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的烤鳥蛋!”我大笑起來:蛋也有烤的啊?
小有收獲,我們馬上回複了剛到時的興致,就繼續“向青草更青處漫溯”。這青草主要是蘆葦,草海本來就是蘆葦海啊。由于居住在這裏的人們以草海為生養之地,不少人就在草海裏種上了別的草,來喂養豬、牛、馬。夏季蘆葦密集,水草油綠,高高的青青的像一道道綠色圍牆,在草海中前行,就像在走一個綠色的迷宮,神秘而令人興奮。
清淺的湖水映着草的綠,天的藍,雲的白,色調如此純淨卻又彼此相融,湖水便變得亦清亦青亦藍,水裏還有清晰可見的卵石,自在的魚兒在清淩淩的水中穿梭游動……這草海成了一座神秘的水上宮殿,這明麗柔情的宮殿被我們的船槳輕輕揉動,蕩起了層層波紋,粼粼細浪,随着波光的晃動,好像要把我們一起揉進它的溫情與明媚裏,我們如同走進了仙境。
“裴菲?是你嗎?”我含笑問她。
“嗯。慕晨雨?是你嗎?”裴菲先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也含笑問我。
“我們到底身處何方?”
“水晶宮?蓬萊仙境?海市蜃樓?”
“太虛幻境?海底世界?”
“我們在雲南泸沽湖的草海中央!”
我們打趣地玩着,“我們找一些詩詞來形容一下好不好?”她說。
“好啊,你先來。”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她随口說。
“不像,現在是夏天。‘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吧。”我說。
“也不行,我會記得憐你的,只是你今天沒穿裙子。”裴菲也不放過我,“不如‘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吧。”
“季節是對了,好像在說你将來會愛上別人呢,不行!”我說,“用‘晴日暖風生麥氣,綠陰幽草勝花時’吧,今天天氣多好啊!”
“可惜人家不是幽草啊!這草那麽雄壯!嗯,我想想……‘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太小氣,‘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太悲……嘿,‘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鹦鹉洲’怎麽樣?”她驚喜地望向我。
“正是這個樣子呢!我也發現了很合适的一句!”我看向她的身後大聲說。
“哪一句?”她急切地問。
“風吹草低見牛羊。”
“不像呀,這兒哪有牛羊啊?”
“君不見遠處牛吃草乎?”我笑看着她背後的大片碧草。
“噢,還真的有牛!還有馬!還有摩梭男人和女人!”裴菲順着我的視線回過頭去,“好有趣啊!”
越過高高的綠牆,我們還看到了另一番美好景象:許多人劃着“豬槽船”在湖裏忙着,有的在打豬草,有的在捕魚,有幾個穿着鮮豔的少數民族女人在草海邊挑水洗衣,居然還有幾個孩子在那兒洗澡、游泳……
我們停止了“吟詩作對”,繼續在錯綜的水路上悠然前行,因為發現了草海湖水的清淺,我們已打消了一切不安全的疑慮,随意劃槳,任意東西。
七、天涯芳草,在水一方(2)
草海真的是水鳥的世界,我們驚走了不少,卻也遇見了許多“人來不驚”的勇士——應該說是儀态大方的寬容大度的草海主人,它們繼續翩然飛翔,悠然游玩,歡快嬉戲,在水草之間穿梭覓食。最讓我們興奮的是在草海裏發現了一個野鴨的世界,或者說野鴨部落,成群結隊的野鴨在歡鬧,叫聲不斷,當然,野鴨蛋就像一顆顆夜明珠似的在綠得發烏的水草深處**着我們的雙眼。我們不敢明目張膽地去撿它們的蛋,可确實對這個熱鬧的鴨家族動了心,我們就在那兒觀賞它們有趣的生活,沉浸在跟它們戲耍玩樂的快樂之中。
見它們腦袋往水裏一鑽,尾巴朝天空一翹,馬上就抓到一條小魚,我們才想起來草海的一個“使命”:我們也要抓魚的,我們是要吃烤魚的呀!
我們馬上張羅出小桶子、小網子、誘餌,開始從湖裏跟野鴨搶食。我們正忙得不亦樂乎,忽見眼前水波蕩漾,擡頭發現幾只可愛的小野鴨游到了我們的船邊,伸長着嫩嫩的脖子朝我們“嘎嘎嘎”地叫,像歡迎親人回家準備索求寵愛的賣乖的孩子。我忍不住撈出幾條魚兜在小網子裏放到它們面前,那些小家夥馬上把腦袋齊刷刷地探進網兜裏,幾條小魚立刻成了它們的腹中食。
“太恐怖了!”裴菲瞪大眼睛,張着嘴,一把緊緊地抓住我的手。
“怎麽了呢?”我很奇怪她的舉動。
“它們竟然把魚活生生地吞了下去!”她緊抓住我的手不放,“那條魚鼓鼓的從它的脖子那裏一路滑到了裏面!”
“你沒見過鴨子吃魚呀?你剛才不是好好欣賞了它們如何覓食的嗎?”我還是很驚奇。
“可是,可是……它們不是要在嘴裏嚼幾下才吞下去的嗎?”她依然看着那幾只小鴨子,好像看着幾個外星人一樣。
我放下網兜,拉過她的雙手,歪頭欣賞着她的驚訝。
“不許你笑我!我真的不知道是這樣的……”她好像還沒緩過勁來似的。
“不是笑你,是心**,連看鴨子抓魚吃魚的事都沒經歷過。”我收住了笑容靜靜地看着她。
“嗯,也沒什麽了,你三十歲之前連孔明燈都沒見過呢。”她反過手來握住我的,也靜靜地望着我,又冒出一句:“你是個傻瓜!”然後把我的雙手貼在她的臉上。她的眼神那麽專注,充滿着愛憐和心痛,讓我感動得想哭,想緊緊抱住她,想說“謝謝你”“我愛你”,可是,好像有什麽東西将我的神經凝結了一樣,我什麽也說不出來,什麽也做不出來,只是癡癡地望着她,承受着她射進我靈魂的如陽光如星光如月光般溫熱、深情、洞察一切的目光。
“篤篤篤——”一陣越來越大的聲音讓我收回了思緒,原來是那幾只可愛的小鴨子,正調皮地用扁扁的小嘴啄敲着我們的船身,由于勁頭用得十足,整個身子都在抖動着。
“不給它們吃了,它們要學會自力更生的。”裴菲淡淡一笑,大眼睛依然一眨不眨地望着我。
“聽到沒有?自己學本事去吧!”我也淡淡一笑,伸出手去趕那些貪嘴的小鴨子,見它們圍繞着不願意離開,我們開始撥動湖水“驅逐”它們,這些小家夥趕緊劃動着兩只小腳往外游去,還不忘回頭瞧瞧我們的“架勢”,好像在懷疑我們的“冷酷”似的。
“噢,我們再撈一些蝦好不好?”我突然看到了“蝦翔淺底”了。
“有蝦啊?”裴菲馬上又來了興致。
沒想到這些蝦比魚還呆,愣頭愣腦的,都乖乖的被我們撈上來了。
“哈哈哈,這些魚啊蝦啊比你還傻還笨!”裴菲瞧着那一小桶還是那麽怡然自得地優哉游哉的小魚蝦大笑。
“我們的晚餐好像還欠缺點什麽呢。”我說。
“缺什麽呀?”
“我們不僅僅是肉食動物呀。”
“那……我們拔幾棵蘆葦回去?當當草食動物?哈哈哈……”
“要不我們還是偷幾只野鴨蛋回去吧?它們的蛋那麽多,家族那麽興旺!”我頓時感到來自四面的“夜明珠”的強大亮光。
“好啊,我怕野鴨看到了要來找你算賬啊!”裴菲開始輕輕劃動船槳,她的運動細胞讓她已掌握了相當好的操漿技術。
“我負責偷,你負責逃!”我瞄好了目标對她說。
出乎意料的是,野鴨對我們的不義之舉竟然不屑一顧,它們慷慨大方地依然歡鬧、閑逛、捕食,我們似乎明白了:物以多為賤!哈哈哈,我們真的太高估我們的“敵人”了!不過我倒更喜歡這樣理解:這是泸沽湖和野鴨款待遠來客人的最高禮數!
最後我們滿身大汗地把船劃回到木橋邊,跳到橋上。那是蘆葦叢中延伸出來的一座“鵲橋”,這座長長的“鵲橋”将草海兩岸連在了一起,也将草海一分為二。這座木橋顯然年代久遠了,很有一種滄桑感,但因草海的生機一點也不顯蒼涼,反而很有野趣。橋上有稀疏的幾個人在往來,鮮豔的民族服裝點綴着單純樸實的草海及木橋,使草海的橋充滿着詩情畫意。
突然,我們發現遠處的一片斑斓。
“野花!”裴菲喊,一邊就狂奔過去。
畢竟是運動隊的,裴菲很快就把我拉下了,等我拎着我們的工具上氣不接下氣地來到她身邊的時候,她已經摘下一大把野花了。
“你把我丢下了!”我有點委屈地說。
“看,我給你摘了這麽一大把花呢!”她不以為意地舉起手中的花在我眼前晃着。
“誰要你摘的花啊!”我突然感傷起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