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室內寂靜無聲, 房間的門虛掩着，光線透過透明玻璃窗照射進來, 角落一柄小黃鴨雨傘落下一片陰影。
一條長毛尾巴露在外面, 只見尾巴抖動幾下，一心扭着屁股倒退着走了兩步。
【雨傘太小了，裝不下我們呀。】
九萬穩穩當當坐在狗背上，視野開闊, 輕輕松松就能巡視自己的領地, 它用貓爪撐着狗頭平衡身體, 目光炯炯有神。
【你就非要在傘底下說話嗎？】
一心甩甩尾巴, 咧嘴笑笑：【你不覺得這樣子很有氣氛嗎？】
窩在牆角的二用瑟瑟發抖, 小心翼翼地咬了口毛吐到地上。
【我把毛給你們，別吃我好不好？】
【兔子毛很暖和的, 還可以用來搭窩。】二用不忘表示自己的作用，眼淚汪汪地望着兩個巨物。
其實巨物只有一心一個, 九萬體型和它差不多, 無奈這只貓實在是太兇了, 連狗狗都是它的坐騎, 它一只手無縛雞之力的垂耳兔，哪敢反抗。
這不, 大早上就被惡霸和惡霸爪底下的狗抓來了。
一心一爪子将兔毛掃開，無奈道：【你好好看看我，我不是壞狗。】
二用蜷縮着身體，配合道：【對，你不是。】
九萬看不起廢物, 冷冷看了它一眼, 用爪子拍拍一心。
【和它廢什麽話, 說你知道的情況。】
一心趴下來，背上站着九萬，面前是二用，它收起笑容，表情多了幾分嚴肅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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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據我觀察，店內客流量相較于之前成倍增長，清潔消毒的次數也增加了。】
【其次，我休息時在樂園裏走了一圈，并沒有聽到相對應的客人與萌寵互動的聲音，那麽，多出來的那些人類去了哪裏？】
一心說着故意壓低聲線，烘托出恐怖的氛圍，果不其然，膽子最小的二用率先承受不住。
二用爪子捂着耳朵，壓根不想參與這什麽惡//勢//力會議，想跑又不敢跑。
九萬尾巴不耐煩地甩了甩。
【我的房間在外圍，總能聽到腳步聲，但我記得，我的隔壁，沒有住動物。】
一心眼睛一亮，【是的，九萬的房間對面是十號房，旁邊自然沒有房間，我在夜裏去探查過，原本封死通往上層的門，開了……】
【啊啊啊啊不要說了！】二用差點哭出來，拼命搖頭大喊。
九萬聽得心煩，跳下去照着它的兔頭給了它一個大比兜，轉而看向一心，冷酷無情道：【你繼續說。】
一心點點頭，【那個門在晚上會鎖起來，白天才會開，裏面的氣味混雜，有人類的，也有動物的，但是晚晚和老大從來沒和我們說過有新寵來樂園。】
它站起來用頭頂開雨傘，小黃鴨倒地，陽光落在它的毛發上，是如蜜糖般漂亮的顏色。
【這是為什麽呢？因為他們不想讓我們知道。】
【按照我的推斷，二樓的那群家夥，至少來店裏一個月了，只是當時的痕跡全被及時處理掉了，而現在人類身上沾上了氣味，簡直就是在招搖過市，想瞞過我和九萬的嗅覺，是不可能的。】
說到這，一心頓了頓，視線慢悠悠掃過九萬，又在二用身上停留兩秒，最終看向門的位置。
【結論就是，晚晚背着我們養新寵了。】
聞言，九萬低哈了聲氣，【她居然瞞着老子。】
難怪它總覺得最近見到初聲晚的次數少之又少，要不是昨天人類增多，攜帶上了氣味，它還真就發現不了。
【九萬，別生氣嘛，說不定晚晚就是怕你知道以後會生氣，所以才不告訴你的。】一心一副在勸貓貓的樣子。
九萬眼神兇狠，【她不告訴我，怎麽知道我知道有新寵會生氣？】
一心欲言又止，【萬一，是因為裏面有你讨厭的家夥……】
話未說完，九萬想到什麽，宛如離弦的箭，“咻”的一下沖出房門，能聽到一心在後面喊。
【哎呀，九萬你可千萬不要去二樓啊。】
九萬走後，一心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眯着眼睛趴到墊子上。
只剩二用團成一團，不敢說話。
可怕，這只狗太可怕了，它肯定是想查看二樓的狀況，又怕惹晚晚不開心，于是乎，煽動暴脾氣的九萬。
它簡直不敢想九萬沖上二樓後會幹出什麽事來，天啊。
今天的樂園注定不太平。
————
初聲晚雖然住在萌寵樂園裏面，但作為人類的她每天要保證足夠的睡眠，工作期間還要接待顧客，盤點賬目，剩餘的時間才能均攤給店裏的毛茸茸們，顯然不夠。
不過，每天都有顧客來和萌寵們互動，倒是不擔心大家會因為陪伴時間少而抑郁。
此時，她正坐在辦公室看接待情況，頭這會兒還有點疼。
尋徊體貼地沖了杯蜂蜜水端過來，放到桌上，“晚晚，你要不今天休息一天吧。”
初聲晚拿起蜂蜜水喝了一口，水溫剛剛好，甜度适中。
“我沒事，貓貓萌寵才上崗，這兩天需要多觀察注意一下。”
“辛苦了。”尋徊走到她後面，雙手交疊輕壓在她發頂，一股柔和的熱意傳來，似能消除掉疲憊。
初聲晚感覺到頭痛緩解，好奇道：“你做了什麽？”
“一點治愈類的小術法。”尋徊眉眼溫柔，将右手往前伸，指尖萦繞着一縷金色的光芒。
那抹光亮無害又純粹，在初聲晚伸手去接時，調皮地碰碰她手心，而後如小型煙火般綻放成光點。
她不禁失笑，“都說金毛擁有讓人振作起來的魔力。”
尋徊雙手撐在初聲晚椅子扶手，稍稍俯身側過頭看她，陽光從窗外散落打在他身上，明亮之下，他的笑容都好似鍍了一層金色光暈。
“那晚晚有振作起來嘛？早上見到你的時候，你精神狀态很差。”
初聲晚身子後仰靠着椅背，“謝謝，好多了。”
“那就好。”尋徊的尾巴冒了出來，作勢要遞給她，“壓力大的話，随時可以找……”
“叩叩。”
就在這時，兩聲沉悶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
狐泯舟面無表情看着一人一妖，幽藍色眼眸仍然是沉寂無瀾的。
初聲晚略微詫異地轉頭望他，“你什麽時候學會敲門了？”
往常這狐貍都是無視門的存在，敲門還是頭一回。
他沒回答，聲線微冷，簡單地陳述，“九萬和二樓的貓打起來了。”
初聲晚站起身，問道：“它們在哪？”
話音才落，狐泯舟的手指在半空中虛虛一點，好似有水波一般，無形的屏障顯露出點點漣漪波紋。
其實他并不能理解初聲晚對動物的喜愛，也不知曉她為何如此珍視動物，凡人一生都受七情六欲纏身，逃不開情感的束縛。
但也許，于人類而言，情感本就不是什麽束縛。
“我帶你去。”他迎上她的目光，輕聲道。
初聲晚點頭，“好。”
狐尾環住她的腰身，兩人身影漸隐，狐泯舟忽地淡睨了眼站在原地的尋徊，下一秒便消失不見。
————
場景變換，初聲晚腳踩在實地的同時，下墜感和眩暈感湧上來，她下意識抓住狐泯舟的胳膊。
“我以為你是帶我走路過去。”
狐泯舟垂眼看她緊抓着自己的手，淡道：“這樣比較快。”
初聲晚：“……”
算你有理有據。
她擡頭一看，發現自己正站在二樓走廊上，阿橘和阿貍為首與九萬對峙，後方是幾只未接待顧客的貓貓。
正是上班時間，有的萌寵已經開始工作了，想必是狐泯舟覺察到異常，設下了屏障，以免被顧客看見，這個時間段不是客流量大的階段，但也離高峰期沒多久了。
不得不說狐泯舟出手很果斷，避免了後續許多麻煩。
初聲晚眼底多了些淺淡的笑意，“這不是做得挺好的。”
狐泯舟眼睫輕顫一下，沒說話。
【這什麽鬼東西，放老子出去！】
【你又發什麽瘋？】
【哇，我見過它，它可是個好戰分子，天天找貓打架，吓死貓了。】
兩方貓貓相遇，九萬就沒帶怕的，用爪子大力拍着屏障，似要沖過去和對面的貓幹架。
這也是初聲晚最擔心的事情，九萬曾經在外流浪過，但它過得并不好，白貓在流浪貓中地位低，加上毛色容易引來天敵，所以經常被驅逐，只能四處奔波躲藏。
因此養成了九萬暴躁愛打架的性格，稍微遇到點刺激，脾氣就會波動幅度大，不受控。
四季去世的事，也給它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哪怕平時它不提起，可也一直壓在心裏。
它想為四季做點什麽，卻只能無力地看着四季離去。
它想為樂園做點什麽，可樂園只靠一只貓是無法維持的。
當看到二樓住着貓貓，九萬的不甘心瞬間達到頂峰，它怪的不是初聲晚，而是無能為力的自己。
情緒需要發洩，而它唯一能發洩的方式，只有打架。
初聲晚穿過屏障，走到九萬身後，溫聲喚道：“九萬老大。”
九萬身子頓時一僵，停下了拍打的動作，背對着她蹲坐在地，一言不發。
反倒是其他貓貓們七嘴八舌讨論起來。
【我沒聽錯吧，晚晚管理員叫那只獅子貓老大？】
【不過它打架确實挺生猛。】
【難道它打過晚晚？喂，我警告你，不許欺負晚晚，不然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它上次還跑來和阿橘老大打架！】
本來默不作聲的阿貍聽到這句話，指甲伸出，擺出攻擊的姿态，沉聲質問：【你找阿橘麻煩了？】
九萬頭也不擡，【是啊，怎樣？】
【你特喵的。】阿橘張開嘴發出哈氣聲。
眼看着情勢嚴峻，初聲晚用手扯了扯狐泯舟的衣袖。
作為能将二十四只貓控制住，集體送往醫院，抓貓天賦異禀的員工，他嗓音清冽，沉道：“噤聲。”
下一瞬，無形的壓迫感蔓延至整條走廊，貓貓們立馬安靜下來，渾身毛發不受控制地炸起，好似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狐泯舟半垂着眼，膚色白得發冷，周身萦繞着淡色氣流。
管理員自然要有一定的管理手段，若全聽萌寵的，按它們的喜好行事，樂園就亂套了。
初聲晚平靜道：“員工守則誰來背一下？”
阿橘看了眼收回壓力的狐泯舟，往前一步，【互相幫助，團結友愛，不可內讧……】
阿貍走到它旁邊，【晚晚，我們并不想打架，現在的生活大家都很滿意，但是它上門挑釁，我們也有我們的尊嚴。】
“你們先回房間準備工作吧，今天受到驚吓的貓貓，每只可以來我這領一根貓條。”初聲晚了然，看向阿橘和阿貍，“阿橘，阿貍，你們安撫一下大家。”
【好的。】兩只貓貓應道。
有能力的貓貓，适當的放權，讓它們自己去管理，也能減輕負擔。
這邊解決完了，初聲晚彎下腰用手撈起九萬，将它抱在懷裏，往樓下走。
九萬不為所動，一扭頭，從她手中掙脫，速度極快，眨眼間就跑沒影了。
跟過來的狐泯舟問，“抓回來？”
初聲晚搖搖頭，“先讓它冷靜一下吧。”
她拿出手機進入app後臺，下架了傲嬌獅子貓員工，退出界面後，她看了眼時間，對狐泯舟道：“在九萬四周布下屏障，別讓它傷到顧客。”
“好。”
狐泯舟側目看她，“我以為你會先去解決那只貓的事。”
初聲晚輕嘆口氣，感性上她心疼九萬，可理性上她依然有本職工作要做，萌寵樂園裏不只有九萬，還有顧客和其他萌寵。
顧客可以去選擇偏愛的萌寵，管理員不能，她至少要做到相同程度的重視，一碗水端平。
初聲晚眼睑低垂，似自言自語道：“我也不是所有事都能完美處理好啊。”
“這便是人。”狐泯舟擡手忽地輕點她的額間，“既是人，自然不能完美。”
“你是在安慰我嗎？”
狐泯舟默了默，尾巴将人圈住，狐尾尖尖在她臉上輕掃而過，低道：“我不會安慰人。”
“你的确不會。”初聲晚颔首，“我還記得小時候你把尾巴往我眼睛上戳。”
“抱歉。”
初聲晚忍俊不禁，手在狐貍尾巴上捏了捏，“那下次你就變成狐貍把我圍起來。”
“這樣就可以了？”
“對。”
她又在教他。
狐泯舟“嗯”了下沒拒絕，臉上沒有什麽情緒變化，但一雙眼睛卻還在認真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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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號房間。
雪白的身影完全蜷在透明凹槽裏，身下壓着一只白色小怪獸玩偶，它團成個球狀，長毛尾巴則虛虛環住自己。
九萬将自己的腦袋埋進兩只前爪之中，三角耳朵則露在外面。
不管不顧的瘋跑了一陣，它這會兒已經穩定下來了。
它沒想用這種方式搗亂，只是過于情緒化，所謂的一時脾氣上頭。
貓貓的聽覺敏銳，即使牆壁隔音效果很好，九萬依然能聽見外面走動的聲響。
因為萌寵增多，員工工作量加大，初聲晚他們目前騰不出時間像以前那樣長時間直播，八哥和三餐被迫休假。
一心排班很滿，目睹了九萬暴沖，見初聲晚沒時間去九萬那裏，心裏急切得不行。
它是想了解情況，但沒想讓九萬崩潰啊。
思考過後，一心在休息時間趕往三號房，熟練地用爪子打開門，就看見三餐滿臉褶皺，老大爺一樣佛系地趴在墊子上。
【三餐，九萬出事了，別睡了！】
巴哥犬慢騰騰地睜開眼，【不是有管理員在嗎？】
【晚晚有工作要忙。】
三餐長了一張自帶憂郁的臉，體型小，運動量少，它智商比不過一心，情商卻很高，仿佛天生就會滿足他人的情感需求。
之前九萬夜裏總在接待室沙發上守着時，就是它過去陪九萬。
三餐心思細膩，聽一心說完事情經過，就猜到九萬又鑽牛角尖了。
【算了，我去看看。】
一心聽它這麽說，放心不少，轉頭就要回去工作，身後傳來三餐無奈的聲音。
【你先別走，去給我開個門，我不會開門。】
一心：“……”
拜托你們學學開門行嗎？
兩只狗狗離開三號房間去往九號房間，途徑五號房間時，三餐突然停下腳步，鼻尖聳動。
【它還是那麽暴躁啊。】
狗狗之間是會通過氣味等等交換信息，标記領地的，五號房間裏面明顯關了只惡犬，只有尋徊在的時候，才能去開門。
就連初聲晚都不能靠近。
一心：【犟種一個，只有老大武力壓制才行，門都是鎖死的。】
聞言，三餐微不可察地搖下頭。
兩只狗狗很快就到了九號房間，一心上身站起，用爪子按下門把手，再稍稍用力往前一推，門就開了。
【交給你了，我等下還有客人。】
一心說完又風風火火地跑了，獨留三餐九萬在裏面。
三餐邁着小短腿走到貓爬架下面，它當然沒有九萬那樣靈活敏捷的身手，別說爬架子了，它爬上床都費勁。
它左右看看，找了個玩偶趴在上面，閑聊道：【上次你這麽消沉，還是四季離開樂園的時候。】
九萬沒理它。
三餐也不在意，圓圓的腦袋枕着玩偶，往地上擺爛似的一躺。
【好歹我也是你的兄弟，來陪陪你。】
頭頂響起悶悶地聲音。
【誰跟你是兄弟？】
三餐來到萌寵樂園的時間只比四季早一點，它是巴哥犬，既沒有柔軟的毛發，也沒有甜美的長相，睡覺還打呼嚕，愛吃東西。
以前在一家貓狗寵咖上班，後來那家店經營不善，老板跑路，裏面的貓狗一夜之間全變成了流浪動物。
上天沒給它優越的智商與樣貌，卻給了它豐富的情感。
于是乎，三餐抑郁了，不再搭理人，經常看着一處地方發呆，餓了就吃，渴了就喝，毫無世俗的欲望，也沒心情和人類互動。
最初的萌寵樂園，沒有管理員，房間內哪怕有很多狗狗所需的玩具，三餐依然沒興趣去玩。
巴哥犬怕被冷落，這樣的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它的抑郁越發嚴重。
後來四季來了，之後是五常，幼鳥，八哥，九萬……
萌寵樂園好像很熱鬧，又好像沒多熱鬧，九萬經常和八哥隔着籠子對罵，五常時不時發瘋踹門，幼鳥毫無動靜，二用躲起來不出聲，一心各個房間亂竄。
只有四季的身體狀态不太好，和三餐有些相似。
一個只知道吃喝，一個不吃不喝。
【那孩子，我不太放心，能拜托你照顧一下嗎？】這是四季臨走前對三餐說的話，也是它第一次開口。
能看出來，它做了很久的心理鬥争與糾結，最終選擇去追尋它曾經的家人。
四季走的第二天，九萬找遍了樂園，後來和一心做交易，越獄去外面，經常弄得一身傷回來，它很少回自己的房間。大多數時，是趴在距離大門最近的接待室。
在這裏，只要四季回來，它就能知曉。
也是在那一刻，三餐知道，這是只重感情的貓。
它害怕與人類産生友好關系後又失去，只能選擇逃避，九萬卻截然相反，它是勇往直前的類型，也敢于改變自己。
【你是怕被那位管理員丢棄嗎？】三餐驀地開口道。
某種意義上來說，四季給了九萬希望，又棄它于不顧，四季更需要的是人類，而不是九萬。
而九萬，偏偏最渴望的就是存在的價值。
三餐沒有勸貓經驗，只道：【你就算不相信人類，也該相信你自己。】
【你什麽意思？】九萬站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下方的狗狗。
【無論是留在樂園，還是在樂園工作，都是你自己選的呀。】三餐仰頭看了看窗外，【我想，既然管理員能讓你做出這樣的選擇，那她一定有她的優秀之處。】
對于動物來說，它們想要的東西很少也很簡單。
三餐只想安安靜靜地生活下去。
【你有沒有坦誠地對管理員表達過你的想法？】
九萬重新趴回去，頭朝裏，背對着三餐，一聲不吭。
【一心有空就追着管理員跑，我在屋裏都能聽見它在表白。】
【你跑去二樓鬧事，也解決不了問題。】
聽到這，九萬煩悶道：【我知道晚晚是怕我看見它們想起以前的事，才瞞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