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你竟然有溝啊
“……不是, 你想多了。”
一想到自己頂着這麽一片很顯然是親上來的口脂,在那麽多人面前路過, 狯岳就覺得指節有點癢——啊,該死的,那廢物是故意不告訴他的吧?現在絕對還縮在京極屋偷偷笑話他,看他笑話就那麽有意思嗎!
混蛋,等成功混進去了,一定要找個機會把那家夥揍一頓。
狯岳惡狠狠地蹭了蹭嘴,直到把嘴唇上可能蹭到的所有口脂都擦了下去才罷休, 夜鬥就在旁邊神情複雜地看着,末了還講了句風涼話, “有這麽大仇嗎, 現在蹭得比剛才都紅。”
剛才看起來好歹是和女人親過,算得上來花街的男人的基操了, 現在蹭幹淨反而感覺更有點糟糕,而且這人究竟怎麽回事啊,一提起來這件事, 居然耳朵尖還紅了,透出一股濃濃的微妙氣息……不會真的和哪個女人戀愛了吧?
講真的, 夜鬥以為狯岳和他那師弟能成來着,就算之前在列車站是隔着挺遠看見的, 那個金毛一股沖天酸味也不容忽視。
再想想其實他們第一次見面就有預兆了, 哪有正常人能把“結緣”聽成“結婚”的,說的是彼岸此岸結緣的事, 狯岳的師弟硬生生能腦補成和自己師兄結婚, 就算他不是姻緣神而是禍津神, 也不至于連這小苗頭都看不出來……所以這難不成是他師弟失敗了?
“你在那胡思亂想什麽東西。”
眼看着夜鬥的表情越來越古怪, 甚至肉眼可見的“看錯你了你竟然移情別戀”,狯岳的嘴角抽了抽,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不是女人親的。”
夜鬥大驚失色:“那難不成是男人——”
師弟,你這輸得也太慘了,輸給女人也就算了,輸給花街的男人算什麽事,金毛敗犬嗎?
“……你可以不要那麽發散自己的思維。”
眼看着這個不着調的禍津神一副“看不出來你還會和男人鬼混”的震驚表情,狯岳連表情都保持不住了,毫不留情一腳碾上了這家夥的鞋尖,然後在殺豬一樣的叫聲中感到了久違的寧靜,幽幽吐了口氣。
“我記得你說過很擅長僞裝,我這邊有任務,需要潛入京極屋內部,能不能把我僞裝成女人?”
“這沒什麽問題。”
夜鬥也抱着被踩痛的腳正經起來,上上下下掃視了他幾眼,點了點頭,“區區女裝,對夜鬥神來說肯定是小菜一碟,畢竟最麻煩的困難你都沒有,臉還長得不錯,如果真的來個一米九的肌肉壯漢才是個挑戰,大概聲音會有點問題,會僞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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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宇髄教過。
“那就萬事大吉,保證你能成為花魁的有力競争對手!”
夜鬥立刻神氣地一抹鼻子,然後拇指往邊上的巷子口一比:
“正好我最近還沒有離開這裏的打算,走,去我那裏,給你化妝——要不要起個花名,狯醬?狯子?聽起來有點奇怪,你說玉子或者稻姬怎麽樣?”
“……”
這神,也太積極了點吧。
夜鬥之前就在花街出沒過,給京極屋打過雜,現在已經混成了畫不着調春畫很有一套的畫師,雖說他本人沒有被記住,但是他畫的畫倒是很受歡迎。
并且很罕見的,這家夥有一陣子沒有換地方,按照狯岳對這家夥的了解,他應該是滿地圖流浪的那種類型,去各個神社蹭住,沒有固定落腳點,能在一個位置停留超過一個月都算時間久,能在花街停留這麽長時間,很顯然是有哪裏不太對勁。
“……我之前也和你說過吧,那個‘萬世極樂教’的事情。”
被詢問到這點,夜鬥的表情也複雜了起來。
“也不知道這個教會的人受誰指使的,最近對很多不出名的小神追查得很緊,那些有神社的神明不去拜,反而四處找我們這種沒什麽人信奉的神明……按理來說此岸活人在無緣的情況下沒辦法發現我們,除非是和彼岸有關的家夥在指使。”
彼岸出現的這種情況,很難不令人聯想到神明間的彼此吞噬,在衆多信仰沒落的情況下更是屢見不鮮,但把主意打到禍津神身上倒有點奇怪,要麽是有自己的打算,要麽是其實并不太了解各種神明的差別——不過能與彼岸有關,并且指使活人為自己做事,後者的可能性其實很低。
“最魚龍混雜的地方就是花街,在這裏就算已經被那個什麽教會的人滲透,也很難找到我,估計最近一陣子我都會在這裏待着,不會挪地方。”
索性夜鬥也懶得去猜其中淵源,如果真的被盯上,對方能不能打的過他還不一定,所以也沒有感到很有危機感,甚至對于狯岳來找他僞裝女人這件事更興致勃勃,躍躍欲試想要大顯身手。
“那種東西避避風頭就好了,以前也不是沒遇到過,又沒涉及到此岸彼岸的界限,其實好辦得很——反正,也不至于是此岸的什麽鬼想抓個神來嘗嘗看吧?”
……
夜鬥對自己的處境看法還挺樂觀的,索性都是彼岸自己的事,自認為是個純正半個此岸活人的狯岳也沒有多問,中途夜鬥還若有所思拐了個彎,去買了件繪着大片大片椿花圖案的绮麗女士和服,放話說花魁級別的女人一定要穿豔麗的衣服,普普通通的和服可配不上他的優秀變裝技術。
狯岳:“哈?為什麽要去和花魁争,我只是潛入……”
沒必要這麽認真,只要不會被發現是男人就可以了,搞得這麽隆重,豈不是很吸引眼球,到時候他還怎麽打探消息,一舉一動都會被注意吧?
“……想要不被注意,那可能不太容易。”
然而夜鬥若有所思掃了掃他的臉,毫不遲疑否決了他的打算。
“你這張臉就挺顯眼的,如果想要完美接近女人,就要向看起來很豔麗的方向打扮,不然就很容易暴露出凸顯性別的棱角,要麽被發現,要麽被注意,你只能選一個。”
狯岳的整張面相都是鋒銳的線條,想要柔和下來格外困難,所以只能努力把鋒利模糊為豔麗,其它的風格大概是做不到的,畢竟誰叫他自己就長了這麽一張臉呢?
“還好兩鬓的發絲比較長,可以遮擋住一些臉頰的線條,頭發可以接上一個假的,紮起來就沒人會發現了,眉毛需要刮細一點,倒是身材也是個問題,肩膀近看有點寬,怎麽說也是個男人……那就只能轉移注意身材的地方了吧?”
徹底進入了變裝大師模式的夜鬥蹙眉沉思,屈指在狯岳緊繃的肩膀後背分別敲了敲,随後突然福靈心至,猛地握拳一敲掌心,語氣期待地催促起來:
“快,狯岳,你試試用布條纏一纏胸口,看看能不能擠出像樣點的胸。”
狯岳:“……?”
狯岳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夜鬥爽朗地重複:“我說你試一試,能不能擠出像女人的胸。”
“……”
這又是什麽白癡一般的建議,男人擠出女人的胸,這禍津神腦子沒問題吧?
這提議簡直離譜到令人無語的地步,狯岳的眼角都跟着一起抽搐了起來,但在被徹底進入角色的禍津神催了半天,不情不願地這麽做了之後,狯岳也徹底陷入了沉默。
——還真的能啊???
狯岳低頭看了眼很有迷惑性的一條弧線,露出了茫然的神情,他覺得自己是不是無意間窺伺到了什麽奇怪的新世界大門。
是胸肌沒錯……難道他最近修行不夠努力,導致肌肉變軟了?要不然為什麽能硬生生勒出這種詭異的形狀,感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好惡心啊。
旁邊的夜鬥情不自禁比出了大拇指:“真不愧是狯岳,竟然能擠出來溝,好多女人都做不到,你不裝女人真是可惜了。”
“……”
雖然是誇贊,但狯岳覺得掌心癢癢的,有點想要打人。
“這樣的話可以松一點胸口的衣領,只要露出一點,別人注意的地方就不是肩膀了。”
示意狯岳把繪了大片椿花的和服穿上,夜鬥又當着他的面展開了裝滿瓶瓶罐罐的梳妝箱,也不知道一個男性禍津神為什麽會備着這種東西,狯岳表情複雜地被按着坐在了梳妝鏡面前,看着手法格外專業的禍津神對他的臉露出了蠢蠢欲動的神色。
“由我親手打造出的花魁,想一想還真是令我激動……”
一字排開滿桌的胭脂水粉,夜鬥食指指縫裏各自夾着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刷子,冰藍色的瞳仁冷冽如刀,熠熠生輝,背後燃起了熊熊的勝負欲。
“放心吧狯岳,我絕對、絕對、會把你打造成能和京極屋的蕨姬一争高下的美豔花魁!”
狯岳:“……”
倒也不必……
——
被師兄毫不留情親完就扔,不得不再次回歸為去學彈琴彈三味線的新人“善子”,我妻善逸在之後一整天都愁眉苦臉,唉聲嘆氣,就連和他一起學彈琴的女孩子們問他發生了什麽,他也沒什麽能說出來的理由。
哈哈……總不能說他因為沒有把師兄推倒,所以感到焦急和遺憾吧……這樣一定會被當做變态的,絕對不能說!
我妻善逸連忙捏着嗓子開始左右而言其他:“說、說起來,今天沒有見到遣手婆婆呢……”
“因為剛剛新買進來了一個很美的女人,所以遣手婆婆很高興,準備挑幾個女孩子去照顧新來的大姐姐。”
和他聊天的女孩子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露出了遲疑的表情:
“剛剛我沒有敢湊上去,因為也不知道這個大姐姐會不會是像蕨姬花魁一樣容易發火,大家都很害怕被挑去照顧她來着。”
這麽說着,女孩子突然提出了建議:
“大家都在新人那邊,所以也沒有人來教我們彈琴了,果然還是很好奇新來的大姐姐有多漂亮……善子要不要一起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