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作話贈送三千字大家記得開鴨qwq(一更)
下面也也有人回:「還真是, 好久遠的詞彙啊」
「查了查什麽意思才知道,很有趣的定義,但天賦和發展曲線不都是線性的嗎?」
「也沒準是看小說, 你們有沒有看過暗網的小說?可爽了,多年廢柴一朝開竅驚豔全世界!」
「靠,暗網不都是違禁內容,還有小說?」
「想看!!求資源, 這是什麽小說,科幻小說嗎?」
一群人的注意力都轉向了“科幻小說珍貴資源五毛一份”,只有最上面那條回複驟然陷入沉默, 再沒參與過任何讨論。
沒人懷疑那個“餘途安小選手”究竟能不能開竅, 這個詞早已經不存在于溫室的通用詞彙裏, 只偶爾出現在暗網的部分幻想小說中。
不光是因為之前的天賦測試記錄、也不只是因為燕溪的父親沒教這孩子……還因為許家人到現在,也沒說要接長子回去。
許家就是生下燕隼的那家人。當初因為燕家和許家意外用了一個培育艙,只活下來了一個, 所以孩子被親爹親媽賠給了姓燕的。
聚光燈下的一家人,凡是跟燕家有關的那些事,用不着特意挖,自己都能倒個底掉。
燕家那對夫妻雙雙被調查, 燕溪無人監護, 都被那對善良到極點的許氏夫婦帶回家照顧了——他們不忍心燕溪被送去由溫室官方監護,認為那樣會給孩子心理留下難以磨滅的傷害。
公屏恰好有人下好了小說,回來問:「說起來,那家人知道兒子送去燕家以後, 都受了什麽罪嗎?」
燕隼——那孩子還叫燕隼的時候, 被帶去審核大廳綁定師生關系, 做檢查時, 身上的傷痕和意識損傷度就已經曝光了。
燕家人對這個孩子做了什麽、燕溪又對這孩子做了什麽,并不難調查。燕父封的口也沒那麽嚴,更何況樹倒猢狲散,那幾個跟着他的助理教練也自身難保。
燕母的書被全部下架,還要支付大筆違約金、甚至很可能會追究編造事實誤導大衆的責任。她那些廣為流傳的育兒經,現在也已經有很多家長不再信任,聯名申請質詢了。
「不知情吧,有狗仔找機會堵他們,把這事兒跟他們說了,夫婦兩個都挺崩潰,不像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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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再崩潰也不願意把親兒子領回去。」
「沒辦法領吧,那孩子和伯格黑德的少年組教練綁定了。」
「冷知識,父母要是願意對孩子負責,綁定的老師就不用一直滞留在溫室——伯格黑德少年組那位教練已經幾個月沒出過溫室了吧?前兩天聽說是病了?」
「是病了,有錄像拍到,低頭跟隊員說話的時候臉色不太好,多站一會兒都挺吃力。」
當然也有人拿這件事去問許母——後者不停抹眼淚,一直在說愧對餘老師,可也沒提半句要把那孩子帶回去照顧的事。
「都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就別扯那些大旗了。」
「不就是誰都不想養這麽個孩子。」
「他老師綁定了他,算是救了他一命,可不也得利用教練的身份開後門,來參加這種比賽混積分嗎?」
照顧這樣一個的孩子太難了。
話也說不好,社會化程度也差,交流起來都費力。何況從小又不養在身邊……早已經失了親近。
得知燕隼在五年中都經歷了什麽的許家人,震驚、錯愕、痛苦,卻唯獨少了後悔和愧疚,唯獨沒有提過,要把那個被胡亂塗抹了人生的孩子接回來。
又或者,這樣的選擇,也恰恰是對于當初親手鑄下大錯的逃避。
他們一向與人為善,一向見不得人受苦,連父母都被調查的燕溪也會忍不住以德報怨地收養,怎麽會親手把自己的孩子送入地獄、留在地獄——習慣扮演無私奉獻的利己者,其實無法面對二者間不可共存的沖突。
于是他們選擇視而不見,選擇逃避那個“錯誤”本身。
或許某天,出現某個順理成章的機會,他們會按捺不住沖動,親手抹去那個“錯誤”本身。
……
公屏上話題沉重,一時也沒什麽人有興致再聊。
至于伯格黑德的少年組教練,給綁定了自己的孩子塞一個比賽名額這種事……按理的确有些招人诟病,但也沒什麽人真有心情找茬。
一來,其他少年隊員是真的肉眼可見有了進步,就算在兒童組塞一個混積分的小孩子,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影響。
二來,餘教練身體出問題的事,也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就算人家利用職務之便,想讓孩子盡快攢點分,好有機會離開溫室檢查個身體,也是人之常情吧?
一個誰都不要的小孩,反正将來也出不了溫室,就別那麽嚴苛、那麽斤斤計較了。
「看比賽看比賽。」
「熱身快結束了。」
冰場上,小雪團腦袋上頂了個系統變成的小小雪團,小考拉一樣扒在穆瑜身上。
穆瑜攏住他揉了兩下,小家夥就秒複活,像是打開了個開關,舉着胳膊連比帶劃地蹦詞,滔滔不絕地講足足兩分半鐘的心路歷程。
系統也在邊上滔滔不絕地補充,兩個熱鬧的小喇叭一起響,還在意識海內外搞出了個同步的火柴人連環畫。
事實上,系統僞裝成小小雪團,一直在和宿主那邊保持聯絡,他們兩個其實能聽到穆瑜的聲音——那句“就來”,就是說給他們聽的。
但在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比賽、毫無經驗的餘雪團小選手眼中,依然很擔心聽得到看不到的老師,是不是被壞教練套上麻袋抓走了。
畢竟這裏到處都是壞教練。
即使沒有危險,餘雪團小選手也很擔心——他們離開家出這麽遠的門,沒有他在的時候,不會照顧自己的大火柴人會不會找不到糖。
會不會找不到燈的開關、會不會不知道哪裏可以打熱水、會不會不認識路,會不會因為不會睡覺落枕。
多虧系統一直拍着喇叭保證宿主絕對不會迷路也不會落枕,保溫杯裏就是他們早上一起泡的好大一杯奶糖水。
不然的話,有些小英雄已經快要忍不住跑出熱身區,去解救不知道困在哪裏的大火柴人了。
穆瑜驟然被一大一小兩個雪團的喧嚣包圍,輕咳着壓壓嘴角,按住太陽穴揉了揉,虛心承認錯誤:“下次給雪團配個帶畫的。”
“有聲音,也有畫。”穆瑜比劃了下打電話的手勢,“視頻聯絡。”
小雪團這才用力點頭,又努力伸長小胳膊,牢牢抱住勝利歸來的大火柴人,把臉埋進穆瑜肩窩。
怕冰鞋刮到穆瑜,又實在從頭到腳每個角落都想貼貼,小家夥幾乎是盤在他身上,軟軟的呼吸打在穆瑜的頸側。
比平時稍微有一點兒急促,心跳也是,砰砰抵着胸口。
第一次來這種場合,就算一般的孩子,也是難免緊張的。
在看不到老師又到處都是人的陌生地方,自己堅持了足足兩分三十秒的小朋友,見到家裏的大火柴人,第一反應依然是往穆瑜的手掌裏塞糖。
穆瑜和小家夥碰了碰鼻尖:“一人一半?”
懷裏的小雪團鼻尖凍得冰涼,又沁了一層細細密密的薄汗,這一碰就察覺到暖和,眼睛亮起來,用力地點頭點頭。
穆瑜和他一起分了一塊糖,把小家夥放回冰面,沒拉羽絨服的拉鏈,直接抓住了羽絨服兩只蓬松柔軟的袖子。
餘雪團小選手目前最喜歡這個游戲,蹦着雀躍了下,腰上輕輕巧巧一擰,翻身從羽絨服裏“發射”出去。
「那個小孩,還在嗎?跟你說。」分頻道的公屏又想起之前的話題,「沒有“開竅”這種東西。我們的發展軌跡是線性的,是根據我們擅長的內容、性格、家族基因等等因素綜合分析,得到的最可靠的預測,已經被無數次證實……」
長篇大論講到一半,驟然沒了後續。
直播畫面裏,一只雪白的小鳥從那件蓬松柔軟的羽絨服裏振翅,毫無預兆地破殼而出。
飄逸的白色考斯騰精致明亮,銀線層層疊疊勾勒出翎羽,細碎光點随着角度不同明暗閃爍,像是條流動的星河。
西蒙斯砰地坐直:“他能做出cantilever!”
Cantilever意為“懸臂”——顧名思義,在滑行時手臂空懸、仰面朝向頭頂燈群,背部和冰面幾乎保持平行,需要相當程度的核心力量和平衡性。
這個動作不常會在冰場上出現,即使出現,也多半會穿插在更有侵略性的編舞中。
……而眼下這個穿着純白考斯騰的小雪人,卻展現出了截然不同的氣質。
自由的、雀躍着的小白鳥,完全不顧身邊或震驚或惱妒的眼神,專心致志地讓身上的小碎鑽反射不同的燈光,“老師、老師”地喊着穆瑜看。
這時候已經是自由熱身的最後三十秒,幾乎所有選手都為了保持體力暫時下冰,只有幾個還沒有調試好的,在場邊被大人扶着慢慢地挪。
所以冰場空曠,全給那只有了家的小白鳥盡情地撒歡。
冰刀磕起漂亮的冰花,那是轉瞬即逝的晶瑩剔透,和考斯騰上流動着的點點星光一起,在即将倒計時關閉的鏡頭中閃爍,幻成某種格外夢幻的光影。
或許的确是場夢——破殼的夢,開竅的夢,振翅飛翔的夢。
一只被推出巢穴的鳥蛋滾在髒兮兮的泥塘裏,被一雙幹淨溫暖的手拾獲,攏在懷裏輕輕地晃,終于有只小白鳥撲騰着飛起來。
「你沒考慮環境。」那個沉默很久的、問出“會不會開竅”的回複賬號一口氣發了一大長串,顯然剛才是回去敲字了「姓燕的看了分數不及格就不管了,所以他是伯格黑德的前、任、教練,你們說的線性軌跡,沒考慮過環境。」
「他溝通性差、服從性差,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沒人和他溝通,沒人告訴他那些命令代表的意思是什麽?專注力差膽子小,有沒有可能是因為要時刻警惕着怕挨打?情感淡漠是不是因為沒人跟他有情感交互?怕摔跤是不是因為真的摔了太多次?」
「天賦決定發展軌跡的邏輯之所以被無數次證實,是因為所有人都在心甘情願按照軌跡變成那個樣子。沒人的軌跡是早該被決定好的,有些原本能做到的事,就是這麽被藏起來了。」
「拿天賦框住我們,把我們趕到規定的格子裏,這樣是能掙最多的分數,可你們沒問過我們想不想進格子。」
「我沒他厲害,你讓我自由我也一樣一輩子跳不出2A,可我會想起怎麽高興,你可以覺得這件事不重要。」
小白鳥在冰上盡情地蹦。他拉着穆瑜去給每個人看,興高采烈地揮着胳膊,因為太高興一下子忘了怎麽說話,“啊、啊”了兩聲之後,就開始叫老師。
他不再害怕人群,驕傲地挺着胸脯,給所有人看他的老師,給所有人看他的家。
二十秒。
幾個其他俱樂部的教練神色愈沉,其中一個按着那個聲名鵲起的“冰上小神童”,手臂幾乎有些僵硬,死死盯着那個拉着穆瑜不放手的小不點。
這種簡直胡鬧一樣的展示,能看到的東西太少又太多了。
他們能看出這個7號的用刃深,卻不知道是不是真深到足夠穩。能看出滑行飄逸,卻不知道能不能銜接好跳躍。到現在也沒展示一個真正标準的跳躍,可那個下意識的勾手和點冰……
十秒。
許家夫妻護着神情冷漠的燕溪,藏着那張已經生效的、徹底放棄監護權的同意書,在審核大廳外結結巴巴應對狗仔“是不是真不打算接燕隼回來”的追問。
燕溪告訴他們,那孩子天生就是個不會說話的廢物,而自己會花滑,自己可以掙積分養家。
燕溪還說,自己根本犯不着欺負那個小啞巴,那些事都是外面的人落井下石編的。
五秒。
他們、他們有一個小兒子要養。沒了燕家的錢,高級培育艙根本撐不了幾天。
許父艱難啓口:“我,我們的确沒能力照顧三個孩子,他有老師……”
話噎在喉嚨裏,許父的眼睛在錯愕中幾乎瞪圓,用力扯了扯抱着幼子的妻子,看向燕溪手中那個平板正在直播的畫面。
三秒。
燕溪揚手砸了平板,屏幕瞬間漆黑,蔓延開蛛網似的裂紋。
不可知的某處,無比細微又無比宏大的一聲響,兩條命運徹底錯開,不再相交。
小白鳥沒有做傳統的燕式巡場,在這場純粹繞着老師蹦蹦跶跶轉圈飛的游戲裏,他唯一做的一個标準動作是大一字步(spread eagle)——這個動作要做到完美,需要所有控刃細節完全優秀、身體的柔韌性和軟開度要調整到最好……但同時,要領又非常簡單。
非常簡單。
這是穆瑜親手教會燕隼的動作——足跟相對足尖外分,雙腿保持筆直,以直線或弧線巡場。
最大限度舒展身體,把背挺直,不要低頭。
不要低頭,勇敢的小白鳥。
不是林中蹦跳的雨燕。
spread eagle,展翅的鷹。
下一秒,所有畫面都被擋住,全員下冰。
進入正式賽倒計時。
敬請期待。
轉播區原本吵得激烈的公屏一片「…………」
是挺期待,但那個擋鏡頭的板子能不能先拿開?
倒不是天賦跟線性那一堆吵得不可開交的事……這事兒當然也挺重要。
但那只炫酷小白鷹是怎麽下的冰?
抱下去的還是跳下去的?還是扛脖子上下去的?
你倒是讓我們看完啊!!!
作者有話說:
好有深意!
前花滑運動員西蒙斯恍然大悟。
話筒被重新打開,7號選手暫定名叫餘途安。
解說席的頻道原本就不能空白太久。提到選手的身世,臨時關掉的那一會兒,是兩個解說不約而同選擇的保護性靜默。
一個孩子選擇不了自己的出身,甚至是兩次出身——有些過去應當被抹去,即使一時半會兒做不到,也該當斷則斷,切割幹淨。
即使還有不少人知道,那孩子過去叫燕隼。
這種級別的賽事會全程直播,分頻道在溫室外同步轉播,用來實時交流的公屏上,已經有人認出了那個在冰場邊上往外看的新面孔。
沒辦法,畢竟燕母是知名的育兒專家……曾經是。現在那些書都早就從各個書店撤櫃了,還有一筆巨額的違約金等着被支付。
很長一段時間裏,那孩子是燕母展示“科學育兒方法”的道具,是燕家那個叫燕溪的兒子最标準的對照組。
很多人知道這個孩子。
誰也教不好的“D級小孩”。
……
因為少年組那邊發生了意外碰撞,穆瑜剛從那邊回來,還被記者在中途耽擱了十五秒。
記者争分奪秒地追着他練貫口:“您好餘教練請問您這次帶三組共九人參賽,教練資源分配會不會有些局限?”又吸一大口氧氣,“畢竟三組比賽同時開始,勢必有兩組您不能親自在場邊指導他們可能會緊張……”
“不會的,有助理教練配合。”
穆瑜側過身,神情很溫和:“我在場邊,他們反而會有一點緊張。”
記者咳嗽了兩聲,扯着攝像追問:“為什麽?”
這就不是教練必須回答的問題範疇了。
體育頻道的記者受過訓練,塞過來的話筒和追個不停的攝像機能堵住百分之九十九的各類教練,但對上專業選手還是棋差一籌。
#真·專業選手·面對過的話筒比換過的牙刷還多·前影帝#
穆瑜能兼顧連跑帶颠追着人亂晃的鏡頭,稍稍駐足,向側從容俯肩,溫聲致歉:“訓練機密。”
同時手杖還向上輕掂,幫記者截住了差點捅出去的話筒。
鏡頭再追,穆瑜已經向負責引導的工作人員道謝,往準備通道走了進去。
今天是比賽日,算半正式的場合,賽後還要答記者問。他穿了件淺色毛呢面料的風衣,戴了副金絲眼鏡,裏面搭的是件高領的灰色羊毛衫。挺括與柔和交相呼應,襯得整個人既溫和又疏離。
穆瑜邊走邊微微側頭,颀長蒼白的手指抵着單邊的無線耳麥,輕敲兩下,溫聲回複對方“就來”。
最後叫鏡頭抓到的半個影子,風衣衣擺叫通道門的氣口掀起小半,露出那支半舊的金屬手杖。
……不論主直播間還是公屏開放聊天的轉播間,都短暫靜默了片刻,才又恢複常态。
“餘教練……真有氣質啊。”解說員一時半刻竟然沒想出什麽合适的詞,“這怎麽就糟蹋在體育頻道了呢。”
無他,體育頻道這種地方,教練裏帥的不少,但斯文組別頂天的也是西裝暴徒,氣瘋了一腳能把礦泉水瓶幹飛到對面教練席。
花滑這種藝術類項目,運動員倒是大多纖長優雅氣質卓然,又不需要像球類運動那樣喊打喊殺,教練組的視覺效果也相對和善。
……可也沒見過這種能在臨時采訪的鏡頭裏這麽從容的。
剛才那個撞人沒撞成、神色陰沉在同一個通道呵斥記者的教練,這會兒站在看臺上攥欄杆,氣焰肉眼可見地又往下掉了一截。
西蒙斯由衷贊同:“他不像教練,也不像運動員,像個紳士。”
分頻道的公屏上有人立刻跟刷:「對!!!」
S03的表演培訓班非常火爆,尤其在溫室內,有大量連鎖産業,幾乎已經成了所有孩子的必修課。
能力優秀的孩子要學表演,争取把最好的一面充分展現出來,不那麽有天賦的更要學,搏個好眼緣也是提升評分的關鍵。
轉眼就有人跟着問:「剛才那個鏡頭,有人錄屏了嗎?」
「已錄,需要請私信,那個俯肩絕了。」
有人十分專業,點評穆瑜剛才的動作:「一般人是點頭,他是脖子保持不動,肩膀往下稍沉,就顯得有氣質。」
「還有鏡頭,我們都知道,晃成這樣的鏡頭通常是會提供大量死亡角度的。」
「但因為他有個稍稍偏頭的動作,鏡頭一直追的都是側臉,角度剛好,反而有種類似掃街的随意感。」
這種點評就像是其他世界裏“無償教你選股票投資賺大錢第三十六講”,剛一發出來,下面立刻有回複。
「是家長,帶孩子在看,學習了。(已私信)」
「不是家長,是孩子在看,學習了。(已私信)」
「不是家長,不是孩子,人在溫室外,小時候學習太刻苦了,平時有點駝背……就想問問這要怎麽練啊QAQ」
「QAQ(已私信)」
這一看就是剛出溫室的學生,十八九歲,急需融入社會,但又缺乏從小就練的儀态形象功底。
這種情況在溫室也很常見。許多很早就被判定為不适應公開場合的孩子,不會特意進行相關培訓,會去走正常學習途徑通過考試離開溫室。
分數直接與評級挂鈎,有些家長會押着孩子埋頭苦學,不準接觸任何與學習無關的東西——直到拿着不錯的分數離開溫室,回歸社會,卻發現與外面的環境格格不入。
十年寒窗,埋頭苦讀教會給孩子很多東西,很多用到或用不到的知識,專注做一件事的品格……卻無法提供學習之外面對社會的能力。
外面的世界好像不是用分數高低決定的。
「真的想學QAQ我媽說了,我這個月再面試失敗,就讓我去溫室裏回爐重造。(真的已私信!求發錄屏資源)」
「真的想學,拜托了!」
角落裏有條回複沉默良久「要不……你先試試,落個枕?」
「?」
「??」
“……啊,放心了。”
直播間裏,解說員從“這怎麽就糟蹋在了體育頻道”的惋惜中回神,看清穆瑜的去向,笑着打趣:“紳士原來也要坐着系鞋帶。”
穆瑜是要上冰,配合那個疑似叫餘途安的7號小選手熱身。
他換冰鞋的速度很利落,雖然被另一頭的突發狀态幹擾,但過來的及時,上冰時也不過晚了兩分半。
其他小選手都有父母、教練或是助理教練陪同熱身,唯一趴在欄杆邊眼巴巴等的小朋友,眼睛瞬間亮起來,張着胳膊撲過去。
負責保護的邊裁吓了一跳,慌忙要阻攔,穆瑜已經穩穩當當接住了飛過來的小雪團。
轉播的公屏又空白了一會兒:「啊,對。」
「有崽。」
有不少人只看比賽不看平時的采訪,這還是第一次見伯格黑德傳說中那位教練,從驚豔震撼的短短幾秒裏回神,已經迅速打聽起這位餘教練的資料。
倒也不是別的,主要就是喜歡表演……主要是欣賞這位教練身上的紳士氣質。
氣質令人向往,B級令人欽佩,單身令人現在就想買票去伯格黑德參觀俱樂部。
但很可惜,資料顯示,餘教練已經做了師生綁定,綁定的就是被他剛抱着舉起來的那個崽。
“溫室”注重人才培養,師生允許建立綁定關系,但對師者一方的限制也極為嚴格。其中一條就是“關系存續期間必須保證社會關系穩定”——也就是說,綁的時候是單身,那就得接着單身。
「說起來,這個崽,餘——」有人切回主直播間,聽見兩個解說沉穩的交流,這才恍然大悟「餘途安小選手,他沒有花滑天賦吧?」
「多半沒有,搶兒子那位當初好歹也是個體面教練,肯定給做了天賦測試啊。」
「找到公開數據了,一年前來俱樂部的時候測過,确實是不行。
跳躍能力不錯,但溝通性差服從性差,專注力差,情感淡漠,身體協調能力、柔韌性、平衡能力普通,沒有突出表現記錄。膽量差,畏懼公開場合,對人多的場所有應激反應」
「這是當初公開的測試錄像,點鏈接看,還非常害怕摔跤,一摔就抱頭團身。」
看到這一條,下面的回複都稀疏了些。
……這幾乎就是在花滑這條路上提前判了個鮮紅的大叉。
跳躍能力好當然是花滑最需要的,可其他的條件……實在是太差了。
怪不得燕溪那個爹當初沒動過要培養燕隼的心思。再天才的苗子,如果連摔都不敢摔的話,是不可能練出什麽名堂的。
其他的問題就更嚴重——溝通性差服從性差,意味着無法按照教練要求進行标準練習,也無法理解教練的指導。
專注力差,意味着不适合需要在大量訓練中集中精力,不斷摸索身體掌控、不斷積累經驗突破的體育項目。
情感淡漠對花滑表現力的影響不言而喻,連燕溪也是從小就報了表演課,加上燕母親自進行了長期的訓練教導,才好不容易彌補上了這一環。
至于膽量差、畏懼公開場合、害怕人多……這還不如直接把“不能參加公開比賽”這幾個字貼腦門上。
還是有人不甘心:「會不會餘教練有辦法讓他開竅啊?之前的直播,那群隊員可叫他大哥了。」
「逗小孩玩吧。你是小孩還是穿越過來的,能說出“開竅”這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