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與大哥相親相愛(輕微産乳加劇情)
對于方卿随,葉府管家的記憶其實并不深刻。
借住葉府的那段時間裏,葉家老爺對二少爺态度總是不冷不淡,府內也鮮有仆人會主動與他搭話。他不像同齡人那般鬧騰,總喜歡獨坐在湖心亭裏靜靜地,沉默地注視着眼前的那一方池水。
後來管家看他可憐,給他買了一大堆書,于是他一個人坐在屋裏讀了一天。
他的存在是那麽的礙眼,仿佛一個鮮明的巴掌印,打在了方家和葉家的臉上——令當事人羞恥,令旁人看盡了熱鬧。
而這一切,直到葉迢迢帶他入主方府後才有所改觀。
再見方卿随,那人已不見當年含蓄與內斂——一襲飄逸白衣,手執玉扇,笑容溫潤風流,舉手投足間盡是不凡的氣度,若不是他的眉眼幾乎未變,管家幾乎都要不敢認。
“劉管家,好久不見。”
方卿随朝他施了一禮,不知是不是錯覺,管家察覺到他在躬身時眉頭皺了皺。
“少爺真是好久沒回來了。”
管家笑着摸了摸胡須,又看向他身後身形高大的英俊男子:“這位便是方家大少爺,方卿淵小将軍吧。”
“正是。”方卿淵也朝他拱手:“有禮了”
“葉老爺今日出門去了,可能晚點才回來。”管家害怕方卿随誤以為葉铮還躲着他,遂解釋道:“少爺這邊可以跟着下人在院子裏轉轉。”
“不必了。”
方卿随收起折扇,拍了拍掌心,笑容溫和:“我和大哥近日趕路累了,還是先休息好,明日再轉吧。”
“也是。”管家點點頭:“那我讓下人把行禮給你們弄到別院裏,兩位少爺先做修整?”
“勞煩管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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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甫一落上,方卿随便身子一軟,倒在了方卿淵懷裏。
“大哥……哥哥,”方卿随眼中含霧,用手扯他的衣襟:“把那物拿出來吧……”
方卿淵輕輕拂過他的眼角,吻住了他的唇。“啧啧”的水聲回蕩在屋裏,他手指伸入對方後穴內,卻将那玉球頂得更前。
方卿随吃痛,咬住他的肩。方卿淵表情淡淡,額角卻滲出汗液:“還勾不勾引大哥了。”
“不……不要,”方卿随抱住他的腰,哀求道:“求你,我不敢了……唔。”
方卿淵再加一指,同那玉球一齊擠入他的後穴中。懷中人顫抖不止,哭腔又重了幾分。他吻了吻對方頭頂:“勾引我可以,但是對別人……不行!”
玉球上刻着貔貅圖樣,凹凸不平的物什塞在狹窄的後穴裏,還被人來回拉着抽插,方卿随被肏得神志不清,如置身于雲端。
“我錯了……唔,哥哥,我錯……啊——”
方卿淵突然抽出他體內的物什,改将自己胯下早已猙獰的巨物插入那汁水淋漓的穴道內。他低頭鉗制住他的下颌,堵住他的唇:
“外面有人。”
方卿随聞言身體緊繃,絞着肉刃的穴道跟着一縮。頭頂似乎傳來一聲悶哼,随後對方用手拍了拍他的臀,十指緊扣住那嫩白的臀尖:“太緊了,放松……”
方卿淵聲音喑啞,大有山雨欲來的征兆。
方卿随擡頭,果真見緊盯自己的那雙眸子正陰沉如水,随即,一只鐵臂摟住他的腰,将他打橫抱起。
方卿淵把他放至床上,褪去衣衫,幾點紅痕在鎖骨處顯露——方卿随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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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退回幾個時辰前,江州大雨将臨,二人在車內一同躲雨。
方卿随跟自家大哥翻雨覆雨幾次,等雙方精疲力盡時,突然把他壓在身下,兩手抓住他的手腕,順着他的脖頸親下。
方卿淵起初只是淡淡看着他,見他唇舌越來越向下,大有一發不收拾之勢時,于是反擒住他的手臂,一把轉換了二人位置。
再做你會受不了的——他說。
不料方卿随不但不聽話,反而擡起小腿蹭了蹭他再次勃起的性器。
哥,你又硬了——方卿随輕笑。
再然後,便是方卿淵壓着他又做了幾遍,直到到了方府才拔出還硬着的肉刃,改将挂在腰間是玉球塞了進去……
“唔……哥,哥哥,慢點——”
方卿随背面朝上,撅着臀,任身後人提着他的腰反複沖撞。錦被上的花紋摩擦着他胸前腫脹的兩點,似乎有什麽稀薄液體從中流出。
方卿淵把他擡起,揉着他逐漸脹大的胸乳,親吻他的耳根:
“別去神通關了,留在飛沙嶺吧。”
方卿随兩手握着床邊欄杆:“不……不要——”最後的“要”字在對方猛烈地撞擊下有些走音。
“不要什麽?”方卿淵用指尖輕撚他的奶頭,反複搓弄:“就這麽想見雲仲璟?”
聽到雲仲璟的名字,方卿随腦子清醒了一瞬,不過旋即又被拖入欲海。
“不……不是。”他将頭埋在兩臂間,喉嚨裏斷斷續蹦出幾個詞:“我,我要……好,我嗯啊……留在飛沙嶺。”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在話音剛落時,身後人似乎笑了笑。然而他很快便無暇思考這些了,因為方卿淵已将他翻轉過來,開啓了新一輪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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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方卿淵出門時已是日薄西山。
院中一個長者負手而立,正背對着他賞一樹梅花。方卿淵輕咳一聲,他便笑着轉過了身:
“方公子醒了?”
“嗯。”劉管家這時出現在門外,方卿淵不免有些尴尬,只是面色依舊平靜:“随兒還在睡,我先出來看看。”
劉管家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我帶方小将軍看看?”
方卿淵不能從他表情中捕捉到任何其它的信息,只好點頭:“有勞劉伯了。”
兩人出了偏院院門,往花園走去。夕陽西下,回廊一片寂靜,只有水池裏的水車仍在轉動。梅花自花牆延伸而下,散發出淡淡的幽香。
“這是小姐種的。”劉管家見方卿淵在梅花前駐足,遂道:“當年他帶二少爺回府時,還帶回來了一袋梅花種子。小姐說,這是方大将軍送她的。”
“父親?”
方卿淵莫名有些啞然——關于葉迢迢和方瑾然貌合神離的事,玉京中并沒有誰不知曉。他本以為兩人的關系應該始于利用,不談真情,卻不料竟有這麽一段。
“小姐自少時便游歷四海,常年不在家中,我們都以為她會找個與他一樣自由自在的男子成婚,”劉管家搖了搖頭,嘆息一聲:“怎樣也沒有料到,她會愛上方将軍。”
方卿淵眼睫微垂,沉默不語。
“咱們繼續走吧。”
劉管家說。
方卿淵點了點頭,跟上他的步子。
轉過花牆,兩人走上廊橋。夕陽染紅了天際的雲彩,浸入水中,留下豔麗的顏色,粼粼波光中,一處湖心亭赫然而立。
“二少爺以前喜歡到這裏玩。”
劉管家望着湖心亭:“他小時候沒有玩伴,老爺不準他出去見人,他便獨自到這亭子裏來,坐一天。”
方卿淵聞言微怔,看向那座亭子的目光多了幾分複雜:“随兒小時候……沒有玩伴嗎?”
“當年他風流才子之名傳回葉家時,我是如何都不敢相信。”劉管家輕撫胡須,似是感慨:“那樣出身的一個孩子,大家都對他或多或少有幾分蔑視。我更是沒有想過,他會有今日的成就。”
方卿淵沉默着走入亭內,指尖掃過石桌。那上面覆着一層厚厚灰跡,但難掩刀刻過的痕跡。
“這是二少爺當時留下的。”管家解釋道:“用來記錄呆在府上的日子,每個月劃一道,一共劃了十三道,總算等到方家派人。”
“……”
“小姐當年誕下二少爺時,并沒有立即回到葉府。而是帶着少爺四處躲藏,因為少爺身份特殊的原因,他們總是在當地住上一小段時間便離開。因此少爺的少年時光是在漂泊中渡過的,更不談有什麽朋友。”
方卿淵擡眼,望着湖面與遠處的白牆。想象着當年在這四四方方的庭院之中,那個少年落寞的坐在湖中央,四周群鳥飛過,他卻是孑然一身。
方卿淵覺得心有些疼,如遭刀絞般,密密麻麻的,直鑽骨髓。他閉上眼,想起自己與方卿随的初遇,那個小小少年躲在母親衣擺之後,神情怯怯。
那時三弟總是欺負他,和他搶玩具。而自己作為大哥,雖會阻止三弟的行為。卻也只是出于大哥的擔當,而并非對這個突然出現的二弟有所好感。可方卿随卻似乎誤會了他的意思,總喜歡跟在他的屁股後面跑,直到自己離開方府,拜師昆侖道人……
“二少爺離開府後,曾給我寫信,告訴我他的大哥,也就是您待他極好。”管家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他還說,如果他是個女孩,估計就要忍不住喜歡上你了。”
“……”
“所以,我知道,在二少爺的心中,您是極為重要的。”
“……”
“雖然在旁人看來,二少爺風流不羁,浪游于花叢間,可是真正算得上他朋友,他在乎的人卻是寥寥無幾。而您便是其中一個。”劉管家朝他一拱手,霞光倒映入他眼簾,真切而燦爛:
“我只希望,您能真心待他,就算所有人都成了他的敵人,您不可以。”
這話算是默認他知曉兩人的私情了。
方卿淵閉上眼,迎風而立。風卷起他的袖袍,鼓脹似帆:“我會守着他的——用這輩子的時間。”
太陽逐漸沒入遠山,殘留于天際的最後一抹霞光卻仍舊明滅着。如燦爛而轉瞬即逝的火光,要用綿薄之力點亮天地幹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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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中,方卿随業已醒來,此時正坐在桌邊,守着一桌飯菜。
“爺爺和奶奶今日不回來,我便讓下人把飯送到了屋裏。你……怎麽了……”
方卿淵沉默地注視着他,眼底卻有數種情緒翻湧,如同來勢洶洶地潮水,誓要将他拽入其間。
“你……”
“你……”
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方卿淵忽然往前邁了一步,似想擁将他擁入懷中,卻在伸出手後改做拍了拍他的頭。
“到底怎麽了?”方卿随哭笑不得——這樣肉麻的大哥還是第一次見。
“沒事。”
方卿淵眼中噙滿了愁緒和溫柔:“吃飯吧。”
第十四章 想不出騷話,但是是大哥的場合 日下午,葉铮與夫人終于從橫雲寺趕回。
葉铮與從年前的模樣并未有太大變化,依舊長髯黑發,眼尾微垂,不深不淺地細紋分布在眼周。他不常笑,此刻也板着面孔,正襟危坐于太師椅上:
“昨日橫雲寺下雨,沒能及時回來見你們,住得還習慣吧?”
“回爺爺,習慣的。”
方卿随朝他一笑:“和我在玉京中差不多。”
葉铮略一颔首,又将目光轉向方卿淵:“方小将軍,久仰。”
“葉侯爺。”
方卿淵抱拳施禮。
“聽說你要和卿随一同回來,內子已念叨多日,說是想見你一面。”葉铮呷了口茶,擡手一指身邊的婦人。而他身側婦人聞言輕輕點頭,眉目和善溫柔。她手中攥着串念珠,着一件深藍紗織交領長襖,下穿寶藍纏蓮提花暗紋馬面,外罩絲質純白長比甲。
若是旁人瞅見這樣一位衣着樸素的婦人,怎樣也不會聯想将她聯想為曾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平江侯夫人。
“我近些年來,吃齋修心,心氣已平靜不少。”葉夫人面頰瘦削,看起來确實經過一番苦修:“聽聞方小将軍師從昆侖道人,而昆侖道人傳說又是橫雲上神的弟子。”她露出一個微笑:“早知曉方小将軍人中龍鳳,今日得見,果然如此。”
就算是仙人,也有信神拜佛者。而葉夫人口中的“橫雲”便是“神班”中的一位“仁神”。
相傳橫雲一直往來于三界中,救濟四方百姓。就算是仙人,也受過他不少恩澤。他此生門下弟子僅寥寥數人,但凡是受過他點化的人都成了一方聖賢。
昆侖道人便是其中之一。
“家師不曾提起過此事。”方卿淵畢恭畢敬道:“夫人還是莫要聽信傳聞。”
“這傳不傳聞不重要。你信,就存在,不信,就不存在。”葉夫人聞言并未顯露蘊色,依舊平靜地笑着:
“不管橫雲上神是否真的存在,心中有神則自然有。與其去糾結他的存在與否,還不如學着放下,聽聽心是怎麽說。”
她手指撥着念珠,坐于一片香霧中,表情恬靜而淡然。誰也沒想過,這個曾經叱咤江州一代的女子會最終遠離塵嚣,看淡塵世。
方卿淵看着她與葉迢迢極為相似的眉眼,陷入沉默。
幾人又閑聊了一會兒,等到晚膳時葉夫人主動告退——她吃齋飯,不與幾人同桌。
至于剩下幾人,葉铮向來對方卿随不冷不淡,方卿淵與他又實則是敵對關系,自然無話。方卿淵為人穩重,吃飯不喜交談,只留下方卿随一人尴尬地在調節氣氛。
好在方卿淵對于二弟的面子還是會給,有幾句沒幾句地接着話。
“葉迢迢……你的母親在玉京過得還好?”
就在飯桌上的空氣一度跌入冰點時,葉铮終于開口。他的語氣像是經過深思熟慮,又像是不太情願,硬梆梆地:“這些年……你們也沒給我寫個信。莫不是嫁入方家就真忘了本家了?”
最後一句倒是說得順口,連冷漠憤怒的表情都格外到位。
方卿随看了一眼方卿淵,恰好碰上對方遞來的視線,同時露出一個無奈地眼神。
“極好的。”方卿随轉頭對葉铮說:“玉京城中,都在誇母親賢惠。各家太太們也都喜歡和母親一齊出去看戲。”
葉铮梗着脖子冷哼一聲:“這小妮子。小時候喜歡亂跑,怎麽去了玉京就老實呆着家裏呢?我看就是被玉京繁華侵蝕了本心。”
方卿随愈發哭笑不得,只好轉移話題:“對了,大叔二叔他們呢?”
葉家從商多年,到了葉迢迢這一代,和她平輩的葉傳鴻和葉執分別選擇從政和繼承家業。葉傳鴻在妹妹與方瑾然私通前便一直與後者政見不和,而葉執也沒少從中作梗幫助他。後來此事一出,更是加深了兩家間隙。
“自然在他們家中。”
葉铮瞥他一眼:“你到底有方瑾然的血統,你兩個叔叔不待見你,怎麽可能跑來看你?”
方卿随聞言梗了一下,方卿淵則眉頭緊鎖。
“這……”
後者似是想說話,卻被方卿随扯了扯衣袍,只好把話咽回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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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吃得艱難,到了最後,連方卿淵面色都有些繃不住。反倒是方卿随一臉無所謂,反過來寬慰他。
“其實回一趟江州挺好的。”方卿随坐在藤椅上,蜷起一只腿,手肘放于其上:“我小時候便喜歡這裏的氣候。玉京幹燥,沒有這裏的山水。”
“你這話……甚是牽強。”
方卿淵低頭看他,眉峰微蹙。
“不牽強。”方卿随伸手去摸他的眉心,為他撫平皺紋:“你也看到了,爺爺雖然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但也不曾虧待我和母親,而且劉管家對我也是極好,在那個時候,他是唯一願意坐下來陪我說話的人。”
夜涼如水,星幕低垂。他仰頭間,萬千星辰墜入眼中,似将所有星光攬于其間。他雪白的衣袍輕揚于風間,如谪仙臨凡。
雖然他本就是仙人。
方卿淵反抓住他的手,眼神微垂:“随兒……”
他的掌心火熱,指尖微顫。熾熱的溫度隔着一層皮肉,卻要令方卿随的血液燃燒。
“怎麽了?”方卿随覺察到了他的不對。
“你是不是記得所有人對你的好?”
“這算什麽問題。”方卿随眨了眨眼,勾手挑起他下巴:“不記住他人的好,難不成記住他人的壞來氣自己?”
可方卿淵的神情卻格外正經,正經到令他勾着對方下颌的手指微微一頓。
“這一生,待我好的人太少,待我不好的人太多。”
方卿随的笑容變得苦澀起來:“我無法報複所有待我不好的人,但我卻可以記住所有待我好的人。如果只是為了仇恨而活,那這輩子,未嘗太悲哀。”
唇邊忽然烙下輕輕一吻,方卿淵英俊的面容近在咫尺:“以後無論發生什麽,都可以跟大哥說。”
“大哥……”
方卿随尚在怔愣,那人便又封住了他的唇。這一吻綿長而溫柔,令他幾乎要窒息于其間。
他隐隐覺得方卿淵與往日有些不同,可又說不上來是在哪裏。他突然回想起昨晚對方看向自己的那一個眼神,一時有些頭腦發白。
方卿淵睜着眼,眼中蘊藏着點點星光,像是澄澈的江海。
方卿随心念微動,腦海裏浮現出他們初遇時的模樣。而那個英俊挺拔的少年,站在回廊末端,海棠枝纏,融化了眉眼中的冷淡。
似乎有風吹過,卷起牆頭的緋紅的花瓣,穿越梭梭的竹海,跌落至他眉眼之間。
“方卿随……”
現實與記憶重疊,兩張面孔重合于一起。
方卿淵很少連名帶姓地叫他,出去相遇便是眼前。他眉頭緊鎖,似乎是想說什麽,可話到唇邊又堪堪止住。
方卿随望入他的眼中,也想質問他——既然他只是自己的大哥,為何又有親吻自己?既然不是他和自己的身體需要,為什麽又要做出多餘的事?
方卿淵忽然擡手扯落了他腰間的宮縧,衣袍散開,露出他精瘦的腰身和胸膛。
“大哥!”
方卿随急忙去推他,方卿淵沒有松手,卻也停下來看着他。
“你不是說,我們是兄弟嗎?”
話音剛落,方卿淵已一口咬住他的下唇,并在他的吃痛聲中,一字一句道:
“你是我想要共度此生之人。”
他的身體如銅牆鐵壁般,将身下人鎖在藤椅和自己之間,不容對方回答,已再次将他吻住。
方卿随內心微微震動,像被定了身般并未做出任何反應。
方卿淵抓住他的腰,将硬脹發紫的性器對準他的後穴,慢慢插入。藤椅還在不停地搖晃着,方卿淵背抵着椅背,感受到對方的肉刃在晃動間深入淺出:
“哈啊……大哥……”
方卿淵咬着他的胸膛,一次又一次地撞擊在他菊芯,明明是那麽的溫柔,偏偏又足夠致命。
方卿随眼前發花,嘴中呓語般念着他的名字,方卿淵忽然用大掌抓住他的後腦勺,堵上他的唇。
唇分時,銀絲勾連,兩人氣喘籲籲地望着彼此。
“無論你做什麽,無論你去向何方……”
掌中忽然塞入一個冰涼溫潤的物什,方卿随低頭,發現竟是刻有方卿淵字號的玉佩,末端挂着紅穗。
“你都記着……”
再擡頭時,那雙眸子依舊注視着自己。跨越光陰,和從前的一幕幕交疊重合。
或是悲傷,或是喜悅。或關于重逢,或關于別離。
但是他的目光從未變過,如同跨越大漠和戈壁的河流,于自己寸草不生的心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我永遠都在你身邊。”
第十五章 不僅沒肉,連感情線都無的一章 走之前,葉铮與葉夫人一齊送了兩人出府。
江州多雨,就算臨近冬日亦是如此。煙霧缭繞于亭臺樓閣之間,樹葉蓄了露水,青翠欲滴。
“就到此處吧。”
方卿随轉身對二人行禮:“你們也要保重。”
侍從牽了馬車來,陸續将行李往車上搬。方卿淵沖他們交代幾句,走到了方卿随身側:“這些天真是叨擾了。”
“不曾。”葉夫人捧着個手爐,淡淡一笑:“祝你們一路順風。等有機會了,方小将軍記得替我給昆侖道人問好。”
“一定的。”
方卿淵朝她抱拳。
劉管家站在府門口的樹下,同一衆下人一齊并列成排。方卿随目光逡巡了一會兒,定格于他的身上,邁着步子走了過去。
“多謝管家這幾日的準備了。”
他收起手中折扇,拱手。
“老奴的職責罷了。”管家眼神動容,似是想去碰他的手,卻又礙于禮節止于空中。方卿随垂眸,伸手将其握住。
那雙手皮膚粗糙,如被風霜侵蝕過土地,但也足夠有力,足以扛起一個大家族的所有內務。
劉管家像是吓了一跳,下意識想抽回。然而方卿随力道更大,捏着他的手不放:
“謝謝。”
擡起頭,兩人目光相觸。方卿随抿唇而笑,眉眼中盡是不舍——無論外界予他置評如何,無論他平常怎樣恣意風流,這一刻,劉管家望進他的眼底,只能看到曾經那個孤零零的少年。
他知道,這句親口說出的“謝謝”,對方已經醞釀了幾百年。而其間情緒是書信所不能表達的厚重。
在他的震驚與感動中,眼前人忽然張開雙臂,給予了他一個擁抱。
方卿随身形高挑,雖不及方卿淵,卻也足足比他高了個頭:“葉家和方家現在矛盾愈發尖銳……我不知道以後我還有多少機會回來。”
方卿随僅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在他耳畔說:“劉伯,保重。”
他松開手,紅着眼拍了拍眼前人的肩,而後毅然轉身,再不回頭。
方卿淵與方卿随先後上了馬車,後者坐于窗邊,掀起擋着窗戶的珠簾,見外面人影未散,便大喊:“你們快回去吧,這兒潮氣重,別受涼了。”
但葉铮和葉夫人仍舊立于原處,雖隔了數尺,還是可以清晰看出前者緊繃的下颌和微豎的眉。
方卿随嘆息着搖了搖頭,放下手。然而下一刻,就在車夫揮動缰繩前,終于傳來葉铮中期十足的聲音:
“到了神通關,給我寫信!還有,讓葉迢迢也給我寫信!”
車輪軋過地面的聲音同時響起,和着獵獵風聲傳入耳中。方卿随一怔,無奈莞爾:
“我知道了!您放心!一定的!”
他兩手扶在窗沿,對那逐漸消失在霧氣中的身影大喊。樹梢自耳畔掠過,有鳥鳴從枝頭傳來。
盡管再無回應,但他知道,自己那個別扭的爺爺一定聽到了。
“你這是什麽?”
沉默良久的方卿淵忽然出聲,伸手從他的腰封間取出一個信封。
方卿随望着那信封怔了怔,直到看到信上的落款——劉常。
劉管家的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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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府大小姐,葉铮長女葉迢迢。自少時起便醉心武學。
葉铮溺愛女兒,為她請了不少名師指導。而葉迢迢确實也是塊學武的料,不出十餘年就已在江州聲名鵲起。
只是接下來,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掌上明珠會在出師後留下一封信,去“仗義任俠”了。
葉迢迢為人爽朗大方,府中上下都對其偏愛有加。她這一走,不僅是她的兄長父母,連下人也感到震驚與擔憂。而管家作為葉铮心腹,更是親眼見證了這位赫赫有名的平江侯如何從缜密冷靜變得魂不守舍,再變得喜怒不定的。
那時葉家二公子儀仗着丞相一脈,剛在朝中立足。而作為政敵,在此期間,方瑾瑜沒少給他設絆子,葉家可謂對他恨之入骨。
又過百餘年,葉迢迢終于歸家,身邊卻多了個孩子。
就算再不願意接受,葉铮一開始确實是打算打掉牙往肚子裏吞的,直到葉迢迢告訴他,這是方瑾瑜的兒子。
那一天,是劉管家千年來,渡過的最糟糕的一天——
葉铮摔幹淨了堂屋的瓷器擺件,葉迢迢則好似一尊雕塑一般,自象牙塔內向下看,無悲無喜地看着幾近癫狂的父親。
也是那一天,葉铮和葉迢迢的關系開始一發不可收拾地崩壞。
葉迢迢變了個人,不再說想出門游玩,不再說仗義任俠,更不再展露出笑顏,只一複一日地守在廂房裏,望着方瑾瑜送她的那株臘梅。
她的兒子沒有取名,後來是劉管家問起,她才說——就叫“随”吧。
随性而至,盡興而為。
劉管家心疼這個孩子,但不敢公然忤逆老爺的意思,只能偷偷對他好——幫他搞定在背後說風涼話的下人,給他買紙筆,買書。
終于,一輪春夏交替之後,方瑾瑜帶着彩禮登上府門。
只是葉迢迢離開那天,看向丈夫的眼神不再是眷戀與愛慕,而是透骨的恨意。
再過幾年,葉家産業徹底轉交到葉大公子之手,葉迢迢便斷了和父親的書信,改與弟弟直接往來。
仿佛對她而言,這個家早就不重要了。
————————————
方卿随折好信,放入信封,長嘆一聲——這是他不知道第幾遍閱讀此信,可每每讀完,還是有種沉重的感覺壓在心頭。
馬車駛出江州境,兩邊風光逐漸荒蕪,少了群山與森林遮擋,風沙肆虐在這片土地上,只餘幾株被黃沙覆蓋的灌木還在茍延殘喘。
“再往前走,就是戈壁,走個一天一夜,便到飛沙嶺了。”
方卿淵睜開眼,見他手中還握着那信封,忍不住蹙眉:“還在看嗎?”
“母親不曾告訴過我她年少的事,我也是從外人的只言片語中了解到她當年的事。”方卿随捏了捏鼻梁:“但我一直很奇怪,如果是向劉管家所說,只是因為被抛棄,就性情大變,怎麽也不會像是那個女俠‘葉迢迢’所為。”
“不可能有冒名頂替。”方卿淵平靜道:“如果是易容,沒人能逃過父親和我的眼。更何況……”他凝視着方卿随,語氣緩和下來:“當年滴血認親,你确實是父親的孩子,我的弟弟。”
“……這倒是。”
方卿随老神在在道,心裏不住想着這麽些年來母親監視自己的事,以及臨走前她看向自己那意味深長地一眼。
“你似乎狀況好了一些。”方卿淵打斷他的思緒:“這幾日與我同乘馬車,也沒有……”
話到此處便沒了下音,車外忽然響起一聲巨響,車夫應聲急勒缰繩,而車內兩人便因此跌到了一起。方卿淵下盤穩,靠着車壁穩住身形。方卿随則有些狼狽地被他攬在懷中,本就是随便用玉簪挽起的發,也散至胸前背後。
“怎麽了?”
方卿淵将他扶正,信步出了馬車。
被重物濺起的煙塵未消,他眯起眼睛,用寬大袖袍掩住口鼻。方卿随也緊随他跳下馬車,卻嗆了幾口灰,止不住地咳嗽。
“小将軍——”
有個身着輕铠的士兵從風沙後跑來,侍衛們紛紛亮劍,護在兩人身前。
“讓他進來。”
方卿淵擡手示意他們放下劍。
距離上次來渾沌川已過百餘年,方卿随卻還是一眼認出——這人一身,是方家親兵的打扮。
再觀方卿淵,更是眉心微擰。他兩手交叉負于身後,遠眺着那馱着巨匣的車隊——
只見那巨匣用金鎖扣上,被鐵鏈纏繞在連接着馬匹的木板上,四周押送的軍隊身着銀铠,手執長戈,圍了個水洩不通。
“小将軍,您快去飛沙嶺吧!”士兵一手扶在腰間劍上,一手按着劇烈起伏的胸膛。他咽下口中血沫,再擡頭時,眼中血絲密布:
“大将軍收到十殿下密報後,便要我們把所有的凝血石送回江州。他們這是想要放棄渾沌川——”
——————
魔物為三界貪嗔癡怨所化,從虛無中而生,死後只留下一顆象征着他們生前能力強弱的“凝血石”。
凝血石主體多呈無色透明,只有幾縷類似于“血絲”的紅痕遍布其間,“血絲”濃度越高,則該魔物越強。相傳前魔域之主死後留下的“凝血石”乃是純正的鐵鏽紅。
凝血石對于魔物來說,只是“屍體”一般的存在,但于仙人們而言,這卻是驅使機擴轉動,強化武器的靈石。
本來,凝血石可以用于建築,生活必需品之中,然而由于其供應不足,目前只有邊關可以真正用到。
誰都知道這是暴殄天物,卻也只能被動接受——畢竟仙人們能收集到的凝血石數量實在有限。而仙界也規定了相應律法——不得走私,不得濫用凝血石,只能讓其由軍隊支配。
自此之後,凝血石的真正用途逐漸被人遺忘,反而成為了邊關與戰争的代名詞。
若是凝血石大量向境內轉移,只能證明,朝廷已經放棄了現在的邊境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