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給臉色看
“今天,我把醜話說前頭,若不是為了給家駿沖喜,以你的資質,休想進我們鄭家門庭。可既然來了,就要規規矩矩做人,明白嗎?”
鄭民公低頭看着新媳婦,想到昨夜的事兒,他的臉色越發陰沉。
陳雙喜沒的反駁,只能回了一句明白。
“爹,娘子是好人,她陪我玩,不許說她的不是。”
鄭家駿的話惹來周圍一陣哄笑。
“新娘子的本事可真大,這才一天功夫就熟稔。”
“唉,娶了媳婦忘了娘喽。”
“爹,您保重。”鄭家耀酸溜溜得湊熱鬧。
他是鄭家駿的二哥,長相周正,眼見弟媳長相不錯,心裏莫名湧上酸澀的滋味,再看自己的女人白氏,她那尖嘴猴腮的模樣着實令人不快,不免心生嫉妒。
鄭民公被兒子這麽一提醒,感覺顏面更挂不住,就訓斥道:“混賬東西!我是你親爹,她昨天才過門,到底孰輕孰重?別總想着胳膊肘往外拐,哼。”
“爹,你這麽兇作甚?”鄭家駿随即表示不滿:“媳婦是你讓娶的,我娶了還說我的不是,哼,欺負人。”
“你……你個不知好歹的畜生。”鄭民公激動不已,說:“以前你胡作非為,到底是誰跟在你後面擺平的?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少在這裏裝瘋賣傻!”
包氏起身,走到兒子跟前,小聲說:“家駿,趕緊給你爹賠個不是。他是為你好,這份苦心你可明白?”
鄭家駿搖頭,直接就說不明白。
陳雙喜沒說話,等着公公的下文。
果然,鄭民公見兒子油鹽不進,只好将矛頭對準了陳雙喜:“你聽好,回頭要好好教導家駿,倘若他出去惹事生非,我定然不輕饒你!別覺得委屈,你就是來沖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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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都說到這份上,矛頭全都對準了她。陳雙喜不是傻子,就算心裏一百個不樂意,這時候也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自知。
“是,爹。”
“老爺,先讓他們敬茶吧,有事回頭再商議。”
鄭民公點頭,目光環視衆人。
“你們都是鄭家親眷,新人不懂事,萬望各位從旁督促。倘若他們做出有辱門風之事,必定家法伺候。”
他說的重話鄭家駿沒聽進去,當是一陣風飄過就算。
陳雙喜就感覺頭上頂着大片烏雲,這還沒怎麽樣呢,就已經被鄭家判了重刑,至于是不是死罪只有天曉得。
見新人只跪不說,包氏催着他們繼續敬茶。
因為鄭家人口衆多,按資排輩,泡好的茶很快就倒完。無奈,陳雙喜第二次再沏,這次沒了之前的無措,也算是穩妥不少。
鄭家耀一直在注意新娘子泡茶,望着她認真的模樣,不由嘀咕:“唉,三弟真是好福氣啊。可惜……”
他的話被旁邊的白氏聽到,氣不打一處來。
她郁悶地問:“你是不是很想喝她敬的茶?”
鄭家耀回神,滿不在乎地說:“她是三弟的媳婦,怎麽也要喊我們二哥二嫂,做人不能太見外。”
“你——”白氏扭頭,狠狠剜了一眼陳雙喜,輕聲說:“不行!這麽敬茶沒意思,我們要出點難題來考考她。”
鄭家耀來了精神,就問:“什麽難題?”
白氏微微一笑,說:“稍後就知道了。”
阿嚏!陳雙喜打了一個寒顫,第六感告訴她前方有險情。
果然,當她給鄭家二公子、兒媳婦敬茶的時候,被故意刁難了。
白氏托着茶盅,有意說:“這茶不是不可以喝,新娘子得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敢不敢?”
“請說。”
“昨夜,你與三弟已經洞房花燭,可否說說何時會有喜訊?”
“啊?”陳雙喜懵了,這個時代的人有這麽直接嗎?她只好裝傻說:“我被罐子打到頭,現在腦子還是蒙的,請二嫂明說。”
“爹娘都盼着抱孫子呢,你就立個軍令狀呗。”
軍令狀個毛線!陳雙喜心裏那個氣呀,才結婚就問人家什麽時候生兒子,她又不是神仙能掐會算的。
“那二嫂當年是幾時有的喜訊?”
白氏的臉色莫名一陣紅一陣白的:“你這人怎麽這樣?我是好意,也是想讨個彩頭,誰知道你——”
陳雙喜驚訝不已,難道自己又說錯了?還是,白氏至今沒有生養?因為鄭家駿沒告訴,她不可能會知道。
此時,小女娃黏糊到白氏身邊:“娘,你怎麽了?”
陳雙喜見這女娃可愛,就想着套近乎:“呦,小娃娃好水靈,二哥、二嫂真是好福氣呢。”
誰知,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句話惹惱了白氏,她當即抱起孩子就走,全程黑臉而去,留下陳雙喜莫名其妙。
鄭家耀忍不住推了一把陳雙喜,說:“你怎麽說話的?笑話我們沒兒子是吧,這樣的好福氣還輪不到你呢。”
這下子,陳雙喜終于明白過來,敢情二嫂是誤會她了,她只是客套,并沒有嘲諷的意思,誰知道會把她氣走。
“二哥,我沒別的意思。”
“哼,這茶我們不喝了!”鄭家耀随手打翻了茶盅,大聲說:“爺爺,爹,我先回屋了。”說完,他寒着臉,揚長而去。
陳雙喜一臉的尴尬,不知道怎麽解釋。
等着敬茶結束,大家魚貫而出,鄭民公讓衆人先行離開,唯獨留下了陳雙喜。頓時,前廳的氣氛陷入無比的冷肅。
“知道我為何要将你留下麽?”
“爹,您請說。”陳雙喜內心是忐忑的。
“別以為嫁入我們鄭家,你就可以高枕無憂。告訴你,想要當好鄭家媳婦沒那麽容易,有多少雙眼睛都在盯着你。倘若你當不好鄭家媳婦,呵呵。”
一聲呵呵無疑就是威脅!
陳雙喜雖然頂着乾隆五年的身體,可思想是二零一八年的,面對這樣的公公,她深知這個媳婦不好當,哪怕是一句話都能得罪人。
這不,她已經現身說法了。
想到成親第二天就受到這樣的待遇,陳雙喜只能哀嘆時運不濟,誰讓自己意外穿越到了鄭氏古宅呢,這都是命,是命就該受着。
就這樣,陳雙喜努力催眠着自己。
“爹,你放心,我既然來了這裏,就沒有投降的道理。在我的人生字典裏還沒有投降兩個字呢。”
“什麽?”鄭民公一頭霧水:“字典……”
陳雙喜啞然,不想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