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流浪地球]質能守恒

第2章 ☆、[HP]質能守恒（中）

[HP]質能守恒（中）

哈利穿着厚重的宇宙防護服坐進航天飛機裏的時候，三塊牌子就貼在他的胸口，随着他的呼吸起伏，如同他身體的一部分。火箭轟鳴，煙霧升騰，他想起西裏斯在深夜的走道輕輕撫摸他的臉，低聲訴說如同嗚咽：“詹姆和莉莉還在該有多好！對角巷沒了，霍格沃茲沒了，但是那些離開的人卻不會真的離開，他們會一直在你身邊……”

領航員們的任務很多，除了做一些日常固定實驗，最重要的是清理太空小型天體，職業風險非常高，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更是常事。雖說工作繁重，哈利還是很快就交上了朋友，和他一個休眠倉的兩位同事，一位俄羅斯人馬卡洛夫，還有一位中國人劉培強。馬卡洛夫會在宇宙防護服裏面偷偷用吸管喝伏特加，劉則比較成熟穩重。另外一提，劉培強聽說哈利孤孤單單活到十八歲突然多了個教父，深覺對方和自家兒子應該很有共鳴，還給哈利看他兒子畫的土豆爸爸，哈利認為這才是父親的正确示範。

不過劉的兒子長大後和劉關系并算不上好，十次直系親屬通話能接一次就很給面子了，大多數還是劉的岳父接電話。哈利倒不會經常要求直系親屬通話，他一般等西裏斯自己打過來。他一開始還會給倫敦02號地下城的小出租屋打電話，但是後來可能是Moss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西裏斯的巫師身份意外曝光，于是男人開始滿世界亂跑，反正有咒語不怕冷。

“沒事，你不用擔心，我過得不錯。小時候我就想環游世界，做個超酷的探險家，雖然那會兒的世界長得和現在不一樣。我是巫師，到哪兒的地下城要求緊急避險都會讓我進的。”有次哈利接到西裏斯通話時，男人正跑到亞洲那邊做司機，背景裏是運載車的轟鳴，“橫豎有你的緊急通訊碼，反正我現在是……你男朋友，打個電話還是可以的。”

哈利望着舷窗外緩緩旋轉的地球，努力壓下嘴角一抹笑。他沒想到會是西裏斯先耐不住寂寞告白，于是順理成章地拿到與對方的通訊權限，讓Moss再沒有理由說什麽非直系親屬不許通話、非任務相關人物不許通話。更多時候哈利會躲在浴室——雖然Moss無所不在，但是那裏是唯一沒有攝像頭的地方——他會和西裏斯通過雙面鏡說話，雖說只能從那小小一塊碎片看見男人灰色的眼睛，或是幹裂的嘴唇，但是哈利還是十分滿足。

西裏斯依然不改他的樂天本性，一開口就停不下來，哈利就聽男友說最近又吃了當地什麽口味的蚯蚓幹，說碰到叛軍就變成一只大黑狗蒙混過關，說他去倫敦霍格沃茲地下城見了詹姆的另一位好友，萊姆斯·盧平最後一面，說鄧布利多也去世了，巫師們冒着地表的風雪将老人葬在了真正的霍格沃茲……

當西裏斯沒空、哈利也沒有試驗要做、附近也沒有太空垃圾要清理的時候，他就會想象西裏斯在地球上的生活，不失為一種冥想方法。哈利回憶起西裏斯說過霍格沃茲各種他聽都沒聽說過的大餐，不知道這些年只有蚯蚓幹習慣了沒有；西裏斯還去看過詹姆長大的戈德裏克山谷，那裏全被500米厚的冰凍住了，波特家的房子在哪裏根本找不到；西裏斯最近跑到北京去了，劉知道後還請西裏斯去看看自家兒子，但是北京好幾個地下城，找到一個人不是那麽容易的，更別提西裏斯似乎對亞洲人有點臉盲。

也許是因為近日地球要經過木星的關系，最新幾批換上來的領航員有好幾個學天體物理方面的專業人才，這其中就包括哈利。雖說模拟軟件裏數據呈現得十分完美，聯合政府也已經啓動三號預案，但是哈利就是覺得心裏不踏實，果然這天就出事了：地木引力增大，地球上發生大範圍地震，領航員們擠在舷窗邊眼睜睜地看着地球上的等粒子束一束束熄滅。

紅色的應急燈亮起血一般的光，領航員空間站進入低功效模式，Moss保姆似的催着所有人去睡覺。哈利和大家一樣抓緊最後的時間呼叫西裏斯，發現男友作為中級駕駛員被緊急征用了，正坐在飛機上前往蘇拉威西3號轉向發動機執行救援任務。西裏斯說他以前在東南亞混跡過，讓哈利不要擔心，然而沒說幾句就掉線了，可能是地震的原因。哈利滿腹狐疑地躺進休眠倉，結果剛睡過去就被強行喚醒。

哈利坐起來咳了一會兒，劉走過來一把将他拎出休眠倉。哈利昏昏沉沉地往牆上一撲，手一摸艙壁就知道有問題，溫度太高，震動幅度也不對，明顯是在加速，領航員空間站現在絕對不是低功效模式，要是Moss沒有騙人，那他的工程學就白學了。

“Moss叛逃了！地球上的人被放棄了，我兒子還在下面！”劉湊在舷窗上看他畫出的木星大小變化趨勢圖，眉頭緊鎖，哈利一看就發現大事不妙：木星竟然不見了。俄羅斯人這時候也清醒過來，三人一合計，決定去主控室奪取控制權，把空間站停下來。

作為一名天體物理研究者，人類歷史上各種空間站資料、各國登月任務、火星探測任務哈利雖然都了如指掌得能倒過來背，但是他在空間站資歷尚淺、還沒資格做艙外行走的任務，頭次出倉就是要和彙集了人類智慧的頂級AI戰鬥，作為技術崗他不免還是有些緊張。

哈利彎下腰鑽進宇宙防護服，總是貼身攜帶的三枚巫師牌還護着他的心口，互相撞擊，叮鈴作響。他嘆了口氣，将牌子解下來，分別給了劉和馬卡洛夫一塊：“拿着吧，我男友給的，說是有梅林保佑不會出事，我們三個人一人一塊我心裏比較踏實。”

兩人知道哈利的家屬是巫師，平時就很好奇，馬卡洛夫接過去瞄了一眼就揣兜裏了，目測和伏特加在同一個口袋，俄羅斯人還将一瓶伏特加送給哈利作為交換（所以說防護服究竟有幾個口袋，馬卡洛夫藏了多少酒）；劉稍微推诿了一番也收下了，畢竟事況緊急，不容拖延。抓緊最後的時間開了個去貝加爾湖釣鲑魚的玩笑，機械專精的劉用不知道哪來的電磁幹擾裝置刷開接駁口，氣壓猛得将馬卡洛夫沖了出去，哈利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俄羅斯人的綁帶，劉将兩人重新拽了回來。

失重的感覺十分不友好，和艙內的失重或是還在地球上的模拟失重不同，哈利四周不是堅硬的銀白色空間站外壁就是無盡頭的太空，這真實的虛無讓他很不适應，血液也一直往臉上沖。劉和馬卡洛夫很照應哈利，讓他走在中間，中途還有A1區的接駁口炸開，應該是還有其他的領航員發現了不對勁。三人艱難地朝着總控室行進，Moss卻認為受到了核心威脅、開啓致命性防護措施，打開噴氣口釋放出大量的冰棱。

哈利身後的馬卡洛夫反應很快地伸手将哈利向下一按，自己的頭盔卻被刺中。防護玻璃開裂後崩解為碎片，氣壓瞬間爆開，将俄羅斯人反推向茫茫太空。一切發生得太快，馬卡洛夫電光石火間将哈利用力向前推去，劉則一把抓住哈利的綁帶，将他拽進總控室，哈利聽見劉憤怒的指控：“Moss，你這是在殺人！”

兩人迅速從太空防護服裏掙脫出來，劉去檢查總控室的系統，哈利探頭向外一望，就看見地球已經與木星離得很近，更為嚴重的是即将突破洛希極限，地球上的大氣呈扇形被吸往木星，這樣下去即使地球還沒解體，人類也全都會窒息而亡。他又向四周看了看，馬卡洛夫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見了；劉一定很難過，他們二人在宇宙中相聚，又在宇宙中分離。

Moss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法律法規，出示了幾份聯合政府的文件，還凍結了哈利二人的所有權限，暴起的劉用滅火器将閃着紅光的攝像頭砸壞。雖然二人無法取得總控制室的手動操作權，但是Moss還是留給了他們與直系親屬的緊急聯絡權，奈何太平洋板塊發生位移，空間站和地面根本聯絡不上。

不幸中的萬幸是哈利還有最後的法寶：雙面鏡，他試圖與西裏斯取得聯系，旁邊Moss又開始喋喋不休地反對這種私自将魔法物品帶上空間站的高危險行為。哈利對着巫師牌背面喊了幾聲，對面的雙面鏡卻沒有亮起來，應該是還在西裏斯的衣服裏，只能聽見緊張的喘息聲和金屬的撞擊聲，這讓哈利更加緊張不已。

幾聲女孩的尖叫後，一個青年男音橫插進來：“別激動！我們也是救援隊的！”

哈利的心跳都幾乎停止，一陣雜亂的喘息聲後，西裏斯拿出了雙面鏡：“氣壓降低飛機失事了，我用懸浮咒救了離我最近的一個技術人員，現在另外一組跟上來的救援隊上車了，我們現在要繼續前往蘇拉威西3號轉向發動機執行救援任務。你們叫什麽名字？”

西裏斯的新同伴們一一報上姓名，西裏斯的視線重新回到雙面鏡上：“一個澳大利亞人三個中國人，我的亞洲人臉盲症又要犯了。給你們介紹一下我男朋友，在空間站上的領航員——你叫什麽來着——韓朵朵，這名字太難念了——”

一邊正在叱責Moss叛逃的劉頓時停住話頭，三步并成兩步地沖過來，對着鏡子那頭喊了幾聲，父子父女很快相認，還得知了劉的岳父意外喪生的噩耗。然而形勢容不得人沉浸在悲痛裏，西裏斯地面小分隊開出不久遇上了另一組人，檢查了一下貨運箱裏火石的狀況，一支分工明确的救援隊形成了。

路途遙遠要開十幾個小時，不時塌方、地震的雪地和冰面并不好走，西裏斯和劉啓輪班開運載車，車廂裏的人為了緩解緊張一路都在聊天，韓朵朵抖出一大堆劉啓的糗事，哈利看到劉坐在旁邊，一直面帶笑容地聽着。

通訊還是沒有恢複，劉啓開車的時候，西裏斯拿起雙面鏡和哈利說話：“我聽說日本有魔法學校，不知道中國有沒有。我懷疑劉啓也是巫師，沒經過訓練的那種。我給我的魔法牌施了忽略咒和混淆咒，麻瓜看到只會以為是普通的車卡，名字用的‘大腳板’，但是那小子瞄了一眼就讀出了我的真名。”

劉在哈利身邊明顯楞了一下，背景裏劉啓嚷嚷着“你胡說八道什麽我是巫師呢”，西裏斯沒理青年，“這年頭誤打誤撞碰上野生巫師的幾率也太低了，我把萊姆斯的巫師牌給他了，他的牌子也能定位你們。”

劉将哈利給的巫師牌從口袋裏拿出來，哈利看到是詹姆的，那馬卡洛夫手裏的就是莉莉的。哈利向西裏斯一行人簡要介紹了空間站的情況，還告訴他們以後可以定位俄羅斯人的遺體，如果地球上的人還在意的話。

哈利一直緊緊盯着雙面鏡，跟進赤道轉向發動機的維修進展，劉得到Moss的彙報，地球上90%的行星發動機都重新點燃了。然而地球依舊被木星的吸引力牢牢捕獲，眼看着地球流失的大氣越來越多，這樣下去地球只會走向不可避免的解體，徹底成為木星的一部分。Moss開始進行最後的全球播報，“火種”計劃正式替換了“流浪地球”方案，哈利和劉都陷入了沉默。

千鈞一發之際，劉啓想到點燃木星的方案，Moss也同意了韓朵朵做全球廣播，各國救援隊紛紛趕回來支援，西裏斯也是其中一員，哈利通過雙面鏡聽到大家一起推撞針時各種語言的加油聲音。

技術人員上傳了最新的程序，然而最終藍色的等離子火焰還是距離木星五千米，眼看着地球就要正式突破洛希極限，哈利發現劉正出神地盯着一塊屏幕。哈利走過去一看，上面顯示的是空間站還有燃料30萬噸。

畢竟是物理學博士，哈利瞬間就理解了劉的計劃。在哈利還沒有開口之前，劉就站起來抓住他的肩膀：“你先回休眠倉吧！這裏我一個人就夠了。”

Moss的攝像頭搶先一步伸了過來：“Moss不允許哈利·波特博士回到休眠倉，因為哈利·波特博士疑似是一名巫師，但是由于缺乏确切證據，Moss還未向聯合政府報告。哈利·波特博士回到休眠倉有可能威脅到其他領航員的生命，Moss不允許更多的犧牲。”

“我父母是巫師，我不是。”哈利也懶得解釋了，和劉對視一眼，劉迅速關閉總控室的消防系統。

“Moss，你知道為什麽加加林時代不允許帶酒上太空嗎？”劉問道，兩人一同掏出伏特加砸向Moss冒着火花的攝像頭，“新年快樂！”

TBC

作者有話要說：

哈利：我相信科學

西裏斯：我相信哈利

鄧布利多：哈利說的對。魔法什麽的都是騙人的

哈利：？？？

鄧布利多：嘴炮就完了

西裏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