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漠然的眉眼, 淡然的語氣,就連那緩緩坐起的身子都始終透露出一種慢條斯理。
恍若天人之姿的年輕帝王視線輕輕的聚集在晉翎身上,将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幽深的瞳孔似乎要将晉翎整個人都給看穿。
在這沒有絲毫情緒的淡然目光下,晉翎下意識心頭一凜,頓感自己內心所有的一切謀劃都被看穿, 只覺得自己陷入進了泥淖的沼澤,就算傾盡全力掙紮, 卻只會越陷越深, 仿佛只能就此束手就擒, 借此來茍延殘喘, 争取多活幾刻鐘。
晉翎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聲音都在顫抖,“你……你……你……”
雲勵寒從床上下來, 只着了一件純白的裏衣, 褪去那象征着皇權的玄色蟒袍, 一身純白更襯的他神色淡然。
雲勵寒一步步向前逼近,晉翎一邊躲閃一邊向後退, 雲勵寒身上驚人的氣勢壓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哐——”
後背撞上了牆壁, 夜裏的冷意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進晉翎的身體, 逐漸鑽進他的骨頭,恍若整個人都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惶惶不可終日。
眼看雲勵寒越靠越近, 晉翎忍不住大吼一聲, “還愣着幹什麽?催動王蠱啊!”
他簡直要被月婵這個女人給氣死,都到了這個時候了, 不趕快動手還在一旁傻愣愣的站着。
晉翎心裏暗暗謀算, 等回去以後, 再也不和這個蠢女人一起做任務了。
“啊?哦!”月婵這才反應過來,雙手快速的在胸前結印,手指飛速的動作,幾乎都形成了殘影。
然而,雲勵寒卻依舊筆挺的立着,就連中了“嗜血”後那标志性的紅色眼眸都依舊是幽深漆黑。
晉翎雙腿有些發軟,他的武力值根本不高,在皇帝這個真正從戰場上厮殺下來的戰神面前,連人家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系統商城雖說可以用,但他要攢積分升級,現在根本不敢亂花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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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翎恨恨看了雲勵寒一眼,飛速閃身躲過,蹿到了寝殿內距離雲勵寒最遠的地方。
他眼底湧上來一絲不滿,聲音中也帶上了一絲急促,沖月婵吼道,“你幹什麽呢?怎麽還沒好?”
月婵此刻也不好受,明明從王蠱那裏傳來的信息是一切都順利,可不知道為什麽,無論她怎樣的催促,“嗜血”始終得不到激發。
“我也不知道啊,王蠱不起作用了。”
晉翎暗罵一聲,“廢物!”
月婵的臉色逐漸開始發白,一滴一滴的汗珠順着她的臉頰滑落,內心焦急不已,“你動啊!你倒是動啊!”
然而,此刻的王蠱确實是在動的,只不過可能和月婵想象的不太一樣,被裝進了瓷瓶的王蠱就縮在雲勵寒的衣袖裏,肥嘟嘟的身子因為痛楚不停的來回滾動,只長出來一半的兩條觸須無力的耷拉着。
王蠱是以吃月婵的鮮血而培養出來的,月婵的命令對它有天生的壓制性,如今為了抵禦月婵的命令,王蠱自身也虛弱無比。
就這短短的時間內,王蠱內心已經湧起了千萬種殺掉雲勵寒的方法,然而,它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
畢竟……
它的主人月婵不會随意的殺了它,它若死了,月婵也必定會身受重傷。
但是雲勵寒不一樣,他随時可以弄死它,還不會承擔任何後果!
它也怕死……
見王蠱遲遲沒有反應,月婵也有些着急,她調動起體內全部的勁氣,咬破食指,将一滴帶着些微紫色的血液滴在手心。
手指沾着血液于手心處劃過,月婵本就泛白的臉色更加的蒼白,嘴唇顫抖着幾乎沒有了血色。
但效果也是好的驚人,千絲萬縷的暗紅色細線從手心處飛速向外散去,将雲勵寒團團圍在其中。
做完這一切,月婵終于力竭,雙腿一軟直接攤在了地上。
晉翎走過來扶起她,“你怎麽樣?”
月婵聲音有些虛弱,“累。”
晉翎眼眸眨了眨,雖然十分肉疼,但他還是拿出了一個小瓷瓶,閉上眼睛遞給了月婵,“最後一顆了,給你。”
畢竟有月婵在,能給他省不少的力氣。
月婵心裏一暖,以前她一直做的是C級的任務,只需要在系統那裏兌換好魅惑光環,那些男人們就會趨之若鹜,掙着搶着替自己完成任務。
這一次的B級任務,如果沒有晉翎的幫助,她一定堅持不下來的,說不定在南粵的時候,就已經死在了幾方的争鬥中。
而這一百積分的藥丸,她幾乎都買不起,晉翎卻是直接送了她兩顆。
月婵打開瓷瓶吃了下去,稍微調息了一下,慘白的臉色就變回了紅潤,耗盡的勁氣也全部都再次充滿了丹田,當真不愧它賣一百積分。
月婵沖晉翎微微一笑,眼眸中帶上了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情意,“謝謝你~”
而月婵的那點小心思又怎麽會瞞的過晉翎這個老油條,他心中冷笑一聲,只覺得月婵又是一個和葉清歌一樣的蠢女人,但面上卻沒有絲毫表現。
俊冷的眉眼彎彎,聲音中帶着一抹暧昧的磁性,“和我還需要客氣?”
月婵低頭莞爾一笑,正準備回話,那籠罩住雲勵寒的萬千絲線卻在一瞬間炸開。
似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一般,那細線爆炸後化為了大片大片朦胧的血霧,頃刻間将整個寝殿都籠罩住。
随即血霧化作滴滴血水掉落在地,于地面彙聚成一片汪洋。
腥臭,刺鼻,的味道彌漫開來,整個寝殿宛若修羅地獄一般。
蠱術被破,月婵整個人像一只漏了氣的皮球一般迅速的萎靡了下去。
她“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整張臉煞白,宛若一張剛剛造出來的白紙。
巨大的無力感和空虛感讓她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好似被拆去了骨頭一般癱軟下來。
她趴在地上大吐特吐,吐出來的除了帶着紫色的污血,竟然還有一塊一塊細碎的髒器。
好看的柳眉幾乎擰成了麻花,一道道黑色的詭異的紋路順着脖子緩緩爬上了她的臉頰,而巨大的痛苦讓她的面容逐漸的扭曲。
她清透的眉眼染上了迷離,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月婵感覺渾身都冷,凍的她骨頭都在打顫。
晉翎猝不及防被淋了滿身滿臉的血水,刺鼻的血腥味直往他鼻子裏鑽。
然而,就在這樣一副混亂不堪,髒污淩亂的屋子裏,年輕的帝王一身白色裏衣纖塵不染,宛若清風拂過明月,猶如天邊一抹清雪。
雲勵寒唇邊挂着淡淡的笑意,骨節分明的手指之間,抓着一個小巧玲珑的瓷瓶。
在晉翎和月婵兩雙眼睛的注視下,他将瓷瓶中的東西倒出來,那是一只通體雪白,卻軟塌塌耷拉着的小蟲子。
雲勵寒兩根手指捏着小蟲子,輕輕的笑了起來,“你們所依賴的,便是它嗎?”
!!!
腦袋都快要不清醒的月婵猛地瞪大了雙眼,瞳孔驟然間放大,死死的瞪着雲勵寒手中的王蠱,滿眼的不可置信,“你……你……”
巨大的驚恐竟是讓月婵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了。
雲勵寒恍然被吓到了一般,手指微微用力,那原本氣息奄奄的王蠱卻突然猛烈的掙紮起來,嘴裏發出痛苦的哀鳴。
“哎呀——”雲勵寒輕輕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沒控制住,好像太大力了一些。”
在王蠱凄厲的慘叫響起的同時,月婵再次猛地嘔出一大口血。
本就羸弱的身子更加搖搖欲墜,整個人眼前一片模糊,神智都快要不清晰。
于此同時,刺耳的機械音不斷的在月婵的腦海中響起,【警報!警報!宿主身體機能跌至十以下,請盡快采取措施,一旦死亡則任務失敗!】
月婵此刻的身體狀态極差,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她幾乎是孤注一擲,【兌換一顆上等的歸元丹!】
【好的,歸元丹已兌換,耗費三百積分,剩餘積分一百五,請宿主查收!】
月婵的心幾乎都在滴血,辛辛苦苦幾個世界積攢的積分,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她顫抖着手打開瓷瓶,正準備将丹藥吃下去的時候,不遠處的白色身影卻突然宛若鬼魅一般,以一種常人無法匹敵的速度一手奪走了她的丹藥。
精致的瓷瓶在雲勵寒的手裏顯的更加小巧,他拿着瓷瓶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嗅,卻聞到了一股異常熟悉的味道。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月婵,“原來如此。”
原本還好奇他們為什麽受傷以後能夠恢複的那麽快,卻原來只不過是修真界最普通的用來恢複氣血的歸元丹罷了,雖然丹藥品相還不錯,卻也當真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
不過,在這個普通的古代位面,歸元丹也确實算的上是療傷聖藥了。
但雲勵寒還是有些好奇,自己來到這個位面,可是一身的修為都沒有了,若不是原主還全是武力高強,恐怕他做事還是要破費一番功夫。
而這個所謂的“正規”系統,竟然能夠将修真界的東西帶到這個位面來,的确也是有幾分本事。
或許……
雲勵寒眼眸閃了閃,可以試着拆一個系統研究研究……
月婵癡癡傻傻的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手,半天才反應過來。
“啊——”
一聲急促的尖叫打破了夜的寂靜。
月婵似瘋了一般沖向了雲勵寒,十根手指在空中飛速結印,化作陣陣殘影,幾乎快的看不清她的動作。
無數黑色的蟲子蠕動着從她身上湧出來,密密麻麻的向着雲勵寒的方向飛去。
而她本人更是面容扭曲,神色幾近癫狂。
然而,雲勵寒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只是輕輕的捏了捏手裏胖乎乎的王蠱,那浪潮一般的黑色蟲子便似老鼠遇到貓一般偃旗息鼓,盡數都撤了回去,躲的遠遠的,動都不敢動。
帶着滿腔怒意,幾乎是爆發身體本能沖過來的月婵,卻連雲勵寒的身體都沒有砰到,就被突然蹿出來的暗二一腳給踹飛了出去。
月婵的身體重重的撞在門框上,又反彈回地上,随即兩眼一閉徹底不省人事。
眼看月婵已經廢了,晉翎眼珠子滴溜溜的轉過幾圈,在暗二上前查看月婵情況的時候。
他突然暴起,一把白色的藥粉灑出,随即身體飛速掠過,打開窗戶一個閃身就跳了出去。
“咳!咳!”
暗二咳嗽一聲,擡手揮了揮溢散在空中的藥粉,轉身看向雲勵寒,“陛下,就是普通的迷煙,沒有毒。”
“嗯。”
雲勵寒應了一聲,淡然的眼神看向晉翎跳出去的窗口方向,眉眼突然彎了起來,“啧!希望晉王能夠喜歡朕的這個禮物。”
雲勵寒話音剛落,一聲尖銳的慘叫幾乎響徹雲霄。
雲勵寒緩緩擡步,對暗二道,“走吧,去看看,聽聲音,這個禮物想必晉王是喜歡的。”
“是。”暗二跟在雲勵寒身後,肩膀一抖一抖,憋笑憋的他嘴角都有些抽搐。
主子是如何做到一本正經說出來這種話的。
在雲勵寒踏出殿門的一瞬間,整個院子瞬間被燭火點亮,在火光的映襯下,原本陷入黑暗的院子如今是一覽無餘。
“陛下——”
看到雲勵寒出來,侯在殿外的官員和宮人們都恭恭敬敬的行禮。
“嗯。”雲勵寒輕輕應了一聲,緩緩向窗邊走去。
那裏十來個手持利刃的護衛們正将晉翎團團圍住,晉翎手持一把長劍,犀利的眼神虎視眈眈的盯着周圍,看起來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
然而如果仔細瞧去,就會發現晉翎握着劍柄的手在微微顫抖,右邊的肩胛骨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冒着滋滋血跡。
看到雲勵寒過來,晉翎通紅的眼眸更加犀利,他擡起眼,直直的看向雲勵寒,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是故意的。”
原本的惶惶不安得到了印證,皇帝真的什麽都知道,他将計就計,冷眼瞧着自己和月婵謀劃,眼睜睜看着他們兩個蠢鈍如豬還不自知,還在一旁沾沾自喜。
晉翎突然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笑話,自以為自己做了那捕蟬的螳螂,卻沒有發現,身後竟然還隐藏了一只黃雀!
謀劃了一切,終究卻自己成了那甕中之鼈。
雲勵寒似乎有些痛心疾首,他用一種帶着譴責的語氣看向晉翎,“看來晉王似乎是不太喜歡朕這個禮物呢。”
晉翎:“……”
他想罵人!
他感覺自己都快對禮物這個詞PTSD了,每次聽到這兩個字,就準沒有好事。
果然,晉翎內心的想法剛剛湧上來,雲勵寒淡漠的語調便再次響起,“既然如此,那便送晉王一個更大的禮物罷。”
話音剛落,數不清的箭矢便伴随着陣陣破空聲向着晉翎急射而來。
那閃着陣陣寒光的箭矢,黑壓壓一片,帶着勢不可擋的銳氣。
然而,卻沒有人聽到利刃刺進皮膚的聲音。
等衆人眼前再次恢複了明亮,卻發現,那箭矢根本就沒有對晉翎造成任何傷害。
一塊破破爛爛,看不清是什麽材質的布,竟然将這些箭矢全部擋了下來。
晉翎一雙鷹眼瞪的通紅,血絲爬上了眼球,神情激動,心髒突突的跳着,似一頭發了瘋的獸。
而剛才救了他命的布,卻被他扔在了一邊。
雲勵寒眼神暗了暗,又是系統商城出品麽……不過,好像只是一次性的物品。
為了驗證內心的猜想,雲勵寒後退一步,手腕輕輕揮了揮。
又一層黑雲壓低了氣壓,鋪天蓋地的向着晉翎急速掠去。
晉翎:……”
就尼瑪離譜!簡直就是不講武德!
晉翎看着向自己射過來的密密麻麻的箭矢,只覺得頭皮發麻,整個人都快陷入了極度的恐慌。
他敢确定,如果繼續在這裏糾纏,他一定會死在這裏的。
晉翎猛地回頭,雙眼死死的盯着雲勵寒,眼神中的惡意濃烈的幾乎要溢出來。
就是這個人害他到如此地步,他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但如今的自己,根本沒有抵抗的能力。
晉翎将雲勵寒的臉牢牢的記在心裏,心中瘋狂的呼喊系統,【兌換飛行卷軸!快!!!】
【好的,飛行卷軸已兌換,扣除八百積分,剩餘積分四千一,請宿主注意查收!】
“叮!叮!叮!”
一陣鐵器碰撞地板的清脆聲響過後,只剩下胡亂的紮進地面的箭矢,而原本那個狼狽的處于攻擊中心的人,卻不見了蹤影。
雲勵寒淡漠的眸子閃過一抹亮光,沒想到啊,原來逼一逼晉翎,竟然還能收獲意外的驚喜。
這讓雲勵寒本就不錯的心情,更添了一絲興奮。
這個所謂的“正規”系統和任務者,好似比他以為的要有意思的多。
衆人被震在當場,久久的不能有所反應。
——為什麽一個大活人,卻在衆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見了。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宋瑞儒站了出來,他不解的目光看向雲勵寒,“陛下……這是……”
傍晚的時候,暗二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的府邸,傳來了雲勵寒的口谕,讓近乎一半的大臣在夜班子時進宮趕到勤政殿。
他們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礙于最近一段時間雲勵寒的積威,他們都一個個的準時到了這裏。
然後就發現勤政殿院內一片黑暗,空氣中彌散着絲絲縷縷的血腥味。
雲勵寒擡眸看了宋瑞儒一眼,語氣冰冷不帶有一絲情緒,“想知道?”
宋瑞儒:“……”
所以他是應該想知道呢,還是應該不想知道呢。
年過半百的臣子嘴皮哆嗦了半天,才躊躇着說出了一句話,“微臣惶恐。”
雲勵寒沒有理會他,反而是将視線轉向了願內噤若寒蟬的其他人,“都想知道?”
衆人:“……”
不想,怕死……
見他們沒有人回答,雲勵寒唇角輕微揚起一個弧度,“都沒有人想知道?”
衆人低着頭沉默不語,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觸黴頭。
雲勵寒的聲音卻猛地變的嚴肅起來,“你們沒有想知道的,但朕卻有事情想知道。”
“暗二。”
“是!”
黑衣黑褲的青年身材硬朗,面容堅毅,他緩步走上前,黧黑的眼眸掃過衆人,從懷裏掏出一本奏疏,緩緩打開,逐字逐句的開始念,聲音不急不徐,卻讓一衆大臣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忠義侯葉崇,買賣官職,私造兵器,參與鹽運……”
“太尉宗浦和,擁兵自重,勾結大戎,貪污受賄……”
“……”
長長的一本奏疏,念了足足有大半個時辰,從三公九卿一直到細枝末節的官員,所犯罪證,事無巨細,全部列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那一條條混合着血與淚的罪證,直白的袒露在衆人面前,堪稱是觸目驚心,讓人膽顫。
那一個個被點到名字的官員們被吓的兩股戰戰,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饒,唯恐雲勵寒一聲令下就砍了他們的頭顱。
那一張張淚流滿面的臉,那一個個痛哭流涕的眸,在雲勵寒看來,只會覺得厭煩。
他薄唇輕啓,緩緩吐出一個字來,“吵——”
“锃——”
暗二泛着寒光的長劍猛地一下抽出,視線掃向那些跪地求饒的官員,仿佛只要有人在發出一點聲音,他便會手起刀落,讓那人屍首分離。
雲勵寒周身的煞氣幾乎化為了實質,凍的一衆官員牙齒都在打顫,他的唇角勾起一個極為危險的弧度,淡漠的眼神掃視着因恐懼而打哆嗦的官員,
“你們說,犯下了如此重罪,朕該拿你們怎麽辦呢?”
他随意的點了一個官員,“你來說。”
那官員顫顫巍巍的擡起頭,一雙眼睛中滿含懼意,但求生的本能還是讓他選擇了開口,“微臣……微臣只求陛下饒命。”
雲勵寒的臉色沉了下來,他微微彎腰,雙眼直視那官員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的那官員心驚,“既然給了你機會還不知道把握,那便怪不得朕了。”
“锵——”
手起刀落,屍首分離。
砍了一個官員的腦袋,雲勵寒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他只是掏出一塊雪白的帕子,緩緩擦了擦劍上的血跡。
淡漠的聲音卻宛若修羅一般,帶給了一衆犯事官員最後一擊,“按照大楚律令,全部,當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