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才是剛剛開始
天色很晚的時候,鄭家駿終于累到呼呼睡去,還發出輕微的鼾聲。
陳雙喜坐在旁邊,睡意全無。
這個時候她睡不着完全正常,如果能睡着那就真成傻子了。她想到明天會來的際遇,隐約感到不安,可又束手無策。
正迷迷糊糊的時候,她聽到外面有人說話,一下就清醒過來,迅速脫掉外面的喜服,看到鄭家駿還沒醒,她有了一個主意。
四方桌上放着很多好吃的,旁邊有一把剪刀,她抓起來就劃破自己的手指,然後把血滴蹭到床單上,這樣看起來很像“犯罪”現場。
然後,她主動去扒鄭家駿的衣服,因為兩人昨晚都是和衣而眠,這如果讓外面的人看到一定會露出破綻,所以要速戰速決。
“你、你做什麽?”鄭家駿醒了,睡眼惺忪。
“玩脫衣服啊。快點,不能讓外面的人看到。”
“哦。”
等着喜鵲和杜鵑開門進來,就看到三少奶奶在為三少爺更衣。
“去,去!誰讓你們進來的?她是我媳婦,不給你們看。”
喜鵲低着頭作揖,說道:“三少爺,老爺說了等你們收拾妥當就去前廳敬茶,一大家子的人都在等着。”
“知道了,出去!”
杜鵑站着沒動:“三少爺,這床鋪可以整理了麽?”
“嗯。”
于是,杜鵑走過去整理床鋪,很快就瞥見那一抹紅色,她不好意思地抿嘴發笑,然後招呼喜鵲過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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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三少爺好厲害。”喜鵲在杜鵑耳邊說:“這下子,我們可以交差了,阿彌陀佛。”
“沒錯。”杜鵑也是開心的模樣。
陳雙喜瞥眼過去,知道她們在說什麽,只當沒聽見,暗暗為自己的反應點贊。幸好,她以前看過某部電視劇,裏面就有這樣的情節。
給他換好外套,又伺候他洗漱,表面看起來這是媳婦應盡的義務,天知道她心裏有多麽無奈,打出娘胎開始,她還是第一次這麽伺候男人,就連親爸都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
杜鵑打開其中一個箱子,從裏面找着什麽。
陳雙喜見狀,就說:“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奴婢是杜鵑。”杜鵑轉身看着她,順道指了指喜鵲:“她是喜鵲,我們是老爺派來伺候少爺和少奶奶的。”
“杜鵑,以後在我面前別說自己是奴婢,其實我們都一樣。”
杜鵑一臉惶恐:“使不得,使不得!”
喜鵲倒沒那麽慌張,只說:“杜鵑,少奶奶那是客套,我們當奴婢的應承下來就是了。”
杜鵑不說話。
“什麽時候可以吃東西?我肚子餓。”
“你好笨,連這個都不懂。”鄭家駿趁機嘲笑她:“我們家裏規矩可多了,你一定會哭鼻子的,哈哈。”
“是啊,我好怕。”
她應了一句,倒是沒有把他的話放在眼裏。
從小到大,她一直都特別堅強,很少哭。尤其進了紀律部隊,那更是女漢子一枚,寧可流血不流淚,不過,說到底內心還是小女人,她渴望被人關愛。
很快,兩人在丫環的引領下走出屋子。
穿來繞去好一會兒,陳雙喜終于震驚了!
她沒有想到,鄭家的房子規模有這麽大,從東到西,從南到北都是灰磚紅瓦,就像在走迷宮。
也就是說,這規模跟二百七十八年之後的不相上下,還有那高高的旗杆、肅穆的馬頭牆,傻傻分不清是在現代參觀還是游走在古代。
恍惚間,她以為自己沒有穿越。
“三少爺,三少奶奶,到了。”杜鵑說。
陳雙喜猛地回神,定睛一看,好家夥,前廳裏等着不少人。
他們有的坐着,有的立着,還有人在明堂裏放花炮,聲音倒是不重,渲染了此刻的氣氛。
“新娘子來了,新娘子來了!”有小女娃在拍手,聲音稚嫩。
“蓮兒,不許沒規矩。”
有女人拉住小女娃的手,将她帶到一旁坐下,她年紀不大,梳着婦人頭,發飾不少,顯得繁複而隆重,存心顯擺似的。
“呦,你們瞧,新娘這身衣衫可真難看。”有人小聲議論。
“對啊,怎麽穿這身來敬茶啊?”有人附和:“簡直太不懂規矩。”
“沒錯,這農家娃就是農家娃,上不得臺面,唉,丢人吶。”
“噓,你小點聲。”有人提醒。
原本,鄭民公的心情還是不錯的,可看到新媳婦這樣的穿戴,頓時就将臉拉長了,可當着衆人的面又不好發作,只是默默地看着。
鄭家駿什麽都不懂,看到這麽多人在,只顧着傻笑。
包氏怕自家老爺生氣,就提醒說:“兒啊,等會兒敬茶的時候不許笑,要恭恭敬敬的。”
“什麽茶?我想喝。”他扭頭看着旁邊的媳婦:“娘子,你喝麽?”
其實,那些人的碎言碎語陳雙喜早就聽到了,這身上的行頭不是她能決定的,因為真的陳雙喜陪嫁過來的箱子裏只有這些,她看着挺好,沒想到卻成了別人嘴裏的閑話。
聽到鄭家駿傻乎乎的話,陳雙喜沒有回答,而是拉着他跪下,地上原本就放着兩個蒲團,跪着倒是不累。不過,他們剛跪好,周圍又響起不滿的聲音。
“爹,家駿不清楚規矩也就算了,沒想到這新娘子也不懂事。”說話的是鄭家邦,他面色紅潤,嗓門不小:“男左女右的道理如此簡單,她居然瞎糊弄。”
“就是,這麽粗淺的道理連小娃娃都懂,她豈不比小娃娃還不如?”坐在他身邊的女人附和,眼裏閃過輕蔑的笑:“當初我說要找大家閨秀,你們不聽,現在……”
“鳳英,你少說一句。”包氏想着給新媳婦臺階下:“興許她是太緊張,把順序給搞錯了。”
“是。”
金氏鳳英是鄭家邦的媳婦,夫唱婦随。
此時,陳雙喜在心裏叫苦不疊,她是真的沒想那麽多。眼下,她只好重新調整位置,把傻瓜丈夫請到自己的左手邊。
不料,鄭家駿一個沒跪穩,直接歪坐在了地上,引起衆人的嗤笑。
“噗!”
“哎呦,新郎倌是不是昨晚太累了?”
“嘿嘿,現在他是腳軟了吧。”
“我看是新娘子太厲害,把他制服了。”
随着鄭民公一聲咳,說話的聲音頓時就消失了,莫名透着嚴肅的氣氛,讓人以為這是要開始教訓誰。
“你們跪得太早,老太爺還沒來呢。”
老太爺?陳雙喜一愣,她不知道這家還有更大的長輩,正在疑惑的時候,就看到大家都站了起來,她也跟着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