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雅照
蔣戎單手把眼鏡抖開架鼻梁上,正準備看幾頁枕邊書助眠的時候,紀天養無聲推開卧室房門。
“哎?有事?”蔣戎把剛舉起來的大部頭放下。
門口一名容貌俊朗身材健美的青年單手搭在把手上,抿唇笑眯眯的模樣十分乖巧:“來跟Uncle說晚安。”
紀天養二十出頭,身高卓越身材健美,粗眉大眼鼻挺口闊,西裝穿齊整是人間精英,脫下外套好似行走的荷爾蒙。
而眼下他什麽都沒穿,僅在腰間圍條寬幅浴巾。笑微微走到床前側身坐蔣戎旁邊,彎腰低頭柔聲細語,讓兩人溫潤唇瓣幾乎貼到一起:“晚安。”
蔣戎臉上平添笑意,但側頭避開親吻:“很着急啊?接下來整個星期只有我們倆,慢慢來喽。”
他語調尾音上揚,用最溫文爾雅的語氣說最撩撥心弦的話,說完還順手在紀天養麥色紮實的臂膀肌群上摸一把:“大人了,要學會多點耐心。”
倆人熱騰騰呼吸彼此糾纏,紀天養沒親到粉潤薄唇,轉而貼上面前細膩頸項:“今天在球場你一直盯着我看,眼神熱辣辣的,燒到我心裏面了。”
蔣戎沒等他把話說完就拿手背隔開紀天養缱绻雙唇:“只想跟你說聲新防曬油不錯。好了,別鬧……明天上午趕飛機。”
紀天養不依不饒犯犟,硬把蔣戎手掌按在自己胸前勾引:“真不想親手摸摸?”
長年累月規律運動打磨出的健美肌理牽引出堅韌立體的身軀線條。
蔣戎柔軟溫熱的掌心仿佛應邀參加一場巡禮,滿臉客氣,開玩笑應付:“你明知道……我是想搞成你這樣,不是想被你搞。”
紀天養在國外長大,生活習慣跟審美都偏西方。平常消遣以戶外活動為主,比如渾身塗滿防曬油,只穿一條運動短褲在烈日下打網球。
如果條件允許他可能連短褲都省略,那樣曬得更均勻。
蔣戎覺得男孩子就該這樣,強壯健美活力四射,如果自己沒有紫外線過敏的毛病肯定和紀天養一起打赤膊曬日光浴。
紀天養身體壓更低,幾乎把蔣戎完全罩在身下,一邊低頭追逐蔣戎溫軟雙唇淺啄,一邊探出胳膊去夠蔣戎床頭櫃。
Advertisement
随後從抽屜裏扒拉出一片傑士邦,指尖捏得塑封咔咔輕響,笑眯眯勾引:“戎少,其實你搞我也行。”
蔣戎啼笑皆非搶過安全套扔回抽屜:“這是語彤買的,如果被她發現數目不對你也會倒黴。”說完還順手在紀天養挺拔鼻尖上輕捏一記。
紀天養聽見“語彤”兩個字時表情倏然僵硬,最終還是沒拗過怒意壓下嘴角質問:“你到底什麽時候跟她分手?”
蔣戎把懷裏書本扔到一邊,雙手抱臂胸前:“老爺看中的準兒媳婦,我哪敢随便推脫?……過陣子吧,找個時機好好跟她說。”
他說完看紀天養表情依舊忿然,笑微微再行補充:“你知道的,我又不想結婚,不管有沒有你在,同樣滿腔誠意跟她分手。”
紀天養眉心越攢越緊,顯然對蔣戎的說辭并不滿意。撐頭凝視蔣戎片刻,忽然抓住蔣戎手腕按在床頭,依仗自己高大身材優勢壓住對方肆意親吻,好似有意霸王硬上弓。
“哎?哈……很癢喂!”蔣戎屈腿反抗,表情略顯輕蔑的低聲笑斥:“紀天養你大半夜發瘟吶?好好睡覺去行不行?”
紀天養執拗擠到床上來,松開蔣戎雙手後摟緊他腰身往下拖拽,讓原本半依在床頭的蔣戎滑到床上躺平,挪動間蔣戎的睡衣蹭到腋下,露出一截細窄腰身。
蔣戎身材比例很好,但是懶;健身卡辦無數張,可惜腹肌胸肌皆與他無緣。
紀天養在他身上忙活的時候,他騰出雙手整理衣襟,順手把低度近視鏡摘下來好整以暇收納進眼鏡盒。
趕巧這時電話鈴也響起來,蔣戎屈膝碰碰紀天養肩膀,示意對方暫停,自己要接電話。
然後提拎起睡褲側身下床,拿手機移步卧室陽臺去跟別人通話。
紀天養重新圍好浴巾追到露臺時,蔣戎已經擎着電話銜根煙開啓商務談判狀态。
他看見紀天養,立即狀似體貼拿手掌掩住話筒提醒:“風很涼,去穿件衣裳。”
紀天養捋一把額發,背依欄杆坦然吹風,看蔣戎慢條斯理跟人談工作。
蔣戎第三支煙抽完一半時終于放下電話,搓搓手心抱臂望向紀天養:“我們合訊在薩亞那筆單子出了點問題,明天你還是去跟藍先生談一下吧。”
“我就知道……”紀天養小聲嘟囔,随後擰眉苦笑反問:“那你呢?”
蔣戎撚熄香煙,扁嘴思考兩秒:“我在馬特等你喽,明天一起去機場,你改簽薩亞。快點談妥的話咱們還有……”他說到這裏扳手指稍微算了算:“至少還有四天可以一起玩。”
紀天養的表情顯而易見郁悶到頂:“那今晚嘞?”
“今晚?”蔣戎一臉無辜:“我有失眠症哎!再不睡覺吃藥都沒得救。阿養乖啦……你也不想看Uncle英年早逝對吧?”
他一邊說話一邊拽紀天養胳膊,把對方從露臺拖回卧房再推出房門,順手擰起暗鎖。
然後查看剛剛跳進手機裏的簡訊。
賀伶俐:『Uncle,看看這兩款風鏡哪個更适合我?』
蔣戎:『我一直用右邊那個牌子,但左邊的設計更可愛,适合小仙女[比心]』
賀伶俐:[飛吻]
跟小姑娘表情包一起震進手機的還有一條提醒:您有一封新郵件。
蔣戎随手點開,看清內容的一瞬間仿佛被人拿啤酒瓶敲開天靈蓋。不僅臉色驟然刷白手腳發冷,連心髒都好像被攥成個核桃。
這是一封匿名郵件,內容只有一張照片,照片是那種老膠片翻洗,再用手機拍出來的電子版。粗糙得很有年代感。
照片裏背景是間昏暗簡陋的民宿客房,三名成年男子擠在一張雙人床上,中間那個格外白皙纖細,半長微卷的柔軟額發覆在臉上看不見表情。
蔣戎那時候剛念大二,個頭竄得太猛,導致身材細瘦得稍顯不協調。
他身旁兩名男人姿态暧昧,臉上各戴一張兔臉面具,讓畫面看起來極其詭異。
三人中只有最右邊挨牆的男人穿了條三角褲。蔣戎和左側男人則不着寸縷。
兔面人是綁匪,蔣戎曾被他們拘在一棟荒郊民宿裏三天。
期間發生的事情需要蔣戎後半生的每一天裏都服用抗抑郁藥才能維持正常生活。
值得慶幸的是,這件事情除了蔣戎和他父母之外沒人知道。
蔣父當年因為擔心悍匪撕票所以沒敢報警。自家東拼西湊贖金救回兒子,悄沒聲息托人搞到一個帝京大學的交換生名額。
把當時已經精神失常的蔣戎送去帝都一邊上學一邊治療重度抑郁。
而在這兩年之中,兔面人又在爐港作案數起,最後一次被特警隊圍剿,當場擊斃。
蔣戎這才能雲淡風清“留學歸港”,子承父業後拿一副成功人士面孔供爐港男女老少豔羨愛慕。
時隔八年,不堪畫面再次映入眼簾,蔣戎只覺天旋地轉差點當場暈厥。拿瑟瑟抖動的指尖勉為其難按出三個字:“你是誰?”
其實蔣戎在點下發送鍵時沒指望對方給回複,他只是腦子太混亂,一時間除了問“你是誰”不知道還能做點什麽。
但意外的是對方很快回複:“我是你惹不起的人。”
蔣戎深吸兩口氣,用力揉按太陽穴強迫自己冷靜,緩緩坐進床邊按摩椅,拿手機郵箱繼續跟恐吓信對話:“你要多少錢?”
他想綁匪恐吓無非求財,破財消災雖然治标不治本,但于自己來說也許是損失最小的方案。
就像當年父親花大價錢把自己贖回,當時恐懼又憋屈,但事後證明他和數位被曝光的受害者相比其實最為幸運。
匿名郵件:“有人出錢讓我們再綁你一回。聽說你現在有很多女朋友,她們知不知道你也被很多男人搞過?”
蔣戎嘴唇咬得煞白,雙手冰冷汗濕但不再發抖,指尖在手機小小的虛拟鍵盤上敲得飛快:“對不起,是否我不經意做錯事傷害到別人?如果有的話,請大哥不吝賜教。
您既然提前跟我打招呼,想必願意交我這個朋友。如果手頭不寬裕我也可以幫忙,不如大家心平氣和坐下來商量,盡量不要做那些兇險的事情。”
匿名郵件:“錢不錢的不重要,主要是想玩你。”
蔣戎:“大哥說笑了。現在時代進步,賺大錢的機會很多,沒人會再為老板一句話拿自己生命冒險。您再想想清楚,我也是位不錯的老板,而且保證比您原來那位慷慨大方。”
匿名郵件:“真的嗎?那先拿五百萬出來花花。”
蔣戎:“好,給我個帳戶。”
匿名郵件:“現金。”
蔣戎:“如今提現金很麻煩,您給我點時間。”
綁匪沒再回複信息,蔣戎理解為對方已默認自己的提意。
他長籲一口氣,仰靠進椅背按下按摩鍵讓自己盡量放松。
心想五百萬倒不是給不起,但這人跟八年前綁架自己的應該不是同一夥。
八年前的兔面人各個都是瘋子,打劫怎會提前告知?
:“唉……這場噩夢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蔣戎不知不覺躺在按摩椅裏入睡,夢中再次走進那棟昏暗簡陋的荒郊民宿……
【作話】
古早港劇風
紙醉金迷浮花浪蕊
海王都是真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