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舒服
今日天氣好, 太陽落了一半兒到山後,天際邊仍還有大片大片的火燒雲,顏色很好看。
傍晚的涼風迎面吹來, 拂過宋檀垂在修長白皙頸後的幾縷秀發。
“沒事兒, 既然你弟弟都說要來接你走了, 你就還不如日後跟着他們一起回京算了,免得你弟弟以後還要單獨來跑一趟, 多麻煩。”
相比半個時辰前趙堰在自家鋪子上的那股震愣勁兒,現下二人走在回家的不寬青石小路上,趙堰說話間, 豪邁的語氣不知看開了多少。
“京城再怎麽也要比咱們這個鳥不拉屎的淮武郡好太多, 聽說京城裏的大馬路都比咱淮武郡裏的馬路寬了兩三倍, 淮武郡除了窮就是窮,比不上你們京城的。”
趙堰還在一個勁兒地對宋檀說着話,嘴角扯出一個半彎不彎的弧度,面上除了笑就還是笑, 再也沒有多餘的表情。
“而且像宋宇說的,你回了京城後,只要你們不說, 沒有人能知道我們倆之間的事情,你放心, 雖然我這個人愛喝酒,喝了酒後胡話也有點兒多,嗓門也有點兒大吧, 但是我絕對不會把我們的事情說出去的。不出意外的話, 我應該是會一輩子就守着我在江水巷的鋪子, 不會跑到京城中來, 更不會來找你們麻煩的。”
趙堰拍了拍自己的肩,又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仿佛任何事情在他的眼底還不如一個小小的螞蟻,“幸虧咱倆還沒躺在一張床上過,不然老子可就要耽擱你重新找個夫婿了,哈哈。”
宋檀一路上光只聽着趙堰一個人說話,少說也聽了兩炷香的時間,他的唇舌不幹,她的耳朵倒是要起繭子了。
還什麽耽擱她重新找夫婿,她看他怕也是想重新找個新媳婦兒的吧。
其實趙堰的心中還有一句話,他的本事也只能到此了,沒能按照她的意思,多讀書多念書,更沒能考上個什麽秀才或是狀元郎,也是對不住她了。
“宋檀,你……”趙堰沮喪地摸了下腦袋,肚中還有好大一堆的話想要說,真正到了離別,話就如嘩嘩洪水一樣。
宋檀聽趙堰又是要說一長篇有的沒的話,她淡淡出聲打斷他的話,“我何時說過我要走了?”
因宋檀是始終望着前方小路盡頭,眼神未往旁稍稍的移過,加之語氣極淡,好似說着一件再也尋常不過的事情,趙堰一開始腦子如抽了筋,壓根兒就沒聽出來什麽。
趙堰将一手放在宋檀的肩上,擋住灑在她臉上暖橘色的餘霞光,喉間又是要說出宛如老父親囑咐人的話。
他對上宋檀眸眼裏的點點嗔怪,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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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縱然眼底在一瞬間全部添上的光彩,嘴裏還是再問了一遍,“你,你說的是真的?”
“沒聽見就算了。”宋檀半垂下眸,拂開趙堰放在她肩頭上的大手。
傻子,真的是笨死了。
趙堰似是興奮到極處,甚至一時失語,張了張嘴,卻未能說出一個字,宋檀早已走到他的前頭去了,隔了至少四五步的距離。
“媳婦兒!”
趙堰待到反應過來,三步作兩步跑上前,攥住宋檀的手腕,将其往懷裏一帶,絲毫不在意此時正是在路上,直接在人額上大口親了下。
“你,你,你幹什麽呢!”
宋檀眼睛都快瞪成銅鈴,推開趙堰後,手背一下又一下地在額上擦着痕跡,非得把手背和額頭都擦成紅色。
偷襲成功的趙堰看見宋檀這般,裂開的嘴角更加往上扯了扯,眼角眉梢都染上悅色,真想再親一下。
宋檀心焦得不行,只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他怎還笑得出。
“你知不知羞的!”宋檀眼眶點點泛紅,悶頭就往趙堰的身上推了一把。
趙堰笑,任宋檀動作,反正就她的那點力氣,連讓他踉跄一下也不能,反倒他伸手環了個圈兒出來,“有什麽羞的?你我二人可是正兒八經拜過堂的,連行夫妻之事都是天經地義,親一下怎麽了?難不成不能親了?”
宋檀被趙堰的厚臉皮氣得不行,她仰起頭瞪着他,“你瞧瞧誰會在大街上這般的!丢死人了。”
趙堰不以為意的“哦”了聲,“你是想讓我回家後再親你就直說呗,用得着這般嗎?別氣別氣,氣傷了傷的還是自己的身子。”
“你!你!你!”宋檀“你”了個半天,都未“你”再出個什麽,索性往趙堰的腳上踩了下,趁着他彎下腰喊疼的片刻,跑得遠遠的,還在一遍又一遍地擦着自己的額頭。
“宋檀!”
“宋檀!”
“媳婦兒!”趙堰在後頭追上,敗下陣來,說:“你看看,現在大街上哪兒還有人的,沒人會看見的。”
宋檀別過頭,仍是有些氣鼓。
趙堰識趣地暫時閉上嘴,心裏老早就樂開了花,親都親了第一次了,還怕沒有第二次嗎。
今夜。
趙堰使出渾身解數,死皮又賴臉地想要和宋檀躺進一個被窩。
他抱着屬于自己的薄被子,裝模做樣地用帶了點兒委屈的腔調說:“宋檀,要入秋了,天兒冷了。我睡竹席可冷來着了。”
“你都不關心關心你男人的嗎?”
“好歹咱倆夫妻一場,也是時候讓我來床上睡了吧。”
……
宋檀聽不下趙堰嘴裏蹦出的一番臭字詞,捂了耳朵,身子一側,往床榻裏頭移了移,自此閉緊唇未說過一句的話,妥妥一副她什麽也聽不見。
怎知有一雙爪子一下又一下地扯着她蓋着的被子,快要把它給扯下去了。
宋檀抱着被子坐起身,将被子将自己的這頭拉了拉,半警惕地盯着趙堰,“你到底想幹嘛?”
趙堰将自己的被子往床榻上一扔,上床的動作比任何時候的要麻利許多許多,他舔着臉地說:“我要挨着你睡。”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宋檀總不可能再把他給踹下床吧。
宋檀再往裏頭的那一側挪了挪,甚至快貼在牆壁上,跟個身邊有吃人的猛獸般。
“你怕我做什麽?”趙堰大手一撈,扶着宋檀的腰就帶着她靠下,嘴裏還不卑不亢地說,“地上可涼了,都凍着我的骨頭了,咱倆擠擠,保證熱。”
宋檀一下撞在趙堰的胸膛上,也不知道趙堰的胸膛是什麽做的,都把她撞疼了。
宋檀揉了揉自己的額角,不出聲,從趙堰的胸膛上下去,默默繼續往裏頭那側挪過去。
待到确定和趙堰之間隔了五掌的距離後,宋檀才呼出一直屏着的氣,始終背對着趙堰。
她從來沒有與別人睡在一起過,今日是頭一回,再加趙堰又是男子,宋檀只覺得自己渾身僵硬住,神經緊繃,稍稍的一下也不敢動。
胸腔裏的心髒砰砰直跳,她閉着眼睛也能聽見聲音。
宋檀一手按在胸膛之上,反複告訴自己,睡着了就不緊張了,睡着了就不緊張了。
結果伴随着身後響起的窸窣聲,她的心跳聲更大聲不說,自己的耳朵和臉頰也燙了起來。
于是,宋檀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放在自己的臉上。
屋子裏黑,趙堰應該看不出來的吧。
有兩刻沒有再聽見身後傳來動靜,宋檀重重地重新呼出一氣,誰知心還沒揣下去呢,一只胳膊忽地搭在她的腰上,掌心放在她的小腹之上。
若不是趙堰在後頭按着,宋檀真的能給他跳起來。
“你做什麽?”宋檀不悅地去扳趙堰的手。
“別動,就讓我抱抱。”趙堰将頭擱在宋檀的頸後,來自他暗含驚喜的低沉嗓音響起,宋檀的頸後拂過一下又一下的熱氣,她全身上下的寒毛根根樹立,跟着她這個人一樣變得戒備起來。
趙堰本來是閉着眼睛的,不經意間聞見宋檀身上傳來的隐隐好聞的味道,他睜開了眼,如醉再嗅了下,直接說道:“媳婦兒,你好香啊。”
也不知道是她頭發香,還是她這個人香,趙堰彎了下嘴角,抱着人的手更加緊了分。
宋檀被趙堰如此一說,快暈厥過去。
沒有人能比他更流氓的了。
“你要是再說,我就把你踹下去。”宋檀再次捂住耳朵說。
“好,不說了不說了。”趙堰立馬閉緊嘴,但手是一點兒沒改變過位置,一開始搭在哪兒的,現在也搭在哪兒。
就只不過一始他未動,後來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宋檀的腰上揉着。
趙堰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兒的事情,在宋檀腰側的軟肉上反複摩挲。
這人平日裏看着跟個麻杆一樣,原來還是有點點肉的,雖然不多,能摸到骨頭。
看來以後他得再給她做點肉吃了。
都說了吃哪兒補哪兒。
“趙堰。”宋檀于黑暗中小聲地喚了下趙堰的名字。
趙堰正興奮,“什麽?”
“其實,以前我爹待我是真的真的好的。”宋檀揪着薄被的一角緩緩說,今日宋宇說的話,她始終不能做到只是像聽別人的事情一樣,什麽情緒也沒有。
“以前就連我們府上的嬷嬷還有小丫鬟們也都說,我是我爹的掌上明珠,紀臨、小宇和我,我爹他待我總是要比他們好一些。”宋檀手指在被窩裏畫了個圈兒,“我娘她是一直對我都是不好,我也不喜歡她。甚至有時候我都懷疑過我到底是不是我娘親生的,可後來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麽我爹不愛我了,還……”
趙堰一手捂住宋檀的眼睛,笑道:“別想了,你都進了我趙家的門,就是我趙家的人了,我會待你好的。”
“比你爹待你還要好。”
宋檀本來一始還被趙堰的前一句話稍稍的感動到,結果下一句話又被打回原形,清楚地知道趙堰的大大咧咧和沒心沒肺。
宋檀低笑出聲,搖了搖頭,“算了,不想了,反正他們日後就要回走了。”
“對,咱不想了,不想了。”
趙堰松開捂住宋檀眼睛的手,重新搭在她的腰肢上。
宋檀見趙堰僅僅只是搭着,就沒有再去管,揉了揉酸澀的眉間,打算入睡。
趙堰又怎會安分,方才都揉過人家腰間的軟肉了,這會他兒只想再将掌心往上處移一些。
他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往上面移去。
結果掌心方一罩住,手腕被宋檀重重一捏,宋檀再也平靜不下,驚道:“你做什麽呢?”
“沒什麽,我就随便摸一摸。”趙堰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像是要證實自己所形容的“随便”二字,他話落之際,很是随便、随意似地再捏了下。
這下輪到驚住的是趙堰,瞳孔瞬間放大,掌心不可置信地再次握了下。
怎麽,怎麽,怎麽,還是麻杆。
宋檀臉色刷地騰紅,實在忍無可忍,“你再動!”
趙堰眨了下眼,裝作又是很随意般地換了只手,五指彎了下,很不在意地說,“沒事兒,我不嫌棄。”
宋檀眸中的怒火中燒,兩手也都握成了拳,在趙堰裝傻充愣、得寸進尺地又一下揉捏,她一下側過身,是面對着趙堰的姿勢,沒等趙堰反應過來,她用力地在趙堰的胸膛上抓了把。
是真的用抓,用了十分的力。
“舒服嗎?舒服嗎?”宋檀逼問。
趙堰捂住疼得他牙齒打顫的胸口,揉了揉,但對着宋檀時,他扯了扯嘴角,硬是逼自己挂出一個笑,“舒服啊!怎麽不舒服!”
“要不你再幫我揉揉?”
“你!你!無恥!流氓!”
宋檀簡直不能再直視趙堰,覺得他比無恥還無恥,流氓還流氓。
“你就自個兒睡吧你!”
宋檀裹緊身上蓋着的被褥,側過身面對牆。
作者有話說:
天,我寫的都是些什麽玩意兒,簡直沒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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