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讓他受傷了
雷擎還沒來得及阻止,雷掣就幹脆的應了下來,秦槐無視阿峰隐隐發青的臉,笑着上前挽住雷掣的胳膊:“二少要去看看嗎?”
雷掣便順勢答應下來,反正他來這裏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而且,他在,估計胡四方和雷擎也不會攤開說話,還不如走的好。
雷擎便眼睜睜的看着雷掣出了門,半晌都沒動作,似是被這種發展弄蒙了。
胡四方讓身邊的保镖下去,等門關上了才笑了一聲:“人都走了,別演了。”
雷擎端正坐好,看着胡四方也笑起來:“沒想到上封換了一個又一個,你還是在這裏呆着,沒能走。”
胡四方嘆了一口氣:“誰能想到呢?卧底做成我這樣,也算圓滿了吧?”
雷擎肅了肅臉,站起來鄭重的給胡四方敬了個禮:“對不住了,不能把你調回去。”
這個結果不意外,胡四方也沒說什麽,只是心裏到底還是有點失望。
雷擎從懷裏掏了個MP3出來,裏面是一個女人有些蒼老的聲音,胡四方聽得專注認真,眼眶微紅,低聲道:“苦了她……”
雷擎嘆了口氣,擡手把MP3丢進桌上的湯碗裏,自己也有些心煩,掏出煙來抽了兩口又丢開。
胡四方先恢複過來:“你快走吧,我上頭還有個老爺子,現在撤不了,替我,好好照顧她。”
雷擎點了點頭,站起來走到門口忽然又轉過頭來問道:“這個梁幫是怎麽回事?”
胡四方搖了搖頭:“無關緊要,我替你看着二少,不會有事。”
雷擎心裏生出異樣來,忍不住嘀咕道:“怎麽玩着玩着就瘋了,以前還是挺有分寸的呀……”
都說官匪一家,雖然不全對,但是水至清則無魚,以黑治黑算是一個折中的法子,至少是在保證普通人平安前提下最合适的。
所以暗地裏的勾當上面就算知道些什麽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鬧出來,一切都好說。
但是雷掣向來不知道這些,怎麽突然就插了進來?難道就這麽急色?
哎呦!雷擎頭疼無比,回去要怎麽和他媽交代,難道說他弟弟跟着出來巡視了一圈,就被一個女人勾走了嗎?
雖然很合情合理,但是也是真的不好聽啊。但是雷掣顯然沒了解到雷擎的苦心,一到了梁幫的地盤就在秦槐和阿峰的要求下,讓保镖回去接安澄。
安澄心裏着急,好不容易等來這個機會也顧不得想什麽,匆匆忙忙就跟着走了,他本以為以雷掣的身份想查個案子應該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一路上雖然心急如焚,心情卻是很好的,他甚至想到了能不能請求雷掣,讓他把自己埋在陸生身邊。
卻沒想到,迎接他的不是雷掣和真相,而是阿峰。
當初陸生在的時候,他像個影子,并不怎麽惹眼,而且他話少,除非必要也輕易不開口,所以安澄看見他的時候先是怔了一下,才開口:“峰哥……”
阿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冷淡淡的點了下頭,譏諷道:“安少爺這下家找到可真夠快的。”
安澄垂下頭不說話,說起來,找上雷掣雖然是沒辦法的事,但是就連安澄也覺得他自己太賤了些,對上陸生曾經的兄弟,他便不自覺地産生了一種罪惡感。這種罪惡感看在阿峰眼裏,就成了心虛。
阿峰立刻憤怒起來,扯着安澄的衣領把他掼在地上:“生哥對你可不薄,你他媽真有臉啊,這才幾天,啊?生哥一下葬你就迫不及待了是吧?你個?!”
阿峰氣急,大部分的原因是今天吃了雷掣不少氣,卻不能對着他發作出來,安澄來的正是時候,便一股腦發在他身上,連着踹了幾腳,用了十成力,也沒注意位置,只看見安澄蜷成一團在地上,躲也不躲。
“你這是認了是吧?!啊!”阿峰心裏快意,下手越發的不留情面。
安澄把悶哼聲壓抑在喉嚨裏,擡眼看了看阿峰身後的房子,然後又垂下了頭,這般順從的姿态卻并沒有讓阿峰消氣,反倒變本加厲起來。
幾個耳光下去,安澄白皙的臉直接腫了起來,嘴角也淌出血來,整個人都靠着阿峰提着領子的力道站着,只是仍舊一聲不吭,連臉色也是平靜的。
“說……”阿峰抽出腰裏別着的鞭子,目光陰測測的看着他,“生哥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
安澄猛地睜大眼……
雷掣還在屋子裏和秦槐說話,目光時不時掠過眼前的女人,嘴角總是帶着笑容,眼神也有些邪氣,看的人很不舒服。但秦槐卻像是沒察覺一般,淺笑盈盈的和他說着題外話。
雷掣看了看手表,心裏有點疑惑:“這個點了,怎麽還沒到?”
“許是堵車了吧?”秦槐瞄着雷掣英俊又猥瑣的臉,頓了頓提議道,“不如出去走走吧,後邊養了兩條高加索犬,可以順道看一看。”
秦槐說完低下頭,目光看着腳尖,心裏有些忐忑。她是有些傲氣的,雷掣這樣的二世祖實在不能被他看進眼裏。
但是梁幫現在也是進退維谷,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他也實在不願意放棄。
所以讓雷掣來梁幫,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梁幫裏好看的人,多的是。
雷掣隐約猜到一點,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他雖然已經不是陸生了,卻也沒辦法對秦槐下手,便順勢答應下來,跟着走出去了。
這是秦槐明面上的私人住宅之一,往常應該并不常駐,但是地理位置卻很好,庭院又是開放式的,在門口看見個人什麽的,并不算意外。
只是兩人都沒想到,一出門不是偶遇的溫香軟玉,而是血淋淋的安澄。
秦槐唬了一跳,失聲道:“阿峰住手!”
阿峰手一僵,安澄就在他手裏摔了下去,白襯衫都被血染得通紅,鞭痕幾乎到處都是,連臉頰上也被掃了幾下,露出滲人的紅痕來。
只是人并沒有暈過去,聽見這聲喊叫的時候還張開眼來看了一眼。
雷掣正站在秦槐身邊,兩人形狀親密,顯然關系匪淺。
安澄慘然一笑,果然還是高估了自己,比起一個無權無勢的人,接近梁幫顯然好處更大。
不意外,只是可惜了……
安澄的意識突兀的就斷了,他沉沉的躺在地上,仿若無聲無息。
雷掣心裏霎時一亂,心髒幾乎要跳出來。
“安澄!”他跑過去把人抱起來,懷裏的人渾身是血,臉頰兩側紅腫起來,嘴角也淌着血,實在是凄慘無比。
“你瘋了!”秦槐把阿峰拉到一邊,“怎麽下這麽重的手!”
阿峰甩開她,冷哼道:“生哥剛走,就攀上了雷掣,誰敢說他和生哥的死沒關系,我看,分明就是他嫌生哥礙事,擋了自己的路,所以聯合……”
這話說的太過牽強,顯然阿峰是在氣頭上,根本就是胡亂攀扯。
雷掣這時候卻顧不上,抱着安澄就走,阿峰在後面喊了一句:“二少,人你可是給我們了……”
雷掣便回頭看了一眼,阿峰快要碰上他肩膀的手頓住,只好收回來,卻聽見耳邊秦槐一聲驚叫:“二少!”
阿峰這才看見雷掣手裏拿着一把黑漆漆的手槍。
“二少!”秦槐聲音一顫,她雖然不認為雷掣真的敢開槍,但是萬一走火呢,“你冷靜……”
「碰」的一聲響,阿峰痛乎一聲,摔在地上,抱着右腿嗓子嘶啞的低吟着。
秦槐愣住了,雷掣剛才那一槍動作極為迅速準确,幾乎連瞄準都沒有就射中了阿峰的大腿。
動作之迅速熟練,顯然是摸槍幾十年的老手。
雷掣卻顧不上他們兩個,抱起安澄就往外跑,他剛才簡單查看了一下,安澄雖然看着凄慘,但是都是皮外傷。
只是就算這樣,雷掣也心疼的厲害,只是現在他還有些慌亂,一時之間也沒注意到自己的心思。
這一塊有間背景雄厚的醫院,恰好便有着雷太太的股份,算是是雷太太的嫁妝之一。
副院長親自出來迎接,指定了一個大夫給安澄做檢查,然後自己把人送到了院長辦公室裏,由院長親自陪着。
雷掣雖然已經有了原主的全部記憶,這時候卻是一點敷衍的心思都沒有,就算明知道安澄沒有生命危險,腦子裏卻也全是他渾身浴血的模樣,心髒一抽一抽的疼起來。
院長笑了笑:“二少不必擔心,小周處理外傷很有一套,不會有事的。”
雷掣點頭,一句話也不說,雖然坐在沙發上,短短五分鐘就換了七八個姿勢,院長也有些好奇:“這是什麽人?難得二少這般重視。”
重視?
雷掣苦笑,他要是重視安澄,怎麽會讓他在眼皮子地下被人打成這樣?
真是,就不會叫嗎?明知道他就在裏面,連喊一聲都不會嗎?
雷掣這麽一想,又有些惱怒,忍不住想會不會是自己沒聽見,然後又自己推翻了這個想法,他和秦槐根本就沒說幾句話,窗戶也開着,聲音只要大一點,他們就能聽見。
但是剛才外面根本是什麽動靜也沒有。
雷掣摸不透安澄在想什麽,越加煩躁,沒多久,就把院長辦公室裏的沙發給抓破了。
院長嘴角抽了抽,見雷掣一無所覺,只好也裝作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