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些想念
沒有方章的日子索然無味。
明明在方章出現之前, 我的生活雖然說不上精彩,但也還算過得去?為什麽現在不過幾天沒見到他,就覺得身邊的風景都變得蒼白了呢。
想他,想得知他的消息, 想見他。
而我所有的想念都只能在調制“天命”時得到纾解。
上天保佑, 讓我早點能夠把這份香水送出去吧。
忍了幾天, 我實在是忍不住, 問謝一塵方章是在哪裏比賽,我想去接他。
我想在第一時間見到他。
謝一塵最近說話帶着毒星似的:“你急切得好像是要接人出獄一樣。”
這話我聽了不開心, 撈過了一旁睡得像條毛巾一樣的顧真貂,把它挂在謝一塵的脖子上。
衆所周知,貂這種生物,它是有臭腺的,雖然寵物貂在出售之前一般都做了絕育跟去除腺體的手術, 但是近距離聞的話,還是能聞到些許異味的,更別提謝一塵是個狗鼻子潔癖。
我這一招有點狠,謝一塵在洗漱間待了兩個小時出來後兩三天沒理我, 也沒理顧荔。
他的理由還挺簡單:誰讓這貂它姓顧。
但是成功地報複了謝一塵的我也并沒有覺得開心。
空虛, 很是空虛。
心裏空落落的,滿心想的都是想見到方章這個人。
雖然是謝一塵先說話不好聽的, 但是我明知道他有潔癖還這麽對待他也确實是我不對。
無論怎樣, 他都是我從小看大的弟弟, 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他,他心裏肯定不舒服, 我不想因為雙方對待方章的态度而真的起矛盾。
而且……我可能想得有些長遠, 甚至想了一些沒影的事:如果之後我真的與方章在一起了的話, 還是得調解他們兩個的關系,要未雨綢缪,嗯。
所以還是得給謝一塵道歉。
朋友們最近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我一時約不到人一起出去,左右崴傷的腳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便獨自一人去商城給謝一塵買道歉禮物。
雖然是工作日,但今天正好趕上一年一度的大促銷,商場裏的客人非常得多,人來人往間,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寂寞。
這一瞬間我好像理解了謝一塵看到方章的心情:我的朋友被搶走了。
如果我已經跟方章在一起就好了,也許這樣我的心情就不會如此的浮游無依。
又在想他了。
我嘆了口氣,走進一家首飾店。
謝一塵向來品味很挑剔,我選的東西未必能符合他的審美,所以最好選一些經典款的小件配飾。我走進來的這家首飾店是他向來比較喜歡的品牌,在這裏面挑禮物應該比較穩妥。
我逛街購物的目的性是很強的,一眼便看中了他家的一對新品情侶耳釘,這對耳釘上的紅寶石亮度很高,謝一塵與顧荔都是濃顏系,這對耳釘應該很适合他們。
從進商場到完成購物,我用了也不過十五分鐘。
其實如果只是給謝一塵來買道歉禮物的話,我是沒必要來市中心的商場的,最主要的還是想給自己和朋友們添加一些衣物。
北方的秋天實在過得太快,秋裝還沒穿幾天,這兩天的一次大降溫就直接逼得人換冬裝了。我們在沁城時沒有經歷過這樣的秋天冬天,一時準備不及時,謝一塵的時裝工作室甚至都還沒完成服裝設計,所以我們這兩天都穿了好多層的衣服在身上,非常得不舒适。
朋友們的尺碼和喜好我都是大致知道的,便直接去到熟悉的品牌店給朋友們一人挑了幾套冬裝讓店員送到我的店裏。
路過一家羽絨服店,我也進去打算看看。
可能是因為不夠顯身材,羽絨服這種衣服似乎普遍不受喜愛。謝一塵是絕無可能願意穿的,他寧願凍着也不會穿自己認為不好看的衣服。但是金佳佳可以,她本來身體就不好,更加得注意保暖,她不願意穿纖纖也會讓她穿的。
我倒是挺喜歡這種看起來圓滾滾的衣服,看起來很可愛,尤其是加上毛絨絨的帽子時,更是可愛翻倍。
我給自己和佳佳買了幾件薄款羽絨服,在出店門前被一個暖白色的男款羽絨服吸引了注意。
唔,給朋友們都買了衣服,方章現在也算是我的朋友,我給他買衣服的話,應該算不上突兀吧……朋友嘛,就得一視同仁,不偏不倚!
而且方章他去比賽肯定沒帶厚衣服……
很輕易地說服了自己,我向店員訂下了這一件羽絨服。
店員微笑着介紹:“這一款是限量款的情侶裝呢,您要不要試下女款?”
我:“……要。”
根本沒什麽需要糾結的,他的信息素香水我都在做了,偷偷買情侶裝什麽的……
還是會有一點點的害羞。
暖白色的布面,帽子上雪白的毛絨絨……
我已經在幻想方章穿着這件衣服時的樣子了——會像天使嗎?
滿足地腦補完,我很滿意地下了訂單。
謝一塵在收到我的道歉禮物時表現得很意外,因為他其實也沒真的生我氣。
他垂着眼,沉默着摩挲着首飾盒子,半晌才擡眼看我,對我道歉,說:“對不起,我最近壓力比較大,我不該那樣說話的。”
我笑着擡手要摸摸他的頭,但被他躲開了。
唉,還是小時候可愛。
朋友之間嘛,話說開了就好。謝一塵這回很主動地把方章的比賽地址告知給了我。
“這次保密賽事涉及到國家網絡安全的內容,場地比較偏遠。”謝一塵解釋說,“周圍有部隊駐紮,算是半個軍事基地。你應該靠近不了,确定要過去的話最好提前與方章聯系一下。不出意外的話,他們的比賽是在周六下午結束。”
我查了一下謝一塵給的地址,發現這個地址确實不能在手機導航中找到。
看來這個比賽的規格确實很高,也怪不得謝一塵會這樣地意難平。
盼星星盼月亮一樣地熬到了周六,我帶着給方章買的衣服打車到了方章比賽所在地的附近。
司機師傅聽了我報的地址還十分訝異:“你一個小姑娘一個人去這裏幹什麽,這地兒啊,啥也沒有,你想打車回來都麻煩——打不着的。來,加我個微信,你要回來的時候直接找我,付來回油錢就行。”
果然這一路過去,車窗外的景象越來越荒涼,從林立的高樓,到稀疏的平房,直到看不到人居住的建築。在我下車時,周圍已經是一片荒涼,只能零星地見幾個小工廠和倉庫。
秋葉已然落盡,大片的田地裏剛剛種下的冬麥尚未發芽,一眼望過去只覺得空曠。
這可能已經到了嶼城市內最偏遠的地帶了。
司機師傅臨走前還十分不放心地問我:“就把你放這兒?”
我感謝他的好心,說:“一會兒我就能見到我朋友了。”
師傅這才搖上車窗掉頭開車走了。
我打量着四周,發現司機師傅說的沒錯,這裏的交通實在是不怎麽方便。
從下車的地點,我還要走一段路才能到方章的比賽地附近,走了有二十分鐘,經過了幾個小工廠,也只見過了一輛班車經過。
人也是看不到的,倒是偶爾會有幾只麻雀叽叽喳喳地飛過頭頂。
又路過一個小工廠時,我聞到一陣甜糯的香氣。
在快要入冬的時節裏,烤紅薯香氣的存在感實在是太強了,簡直可以說是香飄十裏。
我循着香氣一直找到源頭,看到一個大爺正守着一個大鐵爐坐在凳子上刷着手機聽相聲。
我樂了一下,快步走了過去,問:“現在能買嗎?”
大爺聽到了動靜擡眼,笑呵呵地說:“能,都在爐子裏等着呢。”
說着他站起身打開爐蓋:“來,自己挑,個個滋油淌蜜嘞。大冷天的,抱着暖和手也舒坦。”
爐子裏的紅薯個頭都挺大,我挑了兩個小的也都比手掌大上一些。
“分開裝。”我說。
燙手的烤紅薯冒着騰騰的熱氣,雙手一掰就見裏面蜜紅色的芯,一口咬下去,讓人滿是幸福感。
我想要分享這份幸福感。
想了想,我把沒吃的那個烤紅薯仔細地包好,放進了給方章買的衣服口袋——保溫。
我給自己預留了足夠的時間,慢悠悠地走近了謝一塵所說的方章正在比賽的地方。
這裏的園區外表看上去像一片有些年代感的中學教學樓,沒靠近就能看到有士兵在持.槍把守。
謝一塵沒說錯,這裏确實不是可以随意靠近的地方。
早上時候我已經給方章發過消息,說自己會過來。但他還沒有回複,應該是手機還沒到自己的手上。
都已經等了一個星期的時間了,知道自己快要見到他,我的心反而平靜了下來。
距離自己再見到方章,終于以小時或者分鐘為單位倒計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