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場鬧劇
“去給我找!”雷掣一腳踹翻了客廳的單人沙發,木質地板發出沉重的悶哼聲,讓秦槐心裏重重一跳。
她低估了這些女人的野心和愚蠢程度,雷掣擺明了是看重安澄的,她們還敢明目張膽的對他下手,是不是活膩了?
秦槐直接去了後院把那兩條畢加索犬牽了出來。不需要指揮,兩條狗立刻狂吠着往後面的小花園裏沖。
秦槐心裏跳了一下,這幾個女人不會真的對安澄做什麽吧?
跟在畢加索犬後面一路到了小花園裏,就見幾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花園的太陽傘下面,笑意融融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雷掣先是心裏一松,接着又是一沉,這個熊孩子,不是告訴過他不準到處亂跑了嗎?!
雷二少咳嗽了一聲,沉着臉走過去,眼含警告的瞪了一眼安澄,安澄有點奇怪,臉上還算燦爛的笑容就慢慢收了起來,低着頭站起來躲在一邊。
“在說什麽?這麽開心。”
雷掣見不得安澄這麽躲自己,半路上硬生生的換了方向走到他身邊來,伸手在他臉上捏了一把。
沒想到安澄倒沒生氣,聽見他這麽問,臉上反而又露出笑容來。
“方小姐說,當初生哥的那個孩子,并沒有流掉,只是早産了,怕被人惦記上,所以一直沒往外面傳消息。”
安澄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帶着真摯的喜悅和慶幸,看得出來,是真心的在為陸生有一個後代而高興。
但是雷掣的心卻是一直沉到了谷底,那個孩子還不到四個月,就是早産也生不出成型的胎兒來,方涵這顯然是在騙安澄。
但是為什麽呢?
雷掣盯着安澄收不住的燦爛笑容一直看,直到安澄笑不下去,有些尴尬的垂下頭他才移開視線,往太陽傘下面坐着的其他三個人看去。
除了方涵臉上還是那種帶着淡淡羞澀的笑容外,剩下的兩個女人雖然努力掩飾了,眼睛裏卻仍舊洩露出一絲嫉妒和憤恨交雜的色彩。
可真是有意思。
雷二少冷冷的笑,雖然他還弄不明白這幾個女人到底想做什麽,但是既然涉及到安澄,必然就沒有好事。
“哦?這事秦槐知道嗎?我聽說陸生是很信任你的吧?”
秦槐一頓,臉色瞬間變的難看了許多,迎上雷掣的視線時還有些躲閃,然後便移開了,看向旁邊的方涵,方涵瞳孔微微一縮,看向秦槐的眼神裏帶着淡淡的懇求。
雷掣心裏冷哼:當我是瞎子嗎?這麽明顯的眼色我都看不出來?
然而秦槐卻并沒有幫着方涵說話:“這畢竟是生哥的家事,我們也不好多問,并不知道更詳細的事情,得到的消息和外人是一樣的。”
方涵臉色白了白,咬着下嘴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雷掣眉梢一挑,看着秦槐,覺得自己以前到底還是把這個女人看的簡單了。
這一番話說得,連雷掣都不确定她這是在暗示自己內裏确實有玄機呢,還是單純的只是想把自己撇幹淨。
但是安澄就不會想這麽多,聽見秦槐這麽說,立刻就有些着急:“秦姐,這可是生哥的骨肉,他唯一的血脈,請你無論如何要上點心。”
秦槐眼睛一瞪,眼睛裏立刻就閃過氣惱的神色,以及淡淡的恨鐵不成鋼。
雷掣反而笑了,這就是說秦槐果然是知道的內情的。
說不定,連他的身體狀況,秦槐都隐約察覺到了,所以當那個孩子沒了的時候她才那麽淡定,和其他兄弟們的義憤填膺截然不同。
這下屬太聰明了,果然是會讓人不放心。
所以,大約安澄的推斷也是有可能的,做掉唯一一個會重用自己的上司,以秦槐的頭腦來說,是根本不可能犯得錯誤。
“好了,今天這事到這裏吧,安澄,我們也該回去了。”
雷掣說着往外走,安澄卻沒乖乖的跟過去,反倒回頭連着看了兩三眼方涵,雷二少臉一沉,呵斥道:“我給你臉了是不是?”
安澄一僵,有些驚訝的看着雷掣,張了張嘴,到底沒說出什麽來,抿着嘴跟了上去。
“你得記着你現在的身份,就算陸生的孩子還活着,和你有什麽關系,又不是你的種!”
雷掣繼續諷刺安澄,他得讓安澄徹底絕了找那個莫須有的孩子的念頭,否則不知道他還能做出什麽事來。
真是一點也不讓人省心。
安澄臉色忽的就難看起來,倒不像是在生氣,反而像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雷掣心裏叫糟,這孩子心思太細,很多東西他都沒印象,安澄卻都記在了心裏,時不時就拿出來刺激自己一下。
這樣下去,日子就沒法過了。
雷二少心裏煩躁,臉色自然就好看不到哪裏去,安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一直垂着眼睛看地面,腳步都有些遲疑,沒多久就落下雷掣一大截。
“怎麽?你還想留在這?”
雷掣心裏窩火,細說起來,這群女人也算是安澄的情敵了,雷掣實在是弄不明白安澄對他們怎麽還能和顏悅色的。
“不是……”安澄搖了搖頭,有些緊張的攥了攥衣角,“那個……”
安澄看了看別墅的大門,那裏并沒有人,只有一片還算開闊的公路。可是安澄卻有些緊張。
雷掣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安澄這是在害怕安大友。
“現在知道害怕了,剛才不是還能耐的很嗎?自己出來見,嗯?”
安澄太喜歡難為自己,甚至從來不去計較後果,雷掣一面覺得心疼,一面又實在生氣。
他并不是想讓安澄真的做一個只會躲在身後的膽小鬼,只是凡事有度,該适可而止。想起上次安澄被阿峰給抽的遍體鱗傷,他心裏就一陣陣的後怕。
安澄咬着嘴唇往後退了兩步,眼睛還往門外面瞧。
雷掣就又心軟了,低聲罵了一句,走過來拉着安澄的手強拽着他出去:“我這麽大個人杵在這,還能讓別人傷了你不成?”
安澄擡眼看看他,臉上還有點疑惑的神色,眼睛卻幹淨明亮,有點淡淡的怯意,卻并不讓人讨厭。
雷掣就放松了手裏的力道,把安澄半圈在懷裏擁着他往外走。
大門外安安靜靜的,司機已經打開了車門站在門邊候着,安澄四處瞄了瞄,輕輕地松了一口氣,然後又有點糾結的咬咬嘴唇。
雷掣看的好笑,揉了他頭一把:“別找了,你要是相見安大友,我這就帶你去看看他。”
“他……在哪裏?”
安澄繃着臉,強裝出一副鎮定的樣子來,雷掣把他推進車子裏,自己繞到另一邊也跟着鑽了進去。
“你個進得去出不來的地方。”
安澄瞪大眼睛看着雷掣,司機立刻體自家二少賣好:“安少爺不知道,剛才那男人罵的可兇,二少一出來,那人還想打二少來着,可咱二少是什麽人呀,一巴掌就給拍地下了。”
安澄抿了抿嘴,看着雷掣,知道這人的身手是很好的,連羅剎都能一下子撂倒,安大友的話更加不是問題了吧。
“不過那人也真是卑鄙,後面竟然還藏着四五個男人,見二少一出來都撲了上來,幸虧二少反應快,不然可就有的苦頭吃了,可都拿着家夥呢。”
司機比劃了一下,“這麽粗的鐵棍子呢,光聽那聲就知道疼,咱二少愣是一聲沒吭……”
“你受傷了?!”安澄驚呼一聲,擡手去拽雷掣的衣角,雷掣有點不自在,對付幾個小喽啰都受傷,這事說出去其實有點丢人。
“沒事,不疼。”
安澄看着他,欲言又止。
司機心裏覺得自己二少真是太不争氣了,這種時候怎麽能這麽說呢?
必須要慘一點才行啊,要不皺皺眉頭,露出一幅不堪忍受的模樣來也能湊合着。
真是……
太浪費自己一片苦心了,回去可怎麽和管家先生交代喲……司機哀怨的都忘記了要發動車子。
“真沒事,你別這麽看着我……”雷掣腦仁有點疼,安澄看着自己的目光實在是有點複雜,心疼沒多少。
反倒是其他雜七雜八的情緒不少,怎麽看怎麽讓人郁悶,關鍵是,司機還在前面不停地給他使眼色。
你就不能安靜一會?!搗什麽亂!
安澄移開視線看着自己的手,情緒似乎有點低落,垂頭喪氣的模樣。
從雷二少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一個黑黑的發旋。
“你為什麽這麽做?你身邊那麽多人,為什麽要讓自己受傷?”
雷掣眉頭一皺,這孩子果然從來不肯給他一點好日子過,這種時候,就是不感動,你稍微那麽沉默一下也是可以的,有必要頭腦這麽清晰嗎?!
有那麽幾個保镖在,雷掣的确是不太容易受傷,可是不受傷怎麽名正言順的把人給送進去?
見到安大友那個混蛋的第一眼,雷掣就忍不住了,他一秒也不想多等,必須讓他為自己做出的一切付出代價。
那些藏着的幾個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做什麽用的,安大友這是打算再把自己的兒子拿出去賣一遍!怎麽忍?怎麽能忍?!
雷掣握緊拳頭,自己生了一路的悶氣,他怎麽說也是在為安澄出氣,結果倒好,他不但不領情,還懷疑自己?
真是那啥咬那啥,不識好人心。
“去看守所!”雷掣瞪了安澄一眼,覺得自己還是得去找找別人的不痛快,來讓自己痛快一下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