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做說客蘇家內亂
蘇琉璃興匆匆地往外面跑了回來, “爹,您找我有事?”
蘇将軍已經恢複了平靜,他擺出平日裏和藹的模樣, 指着桌子上的兩杯茶對女兒道,“眼見着要過年了,我和你大哥都沒法出京,你去北邊把你娘她們接過來吧。”
蘇琉璃端起一杯茶,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爹, 咱們三個暫時在京城受困,把娘接過來, 萬一有個不好,全家都要遭殃。”
蘇将軍将另外一杯茶端起來放在手裏, “就算要死,一家子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蘇琉璃忽然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 “爹, 您覺得娘和各位姨娘也算一家人嗎?”
蘇将軍的手略微頓了一下, 然後接口道,“自然是的。”
蘇琉璃臉上的笑容漸漸變淡, “爹,您和我娘合離吧。”
蘇将軍沉聲怒道, “放肆。”
蘇琉璃拿起旁邊的茶點吃了一口,“爹,您吃了敗仗,狗皇帝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找你算賬。您跟我娘合離, 把兄弟們都判給我娘, 關鍵時刻說不定還能救他們一命。您這輩子雖然是大英雄, 可納了一屋子小妾,您配不上我娘。”
蘇将軍眼底的寒意越來越重,“我吃了敗仗,還不是要多虧了你?”
蘇琉璃整個人忽然變成一張拉滿弦的弓,然後她又放松開來,“也不全是,主要是爹你失了天時地利人和。就算你上回在江州勝了,早晚還是會敗的。第一,您不擅長攻城;第二,您去人家的地盤,想勝利會加大難度;第三嘛,朝廷腐敗皇帝昏庸,沒有人會答應您一直打勝仗的。您已經是手握幾十萬重兵的封疆大吏,一旦平叛成功,難道您想做皇帝?”
蘇将軍呵一聲,“那我要多謝你救我了。”
蘇琉璃拍了拍手上的餅幹渣子,“不用謝我,我害得您丢失了權力,您要是覺得生氣,殺我剮我都行,但我不後悔我做的事情。”
蘇将軍再次暴怒,“你知不知道洩露軍情是多大的罪名?”
蘇琉璃對着他燦然一笑,“女兒知道啊,女兒還知道,爹您剛才想給我下毒來着,可惜您又反悔了。”
這話剛一落音,蘇将軍的眼神陡然再次犀利,“蘇二姑娘如今炙手可熱,家中奴仆都倒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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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琉璃說的一點沒錯,蘇将軍本來倒了兩杯有毒的茶水,想和女兒一起同歸于盡。可到最後,他又把兩杯茶都倒了,沒想到這事兒已經提前被女兒悉知,看來這家中的奴仆,效忠他的已經沒幾個了。
蘇琉璃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蘇将軍,“爹,我敬佩您是英雄,也敬佩您信守承諾,為了蘇家的榮耀,為了大景朝百姓的安危,您一直鎮守西北。可您睜開眼看看,皇帝在幹什麽?他在行宮裏養豹子玩呢。本來今年該舉行科舉的,但他取消了。您知道為什麽嗎,一來舉行科舉費錢,二來選那麽多進士,哪裏還有空閑的官位給他賣。爹,您覺得這樣的皇帝有什麽值得效忠的。我覺得您要是打了勝仗回來,現在說不定已經掉了頭顱。”
蘇将軍冷笑,“多謝蘇大小姐替我想好了後路,本侯感激不盡。”思過侯的爵位讓蘇将軍臉面蕩然無存,他痛定思痛,想重整旗鼓。可不管他怎麽掙紮,皇帝憑着身份就把他壓得死死的,不許他有任何動作。看來,這中間都少不了這個女兒的功勞。
蘇琉璃背對着他,“爹,沒有哪個朝廷可以江山萬代傳下去。就像一池水,永遠不流動,就會變臭。等引入新水把臭水換掉,裏面的小魚小蝦才能多活一陣子。爹,大景朝搖搖欲墜,皇帝都只管享樂,您管那麽多做什麽。”
蘇将軍何曾不知道皇帝正在紙醉金迷地過日子,但他是蘇家人,他的責任和使命就是守護朝廷和邊疆,可這個朝廷腐敗不堪,他要怎麽才能救它。
沉默良久,蘇将軍忽然問道,“你是怎麽将東西傳給女匪的?她承諾過你什麽?”
蘇琉璃眨眨眼,“這個不能告訴爹,夏景帝承諾将來給女兒封侯拜相。”
蘇将軍的手頓了一下,他聽說南邊有十個女子一起封侯,其中一個還拜了右相,他雖然無法理解,但勉強還能接受,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居然也打起了這個主意,“那你還準備繼續出賣朝廷?”
蘇琉璃輕笑,“爹,您說得真難聽,什麽叫出賣,我這都是為了天下百姓着想。您知道嗎,夏朝的百姓可以分田地,都能吃飽飯。”
蘇将軍冷笑,“給大耳朵百姓分田地,他們會像豬一樣生一群孩子,到時候田地還是不夠,難道要把多餘的人殺了?”
蘇琉璃不以為然,“爹,願意給百姓分田地,這就是進步。難道把田地都放在達官貴族手中,老百姓就能過好日子?既然都是窮,那就把所有的東西都公有制,分給窮苦老百姓。沒了地主和豪族剝削,老百姓至少頭上少了一座大山。”
說完,蘇琉璃再次勸,“爹,您要不要跟我一起幹?就您的威望,若是關鍵時刻倒戈,夏景帝肯定能把楚國公的名號還給您。”
蘇将軍手一揮将桌上的兩杯茶都揮到地上,“混賬!”
蘇琉璃撣了撣袍子,“得了,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您也不用生氣,反正不管您打勝仗還是吃敗仗都要被皇帝整治,不如讓皇帝身邊多一頭老虎,這樣他至少不會随便殺了您。夏景帝現在要休養生息,和狗皇帝劃江而治,等将來她變得更強大了,早晚還要打過來。”
蘇将軍冷哼一聲,一甩袖子走了。
沒過多久,蘇大郎進了屋,“琉璃,真是你做的?”
蘇琉璃點頭,“不錯。”
蘇大郎出手如電,一把扣住她的脖子死死捏住,蘇琉璃瘦小,又沒有防備,被他一把拎了起來,頓時感覺脖子劇痛,出不來氣,她自小習武功夫不差,直接一腳踹向他胸口,蘇大郎被迫松手,兄妹兩個在屋裏乒乒乓乓打了起來。
蘇大郎帶兵好,但近身格鬥不如妹妹靈巧,兄妹兩個打了個平手。
蘇大郎平日裏對這個妹妹也十分疼愛,但他無論如何沒想到,妹妹會幹出這種事兒,他低着聲音怒吼,“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了爹。你知不知道,爹現在每日酗酒澆愁,你知不知道西北無人鎮守十分危險!”
蘇琉璃嗤笑,“你知道,我知道,但為什麽狗皇帝不知道?”
蘇大郎頓時啞然,景環帝每日只曉得吃喝玩樂,似乎已經完全不顧正事。西北有沒有人把手,他毫不在意,他自己閉上了耳朵,天下就是太平的。
蘇琉璃看向蘇大郎,“西北怎麽無人把守,不是還有二哥?你雖然是嫡長子,雖然能力強,但你為人迂腐,只曉得一味聽爹的話,難當大任。姨娘們給娘氣受,二哥知道給娘出頭,你卻讓大嫂去勸娘大度!”
蘇大郎生氣道,“我難道不心疼娘?但二娘是陛下賜的,豈能輕易得罪。”
蘇琉璃暴怒,“放狗屁,自己的老娘不心疼,去心疼一個外人?你是不是被你的愚蠢堵住了心眼子?但凡你替娘說一句話,二娘能那麽嚣張?”
說完,蘇琉璃的眼神忽然暗淡下來,“有時候我在想,這事兒是二娘的錯嗎?不是,是爹的錯!但歸根到底想一想,爹有錯嗎?他也沒有錯,是這個朝廷有錯,是這個制度有錯。為什麽男人就要三妻四妾?為什麽那麽多女人就要圍着一個男人轉?你知道嗎,自從你納妾之後,在我心裏,你就和青樓的姐兒一樣肮髒不堪。不,我說錯了,青樓的姐兒沒錯,她們都是受害者,是被迫的,你是主動的,你是這個不合理制度的簇擁者,你比她們差遠了!可惜了,大嫂那麽好的女子,居然配了你這個沒良心的混賬東西!”
蘇大郎第一次聽見妹妹說這樣的粗話,驚得抖着手指着她,“你,你這個混賬東西!”
蘇琉璃一巴掌把他的手指揮開,“別這樣指着我,我告訴你,我定要推翻這個不合理的制度,到時候你就等着大嫂抛棄你吧!你願意跟着我幹,看在您平日對我還不錯的份上,我可以帶着你一起幹。你要是不願意,就老老實實在家裏呆着。敢有小動作,休怪我無情!”
蘇大郎是嫡長子,一言一行都模仿父親,在軍事方面也十分有才幹,但也是個标準的封建大家長。他的目的就是維護蘇家和平,至于親娘和老婆會不會受一些小委屈,并不在他的考慮之內。
“就為了這些小事情,你就要背叛爹和我嗎?”
蘇琉璃聽到這話就指着他的鼻子罵,“這是小事兒嗎,天下有一半的人都是女人,一半的人在受委屈,在忍受不合理的待遇,這叫小事兒?既然你喜歡這個壓迫人的制度,我就把蘇家弄垮,你去宮中當太監去吧!到時候你就知道被人壓迫是個什麽滋味!”
蘇大郎一把拉住她,“琉璃,蘇家百年世家,你不可胡來!”
蘇琉璃冷笑,“任何一個不能為百姓着想的百年世家都沒有存在的必要,只會成為社會進步的絆腳石。你打開你的耳朵聽一聽,南邊的百姓過得什麽日子,我們這邊百姓過得什麽日子。我且問你,你作為名将,難道真的不在意百姓死活?”
蘇大郎自然是在意的,他受正統思想教育,忠君愛國,這中間自然包括天下、子民和社稷,但最重要的還是君王。
蘇大郎開始和蘇琉璃辯駁,“陛下不好,可以規勸,豈可成為叛亂的理由?”
蘇琉璃哈哈大笑,“大哥,你是不是這些日子天天陪爹喝酒喝傻了,那是能規勸的人?你不如一刀砍死他讓太子繼位還能多些希望。算了,我不和你說了,只要不搗亂,我也懶得管你。你想好了,把我供出去,皇後娘娘會救我一命,但你們都得連坐被砍頭。”
蘇大郎忽然意識到,平日裏備受皇後寵愛的妹妹,忽然變成了家中的實權人,連爹身邊的人都開始聽她的話。
蘇琉璃轉身就走了,交代家裏門房看好家,騎馬往郊外行宮而去。
南向绫剛陪景環帝去園子裏看過老虎,嫌棄那畜生有些臭,自己先回來了。聽說蘇琉璃來求見,立刻命人将她帶進自己的內室。
蘇琉璃進來後給南向绫使了個眼色,南向绫将所有人摒退,“有什麽事?”
蘇琉璃低聲道,“我爹知道了。”
南向绫輕笑,“知道就知道吧,他還能把你供出去?他要是敢說,我就告訴陛下他為了逃脫罪名把女兒推出來頂罪。”
蘇琉璃拿起旁邊的熱茶喝了一杯,“我爹遇到我也是倒黴,但我不能因為他就和大錘作對。現在他和我大哥既然發現了,我覺得我得想辦法剪斷他們的翅膀。阿绫,你能在陛下面前替我二哥美言幾句嗎?西北無人鎮守,我二哥的才幹不比我大哥差。”
南向绫皺眉問道,“你二哥就會向着咱們嗎?”
蘇琉璃點頭,“別的我不敢保證,我二哥這個人腦子最靈活,他早就看不慣朝廷的做派,要是讓我二哥掌管西北剩下的十幾萬人馬,我有把握将來大錘打進京城時讓我二哥倒戈。”
南向绫點頭,“這事兒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說成的,你且等我慢慢說。別說這個了,前些日子陛下生氣,姐妹們給的禮物我也不敢拿出來用。最近他消氣了,都給你吧,你在外面穿陛下也看不見,姐妹們的心意不能白費了。”
蘇琉璃看向南向绫,“阿绫,太為難你了,将來你要怎麽辦呢?”
南向绫卻笑了,“想那麽多幹什麽,老皇帝現在老了,我也不大伺候他,就平日裏說些好話哄哄他就行。你別擔心,他的命不久了。”
蘇琉璃大驚,“你要做什麽?”
南向绫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我還能幹什麽,他不病重,太子繼續這樣趴着,爺兒兩個豈不是太太平平的?他們争起來,我們才有機會。”
蘇琉璃有些擔憂,“你一定要以保重自己為先,姐妹們已經有了實力,我本來還想帶着你直接跑路的。”
南向绫笑道,“跑什麽,我還想看他們父子兩個身首異處呢。”
蘇琉璃拉着她的手,“一定要保重自己,我準備回西北一趟,去說服我二哥。”
南向绫表情嚴肅,“你放心吧,我會按住你爹和你大哥的。去了西北後,見機行動。”
姐妹兩個商議好了事情後,蘇琉璃帶着一堆的賞賜回了思過侯府,第二天就往西北而去,她說要去見老母親,誰也不會懷疑什麽。
蘇琉璃一路策馬揚鞭,迎着寒風和霜雪,終于在臘月二十九那天趕到了西北邊城。
昔日的楚國公府已經摘掉了牌子,換成了思過侯府,可能因為蘇琉璃在南皇後面前很有體面,蘇家在西北仍舊是最有權力的家族。
聽說二姑娘回來了,蘇家下人火速去傳話,結果蘇琉璃比下人跑得還快,瞬間到了蘇太太的屋裏。
蘇太太正在念佛,見到女兒,頓時雙眼含淚,“琉璃,我的兒。”
蘇琉璃一把抱住蘇太太,“娘,我回來了,我可想您了。”
蘇太太的眼淚忍不住往下掉,“我兒,你受苦了。”
蘇琉璃咧嘴笑,“我不受苦,皇後娘娘見天召我去說話,我在京城快活的很。”
蘇太太摸了摸女兒的臉,“這麽冷的天,你怎麽不坐車,騎馬多冷。”這是她最小的孩子,因着胎裏帶來的弱,養了十幾年終于強壯起來,但蘇太太還是時時刻刻想把女兒放在手心裏捧着。
就在母女兩個說話的工夫,蘇家所有人都聽說二姑娘回來了,嘩啦啦都沖到蘇太太的正房。
蘇二郎胡子拉碴的,“琉璃,你回來啦,娘天天念叨你呢。”
蘇琉璃看了看蘇二郎,他仿佛蒼老了許多。自從楚國公和蘇大郎出了意外,整個西北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軍中出現了分歧,只有一部分蘇家的死忠願意效勞蘇二郎,其餘都各自為政,目前鬥得不可開交。
蘇太太溫聲道,“你妹妹回來了,咱們一起好生過個年。”
旁邊的二姨娘鄭姨娘問道,“二姑娘,怎麽老爺沒回來?”
蘇琉璃臉上的笑容拉了下來,“這個你得去問陛下。”
鄭姨娘被噎了一口,“那,老爺可有讓二姑娘給我們捎了什麽東西回來?”
蘇琉璃忽然笑道,“我爹沒有,但我這裏有一本皇後娘娘給的女則,鄭姨娘喜歡,就拿去看吧。”
鄭姨娘再次被噎,旁邊的蘇三少奶奶,鄭姨娘的親兒媳道,“妹妹遠道回家,好生歇一歇,我們都想妹妹呢。”
鄭姨娘有些不服氣,“太太,既然老爺不能回家,等過了年,我們去京城吧,老爺身邊總不能沒人服侍。”
蘇太太淡淡地回了一句,“鄭姨娘想回去就自己去吧,我留在西北看着家。”
鄭姨娘神色間高興起來,“那就勞煩太太了。”她娘家在京城,若是能去京城,太太不在,她就是後院的老大。
蘇琉璃嗤笑,“娘,讓她去吧。爹和大哥都被關在家裏,她去了也是陪着被關起來。”
鄭姨娘有些不高興,“二姑娘,聽說您是皇後娘娘跟前的紅人,怎麽也不替老爺美言幾句,讓老爺早些回家。”
蘇太太忽然神色一凜,“住嘴,皇後娘娘豈是幹政的人,琉璃得娘娘眷顧,豈可随意開口。你要是願意去京城,就帶着三郎一起去,休要扯上我女兒。”
鄭姨娘被蘇太太訓斥,頓時眼睛一紅,眼淚就掉了下來,“妾知道錯了,請太太責罰。”
蘇琉璃寬慰蘇太太,“娘,別和她計較,把大嫂二嫂都喊過來,咱們一起吃飯。”
說完,蘇琉璃就大咧咧地坐了下來,“我說鄭姨娘,你別哭了,我爹又不在。你說你天天跟我娘叫什麽勁兒,難道是我娘把你娶進來的?當初誰讓你來做二房的啊,這人沒安好心,坑害了你一輩子,你回頭去了京城定要把她臭罵一頓。”
蘇太太笑罵女兒,“胡說。”
鄭姨娘恨恨地帶着兒媳婦走了,等她一出口,蘇琉璃就拉着蘇太太的手問,“娘,若是讓你和我爹合離,您願意嗎?”
蘇太太呆住了,然後低聲道,“我不願意。”
蘇琉璃嘆了口氣,“娘,您有兒有女,何必留着個沒用的男人。您看看家裏這幾個姨娘,哪個不是有來頭的。這家裏一點意思都沒有。您知道嗎,南邊大夏朝已經開始讓所有官員在妻妾中挑選一個,您說,要是将來夏景帝打到北邊來,爹會挑誰?”
蘇太太驚愕道,“南邊都亂成這個樣子了?”
蘇琉璃開始洗腦,“娘,這怎麽叫亂呢。您想想,要是天下所有男人都不許納妾,窮苦人家就不會有那麽多光棍。大戶人家的後院也不用每日争風吃醋,誰願意天天陷入妻妾之争啊……”
蘇太太越來越沉默,最後問了一句,“這些暫時和我們有什麽關系呢?”
蘇琉璃一笑,“我就是說給娘聽聽。”
蘇琉璃不再多說,等蘇家兩妯娌來了之後,一家子一起熱熱鬧鬧吃了頓飯。
自此,蘇琉璃留在蘇家,每日對蘇太太進行洗腦,然後和蘇二郎商議天下大事,并提出了自己的主意。
蘇二郎聽說妹妹給女匪送軍火圖紙,剛開始也十分震怒,可漸漸他也搖擺起來。在蘇琉璃的反複勸說下,蘇二郎終于同意了妹妹的建議,如果能讓他掌管西北剩下的十幾萬人馬,他願意将來做內應。但目前,他還要繼續守在西北。
蘇琉璃完成任務後,火速回京,并把鄭姨娘一家子都帶給了蘇将軍。
蘇将軍自然知道女兒在做什麽,他每日聽說皇帝又幹了什麽混賬事,又聽說夏景帝幹了什麽惠及老百姓的事情,整個人越來越沉默,以前他只是酗酒,等女兒再次歸來,他開始閉門不出,連鄭姨娘也不見。
蘇将軍在書房中閉關了一個多月,然後寫了一本厚厚的書,裏面是他一輩子從軍的心得和經驗,連整個大景朝軍中的關系都寫得一清二楚。
等寫成之後,他讓人叫來了女兒。
蘇琉璃像沒事兒人一樣,“爹,你叫我有什麽事?”
蘇将軍背對着女兒,“把這個送給你二哥?”
蘇琉璃翻了翻桌上的那本書,立刻高興道,“爹,我可不可以抄一份然後再給二哥呀?”
蘇将軍的聲音十分淡,“随你。”
蘇琉璃轉了轉眼珠子,“爹,您想通了?”
蘇将軍硬邦邦回了兩個字,“沒有。”
蘇琉璃敏銳地發現他的态度沒有前些日子那麽強硬,然後拍了拍書,“多謝爹,您放心,我一定幫二哥争取來西北首領的位置。”
蘇将軍低聲問道,“你娘還好嗎?”
蘇琉璃的聲音也變淡了,“我都回來這麽久了,爹才問我娘?”
蘇将軍的聲音中又帶了些怒氣,“滾。”
蘇琉璃撇撇嘴,“好我滾,但是我不高興,我要去惹事!”
蘇将軍氣得轉過身,“你惹的事還不夠多嗎?”
蘇琉璃見他生氣,自己高興地走了,出門後就回了房間,火速把書手抄一份簡體版,然後将兩本書分別發給了蘇二郎和大錘。
有南向绫在宮中吹枕邊風,景環帝很快答應讓蘇二郎重整西北軍,但思過侯父子必須留在京城做人質。蘇将軍無事可做,又開始酗酒,而蘇大郎只能氣悶地在屋裏練武。
等蘇琉璃的書送到太平府時,大錘剛剛搬完了家,文武百官也欣喜地等着陛下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