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槐,你他媽真打啊?
林槐收回手,“确實,你的私事,我不該多管閑事,之前還以為你頂多算個叛逆二世祖,我看錯了,你就是個懦夫,遇事只會逃避責任,池明遠,是個人都看不起你。”
這大概是池明遠認識林槐兩周來頭一次聽他一口氣說這麽多話,這句話字字擊中他的逆鱗,他最讨厭“懦夫”、“逃避責任”等字眼。
他的母親清醒的時候常常自殘,小時候的池明遠被她綁在椅子上親眼看着她一刀一刀割在手腕,她一邊割一邊罵,罵自己,她罵自己廢物,罵自己窩囊廢,池明遠被迫看着,以至于很多年後他聽見這個詞生理性的反感。
他上前拎住林槐衣領:“你憑什麽說我,你算什麽東西?”
林槐一個反剪将他手剪于身後,“好好說話,別動手。”
池明遠哪是這麽容易被制服的,他一個後掃腿将林槐絆倒在地,林槐倒地的時候順勢也将他拽倒,兩人疊倒在地上,林槐一條腿壓在池明遠腹部:“要打出去打,別在這裏打。”
池明遠哪被人這麽壓過,“走啊,出去打!”
林槐站起身拍拍手,冷着臉往外走,池明遠黑着臉跟他往外走。
那姑娘一直沒離開,滿臉震驚的看到現在,急得一跺腳:“完了,戲過了!”
打起來最終的結局就是被警察叔叔帶走,她可不想牽扯進去,萬一落下個“騙子”的名聲,她的演藝道路肯定全毀了。
姑娘趕緊跟上去,金主和那個正義感爆棚的帥哥在大廈側面的停車場打了起來,金主對着帥哥叫嚣:“來啊,你想怎麽打?”
林槐沒打算跟他廢話,直接沖上去對着池明遠的臉頰就是一拳,這一拳砸得不輕,将池明遠打得向後退幾步,池明遠擡手,拇指用力擦拭嘴角,沖林槐喊:“林槐,你他媽真打啊?”
姑娘小跑着追上前:“哎呀你們別打啦。”
林槐叮囑她:“你別跑太快,小心孩子。”
姑娘一把從衣服底下抽出個矽膠假肚子:“別打了,我沒懷孕,是假的,這位帥哥,你誤會啦!”
“這是怎麽回事?”林槐看向池明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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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趕緊解釋:“我是他雇來的,我沒懷孕,也不是他女朋友,收錢幫他辦事,其他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先走了,你們別再打了啊,保安過來了,我走了。”
池明遠并不領情,沖姑娘喊:“跟他廢那麽多話幹嘛,關他屁事,他算老幾!”
姑娘趕緊小跑着離開,什麽事兒嘛,賺點錢容易嘛,好心解釋反被罵。
池明遠托着下颚左右晃動,向林槐揚下巴:“還打嗎?要打換個寬敞的地兒。”
鄭同修發來信息叮囑林槐看着池明遠,別讓他回公司。
十分鐘後兩人出現在離公司不遠處的一家茶餐廳,林槐問服務員要了些冰塊,拿毛巾包住遞給池明遠:“敷一敷。”
池明遠瞪着他:“你他媽下死手啊。”
“我幫你。”林槐将包着冰塊的毛巾往他臉上貼。
“嘶,”池明遠狠狠拍開他的手,“痛痛痛,我自己來。”
“對不起。”林槐說。
池明遠盯着他,龇牙咧嘴的,那一拳打的真不輕,嘴裏都破皮了,“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也不對,我先動的手。”
“我的錯。”
“本來就是你的錯,嘶,”池明遠換只手敷,“你他媽知不知道打人不打臉啊,照着臉就是一拳,懂不懂江湖規矩。”
林槐不說話,替他叫了杯熱牛奶。
“別以為一杯牛奶就能讓我消氣,我臉現在是不是很腫?”
“還好,你為什麽要請人假扮孕婦?”
“關你屁事。”
又是一陣沉默,池明遠沒好氣道:“剛不是挺能說嗎?什麽道德什麽責任一套一套的,現在啞巴了?”
“抱歉,剛是我誤會你了。”
池明遠這個人,吃軟不吃硬,林槐這一道歉他什麽氣都憋回去了,畢竟是自己先逗他,自己先挑事,自己先動的手,他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你居然還會道歉……噗……這什麽牛奶?奶粉沖的?”
服務員聽到動靜跑過來:“您好,請問有什麽需要服務的?”
林槐抽出紙巾擦着桌角的奶漬,“你好,幫倒杯冰水。”
池明遠勉強喝下兩口冰水,再次捂臉,“下手挺狠啊,以前沒少打架吧?看不出來啊。”
林槐沒接他話,确實沒少打,上學那會兒被隔壁班幾個男生霸淩,林槐就是在那段時間學會了打架,別人打他一回他反抗一回,最後那幾個人被他打服了,再也沒找過他麻煩。
池明遠将杯子往桌上一磕,拎起外套往肩上一甩,“我走了,臉好之前我是不會去公司的,老頭肯定會問你,我也不想你為難,你照說就行。”
看着池明遠走出餐廳大門,林槐端起桌中央的冰水一飲而盡,喝完才反應過來那是池明遠喝過的。
下午,池淵陪客戶應酬完打給林槐,林槐覺得這種私事不應該由他轉述,回池淵:“池總可以親自問他,有些細節我并不清楚。”
池淵嘆息一聲:“是他警告你不準告訴我?我已經看過停車場的監控視頻,那女孩的肚子是假的。”
林槐沒接話,他不知道這倆父子之間發生過什麽,也不想成為池淵盯池明遠的眼線。
“我替他安排了相親,他在抗議,你比他成熟,幫我看着點。”
林槐想起池明遠嫌棄咖啡和牛奶的囧樣,有點像小孩兒,也不知道池總這麽深沉的性子是怎麽養出池明遠那種跳脫的少爺性子的,不過聰明人要學會不去打聽任何與自己無關的事。
池明遠果然幾天沒來公司,人事部經理的電話問其原由,他扔下一句:“去問林槐,別打擾我休假。”
當然,他在家也沒閑着,B組所有數據、工作進度他都在遠程監控,并将工作日程提前,原本計劃下周三才能完成的工作,預計本周五能完成。
林槐這周忙得腳下生風,池明遠沒來公司,B組的助理遇到問題又不敢多問池明遠,只好求助林槐,林槐這幾天有大部分時間待在B組幫忙指導監控數據,每次經過調整後的數據助理才敢發給池明遠,B組其他成員做的數據次次被池明遠以“什麽垃圾、你們自己看看”為結束語打返,只有林槐審核過的數據能從池經理那裏得到以下四個字批語:“先這樣吧。”
周三,林槐剛下班,走到樓下碰到許小川。
許小川在門口踱來踱去,似乎是在等人,看到林槐他幾乎是沖上來:“林經理!”
“找池經理?他休假,近期沒來公司。”
“不是不是,我不找他,”許小川緊張到直搓手指,“那個,我是來找你的,朋友送了點他家自己種的荔枝,吃不完浪費,我拿過來給你。”
林槐拒絕:“分給其他同事吧,我很少吃水果。”
“那、那算了,對了,你住哪,我送你回家吧,順路。”
林槐微微笑了下:“我還沒說住哪,你知道順路?”
“住哪都順路。”
“不用了,我習慣了坐地鐵,還有其他事嗎?”
許小川急了,幾乎是喊出來:“其實是我想請你吃飯。”
還有幾天就要前往新的工作地了,許小川想抓住現在的機會。
“上次不是請過了嗎?”
“上次是生日,這次是、是為了感謝你曾經幫過我,我、我……你忘了嗎?那次你幫了我,因為幫我你還受過傷,一直沒找到機會感謝你,請你不要拒絕,行嗎?”
他說這話時滿頭是汗,眼神裏滿是期待,手也緊張到無處安放,林槐心一軟:“只是小事,不用挂心,吃飯就不用了。”
“那、那我送你回家吧。”
“也不用。”
許小川鼓起勇氣最後一博:“林經理,我有話想對你說。”
林槐頓足:“工作上的嗎?現在可以說。”
“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我,我……”
“那路上說吧,你車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