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那邊怎麽樣了?”白羽問。
她手上拿着一根白色的羽毛, 這正是白鴿特有的“通信”能力,可無視任何屏障交流。
“你自己聽吧。”李澄湛語氣中帶有幾分無奈, 手攥緊兜裏的羽毛。
審訊室內, 其他妖局員工正在對柳慕尋問話。
審訊員:“你為什麽要殺人?”
“你剛睜開眼就感覺到有人在你腦袋裏下咒,你不殺?”柳慕尋無語,冷道:“我只是正當防衛。”
審訊員:“既然人是你殺的,詛咒怎麽會落在妖狐身上?”
“我聽不懂。”
“什麽?”
“當時那些人的詛咒是我不知道的語言。”
“……”
這就好比, 對着一個外國佬一頓輸出, 結果對方壓根不懂你在說什麽, 是誇是罵全看當事妖如何理解。
而且, 柳慕尋是狐泯舟帶來的, 這場屠殺災厄,便因他而起, 詛咒最終落在他身上,也不足為奇。
其他的審訊員問下去, 都被柳慕尋用“語言不通”打發過去, 再不就是時間太久了, 不記得當年那些人都說了什麽。
唯一的線索就是, 禦獸師陸家當時在試圖控制柳慕尋,只不過并未成功。
有記載, 陸家曾收服了一只為禍世間的妖狐,無法去其妖性,但說到底,傳承下來的記錄,要看“筆杆”在誰那, 是誰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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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泯舟作為樂園襲擊事件的受害妖, 并未被關起來, 而是站在審訊室外。
白羽指着裏面的柳慕尋,問他:“你對她說的有沒有印象?”
狐泯舟眼神幽深,卻緘默不語。
他應當是做過那些事的,在樂園願力的加持下,附着于靈魂上的咒傷減輕不少。可在聽見柳慕尋的話以後,那些藍紋,似要耗盡氣力,也要将他誅殺。
給他的下咒的人,恨極了他。
“年頭久遠,想追究罪責也無實證,更別說是在她防衛的情況下。”白羽嘆口氣,“想驗證她說的是否屬實,也需要時間。”
初聲晚睨了眼一旁靜默的狐泯舟,問道:“那她這次的事會怎麽處理?”
白羽思索片刻,“算擾亂秩序,蓄意挑起事端,應該會關押一段時間。”
“關押?”
“對,類似于人類的監獄吧,壓制妖力,有專人負責教化,因為妖族活得久,關得也會久一些,少說十幾年,多則上百年都有。”
“若我不追責呢?”狐泯舟忽地開口,他隔着衣服摸了摸手臂處的咒痕。
盡管疼,他面上依然未顯露半分,沒有妖比他更熟悉這種痛楚。
“你不追責的話,算私下和解,妖局自然不會插手。”白羽看了看狐泯舟,心中隐隐有了猜測。
若柳慕尋所言為真,極有可能是狐泯舟用他的能力将她喚來虐殺陸家。
與陸家有仇的,恐怕是狐泯舟。
————
狐泯舟最終沒有問責,妖局還要問話暫時沒放柳慕尋出來。
剛走出妖局,他只覺耳鳴尖銳,頭痛欲裂,無法抑制地踉跄兩步,強烈的痛楚湧上來,一句比一句更惡毒的話語回響在腦海裏。
“泯舟……”
初聲晚擔憂地喚他的名字。
大約是她的聲音離他很近,勉強喚回他的一絲理智。
狐泯舟用指腹輕輕按在她額間,聲音輕緩,“随便說點什麽。”
下一瞬,場景徒然變換,下墜感襲來,初聲晚頭腦一陣眩暈,回過神時,她們已然回到了萌寵樂園的管理員寝室。
狐泯舟側躺在床上,狐耳和狐尾都冒了出來,臉色蒼白,無論她怎麽喊,他都沒有絲毫反應。
這間屋子靜得可怕,好似十五年前的那個沉寂的山林。
可能是有心理陰影,除了那次醉酒以外,他再也沒完全變回本體過。
他半側半趴,大半張臉都埋進床單裏,尾巴環繞在身前,眼睛下方藍紋若隐若現。
“叮——”
耳畔飄來曠遠的鈴铛聲。
初聲晚一個晃神,再看過去時,周圍的景物不再熟悉,眼前的狐泯舟也不見了。
遠處峰巒重疊,近處碧水如鏡,四周景色猶如百裏畫廊,濃郁如幕,密葉如織。
她無法自由行動,連轉身都不行,好似被拉進了一處夢境,可以思考,但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
“這是哪?”
似在回應她心中所想,水面蕩出漣漪,一雙白得近乎透明的腳緩步走來,他赤足踩在水上,仿若閑庭漫步般。
初聲晚想擡頭看他,頭卻好似被無形的束縛壓制住,動彈不得。
直到對方走至她面前。
她下意識分析眼下的處境,想看清來人的面容,确認是敵是友。
“願池。”
頭頂響起一道低而清冽的男聲,緊接着,聲音的主人忽地擡手輕托着初聲晚的臉,讓她能夠看見自己。
那人的手比露水還涼,接觸的剎那,初聲晚只覺如墜冰窟,視線随之上移。
男人一身墨色長衫,上面繡着暗色花紋,看上去很是輕盈,稍微有風吹過,便能掀起一角,露出修長的雙腿。
再往上是一條不加點綴的腰帶,衣服松松垮垮的,胸前與腰腹處的肌膚露出來大片,未有任何的動作,卻帶上了七分魅惑。
最後是臉,他一雙藍眸平淡無波,好像冬日裏冷感的陽光,慵懶而淡漠,又帶着幾分說不出的神性。
“可看清了?”狐泯舟問。
長發的狐泯舟和現在比起來,氣場截然不同。
初聲晚認識的他,有種對任何事物都不上心的感覺,隐忍脆弱,好似受盡了折磨,是生是死全然不在乎了。
眼前的這個狐泯舟,面容無暇,精致出塵,給人一種神明現世的即視感。
狐泯舟盯着她看,半晌,低道:“為何不言?”
這聲音,該死的蠱惑,初聲晚不由自主地開口,“看清了。”
他“嗯”了聲,垂眼看腳下的池水,“此為願池,心中所想即為願,踏入此處,有求必應。”
“什麽都能實現?”初聲晚問。
“是的。”狐泯舟擡起手,指尖輕觸她額頭,“我身上有你的一情,因果牽引得以相見。”
這正是初聲晚感受不到悲傷,情緒異常穩定的原因。
和這只狐貍許願是要付出代價的。
初聲晚掃了眼願池,水色清澈見底,能看到下方有無數玉器翡翠等價值連城之物。
想來是曾經有人以物換願,許願是在千年前就存在的,那時的人們恐怕比現代人更加迷信。
這麽多千年前的文物,怪不得他家財萬貫。
狐泯舟聽完她所想,淡淡道:“你要財物?”
“不要!”初聲晚想也不想喊道,生怕慢一秒願望就實現了。
她知道這狐貍有多不靠譜,萬一應了願,代價未必是她受得起的。
狐泯舟歪下頭,似困惑,“你很抗拒我?”
初聲晚沒答,反問道:“你知道災厄嗎?”
若他真是千年前的狐泯舟,和她來了段跨時空的對話,那問當事狐,顯然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狐泯舟長發裏鑽出來一對狐耳,他耳朵抖動兩下,忽地靠近初聲晚,似在感應着什麽。
“神是不會錯的。”
“啊?”
“記住,神所做之事皆為正确,不過是繼承人類的願望,順應而生。”
狐泯舟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擡起手指放在初聲晚唇邊比了個噓的動作。
初聲晚幽怨地看他,合着這還是只神神叨叨的中二狐。
下一瞬,她頭暈目眩,一頭倒在床上,和狐泯舟來了個面對面。
他眼皮動了動,終于睜開眼,忍過這一次的咒發。
窗外一片暖色,陽光照在他身上,也照在他身旁的女生背上。
“初聲晚?”
他立即坐直身體,手搭在她身上探查。
按理說,自己當初拿走初聲晚一縷情融入識海,是單方面的,不會影響到她,可她此時臉色卻不太好。
莫不是詛咒順着那一縷情,找上了初聲晚?
“你別晃我。”初聲晚有氣無力道:“不然真要吐了。”
她閉上眼睛,努力克服那股眩暈過後的惡心感。
過了一會兒平複下來後,才将剛剛發生的事告訴狐泯舟。
“神是不會有錯……”狐泯舟低聲呢喃着這句話。
他偏過頭靜靜地看初聲晚,說完這些,她好像是力竭睡着了,呼吸很輕。
————
世上本無願池,許願的人多了,便有了願池,一只狐貍誤入願池山林,它毛色純黑,黑狐貍被視為北鬥七星的化身,寓意吉祥,有順風順水之意。
人類擁有“創造”的能力,神的存在便是人類創造出來的。
祂無所不能,是人們願望的化身。
飲一口願池水,當即聽到了人們的請求。
妖狐就此守在願池邊,聆聽世間心願千萬,從未踏入人間,也能知曉七情六欲,卻從不沾染,似懂非懂。
明明不通人情,力量又由願而生,它只能去實現人類的心願,以此來修行。
有的人願望不過是想要烈日下的一縷清風,驅散炎熱,有的人願望則是不切實際的幻想,貪念極重。
前者實現,代價微乎其微,後者實現,人類無法承受。
心願達成的瞬間有多欣喜,破滅時就有多憎恨,付不起代價的人,唯有死亡相抵。
“你不是說會實現的我願望嗎?為什麽會這樣!”
“你如此厲害,之後我派人給你建座廟,保證香火不斷。”
“我兒子才十歲,你救救他,他才十歲啊,你忍心看這麽小的孩子去死嗎?”
“冷血!無情!你算什麽神,你就是個魔,和你交換許願的人沒有一個好下場。”
狐貍化作本體,迷茫地看着眼前的衆人。
“原來是只妖狐蠱惑人心,殺了他!”有人撿起地上的石塊,朝他砸了過去。
“我爹見過他一面就死了……”
石塊如雨,惡意如刀,他的廟是人類親手所建,也是人類親手推倒。
狐貍望了他們一眼,像個孤獨的前行者,闖入山林中,不想再見到人類。
他本無情無欲,不會作惡,亦不會行善,不會愛,更不會恨,然而在那一個瞬間,滋生出了不能理解的情感。
數十年山中享受安靜,終究再次被打破,妖狐之名在能人異士間傳遍,有以斬妖除魔為己任者,自發組織上山讨伐惡妖。
最終妖狐落于禦獸師陸家,以陣去其妖性。
因為不懂揣摩他人的想法,所以他很容易輕信人類。
禦獸師也很快就發現了他能力的用處。
禦獸囚妖。
無奈妖狐能力雖強,但無主動攻擊的術法,他本身就像是一汪“願池”,丢進去許願的石塊,會溢出來水,石塊越大,水越兇猛,過之則吞沒願者身魂。
禦獸師實驗研究過後,發現一個漏洞。
妖狐無治愈能力,卻能将人身上的病痛傷痕全都轉移到自身。
禦獸師與妖打交道,不免會受傷,只要還剩一口氣在,便能利用妖狐活下來。
他成了用之不盡的“藥”。
人厭惡他,因為他給出的代價太大,妖憎惡他,因為他與禦獸師為伍。
不知過了多久,禦獸師看上了一條稀有藍血蛇,據說那條蛇極其少見,力量純粹,他們禦獸師以禦獸出名,若能得到這樣一只妖,定然能蓋過捉妖師一脈。
于是乎,有人來和妖狐許願了。
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那只蛇妖來了以後見人就殺,根本不聽人說話,凡是想控制她的都被殺了,而妖越是大開殺戒,越要收服鎮壓,禦獸對妖來說是一種逼她們臣服的方法,蛇妖的反抗引起混亂,不少禦獸師的妖獸反主。
一場虐殺在妖狐面前上演,有人,也有妖,等一切停止過後,只餘屍體,血染大地。
他背負災厄,聽亡魂悲鳴,不能理解這一切為什麽會發生。
“我做錯了嗎?”
一念生,詛咒成,災厄化作藍紋,如影随形,與其說是詛咒讓妖痛不欲生,倒不如說是迷惘之苦,最難熬。
若他從未飲過願池水,只是只普通未開靈智的狐貍,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這是妖狐那一刻的心願。
輪到清水觀應他的所求。
失去能力,忘記過去,化作人身,真正的活在人間。
他的生命,一大段的時間,都在見證歡喜悲苦,無時無刻不在體驗着愛恨。
在千年前,未染災厄,見到人類的情絲,在自己身上紮根生長,他只需靜靜等待,便可知曉情//欲。
七情之一,悲。
先學會難過,才懂剩餘六情六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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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狐泯舟的狀态不太好,從妖局出來以後,咒傷反複發作,一輪又一輪的折磨,意識不清。
池先生和尋徊都束手無策,後面妖局派人過來治妖,結果和上次一樣,靠近不得。
白羽道:“他這種情況,還是讓他待在樂園比較好。”
看出初聲晚等人的疑惑,她笑着解釋道:“這裏就是他的廟,而你,讓這座廟出現在人前,收集到的願力,都在清除他的災厄。”
“所以當初我才說,我不會消除你的記憶,因為你早就和非人類有所聯系。”
初聲晚問道:“他之前也有災厄,從來沒這樣,真的沒事嗎?”
“災厄加身不會不疼。”白羽心中了然,輕嘆口氣,“他平時應當是不想在你們面前表現出來,這次或許是見到蛇妖,想起了什麽,受到刺激了。”
可無論再疼,狐泯舟也沒有化為原型,只穩固在人身狀态。
他還是不能離開初聲晚太遠,每當察覺到她有動作時,就伸手拽住她的手腕。
粘人的像個孩子。
初聲晚哪也去不了,只能停了工作在床前陪護。
直到狐貍疼暈了。
樂園一天的營業結束,初聲晚打開門,門前聚集了一堆小動物,一心眼巴巴望着她,九萬坐在一心背上,就連二用都怯生生站在後面。
二樓的貓貓在另一邊,這是新老員工最和諧的一天,沒有起争執,沒有惹麻煩。
【晚晚,你一天沒出門是心情不好嗎?】
【我聽說你在照顧病狐。】
【要不我去外面給你抓只老鼠玩玩?】
【……】
這些萌寵們很體貼,怕初聲晚在房間裏悶壞了,過來和她說會兒話。
小小的房間裏,一下子就擠滿了毛茸茸。
初聲晚布置寝室與萌寵房間不同,她東西少,空蕩蕩的,連牆紙都沒貼,勉強算是個住所。
可當毛茸茸們一擁而入時,頓時化為溫馨的小家。
幼貓好奇的爬上床湊到狐泯舟旁邊,伸出小爪子想碰碰它,結果被阿貍一口咬住後頸叼走,并接受教育,不可以打擾病狐。
大家都輕手輕腳的,避免發出聲響,保持安靜的同時,陪伴着一人一狐。
初聲晚随手撈起九萬按在懷裏,小聲道:“老大在擔心我?”
九萬別扭地別過頭,耳朵抖了抖,不說話。
一心見狀用爪子拍拍她的小腿,咧嘴笑笑,而後指指門,示意初聲晚是它給大家打開了門,領寵過來看望的。
初聲晚在它腦袋上揉了揉,算作安撫。
不曾想,一只揉完,其他萌寵們也争着過來求rua,集體rua一遍後,時間都過去快一個小時了。
等到深夜,萌寵們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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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緊閉的五號房門悄然打開。
五常是一只柴犬,性格暴虐,凡是靠近的人都會去咬,它外形與中華田園犬的大黃很像,據說,早在千年前,本土的犬種流入外國雜交,自此以後柴犬産生。
它其實是一只長在本土的混血犬妖,血脈沖突下,得機遇成妖,淪為禦獸師的妖獸。
妖先修行為人,而後是仙,禦獸師禦獸師,自然是禦獸驅使,生生抹去妖性,淪為“獸”,否則無法操控妖族。
五常曾是禦獸師的妖獸,正所謂加入敵營,戰力砍一半,它受到的損傷,無法再化形,哪怕休養百年,也無濟于事。
壓抑下,它的性情越發暴虐,唯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才能約束住它。
同為犬妖,且戰鬥力強悍的尋徊,就比較克它。
“你要去哪?”尋徊背靠着牆,垂眼看五常。
五常的妖性抹除的很徹底,就連捉妖師站在它面前,都看不出來它是只妖。
【我不像你,我是絕對不會和人類有接觸的。】
無論廟宇還是道觀,都是有靈氣的,它之所以待在這裏,為的只是借妖狐之力養傷。
這座樂園僞裝下的廟,拯救了許多生靈,是動物流離之所,如今,人也多了起來,五常自然不願在待下去。
很奇怪,人類能創造一切,也能毀滅一切。
五常對于人類的記憶算不得好,但未成妖時,曾遇到過一戶普通人家,吃食只是米飯拌菜,比不得狗糧肉幹味道佳,卻讓它難以忘懷。
再後來,它發現自己與正常的狗不太一樣,妖性特征漸顯,被禦獸師抓走。
那一場厮殺,有好人有壞人,有好妖有壞妖,混亂不堪,五常是見證者,也是幸存者。
在樂園待了數年,從未接過客,也沒與管理員接觸過,為的就是不再沾染因果。
五常道:【你也感受到妖狐散發的妖氣了吧,你說他醒來,是會報複害他至此的人類和妖族,将此地變為人間煉獄,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計較了?】
尋徊不說話,他性格溫和,不代表他沒腦子,從妖局的人和池先生日常畏懼狐泯舟來看,也能猜出個兩三分。
五常最後還是走了,如它來時那般,沒有驚動任何人。
樂園于它而言,只是妖生稍作停留的一瞬。
它或許會去找個無人之地,又或許會去尋那米飯拌菜的簡餐。
除了尋徊,似乎沒人對樂園五號房間的五常有印象。
四五六房間,空無一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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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泯舟這一昏,一周都沒醒,好在他穩定下來了,不再需要陪護,初聲晚照常運營樂園。
減少一位員工,初聲晚和尋徊池先生倒也忙得過來,每天忙忙碌碌的。
視頻賬號底下的評論區依舊熱鬧。
【救命,一心跳舞的樣子太可愛了叭,讓姨姨親親】
【這種給摸給抱的渣貓不能要,地址給我,我去幫你扔了】
【哇,二用膽子大了不少,敢摸人了!!!】
賬號粉絲漲得快,黏性好,熱度高,加上每只萌寵性格各不相同,受衆面廣,已經完全變成頂端的萌寵作者號。
這天,店裏來了個不速之客。
藍發大波浪的美女手裏抓了只“啊啊”叫的黑鳥,她左右看看,什麽也沒看見,半眯着眼睛感知四周。
她手中的烏鴉因為驚恐而不斷拍打翅膀掙紮起來,并發出尖銳的叫聲。
【我就只是路過,你抓我幹嘛啊!】
初聲晚聞聲趕來,看着落入蛇手的烏鴉,陷入沉默。
據她所知,鳥類好像不是綠樹蟒的進食對象。
柳慕尋到底是有多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