裳:“染了風寒是不能吃糖的,改日娘親再給你們買,好不好?”
這話對那幾個孩子沒多大作用,倒是一語點醒了吳均。如果陳慶生了病,那必然就要去看大夫,單獨看病的時候,說不定就有機會整他了。
吳均剛興沖沖轉身想走,又回來放了些銀兩在那攤子上。想想自己爹媽早時候沒錢,差不多也是這麽帶大自己的。
吳均喚出系統,以分支任務作為前提,在大街上拉了一男子啵了口臉蛋子換來了獎勵——讓陳慶立即高燒不止,只有到神醫扁闕那才能醫治。
等了半晌,在扁闕醫館快要睡着的吳均被捶門聲吵醒。
“來了來了。”吳均臉包黑布,只留三個小孔露出鼻子和眼睛。
開門剎那,眼前人被吳均的裝扮吓了一跳,不過轉而又立馬被焦急所覆蓋,“扁大人,您快救救我家少爺吧,他一直高燒不退,看了許多大夫都不見好轉,說是只有您才能醫治他了。”
吳均裝出着急模樣:“快把他帶進來!”
胡扯了個理由說是自己看病得專心,吳均就只讓昏迷了的陳慶進了裏屋。躺在床上,他伸手探了探陳慶額頭,生怕還有他的眼線。
不一會兒,他又換了只手。別說,還真挺暖和,簡直大型暖寶寶。
借鑒自己看病多年的經驗,吳均兩指一抻,撐開了陳慶眼睑。奈于黑布遮擋視線,他趴近了點,但還未将戲做足,陳慶便虛弱地擡袖揮開了他的手。
“大膽刁民,膽敢對本少行此無理之舉!”
門口侍衛與随從當即破門而入,把刀架在了吳均脖子上,“好啊,剛才就看你臉上包個黑布鬼鬼祟祟的。果不其然,還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陳慶面色通紅,剛才那一下已經用完了力氣,彼時正趴在床頭被随從軟綿綿扶坐着。
他手指吳均:“把、把他臉上黑布摘下來,我倒要看咳咳咳,看看是何人。”
吳均暗叫不好,利用人縫迅速扭身,抓過一人便在他臉上烙下一吻。
瞬時,吳均像是變了一個人,後空翻接上無情破顏拳,将幾個侍衛打得趴下。
陳慶驚愕:這身手,甚為眼熟!
随從慌了神,一時僵住動作,眼巴巴看着吳均用腳背挑起一柄劍,将劍鋒對向了自家公子。
“耶斯莫拉~”吳均捏細了嗓音,與他剛才的下手成了鮮明對比,整個一娘娘腔,“窩好心幫泥看病,泥為何還要動手傷窩~”
靠在床頭的陳慶無語,也沒力氣跟他瞎扯,開門見山道:“你是何人?依你這身手,應該完全不需要單獨行刺我吧。
說,是誰派你來的?”
吳均悵然:“是命,是不公平的命運致使我來的。”
“……要殺要剮随你處置,但殺了我,你也絕對跑不了。”
“我不殺你,也不剮你。”吳均手舉得有點累,三分鐘體驗卡也快過了,“我要你在今日五點、啊不是,應該是——酉時趕赴怡春院,親自将你封的花魁趕下位,把位置還給應有的人。”
說完,他便兩腳一蹬,從後邊窗戶翻了出去。
随從立即跟過去,為附近都沒有人影而震驚:“少爺,此人輕功了得。短短功夫,已經沒影了。”
陳慶冷笑:“是計,是吳均設下的計,我們一開始就都中了他的圈套了。
或許從比武就已經開始了。故意安插進來一個賈半仙,放給我們假消息,并刻意在陳府前崴腳,讓我們錯以為他的武功大不如從前。
呵呵,可笑啊。本以為挪用的怡春院那顆棋子可以試探他,卻沒料到,這全都是他的反間計。酉時青樓花魁,就是他給我的下馬威。”
随從思忖:賈半仙?應該就是之前被公子稱為賈癫子的那位吧?
窗外摔了一嘴泥的吳均眼冒金星,撅着屁股像條毛毛蟲似的爬走了。
路上,他思考陳慶話裏的意思,實在捉摸不透這人的腦回路。
當初好像給他智商設定還挺高的啊,怎麽現在看來,好像适得其反了,外加他口中放出假消息的賈半仙是誰?
賈半仙,假半仙?
思考着,逆風而來,一個身手矯捷的人影快速在吳均身前掃過,接着在他還未看清來人時,猛然被潑了一大盆水。
吳均用力擦了把臉,指着那人離去的背影罵:“媽的!神經病啊!誰潑老子水啊!”
他緊緊皺着眉頭抱怨:“草!還好是沒什麽味道的溫水,不然這種十一月,我非得凍死在路上不可!”
途經胭脂店,幾個女子捂着嘴互相靠了靠,半張臉隐在手帕內,偷着笑看吳均,輕聲在讨論些什麽。
“看起來像是真的。”
“應是如此。有人親眼所見,吳少當真喜歡男子。”
他前後摸不着頭腦,難道黑布摘了還有什麽別的奇怪嗎?
順手拿起邊上小販賣的鏡子,依舊是那張熟悉的臉。假如硬要說點不同之處,應該就是頭發兩天沒洗油了不少。
啧啧,不行啊。
買了一大堆好吃的,吳均熟練撬鎖進了怡春院後門。
“引策?”
找了一圈,也沒個人影。他索性把東西一放,就坐在那等他。
“阿統,能給個WiFi玩玩嗎?”
「叮咚,請您正常點呢親。」
時間走得格外慢,也沒個計時工具,吳均都快等歇菜了。
“阿統,有洗頭膏獎勵嗎?”
「叮咚,這得算作另外的價錢呢親。」
“還收錢?”
「叮咚,親還是抓緊時間找找假作者吧,我的業績和您的小命比較重要呢。」
吳均嘆口氣:“唉,我也真是夠苦逼的。別人家的系統都豪華無敵的,再看看我,唉——”
「叮咚,壁咚引策并同時與他對視五秒鐘可獲得洗頭膏一包。」
“唉,有一包洗頭膏頂什麽呀,整天練武,我腿毛長得都快打結了,真不舒服。”
「叮咚,壁咚引策并同時與他對視五秒鐘可獲得脫毛膏一包。」
“唉——”
「叮咚,提醒親,不要哎呀了,本系統可賣萌抵獎勵哦親QAQ」
“……我要你的賣萌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