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離開計劃
中午,飯點還沒到,池明遠訂的午餐先到,還是跟以前一樣,池明遠占用林槐的辦公室,跟他一起吃午餐,然後擠在他的休息室抱着他午休。
下午三點,前臺收到一束燦爛的玫瑰,橙色的玫瑰點綴着紅色的非洲菊,漂亮的像火焰一樣,如同那玫瑰的名字,“火焰”。
送花的外賣員交待花要送到林槐先生手上,前臺內線打給林槐,讓他去前臺簽收一束花,林槐接到電話時池明遠剛好過來交待工作,林槐擡眼看他:“花你訂的?”
“你要是不喜歡或者不想去拿,那就不拿,我心血來潮訂的。”
林槐起身往前臺走,“我去拿。”
幸福來的太突然,以至于池明遠松懈過度忽略許多細節,譬如,若是放在以前,林槐絕對不可能去前臺簽收一束玫瑰。
随花的卡片上寫着“對不起,我錯了”,林槐看了兩眼,将卡片扔進垃圾桶,卡片上沾着金粉,黏了林槐一手,林槐去洗手,順便沖咖啡。
池明遠端着杯跟在他後面:“花你喜歡嗎?”
“喜歡。”
“喜歡明天再給你送。”
“好。”
下午茶時間,大家都在休息,他們擠在茶水間分甜品,不知道誰先起的頭,裏面聊的正起勁:“所以說嘛,別看他平時裝的清高,私底下比誰都放得開,誰知道他那些訂單怎麽得來的。”
池明遠的火氣“蹭”地往上漲,剛擡腳準備踢門,被林槐拽住手腕,林槐向他投過冰冷的目光,搖頭示意他繼續聽。
裏面聲音還在繼續:“就是,我聽說他是池總資助的貧困生,我一直沒敢說,有次我看他從池總的車上下來,手裏還拿着池總的包,啧啧,說不定早爬到池總床上了。”
“哈哈哈,那不是伺候完老子又伺候小的?父子倆共用一個?”
“你別說,這故事裏還有一個鄭同修呢。”
一個女生說:“你們別胡說了,林經理的能力是我們看得見的。”
“那又怎樣,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那也得有機會呀,機會都是睡出來的。”
池明遠甩開林槐的手一腳踹開門:“聊啊,繼續!”
鴉雀無聲,裏面的人個個低着頭假裝喝水,林槐麻木地轉身,聽着池明遠發飙:“怎麽不聊了?你,統計他們幾個的名字,十分鐘後交給我,記到名字的人全都去財務結工資。”
林槐覺得好笑,這一切不都是因為池明遠嗎?
晚上,池明遠執意送林槐回家,車上,池明遠說着他對将來的安排:“我們自己出去開家小公司,我出資,你當老板,法人是你,盈利算你的,虧損算我的,再在市中心買套房,買大點的,把阿姨和你兩個弟弟都接過去一起住。”
林槐看向他,說:“好。”
池明遠的一顆心慢慢回落,只要他加倍補償,他跟林槐的關系很快會回到從前的。
半夜,林槐在各大招聘平臺瘋狂投簡歷,在離開和創之前,他必須先找好退路,弟弟們即将上大學,大學費用高,林槐得為他們作打算。
一周過後,所投的簡歷幾乎全部石沉大海,唯一一家回郵件的,建議他改投公司招标文員一職,月薪五千,林槐删除所有郵件,繼續像往常一樣工作。
招标文員?月薪五千?這些對林槐來說是諷刺,他想,他還沒落魄到這種地步。
曾經合作過的一家公司的助理欠林槐一個人情,打電話給林槐,暗示林槐上當地人力資源網站搜索自己的名字,林槐打開網站,輸入自己的姓名,果然,年會那天發生的事被人錄成視頻掐頭去尾的上傳到網上,視頻裏的林槐被池明遠吻着,角度問題,看上去像是林槐主動獻吻。
熱評第一條的評論将林槐的個人信息、工作經歷回複的一清二楚,評論區最刺眼的一條是:“各公司HR請注意,此人最近頻繁向各大公司投遞簡歷,據不精确統計,至少有四家以上都收他的簡歷,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他跟上家公司存在糾紛。”
言外之意:“招過來就是個麻煩,各公司注意甄別。”
何俊南是在兩周後約的林槐。
再次見到林槐,何俊南胸口堵着一口氣,上次見他,他沉着,自信,這次見他,他清瘦大半,整個人從內由外透着疲憊。
許是怕何俊南尴尬,林槐先開口:“你也知道了吧。”
“我知道網上傳的不是實事,至少不是表面那樣,我相信你的為人,林槐,我能幫上什麽忙嗎?”
“暫時不需要。”
何俊南猶豫再三,将公司的招聘公告遞給林槐:“我們公司在僚市新開一家分公司,分公司急需像你這樣的人才,我向老板推薦了你,巧的是老板以前在一場公開竟标會見過你,也看過你做的标書,一直誇你臨場應變能力強,我們公司雖然跟和創業務不同,但大體差不多,你肯定能勝任。”
林槐知道肯定不是何俊南說的這麽輕松,這份職位多半是何俊南求來的,他應着:“需要面試吧?”
“這麽說你同意了?我這就回複老板約時間面試,不過去了應該要住僚市,每天通勤五個小時,正常人受不了,公司有提供宿舍,環境我去看了,單身公寓,安全性和私密性都很好,你還有什麽要求可以提,我幫你争取。”
“這樣就很好。”
他先過去,穩定後再接家人過去。
面試安排在周三的上午,林槐請假,池明遠剛好沒在公司,面試進行一半,池明遠的電話打進來,林槐将早已靜音的手機翻過來放在桌上,繼續跟誠臨的老板談方案談策略。
誠臨的廖總比林槐年長不了幾歲,許多想法看法以及做事方式與林槐不謀而合,一場面試兩小時他們相談甚歡,廖總握着林槐的手:“哎呀,小林啊,相見恨晚吶,其實很早就想挖你過來,一直找不到機會,希望以後我們一起把公司做好,做大,有什麽需求盡管提!”
“多謝廖總。”
林槐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家,老遠聽見于鳳芝的吼罵聲:“你個小兔崽子,誰讓你把頭發剪燙成這樣的?你們老師說了學校不能燙頭發,你哪燙的?趕緊給我剪了!”
林小楊攔在于鳳芝前面:“媽、媽,擀面杖太重了,你先放下,二哥你先去炒菜,讓媽休息。”
“怎麽了?”林槐進門,接過于鳳芝手裏的擀面杖。
于鳳芝氣到胸腔直顫,指着一旁的林簇:“你看看他這個頭發,洋不洋鬼不鬼的,好好的清清爽爽直發被他燙成這鬼樣子,讀書就讀書,搞什麽發型。”
林槐這才看清一直站在一旁沒說話的林簇,他燙了個自然卷發型,最近在地鐵經常看見小青年燙類似發型,上次在理發店看見過一次,應該是叫什麽韓式羊毛卷。
“男孩子到這個年紀是該愛美,媽,你沒發現你二兒子這發型很帥嗎?”
“美?美個屁啊,像羊屁股似的,咦!”于鳳芝瞪着林簇,“你以前頭發亂的像雞窩似的你都懶得理,怎麽突然去燙發了,不對不對,你最近還特別臭美,你哥你弟的衣服都被你借去穿,鞋子刷了又刷,胡子天天刮,還用你哥的洗面臉,林簇!你早戀了?”
一直沒反駁的林簇激動地回:“不是!沒有!”
林槐将林簇推進房,“好了,你先去寫作業,小楊,你去炒菜,媽,林簇長大了,有自己的心思很正常,慢慢教。”
好說歹說将于鳳芝勸住,林槐敲響林簇的門:“能進來嗎?”
“哥,門沒鎖。”
林簇坐在床頭的地板抱着膝蓋,語氣郁郁:“哥,我明天去剪。”
“挺好看的,我不是來叫你剪頭發,你長的好看,就算光頭也好看,不過你不像是會燙發的人,怎麽突然想到燙頭發。”
林簇不說話。
這幾天那個叫郁左的人總是出現在師傅身邊,弄得師傅上課都沒心思,那人鮮花、美食、衣服鞋子輪番轟炸,師傅全都沒收,他送一件,讓林簇幫他扔一件。
昨天下課林簇照例去武館,在大門口看到郁左拉着張知賀表白,他說他什麽都願意為張知賀做,他說張知賀喜歡黑色,他現在所有的衣服都是黑色,張知賀喜歡寸頭,他現在是寸頭,張知賀說可惜了,他現在喜歡白色,喜歡卷毛。
課沒上成,張知賀拉着林簇一塊兒吃飯,林簇看着自己身上的藍色校服,試探着問:“師傅,他明天再來,我幫你打退他吧,我剛學會卸胳膊,卸一條胳膊至少能讓他消停幾天吧。”
“哇,了不起啊小簇簇,會保護師傅了,不過我有沒有說過,我們學武是為了自保,為了鍛煉身體,而不是讓你去打一個跟你無緣無故的人,再說了,你打不過他,他爸爸打泰拳的,他叔叔會詠春,他深藏不露,你別自找苦頭,放心,我能應付。”
“那師傅你學散打是受了那人的影響嗎?”
他說這話時語氣古怪,張知賀敲了他一記栗子:“什麽啊,跟他有什麽關系,我在國外認識一幫中國的朋友,他們在國外舞獅,我閑暇的時候會過去幫忙跑場,裏面一個大哥很照顧我,時不時教我一些招式,跟那人可沒關系,要非得說有關系吧,那可能也有一點,學會了我能跟他對打,至少不會輸。”
作者有話說:
求海星呀,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