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怎麽突然這麽好說話?
8:50,他聽見池明遠的聲音,“小胡,去幫我買杯咖啡,給林總買杯熱牛奶,再買兩份三明治,你們要吃什麽從我這裏扣。”
“謝謝池總,我這就去買,對了池總,老板剛剛到了,讓你過他辦公室。”
“不去,沒空。”
林槐從玻璃望出去,池淵出現在池明遠身後,“大清早的沒空,你是有多忙,請你還得親自來請。”
池明遠不耐煩道:“有什麽事?”
“跟我出門。”
池明遠看向林槐辦公室,林槐往門後一閃避開他的目光,他聽見池明遠說:“急嗎?不急我找林槐吃個早餐。”
“我只有三小時給你,現在跟我走,去公證處。”
池明遠猶豫幾秒,關鍵時刻不能任性,這是林槐說過的話,他向看林槐的辦公室,那裏燈開着,座位上沒看見人。
“走吧。”
待他們走遠,林槐從門後走到落地窗邊望向廣場,池明遠出現在廣場,跟池淵各上一輛車,林槐看着池明遠的背影,站在窗前久久出神。
池明遠不情不願的坐上車,司機大氣不敢出,小心開着車,連咳嗽都不敢大聲,生怕惹怒後面那尊大佛。
“我跟老頭出門了,剛看到你辦公室燈亮着,沒見你人。”池明遠給林槐發信息。
“剛去洗手間了。”
“中午一塊吃飯,好像很久沒見你了。”
池明遠發完又覺得不對,林槐不喜歡他這種自作主張的語氣,他又補一條:“中午一起吃飯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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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槐沒回他好或者不好,而是回:“你先忙。”
池明遠将手機扔一旁,雙手抱胸閉目養神。
本不想出來,可池淵今天要跟他去公證處公證,公司股份和家裏那套老房子全都公證在池明遠名下。
公司股份原本就該是屬于他母親的,那是外公送給母親的結婚禮物,不可否認池淵将它做大做強,但其根本有一部分是該屬于母親,池明遠有權将他拿回來。
到公證處才發現舅舅也在,舅舅信任池淵,一直跟他有生意來往,今天是來做見證人的。
趕在十二點前公證完,舅舅提議一起吃飯,池明遠幾番推辭被舅舅打斷,“跟我吃飯委屈你了?從過年到現在我們還沒一起吃過飯,正好有事跟你說,一起。”
池明遠只好應邀,進餐廳後躲去洗手間給林槐打電話:“中午不能跟你吃飯了,你別等我,自己去吃。”
此時林槐正在收拾他留在休息室的物品,睡衣,圍巾,毛巾,還有池明遠藏的潤滑劑和安全套,接到電話毫不意外,他一早便猜到池明遠趕不回來,也知道他今晚乃至明天都不可能出現在自己面前。
一切都是最好的時機,像是專門為他創造的機會,所以林槐絕對不會讓這次機會溜走。
他聽着池明遠的聲音,很輕地說:“好。”
“這周末你有安排嗎?”
林槐望着辦公桌上池明遠的墨鏡,說:“沒有。”
“那明天陪我去打球吧,後天看話劇吧,看你之前說過的,《吹向世界最角落的風》。”
那是個治愈系小型話劇,偏冷門,林槐有次在電梯裏看到它的宣傳篇,被它的一句臺詞吸引,“你是吹向世界最角落的風,我是躲在天邊的一朵不願意散開的雲”。
之前林槐無意提過一次,當時池明遠表示這種文藝氣息泛濫的劇除了催眠,沒其他看頭。
見林槐沒說話,池明遠又說:“我已經買好票了,聽說這是他們最後一場,演完這場,這部話劇封存再也不演了。”
“明天再說吧。”
池明遠很高興,連帶說話的語氣都是笑着的,“林槐,你怎麽突然這麽好說話?”
林槐不說話了。
“好好好,你不經誇,那明天我再打電話給你。”
有池淵在的地方池明遠一般不會有什麽好臉色,可想而知這頓飯吃的并不愉快,因為舅舅在的關系池明遠勉強壓住火氣埋頭吃飯,吃完在一旁刷手機。
快結束時舅舅突然說:“明遠,明天一早跟我去接你外公。”
“接外公?外公不是在玉臺山休養?”
“你外公七十大壽,你忘記了?我們打算給他辦壽,請幾個親戚朋友聚一聚,他老人家年紀大了,以後見一回少一回,明天他那幾個老朋友也都會到場。”
“外公不是很多年不過生日了嗎?”
自母親和哥哥出事後外公一度認為老人生日太過鋪張折兒孫的福,已經很多年不過生日了,就連平時生日都不過,小輩們怕惹他生氣,也順着他好多年沒給他過過生日。
“前陣子他老人家去算命,算命的說今年适合過生日,對小輩好。”
“這麽大的事怎麽不提前說,我什麽都沒給外公準備。”
舅舅拍拍他肩膀:“你有這份心就行了,明天早點上去接他。”
下午又被舅舅拖着去打高爾夫,前程沒跟池淵說一句話,直到天黑分別之際,池明遠突然想起林槐說的新項目,便問池淵:“林槐最近接了新項目?”
池淵頓了下,“對,我安排的,他最近忙,你別打擾他。”
到家照例先打開定位系統,林槐的定位在家,他給林槐發信息:“忙什麽?”
林槐回:“理貨。”
他是知道林槐家裏情況,有段時間他也常去林槐家幫他一起卸貨理貨,只是後來發生一些事他沒好意思再去林家。
“嗯,明天不能約你打球了,我外公生日。”
“沒關系。”
“不過後天的話劇我們還是可以一起去,後天我去接你。”
最近的林槐好說話到令池明遠心花怒放,“好,那你早點休息。”
而林槐在回完他信息後翻進精神病院後圍牆,拿出激光燈對着三樓掃射。
林簇睜着眼看着天花板,一直數着數等着,就連眨眼都不敢,生怕錯過哥哥的訊號,看到激光燈的瞬間他從床上蹦起來跑到窗邊,是哥哥,哥哥來了!
林槐順着水管爬上三樓,再跳到空調外機箱,而後跨進陽臺,陽臺門關着,他用工具小心取下陽臺門玻璃,期間林簇蹲在門內大氣不敢出,生怕引來巡邏護士。
越是害怕什麽越是來什麽,門外響起腳步聲,林槐示意林簇回床上躺着,他則是以最快速度翻出去縮在空調外機上。
腳步聲越來越近,林簇後背驚出一聲冷汗,門響了,門開了,護士停在他床前:“307床,查房。”
林簇閉眼,努力使氣息平穩,護士又叫了兩聲,拿報表夾拍他臉,“睡這麽死,那就好好睡,一直睡。”
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林簇重重呼了口氣,趕緊跑到陽臺邊,林槐已将玻璃卸下一塊,林簇鑽出去,用力抱了下他哥,林槐伸出指頭示意他別出聲,然後拿繩子綁在他身上,帶着他從水管一點一點往下爬。
直到兩人翻出牆外,兩兄弟才重重抱在一起,林簇渾身直抖,林槐也是一身汗,“別怕,出來了,哥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