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他想要林槐
電梯內再次陷入沉默,池明遠悠悠地冒出一句:“餓了,這時候要是有吃的就好了。”
林槐打開背包,中午的兩個饅頭沒吃,拿出給池明遠:“吃嗎?”
池明遠瞟了眼:“這玩意兒能吃嗎?幹吃不得噎死?”
林槐又從背包掏出一瓶礦泉水,超市貨架最常見的牌子,兩塊錢一瓶:“有水。”
大小姐抿嘴:“這水能喝?”
林槐擰開瓶蓋,大口喝下幾口:“沒毒。”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意思是,這水能算礦泉水嗎?有資質嗎?有檢驗報告嗎?”
“不喝算了。”
将水放在手邊,林槐拿出一個饅頭開始小口小口咬,冷饅頭容易噎,得小口小口吃。
池明遠托着下巴盯着他看,林槐的長相是真的無可挑剔,他吃東西的時候很安靜,半垂眼眸,睫毛的陰影蓋住眼睑,吞咽的時候喉結跟着滑動,好像無論身處何處他都像那輪不一樣的月亮。
“好吃嗎?”
林槐掰下一小塊塞進他嘴裏:“試試。”
很普通的饅頭,微微甜,池明遠還是頭一次吃這樣的饅頭,可能做饅頭的人沒戴手套,而且剛剛林槐沒洗手,但味道不錯。
“還有嗎?”
林槐把另一個遞給他:“水要嗎?”
大小姐沒經驗,第一口就被噎得說不出話,趕緊将那剩下的水往嘴裏灌,林槐很想提醒他,那瓶水他剛剛喝過,瓶口沒擦。
Advertisement
大小姐吃一口饅頭捶兩下胸口,吃完意猶未盡:“還有嗎?你這包裏是不是什麽都有?”
林槐将包甩到前面,“沒吃的了,有清涼油,你要用嗎?”
甩包的時候一張照片跟着掉落,剛好落在池明遠手邊,他撿起來,照片上是一個長相上乘的男人,看穿着和背景照片應該有些年頭了。
“你照片掉了,照片上的人跟你很像。”
“是我爸,這是他年輕的時候,後來我再也沒見過他了,不知道他現在長什麽樣。”
“對不起,節哀,我不知道你爸……”池明遠換了個較為隆重的稱謂,“我不知道令尊已經不在了。”
林槐輕飄飄地斜看他一眼:“他只是失蹤了,并不一定死了。”
池明遠:“……”
“沒事,我帶着他照片不是因為我思念他,是在托人找他。”
“是因為意外失蹤嗎?”
“不是,原因很多,你累嗎?累了睡會兒,我看着。”
見林槐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池明遠識趣的沒再繼續,陪着林槐沉默。
時間已到淩晨,林槐只覺得胸口越來越悶,他站起來找手機信號,突然聽到外面有敲擊的聲音,“好像有人!”
池明遠也聽到了,“外面有人!”
林槐還在找能夠敲擊回應的物品,池明遠直接拿手機猛砸電梯門,大喊:“外面有人嗎?有人嗎?”
外面的敲擊聲加重,敲了三下,池明遠回應三下,開心地轉身抱住林槐:“太好了,有人來救我們了!”
林槐被他抱着,剛想推開,池明遠先退開,警惕地望着他:“你又想動手?”
“沒有。”
十幾分鐘後電梯門打開,一束光照進來,林小楊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哥,哥,是你嗎?”
“小楊。”
“太好了,哥你別動,我扔繩子下來。”
等繩子這幾分鐘池明遠說:“謝謝。”
林槐收拾着地上的空瓶子和紙巾:“謝什麽。”
謝謝你陪我渡過難忘的幾小時。
“當然是謝你的饅頭和水了。”
“那你要怎麽謝我?”
池明遠跟着他開玩笑的語氣:“還你一車饅頭,一車水。”
林槐也笑:“算了,我家放不下。”
出去後池明遠提出送他們兩兄弟回家,林槐拒絕了:“不用,我弟弟騎車來的。”
“行吧,再見。”
林槐坐在車後面,林小楊從電動車後視鏡看見哥哥微微上揚的嘴角,路燈下看得不明顯,但他确定剛剛哥哥是在笑。
“哥,你笑什麽?”
這可是七月半,各種光怪陸離的傳說故事一股腦湧進林小楊腦海,什麽借靈上身啊,奪魂啊之類,哥這樣怕不是鬼上身了?
林槐兩手反撐在後座杆上:“我有笑嗎?”
“有。”
有笑嗎?林槐自是沒察覺,只是剛剛想起電梯裏的池明遠,想起他明明害怕的要死,明明都撲進自己懷裏了,還強裝鎮靜的問林槐怕不怕,有種別樣的反差萌。
林槐扯開話題:“林簇呢,怎麽就你一個人?”
“我們打你電話不通,又不知道你是不是加班,他怕你被趙向晨約出去,去趙家找人了,不過我剛有打電話給他,告訴他找到了,這會兒他應該回家了。”
“那就好。”
看着林槐騎車載着他弟弟,池明遠突然有種沖動,想把他弟弟從車上拽下來,然後自己取而代之,他想跟林槐更近一點,三個半小時的相處,身上似乎還殘留着林槐冰冷的氣息,他擡手輕嗅,像中毒似的迷戀。
他想要林槐,想擁有他,占有他。
鄭同修說的沒錯,他不應該跟林槐走太近,林槐是個頭號危險人物,許小川說的也沒錯,沒有人能抵擋林槐的誘惑,只是時間問題。
早些年他在一本雜志上看過一篇文章,人與人之間相互吸引,報複,訓服或是依賴,由何而起無從追尋,最合理的解釋是因為空氣,是一個人向周圍散發的空氣,喜歡一個人就連他周遭的空氣都是甜的。
剛才的三小時,池明遠領悟到這句話的真谛。
睡前淋浴,依舊是撐着牆肖想着林槐的臉和身體,想要他的欲念越阻越盛。
天亮之際才堪堪睡着,滿腦子都是林槐瘦弱的腰肢,充滿力量的手臂,和白到晃眼的胸膛。
上班前去買咖啡,等咖啡的間隙打給許小川,許小川最近不知道忙什麽,已經有一周沒與他聯絡過。
許小川應該是剛睡醒,聲音嘶啞:“明遠啊,這麽早啊。”
“是你晚,都快九點了,你最近到底忙些什麽,鄭同修到底派你過去幹什麽?”
“就普通查帳,倒數據,沒別的。”
“還以為你進了什麽秘密研究所,最近有跟林槐聯系嗎?”池明遠撒了個謊,“他身邊有了新的追求者。”
那邊沉默數秒,久到池明遠以為他睡着了,他說:“算了, 我覺得我配不上林槐,他可能……值得更好的,不過還是拜托你多照顧他,別總欺負他。”
“我什麽時候欺負……算了,等你回來喝酒。”
總感覺許小川哪裏不對勁,具體又說不出來。
周三,池明遠剛到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對方自稱姓楚,向池明遠打聽許小川的情況。
“你是什麽人?”
“說來話長,他現在失蹤了,如果有見到他,請幫忙轉告我在找他,有勞。”
“朋友,網絡詐騙還是新型惡作劇?”
那人解釋:“池先生,我是ANLC公司負責人,之前在江城小川是我接待的,你在前天早上給他打過電話,準确來說是前天早上九點,冒昧打擾,請問小川在你那兒嗎?”
池明遠滿頭問號,沒跟姓楚的談論太多,挂完電話打給許小川,一打就通:“你這不是好好的嗎?剛有個姓楚的打電話說你失蹤。”
“他人在哪?”
“在梧城,你在哪,這又是什麽情況?”
“我去你家吧,去了再說。”
許小川全副武裝地敲響池明遠家的門,一見面往裏擠:“快快快,關門關門。”
“什麽情況?有人追殺你?”
許小川脫完帽子摘口罩,語出驚人:“差不多吧,我把人睡了,睡完不認,人家追到家門口了。”
池明遠這會兒的嘴巴張的能塞倆雞蛋,回過神來沖許小川大罵:“你他媽……行啊許小川兒,在我面前立深情人設,說什麽喜歡林槐喜歡到可以去死,狗屁,轉頭跟人睡了,牛啊兄弟,佩服!”
許小川小聲辯解:“意外,意外,純屬意外。”
池明遠沖他大吼:“意外個屁!都是男人誰他媽不懂,就那二兩肉你自己沒那意思別人掐着你硬?林槐怎麽辦?”
“我……我……我還是喜歡林槐的……好吧,我知道我沒資格,以後我也不說了,”許小川毫無底氣地說着,“不是,你生這麽大氣幹嘛,你不是不喜歡林槐一直反對我跟他在一起嗎?”
“我……”
是啊,我他媽生那麽大氣幹嘛!
“我氣你人品不端對感情不忠,說吧,跟那姓楚的怎麽搞到一起的?”
“什麽搞啊搞的,用詞別那麽粗魯……我跟他那是,炮友。”
炮友就不粗魯了?
池明遠一個眼神殺過去,許小川作投降狀:“好好好,是搞,酒後亂情行了吧,就……開玩笑,誰知道玩着玩着酒壯人膽,跟着他去酒店了。”
關于那晚的細節許小川羞于啓口,很簡單,總結概括一句話:精蟲上腦。
那天明明不用跟姓楚的吃飯,那日他給林槐發過信息,林槐沒回,也給林槐打過電話,林槐接通,說一句“不好意思現在忙,忙完回給你”挂斷電話。心情不好的他赴了楚斯年的約,楚斯年告訴他,他失戀了,被相戀七年男友背叛,許小川想安慰他,拿自己還未開始便夭折的經歷拿出來安慰人。
就這樣,兩個同命相憐的人越喝越多,越喝越興奮,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事後許小川細想,好像還是自己先提出來去酒店,當時他怎麽說的?
作者有話說:
小池:許小川你這個傻X
不久後的許小川:池明遠你這個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