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病就去看醫生
打開車門,林槐愣住,滿車荔枝,除了副駕駛,後排座位和過道全是荔枝,數不清幾框,一車裝滿滿。
“許工,你朋友家的荔枝都被你摘完了吧。”
許小川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他家幾片山頭都是荔枝,我自己請人摘的,有付錢,上車吧。”
上車後許小川不敢提他今天來找林槐的真實目的,他其實是想表白,想借送荔枝表白,哪知荔枝還沒送出去,表白的話全壓舌下,根本不敢開口。
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工作問題,林槐一一解答,許小川漫不經心聽着,一路都在糾結要不要表白。
終于到林槐家附近,“就這裏停吧,前面不好調頭,謝謝你。”
許小川跟着下車,“荔枝帶點給阿姨吃吧,反正這麽多我也分不完。”
再推辭顯得林槐小氣,他說:“好,謝謝。”
許小川開心地抱出最重的一框:“我幫你抱過去。”
林槐在前面領路,粗略估算這一框至少30斤,按現在市價6塊一斤算,他打開支付寶,用許小川手機號找他的支付寶并向其轉帳200。
走到一棵老槐樹下,許小川突然停下來,林槐過去搭手:“重嗎?我來。”
許小川心跳到快蹦出胸腔了,他問:“林經理,我們能做朋友嗎?”
林槐手一頓,上次他喝醉已問過這個問題,“可以,你可以叫我林槐。”
“真的嗎?那我能經常找你玩嗎?我是說能約你吃飯看電影看球賽嗎?”
林槐看着許小川興奮的雙眼,他不明白許小川為什麽興奮,許小川這樣的人朋友應該很多,至于看電影看球賽,基本沒這個可能,林槐很忙,休假的時候要幫家裏看店,要幫弟弟補習,時間幾乎全被占用,但他還是點點頭,說:“有機會的話,可以。”
“林槐,謝謝你,我今天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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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小川沒再往前,已經夠了,他同意自己送他回家,也接受了荔枝,還答應做朋友,這樣已經很好了。
林槐目送他離開,對剛剛許小川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在他耳中聽到的“我們能做朋友嗎”,單純只是朋友,普通朋友。
許小川直接殺到池明遠家,池明遠臉還沒好全,帶着淤青,一開口被撲上來的許小川撞得痛呼:“你他媽正常點,放開!”
“我成功了成功了,我成功了,哈哈哈哈!”
“什麽成功了?”
許小川沖進去打開冰箱拿出水一通灌,好半晌才平靜下來,“我表白成功了,他答應了。”
池明遠皺眉:“他?哪個他?林槐?”
“對,林槐,他答應我了。”
池明遠想起那天看到他跟一個姑娘一道的畫面,忍不住提醒道:“你确定他同意了?萬一他有女朋友呢?”
“不會的,他肯定沒女朋友,哪個女孩子能忍受男朋友天天加班節假日時常挂公司群的,再說了,看他樣子就沒有,是他親口同意的,你還是對他有偏見吧?”
“誰對他有偏見,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被騙。”
許小川這才看清池明遠臉頰的淤青:“你臉怎麽了?”
“被人揍的。”
“誰敢揍你啊,你舅舅舍不得,你爸……池總不會,還有誰?你未來媳婦?”
“胡扯什麽,是林槐,你喜歡的林槐,下手還挺狠。”
“哦,那肯定是你哪裏做的不對,诶诶诶,別動手啊,你看你,動不動生氣,大小姐,他怎麽跟你杠上了?”
“算了算了,不提也罷,陪我吃飯去。”
林槐剛跟老師通完話,林簇這兩周表現正常,長籲口氣,他們兄弟三人都是跟着于鳳芝長大,自小缺乏父愛,他還好,父親離開時他已到記事年紀,兩個弟弟那時一個三歲,一個三歲半,長兄如父,部分責任自然落在他肩上。
剛準備睡,于鳳芝在樓梯口叫他:“十一啊,睡了嗎?”
十一是他的小名,他生于國慶當天,有幸與祖國同一天生日,原本大名想叫國慶,剛好跟家族一長輩撞名,于是于鳳芝給他取大名林槐,小名十一。
“還沒。”
林槐按響燈,從閣樓下去,“怎麽了?哪裏不舒服還是?”
“沒有沒有,呸呸呸,好着呢,健康着呢,跟媽去陽臺說。”
林簇林小楊房間燈已熄,于鳳芝從窗臺的花盆後面拿出煙,打火機剛掏出來煙被林槐搶走,“別抽了,你一有心事就抽煙,醫生都讓你戒煙。”
“好不抽不抽,可不抽我說不出來啊。”
“打火機給我,煙夾手上。”
“算了我還是這就麽說吧,說完我好去睡覺,那個,小楊的媽媽,我是說親媽,他親媽死了。”
林槐心裏咯噔一下:“小楊不知道吧?你沒跟他說吧。”
“那哪能告訴他,他那麽恨他親媽,他表姐今天來店裏,剛好小楊放學,我趕緊給打發走了,明天可能還要來,你說怎麽辦,要不要告訴小楊?”
“媽,你去睡,我來處理,交給我。”
“行吧,你們兄弟間好說話,我這急性子也不會說什麽好話,你也睡吧。”
林小楊不是于鳳芝生的,于鳳芝只生了林槐林簇兩兄弟,林小楊比林簇還小幾個月,這麽多年帶大也跟親生的沒區別,但一想起他親媽,于鳳芝還是覺得心頭紮着一根刺,連帶着看林小楊也有那麽點不舒心。
可現在他親媽死了,她又覺得心裏驟然塌方一片,人死怨消,小楊畢竟是那個女人生的,她有遺言遺物留給小楊,于情于理都沒辦法拒絕。
隔天,林槐與小楊表姐約好在公司樓下咖啡廳見面,小楊即将期末考,這個節骨眼不适合見面。
小楊表姐将一個相冊和盒子交給林槐:“這裏面是小楊出生到三歲的照片,有我姑姑跟他的合影,還有這個,是姑姑留給他的金首飾,以後他可以交給他的妻子,如果他願意接受的話。”
“我不确定他願不願意接受,還有幾天期末考,或者你可以等他考完試,我再帶來他見見你。”
表姐抹着淚:“不用了,姑姑的喪事辦完我也該走了,姑姑知道小楊要考試,特意囑咐我們不要打擾他,也不要通知他參加葬禮,姑姑死于癌症,不好看,她想把她最好看的樣子留在小楊記憶裏,就跟照片上的一樣。”
林槐不會安慰人,抽出幾張紙巾遞給她:“那好,我先幫他收着,等他考完試我跟他談談,他肯接受,我會轉交給他,他若是不肯,過幾天我再跟他談,人随着年齡增長心境也會随之變化。”
“謝謝你。”
池明遠臉終于能見人了,今天特意打扮一番過來上班,上去公司前繞到咖啡廳買咖啡,雖然他家咖啡難入口,但辦公室的速溶咖啡更難喝,堪比苦味涮杯水。
老遠隔着玻璃看到林槐跟一個姑娘對桌而坐,姑娘肩膀一聳一聳的應該在哭,池明遠刻意繞到另一個角度眯着眼看,這個林槐,人不可貌相啊,裝的高冷禁欲的,上次看到送花給另一個姑娘,今天又換了一個,啧,還挺能裝的,裝什麽深情人設,給人遞個紙巾都遞的難舍難分的。
池明遠推開門,徑直走到林槐身旁,往他旁邊座位一擠:“你女朋友?”
林槐:“別亂說話。”
表姐擦幹眼淚收好情緒,站起身:“你有朋友那我先告辭了,有事電話聯系。”
林槐将桌上的相冊和錦盒收好,起身送她:“好。”
被忽略的池明遠一把按住林槐的手,陰陽怪氣道:“怎麽?不介紹下?”
等表姐走出咖啡廳,林槐冷眼斜睨,用力甩開池明遠的手:“跟你有關系?”
“你同時腳踏幾條船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還怕人知道?林槐,原話奉還給你,成年人就要守成年人的規則,成年人玩得起就要負得起責任,我看不起你!”
林槐看向四周,他們這邊不小的動靜引起正在用餐的客人們頻頻側目,他皺眉,完全沒搞懂池明遠今早抽的什麽風,冷着臉從池明遠身邊走過:“有病就去看醫生,記得挂腦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