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皓越千籬
施逾剛到越家時, 對越家的每個人都進行一番評判, 越雲霆與越老太太深明大義卻有越稹這一劫,注定為這一個兒子憂心至死;越苋與越漣便是中規中矩的富二代,并無亮眼之處;越聽那兩個哥哥郁結在心,活不長久;越聽, 傻妞一個, 騙她的門檻簡直不要太低,幼兒園畢業即可。
這些年來, 她一直以為自己最先看透的就是越聽,屢次覺得此人沒有內涵, 不必過分用心,如果越家的家産将來是她的, 那就可以是所有人的。
然而今日,施逾才驚覺,她從未真正了解過越聽。
小籠包并不好吃。
施逾連醋都懶得蘸, 咬了一口就放下筷子。
越聽道:“你跟我爸離婚,是要跟那個叔叔結婚?越厘他爸會同意嗎?”
在她的印象裏,光頭不但是個犯罪分子,還有三分惡膽,剩下那七分是讓施逾和越厘壓下去的,但現在施逾再婚, 越厘又是個難看的小瘋子, 他大約又要走上一條不歸路。
施逾沒想到她會關心這些,“我來找你就是想跟你說這事,關于越厘和他爸, 他們之後做什麽事都跟我沒關系,我也沒分你們家的家産, 就算将來鬧出人命,也別來找我處理,我打算出國了。”
越聽還以為會有什麽大瓜,誰知是來為自己開脫的,“我可沒本事追究你,行吧,我走了。”
施逾喊住她:“誰怕你了,我是怕…紀惠籬是什麽人,光她追究我就扛不住,何況她背後還有個齊家,我瘋了才去惹她。”
越聽道:“你要是這麽害怕越厘父子糾纏你,那你就跟越厘他爸把話說清楚,你不是說當時離開那個家是因為越厘想殺你嗎,那你如實說就好了嘛,為這個還專程來找我,多此一舉了。”
施逾面前的包子還在冒熱氣,熱氣蒙蒙擱在兩人中間。
她登時心生駭然,瞠目結舌地看向越聽。
她這輩子只看錯過兩個人,一個是幼時人畜無害,八歲就揮刀砍她的越厘;另一個,就是初見時美麗愚蠢,如今刻薄狠辣的越聽。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敬畏,越聽一頭霧水。
“沒事吧?我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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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逾忙道:“走吧,走吧。”
又在越聽起身時,補充道:“過去我對不住你,但……”但你們家也對不住我,就這麽扯平吧。可轉念一想,方才人家将話說的很清楚,越家的事她向來不管,自然,她受了傷,越家一些人也遭了罪,不可相抵。
施逾停下不再說。
越聽沒空與她周旋,就此離開。
她一走,施逾就開始琢磨起來。
越聽顯然已經抓住了命門。越厘的父親離病嬌就差一張俊俏的臉,越厘離瘋批就差一個父母雙亡的身世,這兩個人之所以還沒有互相殘殺,一來血脈相連,二來是施逾的抛棄讓他們有了共同的敵人,暫時結盟。
假如現在施逾向越厘的父親說出真相,将她離開一事全部推到越厘身上,那他們父子兵刃相見,哪裏還有空騷擾施逾?
施逾悟到關鍵,心髒都膨脹起來。
與其說恐懼,不如說興奮。
越聽竟然這麽狠毒,之前小看她了,幸好這傻妞沒有逮着她報仇,否則她莫說是出國結婚,活着走出包子鋪都難。
施逾開始敬佩這個差點成為她女兒的人。
越聽對此一無所知。
她惦記的是紀惠籬。
下午那通電話過後,紀惠籬并沒有打電話給她,更是連消息都沒發,她現在很忐忑,懷疑自己是會錯意了,可之前确實是紀惠籬先親的她,總不能是嫌她吻技不好,就決定放棄這段感情了吧?
她越想越恐慌,出電梯後立馬在網上搜索接吻技巧大全。
紀惠籬正在收拾東西,見她回來,問道:“導演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啓程?”
越聽道:“還沒通知,不過應該快了吧。”
她看到地上兩個翻開的行李箱:“你也要出遠門?”
紀惠籬将水杯也放進夾層,說:“陪你去拍戲啊。”
越聽眼睛一亮,“陪我?”你是說要跟我一起去拍戲?
紀惠籬一本正經:“不是,我面試了一個角色,跟你進組演戲去。”
越聽:“?”
紀惠籬坐到沙發上,“我點外賣,你沒吃飯吧?”
越聽明白過來,她剛才是在開玩笑。
“我,算是沒吃吧,你要點什麽?”
紀惠籬把手機給她,“你點。”
越聽把她手機接過來,忽地想起一件事,狀似無意般道:“我就不會随便把別人的微信置頂。”
紀惠籬:“誰都不會随便把別人的微信置頂。”
越聽咬牙,點了一份三位數的菜。“你知道什麽人會這麽做嘛?那種海後,酷愛玩弄別人感情的人。”
紀惠籬挑眉,“你想說什麽?”
越聽揚起笑臉,把手機還給她:“啊?我就是随便說說,你別放在心上。”
紀惠籬付完款:“點這麽多,你确定吃的完?”
越聽道:“我這人缺點真多,吃不完硬要點,算了,你退了吧。”
紀惠籬盯着她看了半天,側過身,一只手撐在沙發靠背上,“出什麽事了,怎麽還學會陰陽怪氣了。”
越聽道:“好,我的缺點再加一條。”
見她要走,紀惠籬伸手将人拉住,“越聽。”
很平靜喊出她的名字,越聽卻從中品出不一樣的味道。
她順從地坐回沙發上,還往紀惠籬身邊挪了一下,臉上倒是一副‘你求我我才留下的、不然我就走了’。
紀惠籬坐端正,“發生什麽事了?”
越聽轉過頭,盯着她的眼睛:“是你問的,不是我無理取鬧。既然你問了,我當然要說。”
紀惠籬幫她倒了水,遞到她跟前:“先喝點水。”
越聽婉拒。
紀惠籬就将水杯放在桌上。
越聽正色,道:“是這樣的,我以為我們倆關系還挺好的,但是你最近對我很冷淡,我也不是喜歡糾纏別人的人,你有話直說,能改我就改,我要是改不了再說,可別這麽不聲不響的就變了。”
紀惠籬定定瞧着她,只覺得心底種種情緒盡數化成一池春日的清水,“對不起,我最近……可能是單戀太久,你也沒有直白地跟我說你對我什麽感覺,所以我進退兩難,害怕太親近就把你吓跑了。”
越聽先前那些郁結之氣頓消,竟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親了我以後發現我不符合你的擇偶要求,打算踹了我,我已經擔驚受怕好幾天了。”
紀惠籬失笑,将她抱住,“我在你心裏就是這種形象啊?”
越聽有些失落:“不是。但你看你,事業有成,家財萬貫,長相更不用說,喜歡你的多了去了,雖然我也貌美如花,家底也不薄,但比你還是差了。”
紀惠籬一只手臂輕而易舉環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覆在她肩膀處,“你的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你把我算到你名下就好,不用跟我比。”
越聽的肩膀讓她揉酥了,聲音都變了調:“你說,是不是只有我們談戀愛才這麽奇怪?”
紀惠籬道:“談戀愛都是這樣的,尤其是之前相處太久,一時間不習慣身份轉變,慢慢就好了,有問題我們就好好解決。”
越聽覺得有道理,心情明朗不少。
睡前,越聽接到了齊菁菁的視頻電話。
齊菁菁看到她穿着睡衣,頭發散下來,一副鑽被窩的模樣,震驚道:“你作息這麽規律嗎?”
越聽道:“我有部戲要拍,正在調整狀态。”
齊菁菁說:“你看微博了嗎,你上熱搜了,誰買的?”
越聽不滿:“什麽叫誰買的,就不能是我粉絲幫我頂的熱度嗎?”
齊菁菁把這話當笑話聽了,“不是你的話,那應該是你們公司吧,話說回來,你的古偶造型每次都很出圈,這次上熱搜的造型還沒見過,是你新戲的造型嗎?”
越聽去微博瞅了一眼,發現又多了很多私信,漲粉的速度也到了一個恐怖的速度,她高興的同時又懷疑時公司買的粉,心一會兒放在冰櫃裏凍,一會兒架在火上烤,難受極了。
齊菁菁道:“你最近肯定沒在網上搜自己,古裝戲回暖,短視頻每個混剪都有你,我身邊就好多你的粉絲,越聽,你真的要熬出頭了。”
越聽上各平臺輪流搜自己的名字,最後看着熱榜上各種誇獎,下了定論:“這都是我應得的。”
齊菁菁習慣要挖苦她,可張嘴卻發生沒什麽可說的。
都四年了,也該火到越聽頭上了。
她道:“差點把正事忘了,寧翩要出國讀書,咱們是不是給她辦個歡送會?”
越聽道:“出國?”
齊菁菁道:“她原本說要再參加一次社會高考,重新讀一次大學,但你也知道,考上的可能性不大,考研也不中用,她說我都有工作了,她也想工作。”
這件事乍一聽很突兀,但細想之下又非常合理。
前面幾年,她們這個小圈子裏的三人都一事無成,齊菁菁一直在家啃老,越聽雖然不啃老但也只夠掙個零花錢,寧翩就能放心擺爛,但今年開始,大家都莫名其妙上進起來,最奇怪的是,大家的事業運都很好。
齊菁菁已經在藍嘉的公司裏混了個不大不小的職位,空餘時間還開始看書,越聽更不用說,她的演技本就不差,又是個卷王,離大火就差一點點了。
寧翩覺得自己不能再擺。
越聽想了想,道:“這樣啊,那确實該辦個歡送會,但我新戲很快要拍了,日子就定在這兩天吧?”
齊菁菁道:“行,這事兒交給我辦。”
越聽聽她說這話,總覺得哪裏不對,後知後覺才發現,齊菁菁比以前成熟了許多,幫她寫簡歷找工作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齊菁菁還沒挂斷,又開始打聽八卦:“你爸跟你繼母扯離婚證,你不辦桌酒席?”
越聽道:“我爸才不跟我說這些,我也不管這些,他們結婚的時候就沒告訴我,離婚肯定也不會說,我趕上去湊什麽熱鬧。”
再說了,自爺爺過世,越稹就再沒聯系過她,估計是怕她将他趕走。
越聽沒閑心管他。
爺爺奶奶都救不了的人,她能怎麽着?難道她一個比外人還不如的女兒能扭轉親生父母無法扭轉的局面?
齊菁菁沉吟半響,道:“你們家,變了。”
越聽道:“我睡了,你自己研究去吧。”
關掉手機,她忽然想起小時候聽爺爺講紅樓夢的時候。
她腦子笨,那時候什麽也不懂,只記住一句話,樹倒猢狲散。
紀惠籬洗完澡出來,發現她傻愣愣地發呆,掀開被子上床,問道:“怎麽了?”
越聽搖頭:“沒事沒事,你現在就要睡嗎?”
紀惠籬道:“還早,可以聊聊天。”
越聽問:“純聊天?”
紀惠籬看了她一眼,沒理解她的意思,“你準備怎麽聊?”
越聽傾身過去,吻了她一下。
紀惠籬閉上眼,任她吻了很久,突然間,像是被咬到舌頭似的,推住越聽的肩,“我先睡了。”
越聽保持着原來的姿勢沒動,一臉茫然。
過了很久,她發現紀惠籬真的躺下,呼吸平緩,不是惡作劇,就是單純地睡着了。
…………
越聽逆反心很重,她發現紀惠籬不主動也不接受,就開始想辦法。
次日晚間,她洗澡時不但沒關門,還留了門縫。
紀惠籬的影子無數次閃過,但遲遲沒有進來。
她覺得這把火燒的不夠,就向外喊道:“能幫我拿件衣服嗎?”
大約三分鐘過去,浴室門響了一下,紀惠籬出聲:“要送進來嗎?”
越聽緩緩從浴缸內坐起,目光炙熱:“要,你來吧。”
紀惠籬呼吸緊繃,推門進去,望見一片春色。她受到了什麽指引般,朝着那個方向走去。
越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齊菁菁的電話已經打了二十次,她洗漱完才回過去。
齊菁菁質問:“你昨晚上哪兒去了,電話打不通,今天早上還打不通。”
越聽閉口不言,默默笑起來。
齊菁菁道:“今天下午在我家,別遲到。”
越聽才想到給寧翩送行的事,她問:“你家?”
齊菁菁說:“我跟沈微這邊。”
紀惠籬回來時她已經收拾好,家裏也打掃了一遍。
紀惠籬問:“早飯吃過了嗎?”
越聽道:“吃了。你起的好早,竟然還有時間做早飯。”
紀惠籬淡聲:“習慣早起了。”
越聽看到她脖子紅了,感覺奇怪,上前去瞧。
兩個人挨得近了,有些記憶‘不請自來’。
越聽也扭捏起來,但她臉皮厚,有什麽就要問:“之前我吻你,你都沒感覺,怎麽……”
紀惠籬說:“我之前太緊張了。”
寧翩的歡送會由齊菁菁全權負責。
下午,一行人在樓下彙合,接到齊菁菁的消息後才上去。
寧翩來的路上并不高興,因為這些人全都過的比她好,她心裏難受。
直到看到沙發上偷吃的宓芙和小虎,她的心情又平靜下來。
她原打算一醉方休,卻發現沒酒,問齊菁菁是怎麽回事,齊菁菁說:“沈微不喜歡酒味。”
很樸素的理由。
沈微聽見這話,又向越聽說:“你要是想喝,我這就去買。”
齊菁菁的笑容很快褪去,冷哼一聲,去廚房拿水果。
寧翩都懵了:“這歡送會是給誰辦的?不應該我的意見最重要嗎?”
沈微歉意一笑,跟着齊菁菁一起去了廚房。
歡送會進行到一半,很久不見的系統又聯系上越聽。
它帶來好消息:“對方玩家已經失敗,退出游戲,我的任務也完成了,再見。”
越聽都驚呆了:“怎麽失敗的?”
系統:“哦,忘了跟你說,我還得謝謝你,都是你的功勞。”
越聽又不懂了:“我的功勞?”
系統道:“你教施逾的辦法啊,她把自己再婚的事全推到越厘頭上,越厘父子打架,那光頭也是倒黴,每回都能搞個誤殺出來,他把越厘從陽臺上推下去了,人當場死了。”
越聽:“那光頭呢?”
系統:“殺親兒子不用坐牢嗎?”
越聽道:“你不會再回來找我吧?”
系統:“你搞清楚,我一開始就沒想找你好嗎,現在任務完成了,我更不可能找你了。”
話音剛落,越聽就感覺到它的離去。
她呆了一瞬。
紀惠籬發現她的異樣,小聲問了句:“怎麽了?”
越聽回過神,“我有件事想跟你說,很神奇的事,你聽了肯定不相信。”
紀惠籬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你說。”
越聽又覺得這是要跟她分享的小秘密,這麽多人在場,她若是說了,這個秘密就不是她們兩個人的秘密,她道:“回去再說。”
紀惠籬道:“好。”
齊菁菁最後還是去買了酒。
寧翩瘋狂喝,喝的人事不省,齊菁菁和沈微一左一右把她擡到房間,幫她準備好紙巾和垃圾桶。
她嘴裏不知道嘟囔什麽,齊菁菁也沒興趣聽,而是對沈微道:“看來我今晚只能在你房間睡了。”
沈微愣了:“那我睡哪兒?”
齊菁菁:“……”
趁着紀惠籬接電話的功夫,宓芙又跑去騷擾越聽:“小八呢,還聽話嗎?”
越聽點頭,道:“謝謝你。”
宓芙還不習慣她這麽禮貌的樣子,“行吧,要是你不喜歡它了,就給我送回來,我再賣它一次。”
越聽忽然想到接下來的行程:“我有個戲要拍,大概三四個月不在家,你能幫我照看一下小八嗎?”
宓芙道:“阿籬跟我說了,我還以為你不想養找的托詞呢。”
越聽:“怎麽會?”
宓芙道:“怎麽不會,你就有那種始亂終棄的氣質。”
越聽道:“宓芙,你跟小虎現在住在哪兒?”
宓芙被她這句話問懵了:“打聽這個幹什麽?”
越聽道:“我那個房子現在不住了,你跟小虎可以搬過去。”
宓芙疑惑:“那你住哪兒?”
越聽撥弄桌上的果皮:“這你就不要管了。”
宓芙也沒什麽志氣,當即把小虎押過來:“快給姐姐道謝。”
小虎知道可以去越聽家住,笑得虎牙都露出來:“謝謝聽聽姐姐。”
宓芙打量着她:“你說這奇不奇怪,小虎連阿籬都不怎麽親,就跟你親,越聽你不會會點什麽邪術吧?”
越聽攤手:“你覺得我在娛樂圈混成這樣,像會邪術的人嗎?”
宓芙想了想:“也是。”
她起身:“我去陽臺待會兒。”
客廳只剩下越聽與小虎兩人,越聽有心逗小虎,便問:“小虎,你第一次見我就沒怕我诶,難道我們倆前世有姐妹緣分?”
她是當玩笑說的,小虎卻是當真話聽的,認真想了會兒,道:“有可能。聽聽姐姐,我覺得,我以前,見過你。”
越聽呆了呆,伸出魔爪,很欠揍地揉亂了小虎本就很爆炸的丸子頭。
宓芙從陽臺的方向看過來,見越聽和小虎莫名其妙笑作一團,嗤道:“有什麽好笑的,她真是——”
紀惠籬道:“小虎喜歡跟她玩。”
宓芙有些嫉妒,“她是我的克星,你跟小虎都喜歡她,小八也喜歡她。”
紀惠籬笑了笑。
宓芙看了她一眼,目露鄙夷:“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紀惠籬道:“可你也很喜歡她。”
宓芙怒道:“我再怎麽喜歡那也是純潔的,你這人還不知道藏着什麽壞心思呢。”
她發洩完,又想不通:“說真的,你要跟着她嗎?”
紀惠籬點了點頭。
她記得剛到溪荷的時候聽過一首歌,叫《知音》。
裏面有句歌詞讓她記到現在。
将軍拔劍南天起,
我願做長風繞戰旗。
回去的路上,越聽微醉,但她很乖,知道紀惠籬在開車,不吵不鬧,靜靜看着她。
回到家後,紀惠籬幫她換衣服,帶她去洗澡,循循善誘:“你要告訴我什麽秘密?”
越聽一股腦全說了,關于系統和劇情,以及她為什麽喜歡她。
紀惠籬接受能力很強,但聽完後卻遲遲不說話。
越聽道:“怎麽了?”
紀惠籬道:“所以,日記是故意讓我看到的?你那時候單純把我當路人甲?”
越聽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你生我氣了。”
紀惠籬冷笑:“怎麽會。”
越聽道:“這還不生氣?”
紀惠籬看到她求饒的神色,心又軟了,“我還以為……算了,我給你洗澡,你快些睡,明早起來頭就不疼了。”
越聽急忙道:“我跟你道歉。”
紀惠籬幫她綁起頭發,“洗好了快出來,喝了酒不能熬夜。”
她要走,越聽一把抓住她,直接将她拽進浴缸裏。水花四濺。
次日,紀惠籬起床時發現越聽已經做好早餐。
不但如此,越聽一臉神秘地說有禮物要送給她。
紀惠籬對上次那包洗衣粉還有陰影,問道:“什麽禮物?”
越聽把圖片給她看:“幫我們倆訂了合葬的墓地,喜歡嗎?”
紀惠籬:“……”
這個禮物不但沒起到什麽作用,反而讓越聽顏面盡失。
越聽越想越覺得尴尬,反客為主跟紀惠籬生氣,“你就祈禱別被我抓住把柄,不然我把你糗事打印出來,見着人就發一張。”
紀惠籬見她真傷心了,安慰道:“現成就有一件,你要聽嗎?”
越聽耳朵豎起。
紀惠籬道:“拍未央風雲的時候,秦書宛找你去清吧喝酒,我聽韓妤說她連你們的CP名都想好了,叫‘秦時明越’,我就給我們倆也取了一個。”
越聽沒想到還有這樁事,“叫什麽?”
紀惠籬無奈道:“皓越千籬。”
越聽笑得滑下沙發,把紀惠籬惹得臉紅了半天。
當晚導演發了通告詳情,這個周末就要進組,越聽倒沒什麽好收拾的,紀惠籬什麽都給她準備好了,她只管走就是。
但取景地在敦煌,兩人都覺得自駕過去比較好,就當旅游。
于是她們提前兩天出發,從溪荷開車去了敦煌。
春天已經降臨,道路兩側青翠冒頭。
輪到越聽開車時,她給紀惠籬一個禮盒,說:“這個是新的道歉禮物。”
紀惠籬坐到副駕駛座,打開看了看。
禮物是什麽她都沒看清,只瞧見卡片上一行字:吃好喝好,玩好睡好。
她拿起卡片,反複端詳。
越聽見她歡喜,心裏也歡喜,甚至有些得意。
她心想,日子還長,這樣的歡喜必定常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