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如果是女人
最後是目送着師兄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裏, 一想到那只差了十厘米就能送出去的初吻,我妻善逸就覺得格外遺憾。
只差那麽一點哎, 那麽一點!如果他當時強硬一點,抓着師兄的手腕湊上去,是不是就能親到了?好後悔啊!為什麽他沒有提起勇氣呢,那可是初吻,不只是他的初吻,也是師兄的初吻,就算到時候挨揍也不虧啊。
大概馬後炮是所有人類的通病,直到這個機會從眼前白白溜走,我妻善逸才驟然反應過來他剛剛究竟錯失了什麽, 不由得痛心疾首起來。
師兄可是剛剛執行完什麽任務回來,還困倦地打了哈切,一夜沒睡的話一定會感到疲憊,就算是親上去被揍了,說不定也沒有平時揍得疼, 當時不上何時上?我妻善逸,你不争氣!
要知道,想和師兄親熱一下的難度可謂是地獄級,先不說師兄還沒追到手,根據我妻善逸對師兄的了解,就算經歷千辛萬苦被揍得鼻青臉腫, 終于把人拿下,想要親一口估計也得靠強吻——之後可能就要看看自己抗不抗揍了。
那可是狯岳師兄啊!完全想象不到和師兄談戀愛會出現正常情侶該有的樣子, 他下定決心追師兄也是做了很大的心理準備, 畢竟這可是有幾率被揍成半身不遂的情況的……所以剛剛那種情形, 分明是錯過了就沒有的大好時機!
咬着袖角萬般遺憾地耷拉下腦袋, 連燦爛的金發都蒙上了一層黯淡的灰氣,我妻善逸滿臉失落地回到訓練地點,在兩個隊友莫名其妙的目光下幽幽嘆了口氣。
雖然說起來有點癡漢,但是他真的已經對師兄的嘴唇觊觎已久了,即便是在列車上因為做夢才判斷自己彎成了蚊香,可這種結果也不是區區一天兩天就會有,思考一下自己曾經産生過但是被忽略掉的奇怪想法,很容易就能得出自己其實早就像個色狼一樣盯着在意的地方不放的結論——無論是胸口、嘴唇,還是脖頸和皮膚,他都産生過向往啊。
對待師兄和對待女孩子的态度是不能夠一樣的,女孩子是世界的珍寶,要溫柔,要以可愛女孩子的意願為主,但師兄絕對不能符合這種狀況,會罵罵咧咧叫他“廢物”,會兇殘地提着刀追殺,很優秀很強大但也很暴躁的師兄,比起愛護和溫柔,其實更需要強硬和主動才能追到手吧?
至于要不要懷柔來試圖把師兄感化……
我妻善逸揪着隊服的袖角,無意識地開始糾結揉搓起來。
面對師兄這種類型,懷柔只會被視作軟弱,就像曾經被桃子砸在頭上大罵“只會哭哭啼啼的垃圾”一樣,屬于消極對待,說不定就會眼睜睜看見師兄被別的女人追走,那樣可絕對不行。
我妻善逸又不是什麽願意目睹執着的東西從眼前溜走的大度慈善家,就連以前會追逐女孩子,也是因為想和可愛的女孩子結婚而已,有很強烈的目的性,并非像炭治郎那樣願意純潔無瑕地付出,他很俗氣的,他也想要得到些什麽。
女孩子有很多個,可愛又溫柔,都是像模板一樣的完美,盲目追求也可以,但在我妻善逸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麽之後,就需要面對一個事實——師兄可是只有這樣一個特例,而他又在體現真實願望的夢境中見到了披着白無垢的師兄,那麽作為期待的伴侶的人選,除了師兄,似乎完全沒有辦法考慮其他人了。
我妻善逸心想,這種事其實師兄也有相當一部分的責任,如果不是師兄擅自給予那麽舒服的親密擁抱,他也不至于被白白軟軟的胸口給昏了頭,引出了這麽詭異的開端,導致師弟的取向彎得這麽徹底,已經完全沒有辦法考慮其他人,就連女孩子也不行……師兄總要負責的吧。
追到手是一定要追到手的,我妻善逸在下定決心的那一刻就已經摩拳擦掌,做好了以後說不定會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準備,甚至還在為以後能不能親熱一下而在努力修行,只有打得過師兄,才能做點什麽親密的事,為了以後不會因為“想要和師兄親熱”這種理由被打進蝶屋,提升實力可謂任重而道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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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在這之前……
親、親一親的話,應該也不會被揍得多兇,是可以承受的後果,所以,要不要想辦法……先把師兄的初吻拿走呢?
完全不知道那頭的廢物師弟已經向着癡漢變态勇往直前了,狯岳在這頭快步離開後,強撐着困意,打着哈切,先去找了一趟神崎葵。
在蝶屋暫居的非傷員需要登記名字與階級,狯岳自然也不會例外,而在暫居人員準備離開,不需要保留房間之後,為了方便之後房間的再度分配,所以需要找到保管名冊的神崎葵,将名冊上自己的名字劃下去,這樣才算解決完了所有的事宜。
“好的,我知道了,稻玉先生。”
聽完了來意後,紮着雙馬尾的女孩子點了點頭,語氣認真道:
“名字我會幫忙劃下去的,稻玉先生的房間裏有什麽行李嗎?如果需要幫忙——”
“——這個就不需要了。”
狯岳毫不遲疑地回絕了神崎葵的提議,說到底他的行李也可以忽略不計,就那麽一點的零碎暗器而已,他還不至于因為這種事來麻煩忙得團團轉的蝶屋頂梁柱,這種客套也沒有什麽存在的必要。
于是,在告知了準備騰出房間之後,他就動作利索地回去把自己的東西都帶在了身上,毫不留戀地離開了蝶屋。
而在終于忙完手頭上雜事,騰出時間來去取了登記名冊,翻到了後頁之後,神崎葵盯着粗糙泛黃的紙張,陷入了沉思。
“稻玉先生……不是姓稻玉嗎?”
名字前的這個“我妻”究竟是怎麽回事啊,而且看起來還這麽古怪,分明後面的“狯岳”寫得字跡端正棱角分明,前面的姓氏怎麽就看上去字體圓鈍,磕磕絆絆,像小孩子寫的字一樣……這根本就是兩個人的字跡吧???
帶着濃濃的疑惑,神崎葵的目光下移,很迅速地找到了和這個幼圓字體筆跡相同的登記名字。
——我妻善逸。
神崎葵:“……”
表情變得難以言喻起來,神崎葵的嘴角抽了抽,默默把字跡分裂的丙級隊士名字劃了下去,随後合上了登記名冊。
雖然已經知道善逸先生這個人很幼稚了,但發現他會有這種做法之後,還是會覺得格外無法評價——是小孩子嗎?
之前吵着鬧着不肯喝藥,就已經在懷疑是不是想要讓稻玉先生去關心才這麽做,現在又做出這種把自己的姓氏偷偷寫在師兄名字前這種事,感覺對善逸先生的看法已經完全無法扭轉回來了。
稻玉先生,真不容易啊。
……
“啊切!”
總部音柱偏宅,狯岳毫無征兆地打了個噴嚏。
“生病了?”
宇髄天元沖着他一挑眉,“太遜了吧,稻玉,天氣還沒變冷呢。”
“不是因為冷。”狯岳面無表情地反駁:“又不是只有感覺到冷才會打噴嚏,可能是有誰在背後念叨我。”
——八成是那個廢物,說不準那廢物在背後偷偷在心裏編排他什麽。那家夥的腦補能力強大到不可思議,狯岳早就已經認透了。
“那也是遜,俗氣,一點也不華麗。”
然而宇髄天元絲毫不買賬,理所當然地抱着臂,振振有詞道:
“真正華麗的人是不會被區區背後念叨影響到的,稻玉你現在還會因為這種事打噴嚏,就是因為你還不夠華麗!只有優秀到不會被任何事所影響,對一切情況都能完好适應,就連女裝都可以完美駕馭,那才是真正的華麗!”
狯岳:“……”
宇髄這家夥又犯病了,怎麽一離開任務狀态就開始兩句話離不開“華麗”,而且最後那句話又是怎麽回事,華不華麗和女裝又有什麽關系,你這個一米九的肌肉壯漢還能女裝不成?
暗自腹議起來,狯岳扯了扯嘴角,但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
好歹現在還在宇髄的地盤上,而且重點是今天沒有對練過,免得之後又被揍得爬都爬不起來,就算是狯岳也願意審時度勢——這家夥愛說什麽就說吧,反正他也不會女裝。
倒不如說,很奇怪地,一提起這件事,腦子裏就下意識蹦出了那個廢物的臉……
狯岳的目光不自覺地放空了一瞬。
如果那個廢物可以女裝,就算本質上仍舊是廢物,但是也會變得比起現在這種吵吵嚷嚷的狀态更可愛一點吧?
聲音的改變不怎麽困難,廢物的聲線本就不是很粗,稍微捏着嗓子就不會很違和了,頭發可以變長一點,眼睛本來就已經很圓很大了,可以不必增添什麽變化,花街的女人都會用口脂,會讓嘴巴的顏色看起來更鮮豔,如果面孔也能更柔和一點……
不,或者說,如果那個廢物一開始就是女人的話……
狯岳慢了半拍地眨了下眼睛。
雖然會毫不客氣地貶低女裝會很醜,但其實那張臉還是挺可愛的,如果可以是女人,應該也是面相還算讨喜的類型。
頭發那種顯眼的顏色,應該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令人覺得刺眼,如果是女人,做出很多事情也覺得沒有必要生氣,反而更容易擔憂起來會不會被什麽奇奇怪怪的男人纏上,根據這廢物恨不得随便拽個女人結婚的狀态,一旦換個性別,恐怕更要擔憂會莫名其妙就和別的男人結婚這件事。
——那還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