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上
張道陵又交代了幾句,便轉身回屋去了,王石只得老老實實的在曬谷場上蹲馬步,看看到了巳牌時分,太陽穿透薄霧,正照在場上,初時還覺得,暖洋洋的,不一會曬的臉上生痛,王石心說:照這樣曬個十天半個月,非給曬成黑GUI不可。心疼起自己這一張白淨的臉,趕忙将身轉了過去,拿背對着太陽,可是好景不長,到了午時,太陽當空射下,還是能照到臉上。就在王石心中焦躁時,小師妹張楓朵,從竹林邊走過來,手裏拿了跟竹棍子,臉上似笑非笑,:“爹爹讓我來,檢查檢查你,看看偷懶沒有。”一邊說着,一邊走到王石身前,圍着王石轉了一圈,接着就拿竹棍在王石大腿上抽了一棍子:“你這腿還要往下沉!腿要平。”
王石蹲了這半日馬步,此時已經腿酸腳麻了,見張楓朵還拿棍子來抽,趕忙陪笑道:“好師妹,你看我都蹲半日了,是不是給師傅說說,叫我先歇歇。”
張楓朵聽王石叫她師妹,小臉一沉,眉頭擰:“你得叫我師姐知道嗎,我比你先入門。爹爹從小就教我練功,你這才來,比我入門晚了三年。以後不許叫我師妹,得叫師姐。聽到沒有!”說着,還用竹棍在王石腦袋上敲了兩下。
王石心裏暗道:“師傅這寶貝閨女可真是不好對付。”臉上笑嘻嘻的說道:“雖然你是比我先入門,可是我今年都二十四了,你才多大,我看你最多不滿十二。我比你整整大了一倍。論年齡,你還是得叫我一聲師哥呢。”
張楓朵嬌嗔道:“你懂不懂,武林中規矩,不論年齡只論入門先後。”王石正和這小師妹說話,張道陵倒背着雙手,從竹林裏轉了過來,:“朵朵!叫你師哥回去吃飯。”說完又轉身回去了。王石如同得了一道大赦,這才伸直了身,站了起來,腳底都站麻了。:“你聽聽,剛才師傅是怎麽說的,讓你管我叫師哥!這下服氣了吧。”
張楓朵撇着嘴:“哼!”轉身就走了,王石跟着兩人走到堂屋,只見桌子上已經把飯菜擺好了。張道陵坐了上首,王石在西邊側席坐了,張道陵沖張楓朵招手:“朵朵,你就坐側席,王公子現在是你師哥了,也不是外人。”
張楓朵端了碗和王石坐了對席,吳氏在下首坐了。王石看見,趕忙起身躬身抱拳道:“師母請坐側席,讓徒兒坐下首吧。”
吳氏沒了主意,擡頭看着張道陵,張道陵将手擡起示意大家都坐下:“你現在既然已經是我徒弟了,不必拘泥于這些繁文俗禮,只管坐着吃飯。”王石只得坐了。
吃過了午飯,張道陵吩咐王石繼續去曬谷場蹲馬步。王石看着下午太陽正曬的厲害,便去後院找來一頂鬥笠,戴在頭上,出了門,轉過竹林,到曬谷場上蹲馬步。一直蹲到申牌時分,張楓朵睡了午覺從屋裏出來,手裏又拿了跟竹棍,王石心裏暗暗叫苦:這小祖宗,又來折磨人來了。只将頭約低着,把鬥笠遮住臉,張楓朵,走到王石身後,一把揭去鬥笠。
王石慌忙告饒:“好師妹,你看這日頭,這麽大,快把鬥笠還我。”
張楓朵笑道:“怎麽!你怕曬呀,我看你這張臉就該曬曬。”
“你且說說我這臉怎麽就該曬曬。”王石笑着問
“沒有一點練武人的氣勢,到是像個白面書生。”張楓朵說完,用竹棍又在王石大腿上敲了一棍子。打的王石嘴巴一歪。
“跟你說了多少次!,老是記不住,讓你腿要平,怎麽總是把腿立起這麽高。”
王石道:“你到是,說的輕巧,換做是你,蹲在這太陽底下,還不得哭爹叫娘呢。”
“看樣子本姑娘不給你點顏色,你是不服氣!盡和我頂嘴!”說完,張楓朵轉身就回去了,沒過一會兒,手裏提了一個小桶,還拿了五只碗,走到王石面前,把碗來放在王石的手臂上,大腿上,頭上。左右腿上各一只,兩條胳膊上各一只,頭頂一只。把五只碗放好以後,用瓢舀了水,把每只碗裏注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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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問道:“你幹嘛放些水碗在我身上?”
“這些碗裏的水要是撒了一點,我就給你一棍子!”如此一來,王石的腿只要稍微有一點擡起,腿上放的碗就會有水撒出。張楓朵,只要看見水從碗裏流出來,揮起棍子,對着王石背上就抽。打得王石龇牙咧嘴。:“師妹!你這也太狠了吧。”
“你敢說我狠,就再賞你一棍子。”對着王石背上又是一棍。
“常言說的好,要想人前顯貴,就得人後受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看看日頭落了山,王石被曬的滿臉通紅,真是心疼自己這張臉啊。太陽下山,西邊餘晖消盡,張道陵才來叫王石回去。小師妹張楓朵和張道陵走在前面王石跟着。三個人一同回到正堂,這次王石先主動坐了下首,讓師娘和師妹坐了側席。吃過晚飯,王石回到自己房中,正用手在捏着腿肚子,還沒來得及休息,張道陵進屋來:“今天蹲了一天的馬步,是不是腿酸腳麻啊。哈哈哈,都是這麽過來的。蹲馬步一是可以練得下盤穩固,二來也是練心,可以定性。去除心氣浮躁的毛病。”說完吩咐王石上床盤膝對坐,将玄黃內丹功的心法口耳相傳。
自此每日只是白天在曬谷場蹲馬步,小師妹張楓朵,一絲不茍的在旁拿着竹棍監督。,夜裏便在房中運功打坐,如此将及一月,這天早上,吃過早飯,王石正欲去曬谷場蹲馬步。張道陵開言:“你功夫進步很快,今天就不用去蹲馬步了,我教你輕功。”王石聽說要教他輕功,滿臉笑開了花,小師妹在旁早就瞧見:“我去年就開始學輕功了,看把你高興的那樣!”
王石沖着張楓朵做了一個GUI臉,小聲說道:“現在不用蹲馬步了,看你怎麽拿竹棍來打我,哈哈!”
“你別得意!一會兒有你苦日子。”張楓朵說着,臉上帶着一種狡诘的笑意,王石看她那表情,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張道陵喝了兩口茶,:“跟我來後院!”說着起身就往後院去了。王石緊跟着進來,後面小師妹張楓朵,手裏又拿着那跟竹棍跟進來,站在小門屋檐下。時不時的拿竹棍在手裏輕輕敲打着。王石回頭瞟了一眼。轉身看着張道陵。只見張道陵吩咐道:“朵朵!你去我房裏把那一條松緊帶,拿來替你師哥纏上。”
小師妹高興得眉飛色舞,:“好呢!”轉身進堂屋去了,沒過一會兒,張楓朵手裏拿了一根黑色的帶子,走到王石身前,将那帶子,在王石雙腳踝處,開始一圈一圈,緊緊的綁在起來,直綁過了膝關節,纏到臀部的位置,方做了一個結。牢牢紮進,整個腰部,以下裹成木乃伊相似,小師妹張楓朵又找來,兩個根木棍,綁在王石腿後,如此一來,王石膝蓋節就不能彎曲了。一切綁紮好以後。張道陵檢查了一遍,看看綁的結實:“這練輕功,必先練習跳躍,全靠腳掌的彈力,等你把腳掌的彈力練好了,将丹田內氣注進湧泉穴,那時輕功就練成了。你現在就院子裏一圈一圈的跳,全身不可以彎曲,全靠腳掌發力,如此能跳尺高之時,你解開綁帶,便能平地躍起一丈。”張道陵說完自去堂屋了,王石正站着發呆,張楓朵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來站在他身後,揚手就是一棍子:“看什麽看!,還不快跳!”
王石圍着院子跳了一個時辰,覺得兩個腳掌酸軟到了極點,正要停下來休息,冷不防,後邊小師妹的棍子一經打在背上了。王石一邊跳一邊告饒:“師妹,好師妹,你能不能讓我歇歇。”
張楓朵笑道:“可以,但是你得叫我師姐。你只要從此改口叫我師姐,我便讓你歇息一會兒。”
王石一邊跳,一邊回道:“那還是算了,我就是累死,也不歇!你是我師妹,我才不會叫你師姐呢。”
張楓朵嘿嘿冷笑:“那你就趕緊跳!”接着一連抽了五六棍,打得王石嗷嗷直叫,張楓朵一邊抽一邊催促道:“快點跳,在跳快點,跳慢了我就打。”如此只跳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師娘吳氏,到後院來叫他們吃飯,張楓朵這才給他把綁帶解開,王石打一看時,整個褲子都濕透了。全身是汗。累的腳掌酸軟無比。吃過了飯,師妹張楓朵又給他綁上,去後院繼續練。如此練了三個多月,漸漸的王石已經能輕松的跳躍,雖然跳一整天,腳掌也不覺得那麽酸軟,這一日,早上張楓朵,把那一雙百斤重的鐵鞋提到後院,放在王石面前,王石驚訝的說道:“這雙鐵鞋如此重,你怎麽提着這麽輕松。”
張楓朵微微一笑:“你少拍馬屁,快把鐵鞋穿上。”
王石道:“你要我穿上鐵鞋跳,?”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張楓朵睜着大眼睛,似笑非笑,看着王石故做一臉茫然的問
“有什麽問題,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腿被綁住以後,膝蓋又不能彎曲,全靠腳掌和踝關節發力,現在你給我整個鐵鞋子穿上,腳掌蹬起地來,怎麽發力。根本就無法跳嘛。”
張楓朵把臉一沉:“少廢話,快吧鞋子穿上。”
王石沒法,只得把鐵鞋穿上,張楓朵用綁帶将他雙足綁了,王石初時十分艱難,很難往前跳,架不住小師妹的棍子,一頓招呼,只得把內氣逼着往上提,一天下來,累了個半死。如此練了一年,王石穿着鐵鞋子已經能跳起尺餘高了,小師妹在後邊跟着走,絲毫不減些速度。最後慢慢的竟要跟着跑起來,才能跟上。張道陵從屋中走到院子裏微微點頭:“行了,王石,別跳了,朵朵,你把他身上的綁帶解了。”
王石停下來,小師妹張楓朵把綁帶和木棍解下來,脫去鐵鞋。站在院中拱手抱拳。:“師傅有何吩咐。”
張道陵哈哈笑道:“你先将丹田內氣注向腳底湧泉穴,接着把腰一弓,試着躍到房頂上去。”
王石依言,只一縱,整個人好似紫燕穿粱,躍三丈餘高,心中一喜,卻把意念來丢了。不提防落下來時重重的落在屋頂,直把屋頂踩穿一個大洞,穿過屋頂,整個人剛好落在正堂的木桌子上。把個小師妹張楓朵笑的前仰後合,花枝亂顫。
張道陵進來時,王石慌忙從桌子上下來,躬身低頭垂手而立。張道陵有些生氣:“你是怎麽搞的嘛,飛上去了,腳底勁力不能松啊,怎麽如此不專心。這房頂,怎麽弄壞的,怎麽去修好。”
王石領命,喏喏連聲,退出來,去找來些木板,有了上一次的教訓,王石飛身上屋頂,腳底內氣不散,輕輕飄落在房頂上,将屋頂重新修好。直忙了一下午,從房頂飛身下來,吃過了晚飯,張道陵開言:“今天開始學習幻陰點穴指。”說完遞給王石一本書,接着說道:“這書上全部記載了人體十二正經,以及奇經八脈,氣血流注時辰。但凡人之營衛氣血,按照十二時辰,周回巡行在人體經脈之中,陽氣行于陰則寐,陰氣行于陽則悟、十二時辰氣血的流注對應八卦五行。這書上都有。要牢記于心,只有記住了氣血流注時辰,才能做到得心應手,正是:遇時點穴如受損,十人有九命歸陰。晚上就多看書,白天要開始練習指力。”
張道陵把王石帶到竹林邊,讓他每天用手抓捏竹子,直到将竹子抓捏破了為止,王石用右手運丹田氣,雙手一捏,把一根大藍竹抓成兩段。張道陵回身囑咐道:“不要使用內勁。此方法全靠練習指力。”王石應了,練了幾天,喜得師妹這兩日沒來打擾,正暗自慶幸,再不用挨她棍子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小師妹張楓朵,已經拿根竹棍站在他身後,啪!的一棍子打在王石手臂上:“想什麽呢!還不快練。是不是以為我沒來。”
王石一邊練着,臉上笑道:“怎麽會呢,我練功少了師妹那怎麽行。”
“少貧嘴!”說着又是啪的一棍子。
練了一月有餘,王石已經完全掌握了幻陰點穴手的要點,只是苦于沒有人來讓自己試試。張道陵見王石這幻陰指也練的火候差不多了,接着又傳授了玄功腿,王石有了練輕功提縱術的基礎,練起玄功腿來,便覺得很輕松。不上一年,已經将壁虎游牆功和陰陽掌,玄功腿盡數掌握。學藝到第三年上,過了冬,又是早春,王石這一日練功畢,出門閑走,因為現在基本功夫都已經學完了,張道陵也不似開始那般管束的嚴,每日中午能休息兩個小時。步出竹林,走到田坎上,看兩個農夫在插秧,不禁想起一首古詩:
手把青秧插野田,低頭便見水中天。
六根清淨方為稻,退步原來是向前。
王石剛剛低聲呤詠完,後邊小師妹張楓朵,上來一巴掌拍在背上,哈哈笑道:“想什麽呢,呆子!”
王石正準備也和一首詩,卻被張楓朵這麽一拍,吓了一跳:“師妹不在家呆着,小心被這日頭曬黑了,看你怎麽嫁得出去。”
張楓朵愠怒道:“叫你胡說八道!”便用手來打王石,王石笑着在田坎上跑開,張楓朵邊喊邊追,兩人竟在田間嬉笑打鬧,惹得這些個在田裏插秧的農夫,擡起頭來呆看。
王石正在田間和張楓朵嬉戲,巧被張道陵從屋裏出來瞧見,叫道,:“朵朵!”
張楓朵聽見父親呼喊,慌忙往屋裏跑回去了。剛一進屋,張道陵沉着臉:“你這是像什麽樣子,一個大姑娘家,在外面嬉戲打鬧,全沒有一點體面,傳出去,像什麽樣子!”張楓朵嘟着嘴,沒說話,自己進屋裏去了。張道陵又把吳氏叫出來埋怨了一番。
王石剛才正和師妹在田間,嬉戲打鬧。突然聽見師傅把師妹叫回屋裏去了,心中暗叫不好:“師傅肯定會責罵小師妹。”也無心看田間景色,跟着也回了屋,見師傅張道陵臉上還有些愠色,慌忙上前躬身施禮:“剛才都是徒兒,舉止太輕浮了,不關師妹的事。師傅要責罰就罰我吧。”張道陵本來也沒說什麽,沒想到王石一進屋就上來主動替女兒開脫,心下暗道:“看來這小子是喜歡上咱家朵朵了,兩個人終日在一起進進出,難免日久生情。我這徒兒,人品也還不錯,等朵朵在大點,就把他們婚事定了。”
張道陵雖然心裏這麽想,嘴上還是裝出一幅很不高興的樣子叮囑道:“以後做事情要穩重點,男女有別,授受不清!”
又過了些時候天氣漸漸的熱了起來,張楓朵,便纏着王石一起去南面小溪中抓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