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林經理更符合我的審美
進門第一張桌坐着一個穿着西裝的中年男人,他一邊看着雜志一邊喝着咖啡,明顯排除,像這種注重穿衣風格的人,這麽正式的穿着談生意不會約在這種定位不清不楚的小清吧,太過休閑,不夠鄭重。
左三是一位拿着手機直播的美食博主,排除;右二靠窗是一位紮着雙馬尾的小姑娘,看起來頂多二十歲,從進門到現在她都在畫畫;最後一位單人客人是他們後面那桌的一個小年輕,年輕人正靠着椅背睡得香。
其他都是成雙成對的,多半像情侶。
池明遠攪着咖啡,沒喝,反而說:“你還真喝?別喝了,想喝忙完請你。”
林槐:“為什麽不能喝?”
店裏人多,池明遠不好直說,因為這家的咖啡機不幹淨,而且咖啡師做咖啡的途中拿了好幾次手機,手機啊,多少細菌,更重要的是,其中一位咖啡師上過廁所,也不知道手有沒有洗幹淨。
一個小時前,池明遠到達餐廳,先去吧臺點了杯雞尾酒,順便跟調酒的小哥打聽哪些是店內熟客,他在吧臺時聽見後面傳來咖啡師跟店內其他員工對話:“快點,有咖啡單,每次上個廁所我都想去撈你。”
“行了行了,別摧了,手都沒洗好,馬上去做。”
他跟小哥聊的時候,小哥告訴他,那個畫畫的小姑娘和穿西裝的大哥是熟客,畫畫的小姑娘今天提前到了,聊天的時間雞尾酒調好上桌,池明遠嘗了一口,告訴他酒太酸,小哥拿回酒,也嘗了一口,确實酸,他向池明遠道歉,并請他和林槐喝咖啡。
池明遠抿嘴,“不醇,別喝。”
林槐心思不在咖啡上,端起又放下,“那個畫畫的姑娘,她畫的是大腦。”
“什麽腦?”
“人類大腦。”
池明遠倒沒注意她畫的內容,也看不到,刻意繞過去看太明顯,“你怎麽知道?”
“玻璃窗上的倒映,還有,她也一直在觀察我們。”
其他人并沒有,只有畫畫的這個小姑娘,每進一位客人,她都會擡頭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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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明遠:“所以你覺得是她?”
“沒有,我覺得是剛剛給你電話的調酒師。”
池明遠:“……”
“那你繞那麽大一圈。”
“不是你先繞的嗎?你不是一早知道調酒師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嗎?”
池明遠低聲:“你是怎麽發現的?”
“香味,花香,譽聯通訊所在的地址是華園,華園有一種全梧城獨一無二的花,九裏香,剛剛他走過來的時候,很濃的九裏香,他的鞋底粘着一層的碎花,你是根據他的衣着和手表猜測的吧?”
華園工業大道兩旁種滿九裏香,當時還上過梧城都市新聞,只有華園有大面積種植,其他地方有種最多也就一棵兩棵,味道太沖,一般居民區不宜種植,工業區不一樣,華園工業區常年飄着化工物料的氣味,九裏香剛好遮蓋氣味。
“對,我進來的時候他就在吧臺調酒,他的手表,勞力士最新款空中霸王系列,如果我沒看錯,應該要七位數。”
張知賀做潮牌,前段時間剛給人做過搭配方案,裏面有這款表,當時池明遠還給過意見。
“還有,”池明遠接着說,“他口袋別着的那支鋼筆,價值四位數,一個小小的調酒師,不是富二代出來體驗生活,誰用的起這樣的筆,最重要的是,他調的酒難以入口,更更更重要的是,我昨晚找過我舅舅,托他找人要到了這位少東家的照片。”
林槐:“……”
池明遠沖他挑眉:“有特權不用白不用,怎麽樣,你去挑明還是我去?”
“你去吧。”
很快,池明遠和譽聯的方随之一起回到桌前,方随之向林槐伸手:“林經理,久仰。”
“幸會。”
“你們是怎麽認出我的,我自認為隐藏的很好。”
林槐沒把實話攤開來講,對他們這種自小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人來說,上百萬的表,四位數的筆,都只不過是日常所需品,就像普通人的幾百塊的表,幾十塊的鋼筆沒什麽區別,他們沒經歷過普通人的生活,自然以為別墅以外的大衆普通人都跟他們一樣用着同樣的筆。
池明遠隐瞞了向舅舅要照片那一段,從衣着,鋼筆,到林槐所發現的九裏香添油加醋的描述給方随之。
方随之笑道:“有趣,我通常只跟有意思的人談生意,今天不早了,池經理,林經理,我們下周約。”
臨走時方随之回頭:“池經理。”
而後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林槐站起身,“恭喜。”
池明遠跟上:“恭喜什麽?”
“他對你有意思。”
“我對他沒意思,對了,說好請你喝咖啡,走吧。”
“不用,”林槐拒絕他,“我還有事。”
池明遠看着他背影直瞪眼,腹诽:也不知道他這種性格會不會愛上別人,許小川兒啊許小川兒,我是愛莫能助。
方随之還真約池明遠吃飯,池明遠沒有直接拒絕,“方總喜歡什麽菜式,我剛到梧城不久,對這邊美食路線不太熟,我們公司林經理倒是土生土長的梧城本地人,讓他幫着訂位,方總覺得如何?”
“行,約上林經理,晚上六點。”
“可以。”
池明遠剛想挂電話,對面方随之又說:“不過我很好奇,傳聞和創A組B組兩位經理不合,看樣子傳聞有誤。”
傳聞?這是什麽傳聞,什麽時候傳出去的?作為當事人,我自己都不知道,這個方随之,對和創內部消息這麽關注,看樣子有內應。
不過有必要嗎?又不是什麽大項目。
池明遠笑笑,說:“傳聞是真的,方總還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晚上見。”
池明遠訂的餐廳,訂好直接打給林槐:“方随之約我們吃飯。”
林槐正忙着,“你确定是約‘我們’,而不是約你?”
“當然。”
“你開的口吧?”
池明遠“啧”一聲,“林槐,你這就沒意思了,晚上六點,沁梅園,記得穿正裝。”
沁梅園,米其林三星餐廳,主打新式中餐及中西合璧式創意菜。
林槐找出他那套久未上身的西裝準備出門,池明遠電話适時響起:“在哪?”
“準備出門,怎麽?”
“你說個位置,我來接你。”
林槐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接我?”
“難不成你坐地鐵去?你那地方坐個地鐵都不方便,走進站都得走半天”
這話一出兩邊都靜下來,再裝傻好像說不過去,“你怎麽知道?所以你上次從地鐵站跟到我家是想幹什麽?”
池明遠輕拍自己嘴巴,“誰跟你了,我是坐過站了,別廢話,我去接你。”
“不用,我打的。”
池明遠氣郁,狠狠挂斷電話。
池明遠到時林槐還沒到,方随之其後,兩人剛聊沒幾句,池明遠透過餐廳的弧形玻璃窗看見外面不緩不慢走向餐廳的林槐。
這是他第一次見林槐穿西裝,黑色基本款,搭配在林槐身上剛剛好,多一分嫌大,少一分太緊,襯的他的腰身更加纖瘦,配上他那張淡漠清秀的臉,清冷如昔。
這也是池明遠隔着玻璃門頭一次正大光明的看着他,林槐是真的很會長,腦袋小,脖子長,肩不寬不窄,穿西裝撐的剛剛好,腰細,臀翹,四肢修長,身姿挺拔、體态輕盈,皮膚還白,所有好處全被他一個人占了。
“池經理?池經理?”
池明遠反應過來剛剛好像走神了,“嗯?怎麽了?”
方随之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沒什麽,原來是林經理來了。”
林槐跟方随之打過招呼後落座,飯桌上氣氛很好,吃飯是次要,池明遠是個談話高手,三言兩語将話題引到工作上,方随之也不簡單,借機上洗手間,說稍後再談。
經過池明遠座位時,方随之很輕的蹭了下他手臂,動作細微,但傳遞的意思十分明顯:一起。
池明遠拉開椅子,對着對面的林槐:“我也去下洗手間。”
方随之回頭,看着池明遠跟上,兩人站在洗手間旁邊的抽煙區域,池明遠站在他半步之外,直奔主題:“方總該不會真的只是來抽根煙吧?”
“當然不是,不過池經理大可放心,我對你不感興趣,倒是林經理更符合我的審美,畢竟他長了一張……”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幾秒,挑了個合适的詞:“長了一張令人想入非非的臉。”
池明遠知道他原本想說的是“他長了一張欠*的臉”。
“那你應該直接找他,不用繞着彎通過我。”
方随之吐出煙圈,笑道:“他看上去比你難談條件。”
池明遠将指尖的香煙轉了個轉,“你想怎麽合作?”
“項目交給你們做,做到廢标。”
“廢标?我能問原因?”
“說起來很老套,我父親有個私生子,這個項目原本是他的,他因為一些原因不能出面,我父親交給我做,因為種種原因我無法拒絕,但是,如果在評标的時候被專家廢标,那就不是我的問題,我并不想那個項目成功。”
池明遠彈了彈煙灰,“我接了,廢标了,所以我為什麽要砸和創的招牌,和創的招牌是0失誤,0廢标。”
方随之篤定道:“你可以辦到,标書一切正常,你們依然是行內翹楚,有問題的是我們公司的納稅問題,這個問題會在開标當日由匿名者舉報至稅務部門,你要做的是在開标室将這個問題傳遞給專家。”
他這麽說确定能操作,專家謹慎,遇到這種問題基本會宣布廢标,項目擱置,隔一段時間再重啓項目。
“我冒這麽大的險,于我有什麽好處?”
有人正往他們所站的方位走,腳步聲越來越近,方随之掐掉手中的煙,向池明遠耳朵靠近。
林槐等半天沒見他倆回來,池明遠手機沒帶,電話連響三次,同一個號碼打過來的,怕有急事,林槐拿着他的手機去洗手間。
剛推開洗手間的門,好巧不巧,正好看到方随之親吻池明遠那一幕。
池明遠吓一跳,猛推開方随之,“我們在抽煙,你怎麽來了?”
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他為什麽會有種作賊心虛的感覺,明明什麽事都沒有,明明不用對林槐解釋,為什麽要解釋他們在抽煙?
林槐冷冷掃向池明遠,将手機遞給他:“你有電話,打擾了,二位繼續,我在外面等你們。”
作者有話說:
方随之:林經理長得真好看!
池明遠:你也想打林槐的主意?
林槐:你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