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會親自治好師兄
“你這種低賤的人, 難得有機會見一次黑斑獸, 心裏定然舍不得吧。”
“捏死!”
男子雙眉一豎,狠狠瞪向張伯。張伯無奈,在黑斑獸凄厲慘叫中,五指彎成利爪, 靈氣驟現。
“啾!”
就在即将收攏之時, 強勢霸道火靈氣帶着灼灼逼人之勢沖向張伯手臂,滾燙頃刻而至, 張伯臉色驟然大變。
金丹修士!
這裏居然有金丹修士!
還是至少雙靈根的火屬性修士!
純粹火靈氣威力之強,饒是張伯已經踏入金丹境兩百餘年, 竟也不敢力抗。當即吓得松開手,連忙後退。
“啾!”
黑斑獸掉在地上, 麻利滾走,張伯完全顧不上,雙瞳驟然縮放, 心中大叫不好!
“少爺,快躲開!”
然而已經晚了。
寒匕映照燈光,剎那間晃過男子雙眼,只來得及看清那雙刺骨冰寒的鳳眸。
“少爺!”
男子倉皇之下連忙祭出身上的護身法器,寒匕帶着缭繞火靈氣,直接刺向凝聚而出的靈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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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間堪堪停在眉心三指距離處, 男子臉色慘白如紙, 雙腿發軟,哪兒還有剛才咄咄逼人的淩人氣勢?
張伯吓得一顆心幾欲蹦出來,他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看着風華, 神識裹上靈氣,瞬間堪破那只是障眼法的幻術下那張驚世絕豔的臉。
咕咚。
他這樣的小人物自是沒機會沒見風承宗那位年紀輕輕, 修為卻已是金丹的小師妹。他聽說了,風承宗近日前往應家參加應家二少爺的結嬰大典,今日恰好城中,在此落住一晚。
見着匕首被擋,沒等衆人舒一口氣,鳳眸微眯,掌心下壓。
“咔擦!”
那靈氣罩在衆目睽睽之下,匕尖裂開一條縫。
“張伯!啊!”
“師妹,不可!”
咔!
靈氣罩徹底碎裂成片,散落在地,鋒利刀尖停在眉心,血漬暈染刀尖。原以為會血濺當場,忍不住閉上眼的人緩緩睜開眼。
男子額邊冷汗直掉,那樣的氣勢震得他築基期動彈不得,根本不是煉體期修為!
就在張伯和男子同時松了一口氣時,匕首在手中一轉,長腿上擡猛地對準男子脖頸下踢。在男子因劇烈疼痛即将落地時,風華一腳踹向腹部。
咚!
身體撞擊在地,男子痛苦捂着腹部,嘴角流出鮮血,神色痛苦。還沒等男子緩和過來,刀匕直接穿透膝蓋,釘死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凄厲聲音響徹人群,震人心魄。
風華嗓音寒冷似冰:“你膽敢再說一遍?”
“不!啊……不,嗚,我不要變成死瘸子!不可以……”
握住刀匕的手捏緊,風華猛地拔出匕首,帶出一串血漬,幾滴血漬濺到臉上,就在風華要對準男子另一只膝蓋刺下時。
一只手截住了她,沒有用多大力氣,卻輕而易舉制住風華的動作。掌心帶着暖意,風華擡頭,看見輪椅上望着她的師兄,那雙眸子裏面是無限柔和和包容。
心中暴虐陡然消失,風華收回匕首,取下腰間儲物袋,扔在地上痛苦嚎叫的男子身上:“三萬上品靈石,這只黑斑獸,我買了。至于你的嘴,管好點,不然下次不是膝蓋而是舌頭。”
三萬上品靈石,買一區幼年黑斑獸綽綽有餘。
風華推着輪椅,鴉雀無聲的人群一臉驚恐看着風華,幹愣愣從中讓開道路。
男子随從後知只覺,從那恐怖威壓中反應過來,看着地上慘不忍睹的少爺,有人連滾帶爬滾去扶起男子,還有人當即就要沖上去想要攔住風華。
少爺出了這麽嚴重的事,城主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回來!”一直在旁眼睜睜看完全程沒出手的張伯出聲。
“長老,少爺他,那人都把少爺傷成這樣了,為什麽不制止啊?!她怎麽敢這樣對少爺?長老?!”有随從着急道。
張伯抿唇不言,眼見着還有随從不死心想追,他:“退回去!全部不準出手。帶上少爺趕緊回去醫治,那位手下留情了,并未傷及膝蓋筋脈,加上腹部和脖子的傷療養幾個月就可痊愈。”
“可是……”
張伯雙目怒視:“你想我們全死這裏嗎?你以為火屬性天靈根的人還能是誰?!”
此話一出,所有随從包括滿心怨恨,恨不得生嚼了風華和邵雲舒血肉的男子同時驚住。
“張伯,你的意思是?”男子不可置信,宛如渾身堕入冰窖,那樣來自靈氣上的碾壓,确實是金丹才有的修為。
大腦轟鳴一片,所以那個輪椅上的人,讓他被罵作廢物、瘸子的人其實是風承宗所有弟子見了都要尊敬稱一聲大師兄的人?!!
全身發軟,血液冰涼,讓風華硬生生刺穿膝蓋強忍疼痛沒暈的人,此時眼皮一番,直接吓死過去。
回去時遠沒有來時那麽輕松自在,風華沉默地推着大師兄前行,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有待在掌心的黑斑獸抱着大師兄拇指,開開心心地睡了過去,嘴裏時不時冒出幾句舒服的啾啾聲。
想殺人是真,但她有理智。
在她出手時她就知道她和師兄身份瞞不住,今日她廢了那人,明日就可能傳出風承宗大師兄因為自己雙腿不能行,因為別人幾句無心之語,唆使人廢了別人雙腿這種無稽之談。
人言可畏,她見過因為易天琅一席話,致使本該一塵不染的師兄成了粗鄙之人下三濫話中的不堪。
推着的輪椅突然有什麽抵住,風華推動輪椅的動作停住,風華擡眼,原來是師兄将黑斑獸放在雙膝上,雙手止住輪椅。
河邊水聲蕩蕩,遠處有燈光隐隐照來,原本小雪不知何時變成了鵝毛大雪,在傳來若隐若現的昏黃燈光中飄飄灑灑。火靈氣無形中将兩人籠罩在內,身上并未沾半點雪花。
“師兄?”風華來到輪椅前,蹲下身,緊了緊鬥篷帽:“是太冷了嗎?”
邵雲舒看着眼前的人,搖頭。
風華抿了下唇,正想說什麽時,邵雲舒擡起手,拇指落在風華側臉上,指腹小心摩挲,嗓音在雪夜溫柔醉人:“這裏方才沾了點血污。”
動作很輕,只能感受到指腹細膩的溫熱,風華一顆心仿佛融化了般。
她笑道:“還有嗎?”
邵雲舒眸光一頓,看着已經擦得白皙的臉,點頭:“還有一點。”
“那師兄幫我擦幹淨好不好?”
“好。”
“師妹……”邵雲舒喊道,風華攫住邵雲舒目光,停了很久,邵雲舒緩緩笑開了臉:“謝謝師妹。”
在師妹站在他面前,因為別人對他幾句侮辱的話而出手時,即便知道這樣不妥,可心裏還是忍不住泛着甜意,一瞬間仿佛回到他初來風承宗之時。
那時還帶着嬰兒肥的小風華,也是這樣不可一世拿着菱紗站在他面前。
突然意識到自己給師妹擦臉擦得有些久了,邵雲舒心中羞意上漲:“血污已經擦幹淨了。”
邵雲舒正欲收回手,卻讓風華抓住。風華鳳眸帶笑,臉頰蹭了蹭師兄掌心,看着師兄藏在鬥篷帽下的脖頸逐漸泛起粉色。
“師兄,對不起。”
以前她所說的話、所做的事,遠比方才那人更要惡毒,更要多,她更該向師兄道歉。
邵雲舒愣了下,淡笑不語。
“師兄。”
“嗯?”
“我還有一句想說。”
邵雲舒眨眼,什麽話?
風華拉住邵雲舒的手,在邵雲舒不解視線中,傾身而上,雙手環過邵雲舒,清瘦的人輕而易舉就能環住。
感受到懷裏人倏然僵直了脊背,風華微側頭,閉上雙眼,聲音缱绻而凝重,像起誓般:“師兄,我一定會親自治好你的腿。”
親自。
這一世,将你牢牢攥緊,絕不讓越南澤再有機會靠近你半步!
輕靠在風華肩膀上的邵雲舒眼瞳微怔,而後緩緩漾開柔色:“好。”
黑斑獸,煉體七重,土屬性。若給別的弟子或許還能有不小用處,但給了邵雲舒除了養着,瞧着熱鬧點,無聊解解悶實在沒什麽用。而且一個不慎還會給溜了。
靈獸金丹識人言,吐人語,元嬰方而化形。黑斑獸中等血脈,在靈獸中血脈不差,但煉體期只是只懵懵懂懂的小獸,根本聽不明白別人在說什麽。
所以自然是不可能幫大師兄對敵,更別說保護大師兄。
風華帶着大師兄和黑斑獸折回客棧,五長老早在客棧候着兩人,見人一進來,目光直指邵雲舒雙膝上的黑斑獸。
五長老長得一副柔弱書生相,說話也溫和,他道:“一晚上出去花了三萬上品靈石就買這麽個小家夥?似乎有些不值啊。”
消息傳通之快,五長老他們白日才到落日城,城主就已經親自上門來拜訪風承宗兩位長老。
在晚上張伯知曉風華身份後,當即馬不停蹄趕回城主府據實告訴城主,城主吓得屁滾尿流,恨不得掐死自己那不争氣的兒子。
随即帶着重禮上門道歉,禮自是沒收的。不過五長老滿臉帶笑,讓城主下次好好管管自己兒子的嘴,還給了城主一瓶丹藥讓城主帶回去給少城主療傷。
城主吓得連忙跪在地上,雙腿打顫。城主剛走沒多久,風華便帶着邵雲舒回來。
風華跟着一笑:“三萬上品靈石值不值得,不是看大師兄嗎?”
“大師兄若心悅,那自是值得。”
“師妹……”邵雲舒輕喊。
一只黑斑獸頂多兩百萬中品靈石,折合下來不過兩萬上品靈石,确實很不值,而且這只黑斑獸他也不能用。
除此之外,剛一到別的城就招惹事端,傳出去不僅對宗門名聲不好,還會影響小師妹。此事與他幹系重大,小師妹之所以出手全是因為他。
他望向五長老,語氣帶着歉意:“五師叔……”
餘下的話還沒說出來,只見五長老贊揚道:“靈石花的确實值,你這丫頭做的事也不錯!”
五長老笑着看向邵雲舒:“我們風承宗的人,哪有讓別人欺負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