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收了你的神通吧
分明是過來蝶屋興師問罪的, 結果也不知道究竟怎樣才變成了現在這一結果,昏頭昏腦被這廢物把思維帶着跑,甚至脖子上又挨了一口……
直到又一次被按着猛啃脖子上那一塊肉, 要被咬斷喉管的危機感也梅開二度,狯岳才猛然意識到, 自己好像是被牽着鼻子走了。
分明這廢物的一切行動都應該是在他默許下, 也應該由他作為主導才對, 結果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 掌握主動的那個人變成了本該唯唯諾諾的家夥,雖然人肯定是到手了, 但是還是有點微妙的憋屈啊, 明明就只是個廢物……
最後狯岳捂着脖頸邁出蝶屋的步伐都是沉重的, 和廢物那兩個智障隊友撞見的時候神情還有點恍惚,那個竈門簡直純潔到單蠢的地步, 滿臉緊張地沖上來就問“師兄和善逸不會打架了吧你身上有血腥味”,嗓門中氣十足, 傳播力驚人,差點把蝶屋一群年齡不到兩位數的小女孩給引過來。
狯岳:“……”
竈門炭治郎, 可收了你的神通吧,幹嘛盯着他身上這點血腥味不放, 這可是不能往出說的東西。
好歹也是和廢物差不多大的年紀, 這家夥純潔得像張白紙,那個廢物怎麽就滿腦子黃色廢料啊?
不得不捏着鼻子強調沒事,就算脖頸上的牙印仍舊在隐隐作痛,甚至還有點發麻, 狯岳也只字不提“究竟有沒有受傷”, 黑着臉步履匆匆離開, 甚至都沒有注意到旁邊那個野豬頭似乎有點欲言又止。
伊之助:紋逸這家夥……也太有精神了吧。
——
也沒有再過幾天,出門後不知所蹤的柱也都陸陸續續回到了總部,鬼殺隊主公和夫人不清楚停留在什麽地方,消息不會透露給除“柱”以外的人選,似乎是與彼岸的交涉仍舊未完,而除此之外,能夠影響到普通隊員的一件事也只有蛇柱籌備的鬼殺隊劍士特訓了。
每一名隊士都要接受“柱”的訓練,如果換做被炎柱收為繼子之前的我妻善逸,他肯定要尖叫居然要被那麽恐怖的人訓練,這絕對是地獄一般的場景,不過在已經确确實實經歷了一番“地獄”之後,我妻善逸他……
可能是變态了。
“嗬嗬嗬,以為煉獄大哥的訓練很輕松嗎,地獄在向你們敞開啊渣滓們!我受到過的地獄特訓一定要讓所有人都嘗嘗才對,這才叫做公平啊混蛋!”
得知所有人都要體驗一把自己曾經訓到吐血的炎柱特訓之後,我妻善逸露出了“那就大家一起感受痛苦吧”的扭曲表情,身後騰起陰森森的黑氣,看得炭治郎與伊之助都不敢靠近,只有狯岳面無表情沖着他的後腦勺呼了一巴掌,拍出了清脆的一個響。
“閉嘴,吵死了。”
第一輪的訓練在炎柱的宅邸,全體“柱”級以下的隊員都要參與,包括繼子,所以狯岳也不得不收拾東西出發,把宇髄天元先前扔給他的一堆待處理事務重新神清氣爽扔了回去。
因為鬼殺隊總部距離蟲柱與炎柱的宅邸最近,所以最先特訓也會從這裏開始,而蟲柱因為格外擅長社交,且專精的制毒方向無法短期習得,于是并不在本次特訓的指導行列,經常性失蹤處理其他事宜,所以打頭的第一棒,就交給了永遠精力十足熱情如火的炎柱煉獄杏壽郎。
“師兄,是煉獄大哥的特訓的話,我們應該會很快通過,我和炭治郎他們早就訓練過好多次了,師兄的話也絕對沒問題。”
先前就在這裏進行過炎柱的繼子特訓,所以我妻善逸對于炎柱宅邸熟悉得很,興沖沖拽着自己師兄去看自己之前住過的房間:
“煉獄大哥家裏的房間很多,大叔不喜歡看我們訓練,所以住在另一側,我們和千壽郎住的房間在這裏,而且是每人一間哦!很多隊員都來特訓,所以房間肯定不夠,師兄到時候剛好可以和我睡在一起——”
這麽說着,我妻善逸就忍不住心神蕩漾了起來——這是一種什麽突破?既合理又正當的理由,完全沒有什麽拒絕的理由,而且還能從“睡師兄的被窩”進化為“讓師兄睡我的被窩”,堪比從去暗戀對象家過夜轉變成把喜歡的人拐上床的象征變化,四舍五入可不就是他把師兄給睡了嗎,再四舍五入都已經結婚了!
就算現在的真實情況其實還任重而道遠,進展仍舊礙于某些不可抗力因素而極其緩慢,但是他有夢想啊,萬一呢?
然而緊接着,在我妻善逸一把拉開自己曾經居住過的溫馨房間之後,所謂的夢想徹底離他遠去,我妻善逸的表情也漸漸消失,随後開始扭曲,逐漸凝固為褪色的吶喊模樣。
熙熙攘攘,熱熱鬧鬧,人影攢動,他的安靜小屋好像突然變成了菜市場,多出了數個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孔。
啊啊啊啊啊!他的房間!他的“讓師兄睡我被窩”!他的二人世界!!!全都泡湯了!!!
只有六疊大小的榻榻米房間,此時已經鬧哄哄人擠人放滿了一大半的被褥,好幾個不認識的男性隊員一邊興奮彼此交流“明天炎柱大人會訓練什麽”,一邊不修邊幅把髒兮兮的包裹往牆角一堆,看見門口多出來兩個人後還露出了宛如東道主一般的熱情神色:
“又有新人來了,把被褥放那邊吧,剛好還剩下兩個空位,需要我們幫你們鋪被褥嗎?”
我妻善逸:“……”
狯岳這才忍不住嗤笑一聲:“你的房間?這麽多人都要來訓練,怎麽可能還會有單獨房間,看廢物犯蠢真是有趣,從來不分場合,腦子都不會轉的。”
煉獄宅再大能多出多少個房間?又不是什麽莊園,一百多號劍士陸陸續續要過來進行特訓,每天的留宿人數都要超過幾十,說不定連炎柱本人的房間裏都要睡進去幾個幸運兒,這廢物居然以為自己的房間還能保住……連他都不認為下一試煉的音柱宅邸還能給他來個單間待遇,特殊時期都是要住集體宿舍的。
我妻善逸仍舊不信邪,來來回回往隔壁跑了好多遍,炭治郎那裏也好多人,伊之助的房間人更多,甚至千壽郎都要和幾名隊士一起睡,直到确認了連最小四疊半的雜物間也住滿了人後,才如遭雷擊地接受了事實,頹唐回到了最開始被留下的“兩個位置”。
安慰自己,好歹還是靠牆的位置呢,師兄可以睡在最邊上,他作為最堅固的屏障,擋住其他所有臭男人和師兄出現接觸的可能性——師兄旁邊的床位,只有他能睡,師兄香噴噴的被窩,也只有他能鑽!
我妻善逸燃起了熊熊的鬥志,只不過他的鬥志也沒持續多久,很快就被高壓訓練給榨幹了精力,畢竟他已經熟悉了炎柱安排的訓練是一回事,但會在訓練中累到吐血又是另一回事,毫不相幹,兩不沖突。
期間的特訓似乎并沒有什麽太容易被關注的地方,只是很普通地很累很累,每時每刻都在壓榨身體裏潛藏的每一分力氣與潛力,甚至還會有些并不被人歡迎的“驚喜”,比如說通過上一個柱的考核,接下來撞到了脾氣不怎麽樣的柱手裏(點名蛇柱與風柱),那可能除了身體上的疲憊,還要遭受精神上的摧殘。
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岩柱的特訓。
對比所有“柱”的特訓,如果說最令人痛苦的訓練屬于要被風柱提着木刀狂風驟雨一樣猛抽,那麽最困難的訓練,大概就要屬于岩柱對于體魄力氣的單純要求,這一點所需身體的先天條件占據了很大一部分比重。
能夠完成岩柱特訓的隊員數目很少,但是下山的隊員卻格外頻繁,只因為岩柱并不強制隊員一定要完成特訓,如果感受到自己到達了極限,或者是身體原因并不足夠強壯,導致任務無法完成,都可以直接辭行,他并不阻攔。
“那我們可以過兩天就走嗎?”這是我妻善逸在得知岩柱的寬松要求之後的第一反應。
“你個廢物能不能有點出息?”
狯岳氣地猛踹了他好幾腳:
“好歹也是炎柱的繼子,普通隊員完不成下山就算了,你還打算對自己放寬要求嗎?就算是個廢物,也要比那群連廢物都稱不上的家夥強一點吧?再敢提下山的事,我就打斷你的腿!”
岩柱的宅邸在山裏,說是宅邸,不如說是寺廟,據說岩柱在入鬼殺隊之前的身份為寺廟住持,曾經收留了很多無家可歸的孩子,多年過去,那些小孩也有很多加入了鬼殺隊,少部分成為劍士,更多則是作為“隐”,畢竟成為劍士的天賦并非人人都有,能夠面對惡鬼仍舊握緊刀柄壓下恐懼的心态也不多見,至少像神崎葵這般終究敗給畏懼的劍士也數目不少,這也是鬼殺隊劍士數目一直格外緊湊的原因之一。
寺廟坐落于深山中,想要見到村莊或者可交易的集市,需要從山頭向下走很久,按照成年人的腳程也需要大半天的時間,上山的路途更是格外崎岖隐蔽,甚至為了前來修行的劍士不迷路,岩柱教導的徒弟不死川玄彌還不得不每天都下一次山,将那些無頭蒼蠅般亂撞的隊員引到正确的道路上。
“聽說這裏原本并不會令人迷路的。”
不死川玄彌和竈門炭治郎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成為的朋友,人看上去格外前衛且兇神惡煞,但聊天的時候态度倒是格外和善,遇到相熟的隊員(特指他們同一批的竈門幾人),還會簡單介紹一下山中的情況,雖說因為外形問題,那副模樣簡直要比狯岳板着臉的時候都要不好惹就是了。
“師父說這座山裏原本有鬼,但是寺廟受到了神明的保佑,山中鬼每當想要吃人,都會被山神困在山裏……說法是這樣的,但聽說自從受到山神保佑之後,只有寺廟裏的人才可以暢通無阻,導致想要上山的人也會迷路,不知不覺就離開這座山。”
不死川玄彌說道:
“一直到師父加入鬼殺隊之後,殺死了山中的鬼,神明撤掉了迷惑鬼和人的障眼法,這座山才能容許外人通過,不過還是很容易迷路,只不過這次是地形複雜的原因。”
狯岳一直一言不發聽着,直到不死川玄彌提到這一點,才擡眼掃了掃周圍的樹林,挪回了若有所思的目光。
——話是這麽說,但這座山的地形也沒有多複雜,山中容易迷路更多是因為這裏的确存在容易迷惑人的彼岸氣息,感覺倒是不污濁,多半是真的曾有神明庇佑吧。
庇佑了被鬼窺伺的寺廟,卻礙于彼岸的身份無法殺死鬼,只能在山中設下近似于迷惑生者神隐的氣息,引導危險的遠離……
一聽就是很親近人類的神明,按照前階段各柱頻繁出行,說不定已經進行交涉,拉進了鬼殺隊的戰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