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林槐,你對我有意思
方随之聳肩,慢悠悠地洗手,從鏡子裏擡頭看向身後發怔的池明遠,笑道:“你喜歡林經理。”
“不過林經理好像挺讨厭你的。”
池明遠誇張地笑了聲:“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方随之挑眉:“我随口這麽一說。”
後半場象征性的走過場,方随之跟林槐聊了很久關于合作的問題。
結束後方随之向他們道別:“我有事先走一步,兩位慢用,池經理,再見。”
池明遠看向林槐:“我們也走吧,你去哪,送你。”
“不用。”
“我有事跟你說,方随之項目的事。”
晚上十一點,城市的夜由霓虹燈和街上的車燈組成,夜生活剛開始,池明遠不想走主道,開着車繞一條人少的大道,林槐全程冷臉,上車到現在只說過一句話:“方随之的項目你做,他應該也是這個意思。”
“你猜對了,他的确是這個意思,我想跟你說的也是這件事。”
“你不用跟我說,你作主,也不用拉我出來做掩護。”
池明遠終于聽出點不一樣,“你陰陽怪氣是幾個意思?從洗手間出來你就一直憋着口氣是吧,我說林槐,你到底想說什麽?什麽打掩護?”
他正想把方随之讓他操作廢标的事告訴林槐,林槐倒好,陰陽怪氣的。
“抱歉,我只是看不慣你已經有男朋友,又跟方随之拉扯不清。”
池明遠氣笑了,他什麽時候有男朋友了?又什麽時候跟方随之拉扯不清了,還有,他這話的意思是自己出賣色相換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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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嗤”一聲停在路邊,池明遠解領帶脫下西裝扔向後座,慢條斯理的挽着袖口,“看來你對我的私生活很感興趣,我有男朋友的事你知道,我跟方随之拉扯你有意見,怎麽?該不會是吃醋吧?”
林槐面無表情的扭頭對着他:“今天沒喝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偏要激他,氣他,池明遠痞笑道,“我說,林槐,你對我有意思。”
“我不是同性戀,也不喜歡男人,開門。”
池明遠将車門鎖死,方随之說的對,林槐就是欠*。
林槐不能下車,只能聽他胡言亂語。
“是嗎?”池明遠解下安全帶突然一個近身将林槐鎖在雙臂間,“你應該不知道,驗證是不是同性戀有個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
林槐預感不好,下一秒,他的腰被池明遠抱住,池明遠另一只手正往他腰下蹿,林槐用力向上頂膝蓋,膝蓋撞上池明遠鼻子,池明遠吃痛捂着鼻子後退,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林槐的拳頭緊跟而上。
池明遠躲過,“你他媽的來真的!”
“不然你以為開玩笑嗎?”
池明遠也不是好惹的,他還真的只是開玩笑,想試試林槐的底線,誰知這個人一丁點玩笑開不得,兩人在狹小的車內打得熱火朝天,你一拳我一掌的,大道路過的汽車紛紛降速降下車窗舉起手機拍攝路邊那輛颠簸嚴重的庫裏南。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槐西裝亂了,池明遠襯衫扣子繃開兩顆,兩人氣喘籲籲的靠在椅背,池明遠擺手:“不打了,改天再打。”
林槐也沒讨到便宜,臉頰,胸口,手臂,都在隐隐作痛。
“開車門。”
池明遠啓動車輛:“送你回去。”
開着開着池明遠突然笑出聲,而後越笑越大聲,“我說,我們為什麽打架?莫名其妙。”
林槐整理好衣服,“你先動的手。”
“你罵我出賣色相。”
“你有男朋友就不該跟另外的人拉扯。”
“我沒有男朋友,是許小川告訴你的嗎?那他沒告訴你我們那是鬧着玩的嗎?我跟張知賀只是好朋友。”
林槐倒是沒想到他會正經解釋,扭頭看着窗外沒再說話。
确實莫名其妙,确實好笑,他本不是個愛多管閑事的人,小時候聽到最多的話是鄰居們半開玩笑半幸災樂禍地說:“林槐啊,你爸真厲害,家裏倆兒子,他還在外面又給你生了個小弟弟。”
許久後他才明白,那是出軌,是對家庭的不忠,對愛人的不負責,對感情的背叛,打小從骨子裏鄙視這類人,可池明遠認真解釋了,他沒有男朋友。
他對池明遠沒好感,可他相信池明遠,他這類人,高傲自大,不屑撒謊。
車上林槐一直繃着沒吭聲,池明遠解釋完也沒再說話,氣的。
将林槐放在銀杏街路口,池明遠頭也不回的駕車離去。
林槐站在路邊,沒繃住,搖着頭抿嘴笑了下,莫名其妙的一天。
到家,于鳳芝還沒睡,在整理零錢,一見林槐,她驚得跳起來:“你這是怎麽回事?臉怎麽了?趙向晨又來找你了?過來過來,我看看。”
林槐躲過他媽的手,“沒事,不是他,你早點休息。”
“這臉都青了腫了還說沒事,嘴角也破了,你跟誰打的?要債的又來了?”
“真沒事,騎車摔的。”
“你當你媽瞎啊,這哪是摔的?”
“有事我會說,去休息吧。”
臨睡前池明遠腦海裏全是林槐那張欠*的臉,池明遠想堵住他的嘴,或者直接将他腰帶扯出來捆住他的雙手,再按在車後排的座椅上就地正法,不知道那張倔強的臉在那種情況下該是怎樣的顏色。
睡不着的他氣郁地沖冷水澡,越沖那張臉越是揮之不去,他一手撐着牆面一手快速運動着,最後,熱水沖走牆面上的液體時池明遠低罵出聲:“該死!”
該死,不得不承認,他對林槐産生欲望了。
隔天一早,林簇早早騎着車出門,林槐若有所思,林簇最近變化不少,臉上笑容多了,頭也不像以前總是低着,背都挺了許多。
“小楊,林簇最近都在忙什麽?”
林小楊跪在地上擦地板,“白天出去補習班,晚上在家做作業,其他沒了。”
林槐将他拉起來,“都說很多次了,不用這樣擦地板,用拖把。”
“沒事的哥,我習慣了。”
于鳳芝頭上別着梳子靠着門框發愣,在林小楊出去換水時對林槐說:“你說我以前對小楊是不是太過分了,他這跪着擦地的習慣十多年都還沒改過來,冬天的時候我看他這樣擦……我心裏也不好受。”
“別亂想,他不會怪你的。”
“唉,我知道他不會怪我,他開口叫我媽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他不怪我,是我苛待他了。”
“媽,過去的事不提了,我去上班了。”
池明遠今天沒去公司,跑去拳館找張知賀。
張知賀正在教林簇散打技法中的近身格鬥,“勁要用在手腕,出拳要快,下盤要穩。”
池明遠沒打擾他們,站在一旁觀看,張知賀無疑是個好師傅,只差沒把林簇挂身上手把手教了。
結束後林簇跑過去拿毛巾給張知賀,又從背包拿出一個透明碗,“師傅,梨湯,我看你這兩天有點咳嗽,喝這個可能會好點。”
張知賀最讨厭喝甜的東西,可這小孩子的眼神太單純太小心,也太可憐,像一只等待主人撫摸的小狗,張知賀接過,幾口悶完,“好喝。”
林簇笑得像是會翹尾巴:“那我明天再煮了帶過來。”
張知賀:“……”
池明遠适時插話:“學的怎麽樣?”
張知賀:“還行,學得挺快的,你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咦?臉怎麽了?”
“摔的。”
林簇小心翼翼地打量池明遠:“好巧啊,我哥昨天也騎車摔了,都要小心啊。”
池明遠正在跟張知賀說話,漏掉了林簇這一句。
方随之的項目最終被池明遠拒絕了,林槐說的對,做人至少要守住原則保留底線,何況他一開始就沒想過跟方随之合作,不屑,也不缺這一單。
這次是池明遠請方随之吃飯,方随之表示遺憾,約好下次合作。
臨別之際方随之再次提及林槐,他說:“是因為林經理吧,因為他你改變了主意。”
池明遠沒打算跟他解釋他一開始就沒跟他合作的意思,笑笑:“為什麽覺得是因為他?”
“你喜歡他,我說過的,好了,我該走了,希望下次順利合作。”
回去的車上池明遠突然想起許小川,近一周許小川都沒問過林槐的情況,他打給許小川:“忙嗎?”
“還行,你怎麽有空給我電話?”
“我以為你最近忙到沒時間吃飯沒時間打電話。”
許小川說:“不至于,只是相較之前忙一點。”
池明遠頓了幾秒,問:“你最近跟林槐聯系沒?”
那邊也停頓幾秒,“沒有,我最近忙啊,他還好嗎?”
“你為什麽不聯系他?你不是喜歡他要追他嗎?沒你這樣追人的許小川。”
“你不是一向反對我追他嗎?明遠,你不對勁,是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什麽事了嗎?”
池明遠收住情緒,“沒有。”
“等我有空再回去找他,這段時間确實忙,忙起來還真沒想起他。”
池明遠聽着皺眉,總覺得心裏別扭,也不知道是別扭許小川态度不堅定,還是別扭他對林槐有了欲望,他薄弱的道德感提醒着他“朋友妻不可戲”,可許小川怎麽能動搖,哪有忙起來連喜歡的人都能抛之腦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