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怎麽能說倒就倒
安澄被雷掣給放出來的時候臉色很難看,臭着一張臉不肯看雷掣,雷掣湊過去兩次,都被他冷着臉給推開了。
雷掣有點無奈,秦槐裹着羅剎的大棉襖在後面捂着嘴笑,雷掣回頭瞪了她一眼,阿瑞斯立刻伏低身體,做出攻擊的姿态來。
雷掣不耐煩的看了它一眼,眼神有點兇狠。
阿瑞斯嗚咽一聲,竄到了秦槐身後,秦槐無奈的摸摸它的頭,看着雷掣:“二少,你何必和它計較……”
雷掣哼了一聲,轉頭去追安澄,安澄正坐在獸醫站的長廊上沉着臉生悶氣。
雷掣捏着他的下巴,讓他轉過來看着自己:“真生氣了?氣什麽?”
安澄擡了擡頭,下巴從雷掣的手裏掙出來,氣鼓鼓的控訴他:“多丢人!你們都不怕冷,就我裹得像是一個蟲子一樣!”
雷掣收回手摸摸自己的下巴:“又沒人看見你的臉,怕什麽。”
安澄頓了一下,似乎覺得是這麽回事,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點,雷二少趁熱打鐵,挨着他坐下:“再說,你身體一向不好,當然要好好看護者,不然生病了是很難受的,是不是?”
安澄遲疑着點點頭,臉色逐漸平靜下來。
秦槐走進來,身邊跟着昂首挺胸的阿瑞斯,隔着四五步遠還有一個年輕人,那個人安澄不認識,雷掣是知道的,那是秦槐的副手,叫張世德的,外號叫狗哥,在收集消息上,很有些本事。
狗哥一進來就看見雷掣了,笑嘻嘻的湊過來:“這不是雷二少嗎?今天真是個黃道吉日,竟然能遇見您。”
狗哥是知道秦槐出事所以才過來的,路上和雷掣他們還同路了,只不過他遠遠地看見了阿瑞斯就沒有靠近,剛才在門口和秦槐說了幾句話,這才過來和雷掣湊近乎。
雷掣點點頭,表現得很冷淡,狗哥也不介意,仍舊笑嘻嘻的,臉上全是熱情,目光轉到安澄身上時,語調微微揚起:“這就是安澄吧?咱們以前見過,不過你大概沒注意,剛才我遠遠地看見雷二少抱着個人,一定就是你了,除了你,還真沒有人能讓雷二少這麽緊張的……”
雷掣一聽這話心裏就咯噔一下,心想這是要遭。
只是還沒等他阻止,狗哥就把話給說完了,雷掣轉頭去看安澄,就見他瞪着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看着自己。
雷二少的太陽穴就突突跳了起來,無奈的笑了一下。
狗哥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一件安澄臉色變了,立刻住了嘴,可惜為時已晚,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秦槐,心想,他也沒說什麽呀?
這可全是誇獎人的話,能讓雷二少如珠如寶的護着,拿到那兒可都是值得炫耀的事兒。
“阿德,你跟我去看看赫柏吧。”赫柏就是另一條重傷的高加索犬.
狗哥立刻答應下來,這雷二少剛剛看了他好幾眼,那眼神涼飕飕的,讓人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再不走,一會都要變成冰棍了。
“我也去。”安澄站起來,三兩步跑到秦槐身邊,秦槐笑笑,給了雷掣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雷掣看着三個人走遠,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剛想跟過去,眼前忽然一黑,整個人毫無預兆的倒了下去。
等雷掣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了,一睜開眼就看見安澄很擔心的看着他,雷掣慢慢的眨了下眼睛,安澄立刻問道:“怎麽樣?你哪裏不舒服?”
雷掣動了動手,自己坐起來,安澄緊張的想過來扶他,被他擺擺手阻止了:“沒什麽事,醫生怎麽說?”
安澄搖搖頭:“醫生沒有查出原因,他說你一切正常。”
雷掣點點頭:“那就好……”
安澄看着他,滿臉的愧疚,雷掣勾勾嘴角:“這是怎麽了?吓壞了?”
“對不起,我不該和你生氣的……”
雷掣拉着安澄的手把他拉到跟前來:“又不關你的事,別什麽都往自己身上攬,沒事的,別擔心。”
“可是……”
雷掣揉揉安澄的頭發:“大概是剛才起得太急了,大腦供血不足吧,醫生不是說了嗎,一切正常,別想太多。”
安澄垂着眼睛沒說話。
秦槐和狗哥從外面走進來,見他醒過來都松了一口氣:“二少可把我們都吓死了,突然就暈了過去,醫生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有心了。”雷掣對着秦槐點點頭,算是道謝。
秦槐擺擺手:“我們這算什麽,只是把安澄吓壞了,這一天一夜的,他可是根本沒敢合眼呢。”
一天一夜?
雷掣有些意外自己這眼一閉一睜的竟然過去了這麽久,再去看安澄,果然眼睛裏都是紅血絲,頓時有些心疼:“你傻嗎?你不睡難道我就能醒過來,過來我看看……”
安澄咬了咬下嘴唇,還是乖乖的湊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雷掣越看越覺得安澄好像憔悴了不少:“有沒有按時吃飯?”
安澄點點頭:“管家先生有按時送過來。”
雷掣點點頭,又想起來一件事:“有沒有通知雷家?”
“管家先生說讓等一等,我在不方便。”
“那就好……”雷掣點點頭,“現在幾點了?”
安澄去摸手機,是下午三點。
雷掣把他拉上床:“時間還早,你睡一會,一會瓊斯克過來,我喊你起來。”
秦槐和狗哥很識趣的告辭:“那二少先休息,有什麽需要的,您盡管說,我們随叫随到。”
雷掣點點頭:“這人情我記下了,你們先去處理自己的事吧。”
秦槐眼睛微微一亮,點點頭:“多謝二少。”
安澄窩在雷掣懷裏,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呼吸始終沒有平穩下來,雷掣伸手輕輕的拍他的背:“乖乖睡,我陪着你。”
安澄在他胸口蹭了蹭,輕輕的「嗯」了一下。
雷掣看着窗外,心裏對自己這次暈倒有點不太成熟的猜測,會不會這次暈倒和他是重生的有關?
這是一個無解的題,因為雷掣并沒有遇見另一個重生的人,自然也不能确定這次暈倒的原因是不是這個。
當然,還有一個疑點,那就是瓊斯克似乎太鎮定了一些,無論如何,小主人出了事,第一反應不該是通知家長嗎?
他竟然說安澄在不方便,所以等一等……
如果是一兩個小時的話倒确實是有可能的。可是,雷掣他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瓊斯克怎麽那麽沉得住氣……
雷掣百思不得其解,卻忽然想起來當初他到了雷掣的身上,那麽雷掣是怎麽死的?或者,難道雷掣沒死,還在他的身體裏?
這個想法太驚悚,即使雷掣曾經經歷過不少大風大浪,此刻也被自己這個想法給弄得寒毛直豎。
就在雷掣努力壓下這個念頭的時候,病房門被敲了兩下,随後瓊斯克走了進來,見到雷掣已經清醒了,臉上立刻露出慈愛柔和的笑容來:“少爺醒了嗎?真是太好了。”
雷掣點點頭,腦子裏還轉着剛才的念頭,此時看瓊斯克,只覺得他身上好想也透着一股詭異一般。
瓊斯克對他的目光視而不見,将食盒放在茶幾上,低聲詢問道:“少爺打算什麽時候用餐?”
雷掣看了看懷裏還安穩睡着的安澄,沉默不語。
瓊斯克微微的嘆了口氣:“少爺想問什麽就問吧。”
雷掣擡眼看着瓊斯克,表情冷淡,并沒有多少被猜中心思的窘迫,甚至稱得上是淡定。
瓊斯克笑了笑:“少爺果然是不一樣了。”
雷掣不說話,瓊斯克也不介意,語調平緩的敘述着:“如同少爺猜測的,我的确是知道少爺這次的昏迷是為了什麽,不止我,連先生太太和大少爺也是知道的。”
雷掣一愣,眯起眼睛,探究的看着瓊斯克,似乎是在思索他說的是真是假。
瓊斯克微微仰起頭,似乎是在回憶,連聲音都跟着邈遠起來:“那時候太太還是剛到國外去求學,因為主修的是神學,所以去過很多教堂和寺廟,有一次年輕的太太和同學們去遠足,卻被困在一個小山村裏出不去,然後他們就遇見了一位年老的修女,修女告訴太太,她說,太太結婚後,最好只要一個孩子,否則會惹來大禍。”
“太太自然是不信的,老修女便給了太太一個地址,說等太太後悔的時候去找她。”
“後來太太和先生結婚了,大少果然是聰明懂事,小小年紀就極為出色,可是過了兩年,二少也出生了,您……”
管家先生有點難以啓齒,雷掣了然,雷二少臭名昭著,這種事就不需要管家先生再說了。
管家先生嘆了口氣:“您闖的禍實在是太多了,七八歲的時候就險些弄出人命,可是就算先生太太發了狠管教那您。
您也不改,無奈之下,太太只好去找那位修女,修女說了什麽我并不知情,不過那之後太太對您就放縱了起來,直說,一切都會在您二十五歲那一年改變。”
雷掣怔住,沒想到這世上的超自然現象竟然不止他一樁。
管家先生臉上逐漸露出笑容來:“您過了二十五歲生日之後,果然像是變了個人,只是太太卻越來越擔憂,我看不下去。
所以問了一句,她只說讓我看好您,如果出了什麽事也總會過去的,因為過程可能稍微有點痛苦,為了避免夫人看了心疼,所以不必通知她了。”
雷掣愕然,總覺得這個心疼說的毫無誠意,這真的是親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