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心正在欣賞自己的小黃鴨雨傘。
暫時沒有客人, 初聲晚又說外面地面髒,不能出門玩, 其他萌寵都各有各的事, 它一只狗便只能自娛自樂。
【這傘真漂亮啊!】
一心前腿往前伸下趴,屁股則撅起來,尾巴高高揚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着雨傘看。
看一會兒, 就自己跑開, 然後又跑回來看。
這時, 一道聲音突然在房間內響起, 不冷不淡道:“這是什麽?”
【啊汪!】
一心吓得往旁邊跳開, 毛差點炸了,心髒撲通撲通地跳, 回過神來,才看見男人悄無聲息站在房間裏。
他穿着黑色長衣長褲, 看起來有點保守, 眉眼間卻帶着若有若無的色氣, 禁欲又不失端莊優雅。
一心嘴巴微張, 扭頭看向房門,門是關着的, 它也沒聽到過開門的聲響。
這個人是憑空出現的,身上氣息似有似無,好似下一秒就會消失,化有為無。
面對未知的強敵,一心一向很識時務, 立馬露出谄媚的笑容, 介紹道:【是雨傘哦, 晚晚買給我的,你要玩玩看嗎?】
狐泯舟輕輕颔首,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
一時的安靜裏,一心難免不去注意他,察言觀色着。
“牽引繩。”
他聲音很輕,幾乎低不可聞,可狗狗敏銳的聽覺還是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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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擺動的尾巴停下來,仰臉看着狐泯舟,【什麽?】
狐泯舟卻沒理一心,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無形的氣流湧動,從他周身四散開來,牆壁形同虛設,毫無阻隔地任由他離開。
一心瞪圓了眼睛,渾身都變得僵硬起來,背毛倒豎。
經常有人說狗狗能看見人類看不見的東西,可狗狗親眼看到時,也有被驚到。
這家夥和晚晚不一樣,絕對不是人類!
說到“牽引繩”,一心忽然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
那時候它還只是一只調皮的幼犬,行事不太規矩,它深知自己比普通狗狗要聰明許多,讨人歡心也是輕輕松松。
就這樣,它靠着出色的演技,混到了新的主人,被帶離寵物店。
一開始的日子也是很幸福的,有了新的項圈,新的牽引繩,然而沒多久,過于聰慧就帶來了負面的結果。
邊牧的棄養率相當高,兩個月大的邊牧,還在叛逆期,精力特別旺盛,拆家是常事,就連關在籠子裏,也能打開籠子。
如果主人不會訓邊牧,那就是一件很讓人崩潰的事。
當車開到郊外時,它被丢了下去,脖子上空蕩蕩的,失去了牽引繩。
狗狗嗅覺靈敏,被丢在十幾公裏外,依然能循着氣味找回去,但即使熟悉的味道萦繞在鼻尖,它依然沒有選擇回去。
正是因為聰明,讓它被養,也是聰明,讓它被棄養,而它更是清楚地知道——
丢它的人類,再也不會給它戴上牽引繩了。
那時,狗狗許願,想要一個不摘下來的牽引繩,哪怕是它自己一直咬着往前跑,它也不松口。
這也是它為什麽每次出門都主動去拿牽引繩的原因,就算被烏鴉追趕逃命,依然死死咬住牽引繩。
人類跟不上狗狗的速度,一心很快便看見新來的管理員松開了手。
然後,它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沒關系,再次被抛棄的話,就換個人,找個新的牽繩子的人。
可是,初聲晚松手不是不要它,而是想讓它跑得更快。
一心全力跑回樂園,向尋徊求救。
“一心,做得好。”
【什麽?我扔下你跑了啊!】
【你怎麽還誇我……】
那是第一次,牽繩的人,沒因為它的怯場,而訓斥它不懂護主。
有時候,動物的情感,會比人類更加坦誠,甚至會表現得浮誇,異常強烈。
初聲晚怕是都不知道,她無意間的一句話,實現了一心的願望。
雖然經歷了那些,但一心沒有對人類産生仇視的心理,它仍舊喜愛人類,願意與他們相處。
最喜歡的是,叫初聲晚的人類。
地面滿是髒污,擡頭看去,是湛藍高空,可不管是人類還是狗狗,都是踩在地上的,一直在意的話,就只能看到遍地泥濘。
當房門打開時,有人站在光影間,呼喚它的名字。
“一心,有你的客人。”
【來啦!】
這就是狗狗最高興的事。
————
“有些兔子生來就天賦異禀住別墅吃高貴草糧,不吝啬地展示自己,那麽就會有些兔子生來就沒有能力在注視下正常表現,而你,就是這類兔子。”
初聲晚坐在小椅子上,單手拿着手機在屏幕上滑動,最上方是加粗放大的标題。
#精選對社恐的人說一句話安慰100句集錦。
幾天觀察下來,她發現垂耳兔二用有點社恐屬性,很怕人和高音量。
初聲晚沒和社恐的人接觸過,更不懂如何開導勸解社恐垂耳兔,網絡是個好東西。
雖然上面的句子都很官方正式,但給垂耳兔念一念,哪怕它聽不進去,時間長了,也會慢慢熟悉她的聲音,不再那麽害怕。
初聲晚念句子和她這個人一樣,沒什麽起伏,不含感情色彩,仿佛在念課文一樣。
這幾天她有空就會過來給垂耳兔念安慰句子。
“面對這種困境,你時常感覺無能為力,想擁有勇氣和它們那樣的膽量……”
“為什麽大家都聽不見我的表達,聽不見我發抖的聲音。”
“我們把自己裹起來,藏起來,從孔洞中窺視外界,有一絲風吹草動,就退縮不前。”
“總之,戰勝恐懼,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也是一種值得踐行的生活方式……”
初聲晚一邊念一邊擡眼看滾筒玩具,那裏靜悄悄的,從她進門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發出來。
她也沒指望靠念這些東西就能讓垂耳兔和人類相親相愛,只要它願意往外邁出一步,就夠了。
最後一句話音落下,今日份課本,啊不,是鼓勵完成。
初聲晚按滅手機屏幕,站起身把椅子放回原位,和垂耳兔告別。
“拜拜,明天我再來。”
“……”
就在她要走出門時,腦海裏響起垂耳兔嬌軟的嗓音。
【我該怎麽做……才能變成勇敢的兔子呢?】
初聲晚偏頭看過來,就見垂耳兔身子在滾筒裏,腦袋伸出來,眼睛圓圓的,可憐巴巴地看着自己,眼神依賴無助。
她輕搖下頭,實話實說道:“我不是兔子,自然不知道怎麽成為勇敢的兔子。”
【……好吧。】
垂耳兔頭低着,一臉頹喪樣。
初聲晚轉而道:“但你可以和我說說你為什麽害怕?”
聞言,垂耳兔擡起頭,不解地看初聲晚,聲音軟軟的。
【可你不是不懂兔子的感受嗎?】
【我知道的,你每天都在說些亂七八糟,前言不搭後語的東西。】
初聲晚:“……”
真不想被一只社恐兔子吐槽。
“這世上沒人能感同身受,但至少,我能與你交流,之前你說的話,都沒人聽對吧?”
垂耳兔沒有否認,初聲晚确實是它遇見的第一個可以和兔子說話的人類。
以前不管它怎麽說害怕,都被人無視了。
【我說讓你不要碰我的話,你就不會碰嗎?】垂耳兔小心翼翼地試探着。
初聲晚沒回答,而是反問道:“我有強行碰過你嗎?”
【……沒有。】
是啊,這個人類只是隔着老遠,在那念經而已。
完全不被毛茸茸吸引,過來rua兔,垂耳兔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顏值下降了,不招人類喜歡了。
一想到這,它發現自己有些自相矛盾,一方面讨厭人類,另一方面又不想被人類讨厭。
亦如被關在籠子裏的那段時日,明明把它關起來的是人類,卻還要祈求人類拯救自己。
垂耳兔想,它真是最沒用的兔子。
“溫柔的撫摸。”
狐泯舟輕擡眼簾,斜睨了眼垂耳兔,身上透着一種不沾塵不入世的不真實感。
他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紅繩鈴铛隐匿在袖口裏,并未響動。
初聲晚脊背發涼,手下意識抓住門框靠上去尋找安全感,“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狐泯舟目光平淡冷靜,淡道:“剛才。”
初聲晚:“……”
确定了,他毫無和人類相處的常識。
總是突然出現,言簡意赅,看似在提示,卻又什麽都不說。
好比在寵物醫院時,告訴她帶四季走,叫它的名字,根本不講述緣由,完全自說自話,若是她不按照他說的做,估計他也不會在意。
“溫柔的撫摸。”
摸誰?垂耳兔?還是他?
初聲晚沒表情地擡手,在狐泯舟頭上摸了摸,動作和rua狗沒太大區別。
只不過,他的個子要更高一些,不像尋徊那樣會彎下腰方便讓人摸。
手指觸碰到微涼細軟的發絲,手感意外得好,比狗狗的毛發要柔軟許多,和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完全相反。
狐泯舟視線轉過來,眼瞳透出漂亮的幽藍色,語氣無波無瀾,“錯了。”
他在說她摸錯了。
初聲晚:“我知道。”
她當然知道他不可能主動要摸,人類的劣根性,讓她想惡劣地捉弄一下罷了。
她平常也總逗一心九萬尋徊他們,只有狐泯舟對此毫無反應。
狐泯舟看着她的眼睛片刻,實際上他并不能理解她的回答,就像他不理解,她為什麽明知錯了,還要觸碰他。
但他到底什麽也沒多說,只是轉身,“溫柔的撫摸,是那只兔子的心願,不是我的。”
人類的七情六欲,于狐泯舟而言,不過轉瞬即逝,他從不關心,壽命更短的動物,就更不在乎了,實現他們的願望,就仿佛完成任務業績般,越做越覺得枯燥無味。
靜靜聽完兩人對話的垂耳兔喃喃重複道:【我的心願?】
它其實是希望,那些人類能夠對它溫柔一些的嗎?
垂耳兔糾結又不好意思,它緊張地從身上咬下幾縷灰色毛發,平複自己不安的心情,排解壓抑情緒。
初聲晚餘光注意到這一幕,顧不得多少,連忙跑過去阻止它自殘一樣的行為。
“二用?別拔了。”
二用好似聽不見初聲晚的話語,悶頭咬拔自己腿上腰上的毛,腦海裏不斷浮現出過往的記憶。
它作為商品,裝在狹小不能轉身的鐵絲籠子裏,一下一下被套圈砸中,看見同類在旁邊死去,之後替換成新的。
好不容易被帶走了,卻因畏懼人類,抗拒觸碰,咬傷了人類。
它咬籠子,咬食盒,在籠子打開更換墊子時,沖跑出去,拼命躲藏着,然後被找到。
它懇求人類,不要用力抓它,但人類聽不懂兔子的哀求。
可愛的長相,柔順的毛發,垂下來的兔耳朵,人類表現得很喜歡,尤其是人類幼崽,撸起來毫無節制。
二用知曉自己的弱小,不聽話的兔子,随時會變成一道美味的菜品。
求求你們,不要吃我,我好不容易脫離了那個套圈噩夢。
二用一遍又一遍祈求着。
當心願成執念時,神明才會投來視線。
“別怕。”初聲晚直接坐在地上,單手托着二用,讓它靠在自己懷裏,另一只手安撫般地輕撫它略亂的毛發。
她順手從旁邊草架裏抽出一根草,遞到兔兔嘴邊,輕聲問:“要不要吃點東西?”
兔子本就是一種膽小易受到驚吓的動物,當它們出現害怕情況時,一定要立即安慰,陪着它。如果它不願意被人抱着哄,就讓它躺在角落裏安安靜靜待着緩和一下。
二用別開頭不吃草,腦袋往初聲晚懷裏拱,把身體蜷縮起來。
人類的體溫不冷不熱,比在滾筒裏舒适安逸許多。
初聲晚順着它毛的走向,一下一下摸它的後背。
一人一兔氣氛和諧,就在這時,九萬跑酷一樣飛奔而來,大喊道:【晚晚跟班,那個人類不見了,你終于認清楚誰是老大了嗎?】
初聲晚:“……”
合着九萬當了一上午看門石獅子,才發現狐泯舟不在接待室裏了。
肩膀一沉,一個貓頭探出來,往下瞅,【這不是那只小廢兔嘛,喂,叫聲老大聽聽。】
初聲晚瞥了眼挂在自己身上的九萬,無奈道:“你別吓它。”
二用默默往她懷裏縮了縮,沒吭聲。
九萬哈下氣,二用都能抖三抖,這讓九萬非常滿意,它老大的地位果然是穩的,昨天撿男人事件,應當是跟班被鬼迷心竅了。
它絕對不會告訴跟班,它在那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威懾力比貓貓強,這讓它很有危機感。
萬一跟班跟別的老大跑了,它上哪找這麽合心意的跟班去。
九萬歪頭在初聲晚耳後的頭發上舔了舔,給跟班梳毛穩固地位。
看吧,只有貓貓才能給人類舔毛,那個男人他能舔嗎?
奇怪的勝負欲出現了。
此時,剛工作完的一心在走廊喊初聲晚。
“汪汪汪汪嗷……”
【晚晚,服務結束了,出來結賬打單子!】
【你幹什麽去了?快點工作啊!】
初聲晚:“……”
店裏的勞模非一心莫屬。
于是乎,初聲晚抱着還未緩過來的二用,肩上站着九萬,去給顧客結算。
一心的顧客是個男生,來過幾次,打賞小費時也很大方,當他看見灰色垂耳兔乖巧懂事地窩在初聲晚懷裏時,眼裏忍不住流露出一絲好奇。
“這是新萌寵員工嗎?服務內容是什麽呀?”
初聲晚想了想,“社恐專享吧。”
男生笑笑:“好奇怪的服務,感覺這家店都怪怪的。”
————
繼九萬接待顧客以後,萌寵樂園新增一位員工。
-今日營業萌寵-
-新增員工-
姓名:二用
毛色:灰色,長毛外衫,自帶耳罩屏蔽功能
年齡:兩歲
品種:垂耳兔
萌寵指南:社恐喜靜的小可愛,性格溫順怕生人,喜歡躲起來偷偷觀察你的一舉一動,想要得到兔兔的愛,就要對它溫柔一些,耐心一些。
關系:由于過于社恐,目前沒有關系好的朋友,也沒有關系差的萌寵。
最近幾年,越來越多的年輕人不愛出門社交,偏偏家長無法認同,時不時就能聽到“你老在家裏待着幹什麽?”“多出去走一走”之類的話。
好不容易走出家門,又沒有可以交心的朋友,漫無目的地閑逛。
在密閉性良好的房間內,屏蔽掉人群社交,專為社恐人士提供服務,除了有安靜的垂耳兔會偷偷看人以外,還有許多雜志漫畫小說。
地面置有柔軟舒服的毛毯,堆積如山的毛絨公仔,躺在上面淺眠小憩,稍作休息,不失為一種放松。
随着房間開放增多,同時為萌寵樂園帶來不少流量及收益。
顧客增加的同時,問題也開始出現,線上平臺多了許多最近評論,初聲晚耐心地看顧客的意見。
【萌寵互動是很好玩啦,但沒法和朋友一起去玩,兩個人點一只萌寵總覺得很虧,希望店家能改進一下,比如,關系好的萌寵可以一起服務。】
【我還是不理解為啥貓條限量啊,我要給小貓咪花錢!!】
【萌寵太少,有的還不接客。】
初聲晚空閑時會逐條回複。
【這邊收到了您的建議,已經在考慮解決方案。】
【店內員工餐豐富,貓條主要作為零食獎勵,如果當成主食來吃的話,不利于貓貓健康,感謝您的理解。】
【這個問題目前還在調整中。】
【……】
一天工作即将結束,初聲晚忍不住按揉了下肩膀,倒不是工作累,而是九萬老愛踩她,動不動就跳上來。
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一直在工作,在二用那之後,就沒見過狐泯舟的身影。
是走了嗎?
初聲晚沒多想,起身把窗戶打開,帶着微涼的夏風拂過,清新的空氣湧入。
她重新坐回到辦公桌前,從抽屜裏拿出來一副眼鏡戴上。
萌寵們工作一天也有些累了,只有這個時候才不會來打擾她,要是白天戴眼鏡,光是九萬就能扒拉好幾次。
所以,初聲晚只在獨自工作時偶爾戴下眼鏡,她不近視,眼鏡的主要作用是防藍光。
女生正坐着辦公,戴了副淺金色的細邊框眼鏡,很有斯文敗類的氣質,這一幕若是拍下來發到賬號上,斬不斬男不知道,但一定斬女。
她本就不是甜妹系女生,個子有170,加之身材比例和腿長的原因,看上去更高挑出衆。
此刻,初聲晚單手托腮,漫不經心地翻看視頻賬號後臺私信。
她的賬號目前有十萬粉絲,都是沖着萌寵日常來的,暫時在萌寵作者區位居人氣榜第一,新人榜第一。
自從視頻火起來以後,尋求商務合作的商家有很多。
比如貓砂,狗糧,鳥玩具等等,線上視頻接廣告,也是一種賺錢方式,主要按粉絲量報一條視頻的價格,一些頭部作者的賬號,廣告報價甚至能達到幾十萬。
對于廣告,初聲晚正在做資料調查,如果價格合理,不是有黑歷史的店家,在不影響視頻效果的同時,接一點廣告也是可以的。
最關鍵的問題,還是店裏員工少,員工不足,即使顧客上門,也無法接待,後續只會惡性循環。
一家普通的貓咖,光是貓貓都有幾十只,萌寵樂園總共才八只萌寵,差距顯而易見。
初聲晚放下手機,身子後仰,閉目養神。
上哪招員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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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初聲晚和早上一樣巡視房間。
一心老實不少,沒嚷嚷着要出門玩,自己把墊子叼到小黃鴨雨傘下面,然後趴在上面睡覺。
二用又躲回滾筒裏面,三餐照常呼嚕震天響,五常始終不肯開門,七竅宛如玩具鳥挺屍中,八哥腦袋後仰藏進羽毛裏休息,九萬則摟着小怪獸入睡。
看着一只只小動物,初聲晚心裏沒由來得安心。
這樣的工作,一直進行下去,似乎也挺好。
她鎖好大門,整理門口的收納盒,洗手液和鞋套用的勤,粘毛滾刷也需要補下貨,雜物基本都放在接待室,方便拿取。
正當初聲晚要去接待室時,一個小身影攔住她的去路。
“我來補貨吧。”
說是攔路,其實池先生和她保持了将近三米的距離,一頭紅發很是顯眼。
他似乎和二用的社恐不太一樣,正常交流沒有問題,只是不與人近身。
初聲晚颔首道:“那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池先生個子小力氣大,幹活麻利,不止補好收納箱裏的貨,飲料零食都碼齊了。
這還是初聲晚第一次目睹他工作,不禁多看了幾眼。
池先生感受到視線,身子緊繃,手裏的飲料“砰”的一下掉到地上。
他雙手捂臉,只把眼睛露出來,可憐兮兮地望向初聲晚。
“那個……能不能不要看我……”
作者有話說:
狐狐日常消失突然出現,習慣就好。
晚晚是外表高冷,但內心有點腹黑愛惡作劇的性格,她摸狐狐頭,是身體記憶,本能覺得狐狐不會害自己。
雨天見面害怕是因為,大半夜被陌生人抓手腕,這誰不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