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眼光不怎麽樣
一開始開口嗆安澄的女人有些不樂意:“秦槐,你這就過分了啊,有好事就只想着方涵,咱們對你可也不錯。”
另一個女人附和道,眼梢吊起來往這邊一瞥,雷掣瞧着他們這般把自己當肥肉的樣子,心裏冷笑一聲,攔着安澄的腰把他帶到自己身邊,低頭對着安澄的嘴角親了他一口。
安澄一愣,下意識拿手去擦,雷掣連忙攥緊他的手,他要是真在這裏擦嘴角,他還要不要出去混,不夠丢臉的。
安澄被他用力一抓,總算醒過神來,抿了抿嘴,僵着一張臉沒說什麽,雷掣心裏松了口氣,拖着人往前走。
幾個女人見他這番作态,都有些弄不住他是什麽意思,不由紛紛看向方涵,方涵垂着頭,似是察覺到衆人的視線,擡起頭怯怯的看了一眼衆人,然後又看了一眼雷掣,眼眶有點紅,似是受了委屈的模樣。
安澄氣得咬牙切齒,原先是雷掣抓着他,現在成了他死拽着雷掣的手。
盡管雷掣自認皮糙肉厚,還是被他攥的手生疼,只是當着這些人的面不好說什麽。
“二少進去坐吧,聽方涵說您上午來過一次,真是抱歉,我這邊有點瑣事耽擱了,讓二少白跑一趟。”
秦槐用眼神警告了另外兩個來湊熱鬧的女人,把雷掣讓進了屋子。安澄跟在後邊,秦槐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喊住他:“安澄……”
安澄回頭看她:“秦姐,有事嗎?”
秦槐本想問他上次的傷怎麽樣了,又實在問不出口,畢竟也是在子眼皮子地下被阿峰傷了的,她難辭其咎。
停了半晌,秦槐才嘆了口氣:“雷二少不是個可靠地人,你還年輕,總該好好過日子。”
安澄心想其實雷掣也沒那麽差,嘴上卻沒說話,只是看着秦槐,秦槐伸手,本想摸摸安澄的頭,被他一偏頭躲了過去,只好尴尬的收了回來。
“前些日子忙,沒顧得上你,最近我才得了消息,你放心,青海路的房子是生哥留給你的,誰也別想搶走,我遲早給你拿回來。”
安澄咬了咬嘴唇,秦槐這話其實說的很真誠,但是再真誠安澄也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他現在攀上了雷掣,她根本不會幫自己。
“謝謝秦姐,二少說會處理的,房子誰也動不了。”
秦槐認真的看了他兩眼,似是要從他的神情中發現什麽端倪,卻一無所獲,安澄對她點了點頭,剛打算轉身進去,秦槐就又開口。
“梁幫是生哥生前最在乎的東西,他現在走了,總不能讓他一輩子的基業毀在我們手裏,安澄,秦姐不得不求你……”
安澄身體僵了一下,有些好笑,秦槐是怎麽認為自己可以保下梁幫的?或者她以為自己能影響雷掣到這個地步嗎?
忽然之間,安澄就明白過來,為什麽這些生哥的女人會出現在這裏,秦槐想的是廢物利用,靠他們拉攏住雷掣,進而保下梁幫。
真是打的好算盤,安澄忍不住佩服秦槐,這般敢想敢做,怪不得當初陸生那麽看重她。
“秦姐,我決定不了雷掣的想法,不過他答應我了,會把兇手找出來。”
秦槐一愣,看着安澄還有些稚嫩的臉忽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安澄,你長在外邊了?”雷掣被一群女人圍着,臉上的不耐煩已經徹底露了出來,女人們包括方涵在內并沒有人敢湊過去,這時候聽見他喊安澄,只能在心裏暗暗發狠。
安澄趁機進了房子,秦槐在後面頓了一下才跟進去,一進門就見雷掣探照燈似的眼睛在自己身上來回逡巡了一遍,不由心裏苦笑,看來自己猜的沒錯,這位了二少的心思确實是被安澄給引去了。
上次阿峰對安澄動手的時候秦槐就已經察覺出來了,加之後來她去醫院看了幾次安澄,每次雷掣都在,事情哪有那麽巧呢?她一去雷掣就在?
只能說明他一直在醫院陪着安澄。
堂堂G城太子爺,能做到這份上,還不能說明他心裏是怎麽看重安澄的嗎?只是這個傻孩子卻明顯沒看出來呀……
這兩個人之間的事秦槐不好說什麽,只希望安澄會念在當初陸生給了他一個安身之所的份上,能幫梁幫一把。
秦槐給方涵使了個顏色,讓她把另外兩個人給帶出去,方涵看了一眼雷掣,眼睛裏劃過一絲不甘心,假裝沒看到。秦槐臉色一沉輕輕的咳了一聲,方涵咬了咬嘴唇,還是站起來往外走。
方涵一走,剩下的兩個人更不好留下,單看雷掣的冷臉就夠吓人的了,都忙不疊的跟在後邊走了出去。
“說吧。”雷掣仍舊臭着一張臉,安澄看的好奇,雷掣雖然時常發火,但是他發火的時候卻并不是這個樣子的,他不由多看了兩眼。
雷掣被他看得心裏發癢,一把抓過來狠狠揉了兩下,安澄咬着嘴唇還有些不明所以,過了一會才想起剛才秦槐的話來,以為他在做戲,很配合的坐到了雷掣的腿上。
他這一坐,雷掣立刻僵了一下,天地可鑒,他從上了這個身之後還沒開過葷呢,這安澄坐的也太是地方了。
秦槐把他們的互動看在眼裏,抿了抿嘴唇笑道:“事情是關于安澄的,二少現在和他是這種關系,自然也該讓您知道。”
雷掣挑了挑眉,壓下心裏的邪火,手不自覺的在安澄腰上捏來捏去,心道秦槐果然一如既往地聰明,竟然已經知道了從安澄下手。
大概是上次有點真情流露,被她給察覺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秦槐是個明白人,有她護着,在梁幫裏,總不至于讓安澄被人給欺負了。
“事情還得……”
秦槐剛開口,外面忽然傳來一聲暴喝。
“你個沒良心的黑心崽子,安澄你他娘的給我出來。”一個帶着幾分嘶啞的男聲傳進來,安澄身體一僵,雷掣立刻察覺出來了。
他對安大友并不熟悉,當初買下安澄也是直接在夜場裏,安大友是沒有資格進去的。
後來他費了大力氣去找,卻一無所獲,沒想到今天卻在這種時候遇見他。
“把人帶進來。”
雷掣開口,眼神陰森森的看着門外,雖然他心底裏也有些情形安澄被安大友賣出來他們才有機會遇見,但是作為一個父親,他真的是太殘忍了。
秦槐看了一眼安澄,有些為難。
雷掣冷哼一聲,秦槐立刻答應下來。安澄卻按住雷掣的肩膀:“我自己出去。”
雷掣擰着眉頭看他:“你出去做什麽?他折騰的你還不夠?你別告訴我你還想養着他?!實話說了吧,現在是法治社會,我不會直接弄死他,但是以他的所作所為,足夠把牢底坐穿!”
安澄不知道雷掣為什麽生這麽大氣,但是他現在臉部有微微的扭曲,顯然是動了真怒,安澄下意識便不敢再說什麽。
“你個小兔崽子,老子養你這麽大,你的心腸被狗吃了,不養父母你當心天打雷劈,沒早晚沒個好下場……”
雷掣鐵青着臉把安澄放到地上,陰沉沉的看着秦槐說了一句:“看好他。”然後大步邁了出去。
安澄跟着追到門邊,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慢慢走遠,心裏忽然一陣陣的跳起來。
“沒想到二少還是性情中人。”秦槐感慨了一句。
“秦姐你出去看看。”安澄有些擔心,“雷掣脾氣不好,萬一真動了手……”
秦槐詫異:“你還真對安大友有感情啊?”
安澄語塞,他也不知道自己擔心的是誰,只是一想到這兩個人真的會打起來,都會受傷,心裏就不舒服。
“好吧,我去看看,你老實呆在這,那幾個女人可每一個好惹的。”
安澄點點頭,心想自己好歹是個男人,還真能被幾個女人給怎麽着了嗎?
秦槐刻意拖延了一會,她也看不上安大友,當初陸生把安澄買回來的時候是她在照顧的,十四五歲的少年,瘦的皮包骨頭,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痕,鞭傷燙傷都有,甚至還有一些利器弄出來的傷口,看着密密麻麻的很是駭人,連她這樣算是見慣了血的人都有些不忍心。
而造成這些傷口的人卻是安澄的親生父親。
怎一個人渣能形容的了的。
秦槐速度再怎麽慢,幾分鐘的功夫也到了地方,可是那裏已經沒了安大友的影子,只剩雷掣仍舊沉這個臉站在原地,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他那眼睛裏猩紅一片,看着像是要擇人而噬。
秦槐吓了一跳,在原地呆了一會,也沒問安大友去了那裏,只是清咳一聲,等雷掣轉頭來看她的時候才說道:“安澄擔心你,讓我來看看。”
雷掣的臉色果然好看了一點,秦槐心裏松了口氣,這個雷二少根本不像是傳聞中的那般一無是處,單就這身氣勢,也是少有人能比得上的。
兩人一路無話,一前一後回到了別墅區,然而屋子裏卻沒有人,雷掣臉色又沉了下來,轉頭看着秦槐,秦槐心裏一跳,那眼神讓她有種自己是被餓狼盯上了的感覺,臉立刻白了下來,解釋道:“我走的時候他就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