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立中宮登臨九五
吳王要投降, 正合大錘之意,她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又千裏奔襲而來, 将士們都有些疲憊,實在不适宜再繼續攻城。
吳王投降如此之快,駱青松不敢放松警惕,“殿下,您在外面等着, 我先進去, 防止有詐。”
大錘點點頭,“當心些, 若有詐,立刻撤退。”
駱青松高估了吳王的窩囊, 他雖然也想在對方入城的時候搞小動作,但奈何雙方實力懸殊, 他就算一時得逞, 到時候那個女匪一怒, 還不得活剮了他。等看到駱青松先入城,吳王更是滿心絕望, 他還是把精力放在後面的談判上面吧。
駱青松進去後發現無礙,立刻讓人讓外面的軍隊進來, 等他徹底控制住渝州城後,這才請大錘入內。
吳王的所有親眷都被關在一個小院子中,連吳王自己也只能站在昔日的吳王寶座下面。
大錘進了吳王府正廳後,看到那張金碧輝煌的王椅, 皺了皺眉頭, 然後看向駱青松。
駱青松知曉她的心意, 命人将椅子擡到一邊,搬了一張普通的木椅放在那裏。
大錘徑直坐了上去,吳王身上有些狼狽,立刻鞠躬行禮,“見過義節王殿下。”
大錘再次發問,“楚國公攻打江州,你為何遲遲不發兵?”
吳王立刻賠笑道,“殿下,我截斷了他的後路,也算是為您解了燃眉之急。”
大錘劈手将旁邊的茶盞摔到他身上,“若不是我弄來了大炮,現在江州城可能已經插上了楚國公的大旗了。再說了,你截糧草的時候,本王已經和楚國公打了個把月,江州城傷痕累累,百姓士兵死亡無數,你卻坐在這裏看熱鬧。”
吳王的腰更彎了,“殿下,我糊塗,我膽小,都是我的錯。楚國公大名鼎鼎,我哪裏敢去啊。”
大錘冷笑,“既然知道自己無能,這吳王的位置以後就不要坐了。”
吳王大驚,“殿下,殿下饒命,如今您坐擁大景朝半壁江山,肯定要登臨九五,這西邊不能無人把手啊,臣是土生土長的渝州人,臣願意替您守住這裏,再往西拓展疆域。”
大錘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本王很好奇,你如此膽小怕事,當日是如何成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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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王擦了擦汗,“老天眷顧,老天眷顧。”
大錘撇開眼,“念在你剛才主動投降的份上,本王留你一條性命。即日起,吳王降為庸國公,移居太平府。”
吳王有些不死心,“殿下,臣留在這裏豈不是更好,您派大将鎮守,臣熟悉這裏的地形,能幫上大忙。”
大錘沉聲道,“不必了,庸國公久居渝州府,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本王帶你去太平府見識見識,等什麽時候膽子大一些了再領差事。”
吳王自知回天乏力,也不再多言,反正他以前就是個街頭混混,能做這麽久的吳王也滿足了。以後去了太平府,只要給錢養着他,何樂而不為。背靠大樹好乘涼,每天守着渝州府膽戰心驚,不如以後安心養老。
大錘讓人把吳王帶下去,駱青松悄悄問道,“殿下,就這樣放過他了?”
大錘輕輕撫摸自己手上的一塊繭子,“畢竟是主動投降,若是殺了,以後豈不是人人都負隅頑抗。把他送回太平府,讓秋怡好生整治他。此人從一個街頭混混到一方霸主,自然有些能耐,太平府不養閑人,有什麽髒活累活只管交給他。”
駱青松輕笑,“臣遵命。”
大錘擡起頭,“你跟我回太平府,讓王明權守在這裏,留下三萬人馬。給你們三天的時間,把這邊捋清楚。往太平府發信,讓兵部侍郎年大人過來。”
渝州府礦藏豐富,大錘需要阿年的幫忙。
在渝州府停留了幾天後,大錘帶着駱青松往太平府而去。就在她回城的路上,南邊傳來消息,戚大刀等人一路勢如破竹,已經将南邊另外三個省全部收入囊中,到目前,南邊五省全部在控。
大錘看着戰報,心裏忍不住一陣激動,當日她從欽州府出發,先後占領江南三省、鄂楚二省、西部三省和南邊五省,全域一共十三個省,占據大景朝近半壁江山。
大錘不再猶豫,一邊命戚大刀守在南邊,一邊急速往太平府而去。
大錘一路意氣風發,而楚國公的境遇就沒有那麽好了。那日被兒子打暈逃走,等他再次醒來時,人已經離開了近百裏。
楚國公醒來後一言不發,昔日戰神跌落神壇,整個人的精氣神萎靡了下來。當景環帝的問罪聖旨到來時,他一個字都沒狡辯,自己戴上枷鎖坐進囚車。
楚國公一路坐囚車颠簸回京,還沒到京城,關于他的處置已經吵翻了天。
百官們要求處置楚國公,景環帝也想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到楚國公身上,誰知這時候皇貴妃卻起頭為楚國公求情。
那日,景環帝正在上書房和文武百官們商議後面的事情。整個上書房的氣氛十分低迷,随着南邊的消息一樣樣傳來,大家都被迫接受了一個事實,義節王已經占領了整個南邊,以江為界,吞并了大景朝一半的領土,最重要的幾個商稅和糧稅大省都被她奪走了。
景環帝感覺十分憋屈,他已經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經過。他想怪罪楚國公無能,可誰能知道那女匪居然能自己徒手接炮彈!他想怪楚國公被吳王搶走了糧食,可戰場上抄別人後路的補給非常常見,且楚國公借糧又處處受掣肘,最終落得個全軍覆沒。
景環帝中間甚至想怪皇貴妃,但她也是經過自己同意後才去調糧。想來想去,景環帝都不知道要去怪誰,只能憋着一口氣在心中。
思來想去,景環帝還是決要處置楚國公。他是主帥,南征失敗他要負全責。正好,也能打壓一下這位昔日戰神的氣焰。
誰也沒想到,皇貴妃會來求情。
太監來報,“皇貴妃娘娘跪在殿外,請陛下饒過楚國公殿下。”
景環帝有些生氣,“胡鬧,讓她回宮去。”
外頭的南向绫已經脫下全部釵環跪在殿外,“請陛下一見。”自從失去了南邊一半江山,景環帝已經好多天沒去錦繡宮。
但這回景環帝似乎鐵了心,命禦前的宮女将南向绫強行送了回去,然後立刻發聖旨,楚國公延誤戰機,致使大景朝痛失半壁江山,斬立決!
聖旨一發,景環帝長長出了口氣,罪魁禍首死了,他感覺內心的壓力少了許多。
發了聖旨之後,景環帝去奉先殿祭拜祖宗。他一個人跪在列祖列宗面前喃喃自語,“各位列祖列宗,父皇,兒臣不孝,用人不當,讓女匪得逞。兒臣發誓,将來一定奪回江山,重振我大景朝威風。”
景環帝祭拜完了祖宗後心情又開朗起來,南北中間隔着一條江,那女匪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打到京城來。這次損失二十萬軍隊,但朝廷總共還有三十多萬軍隊呢,早晚朕要親征,把那個女匪五馬分屍。
景環帝一路暢想,仿佛自己明天就成了名垂寰宇的明君,天下子民愛戴。他一路走一路嘴角帶着笑,不知不覺就到了錦繡宮。
想到今日自己的粗暴,景環帝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準備給些好東西哄一哄愛妃高興。誰知剛踏入錦繡宮大門,就聽見裏面傳來陣陣哭喊聲。
景環帝一驚,立刻沖了進去,宮女急忙行禮,“陛下,娘娘,娘娘剛才把所有人都打發了出來,一個人,一個人吃了藥。”
景環帝大喊,“叫太醫!”
喊完後他抱着南向绫一遍遍喊,“愛妃你怎麽了?愛妃你是不是生朕的氣了?朕今日不該沖你發火,朕就是不想讓別人看到你,這才把你送了回來。”
話音剛落,只見南向绫嘴角有一點溢血,景環帝吓得抖着手去摸,“愛妃你怎麽樣了?你為什麽這麽傻呀?”
正亂着呢,太醫來了,一看南向绫的情況,長出了口氣,“陛下,娘娘吃的這東西不會要命,就是對腸胃有些傷害,仔細養一陣子就好了。”
景環帝不敢掉以輕心,“為何她昏迷不醒?”
太醫翻了翻南向绫的眼皮子,“娘娘今日傷心過度,又吃了藥,一時激着了,陛下莫急,很快就會好了。”
說完,太醫命人送來了湯,強行灌了兩口,南向绫這才咳嗽着醒來。
景環帝親自給她倒水洗漱,“愛妃,都是朕的錯,朕不該這樣對你。”
南向绫頓時痛哭起來,“不,是臣妾的錯,因為臣妾,楚國公才戰敗,如今楚國公受處罰,臣妾如何能茍活。是臣妾害了江南千千萬萬的百姓,臣妾是個罪人。陛下不要救臣妾了,讓臣妾死了贖罪吧。”
她哭得景環帝的心都要碎了,“這和愛妃有什麽關系,是朕的錯,朕識人不明,朕沒有想到他需要糧食而提前調走了,愛妃只是想救助百姓而已。百姓讨飯,也是朕的錯。”
南向绫仍舊搖頭,“陛下,臣妾知道,外頭有人經常罵臣妾,說臣妾蠱惑陛下不務正業,說臣妾不知規勸陛下。可,可臣妾進宮時陛下就是這樣子的啊,臣妾喜歡的陛下就是這樣的啊。臣妾一個妃妾,怎麽能逾越。臣妾不想将來被萬民唾罵,索性先死了,也省得陛下為難。”
景環帝有些尴尬,他雖然浪蕩,但做皇帝的人對百官的心思摸得也清,這些人不敢罵皇帝,皇帝親近誰就罵人。既然你們罵皇貴妃是妖妃,朕就給她扶正,讓你們再罵!
年紀一大把的景環帝忽然起了叛逆之心,朕暫時沒辦法對付女匪,難道寵愛一個女人還要被人說三道四。
景環帝哄了又哄,南向绫這才絕了尋死的念頭,但她一再請求景環帝,以後沒事莫要到錦繡宮來,也去別的妃子宮裏坐一坐。景環帝頓時覺得自己沒看錯人,皇貴妃這麽識大體,那些人卻不知好歹。
景環帝改變了主意,将楚國公的斬立決變成杖一百,罰俸十年,剝奪所有兵權,楚國公降為思過侯。
這一聖旨出來,滿朝側目,太子特別不滿,秦符越打了敗仗,秦家被奪爵,如今楚國公吃了敗仗,卻只是降爵!
沒過兩天,京城謠言四起,皇貴妃幹涉朝政,實乃禍水也!南向绫這回不服毒了,她要求出家,去為大景朝祈福。
景環帝把兒子叫過去臭罵一頓,并在早朝上宣布,要立皇貴妃為皇後!
滿朝文武都轟動起來,有人支持,有人反對,但景環帝仿佛吃了秤砣鐵了心一樣,封後的旨意當天就下,并通知禮部舉行封後大殿。
很快,京城舉辦了隆重的封後大典。
不得不說,景環帝雖然纨绔,偶爾也會聰明一把。此次封後,一來讓愛妃做了皇後,以後做什麽都不用再礙于身份而被人說三道四;二是打壓了所有虎視眈眈的皇子,大景朝丢失一半的江山,他這個皇帝有罪,就算禪位給皇子也不為過,但他強行封後,就是想告訴所有兒子們,老子還活得好好的呢,都給老子老實些;第三是安撫百姓,老百姓剛剛經歷了戰亂,大典帶來的喜悅感很快撫平了百姓心中的驚惶。女匪在江南,不可能打過來,陛下還歡歡喜喜娶娘娘,京城這邊永遠是平安的。
一場封後大典,竟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南向绫雖然做了皇後,卻沒有遷宮,她說為了表達對先皇後的敬重,鳳儀宮仍舊留着罷,她繼續住在錦繡宮就好。南向绫去鳳儀宮看過,那裏除了屋子更大,沒有一點好處,哪裏比得上自己的錦繡宮舒服。
南向绫的識大體,讓景環帝又大肆誇贊。
這一日,景環帝下朝後就直奔錦繡宮,南向绫穿着一身華麗的衣裳出來迎接,“臣妾見過陛下。”
景環帝十分給面子親自扶起她,“皇後請起。”然後拉着南向绫的手,夫妻兩個一起進了正殿。
南向绫親自給他倒茶,“陛下近來勤勉政務,臣妾看着也高興呢。臣妾給陛下做了一雙鞋,陛下試試。”
說完,她讓人拿了新鞋過來,親自給他換上,然後笑盈盈地站在面前看着景環帝。景環帝看着她溫婉的笑容,覺得她比起以前的嬌憨,仿佛又多了一絲成□□人的風韻,比以前更加迷人。
景環帝揮手讓宮人都下去,然後攬住南向绫的腰,“绫兒可喜歡做皇後?”
南向绫歪頭笑道,“喜歡呀,能和陛下做夫妻,是臣妾的福氣。”
景環帝哈哈笑起來,“阿绫的這張小嘴兒真甜,朕今日就在這裏用午膳了。”
夫妻兩個一起說閑話,南向绫現在是皇後了,也能問兩句大事,“陛下,女匪占了江南十三省,難道以後就任由她在那裏胡作非為?”
景環帝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且先這樣吧,回頭朕挑選良将,再去平定江南。”
南向绫撅起嘴,“陛下,難道就這樣饒了她?要臣妾說啊,全當是陛下給她封的王,只要她肯納貢稱臣,就讓她暫且治理江南。這天下總歸是陛下的天下,誰來做官,還是陛下說了算。不如陛下給她發一封聖旨,給她的王位正個名聲,然後讓她稱臣,且不皆大歡喜。”
景環帝的手頓在半天空,要說女匪造反對他最大的傷害是什麽,無疑是面子上挂不住。他是皇帝,富有四海,忽然出現個和他平起平坐的人,他的自尊心有些受不了,因此他最近很避諱提這個話題。他還有一半的江山,有人供養,他的日子和以前也沒多大區別。
現在南向绫提的這個法子,仿佛給景環帝找了個臺階下。轉瞬,他的雙眼中冒出驚喜,“阿绫果真是朕的解語花!”
景環帝高興地給南向绫賞賜了許多首飾,還給她爹提了半個官階。
很快,封姜月瑩為義節王的旨意出了京城。
話轉回來,大錘回到太平府之後,暫停下來征戰的步伐,連續多年打仗,雖然江南三省兩次豐收,老百姓也有些受不了。她開始抓民生,管理老百姓的生活。
一旦開始關注小事情,大錘發現打江山難、守江山更難。老百姓的一食一行都得管理,不然就會出岔子。她先命人将太平府的街面整理幹淨,然後查看各處官員任命情況,将所有官員之間的親屬關系标注出來。同時,還緊盯渝州府礦石開采情況,又讓晴雲立刻在整個江南十三省推行高産種子……
她正忙得腳打後腦勺,朝廷卻忽然發來聖旨。
大錘正在看各處呈上來的奏折,駱青松一臉奇怪的表情進了屋,屋裏的月亮和曉曉在幫大錘将奏折分類擺好。見他進來後,月亮給駱青松倒了一杯茶,駱青松點頭致謝。
大錘頭也沒擡,“有什麽事情?”
駱青松咳嗽一聲,“月瑩,朝廷派人來了。”
大錘擡起頭,“朝廷派人來了?”
轉瞬她又問,“來幹什麽?招安?”
駱青松再次咳嗽一聲,“也不是招安,就是發一封給你封王的旨意,還說讓你每年納貢。”
大錘沉默片刻後哈哈笑起來,“這個狗皇帝可真會給自己找臺階下,我給他納貢?讓他哪裏涼快滾哪裏去吧。”
旁邊正在研磨的月亮道,“大錘啊,時人重名分,那個狗皇帝仗着皇帝的身份給你發聖旨,要我說,不如你也做皇帝,然後給他發一封聖旨。”
曉曉立刻噗呲一聲笑了起來,“這個主意不錯,你們都是皇帝了,就看誰拳頭硬了,不然他以後三天兩頭給你發聖旨,老百姓不明所以,覺得皇帝的官大,你不聽話就是你的錯。”
大錘用筆杆戳了戳下巴,“這倒是個問題,但有個更大的問題。”
駱青松放下茶盞,“你說出來,我們一起幫你解決。”
大錘哼哼兩聲,“我不想做皇帝。”
曉曉啧啧兩聲,“從古至今,不想做皇帝的你是第一人吧。吳王做夢都想做皇帝呢,可惜沒做成。”
大錘繼續低頭寫東西,“做皇帝有什麽好,大家最喜歡騙皇帝。”
書房裏忽然陷入了沉默,半晌後,曉曉先開口,“大錘,你想回駱家村嗎?”
大錘嗯了一聲,“但我回不去了。”
就在此時,外頭人報晴雲來了,她一進屋,月亮就低聲說了幾句。
晴雲點點頭,“月瑩,你還記得以前咱們在駱家村的事嗎?那時候我痛恨駱孟才,現在想想,駱孟才一個族長,身上還帶着補丁,那些貧窮的家庭,連飯都吃不飽。那時候你總說百姓太苦了,現在你有辦法讓百姓不那麽苦,為什麽不去做呢?別怕,我們都會陪着你的。我不敢保證我永遠不會騙你,但你不能為了可能出現的困難就停步不前。到了眼前這個地步,你也應該稱帝了。”
大錘擡頭看向晴雲,然後嘆了一口氣,“有時間你們回駱家村看看,把咱們的屋子清理清理。等以後我找到接班人,咱們一起回駱家村養老。”
晴雲笑道,“別擔心,孟賢五叔把咱們的宅子看得好好的。”
大錘合上手裏的一封奏折,“晴雲,琉璃和阿绫還在京城,我不放心。”
晴雲點頭,“我知道,這些日子瑤瑤一直在想辦法和京城取得聯系。她的鴿子已經能飛出幾百裏路然後歸來,假以時日,她肯定能讓鴿子飛到京城尋找阿绫和琉璃。”
大錘點頭,“這回若不是有她們幫忙,我們想勝楚國公幾乎是天荒夜談。狗皇帝的聖旨我可以不理,但送一些禮吧。月亮,把江南最好的料子和首飾挑一披,送給狗皇帝。阿绫現在是皇後,肯定能到她手裏。”
晴雲有些擔憂,“阿绫現在做了皇後,将來夾在中間不容易啊。”
大錘放下筆,“不要緊,若芙說阿绫不會有孩子了。将來若是我們能打入京城,我會想盡一切辦法保全她和琉璃。”
駱青松見她們勸下了大錘,自己先退了出去,把這個消息悄悄告訴了薛大人等人。
第二天議事時,薛大人忽然跪下,“殿下秉承天意,拯救萬民于水火,如今江南十三省萬民皆愛戴殿下。臣請殿下為萬民着想,登臨九五,臣願生死相随。”
大錘連忙拒絕,“不可不可,我一個女子做皇帝,天下讀書人豈不是要用唾沫星子淹死我。”
百官們心裏都嘀咕,你難道是在意男女之別的人?但大家都知道,如今殿下必須稱帝,他們才能名正言順,至于皇帝是男是女已經不重要了。
百官們開始輪番勸,連勸了三天,大錘才勉強答應。當日,謝秋怡就拟了诏書,宣告姜月瑩即将稱帝,國號夏,年號景。
大錘就是故意的,挑國號時,大錘想起自己是華夏兒女,索性直接取了個夏字,選年號時,她直接将北邊大景朝的國號拿來當作年號用,正好可以壓他一頭。
謝秋怡一直将大景來傳聖旨的人扣着不放,直等到初冬,大錘舉辦了登基儀式,這才放他回去。大錘沒有幼稚地給景環帝下聖旨,而是寫了一封國書,上稱和景環帝劃江而治,并送給景環帝一份江南特有的見面禮。
大錘做了皇帝,自然不能虧待自己人,大夏朝第一次大規模封賞正式開始。
戚大刀封安國公,王明權、張兆元和金童兄弟都封了侯爵,世襲五代,每代遞減。朝廷設立六部和二相,薛大人和謝秋怡擔任左右相,二人不分大小。岳大人做了刑部尚書,十姊妹清一色封的侯爵,可世襲五代。大錘強命夏夏擔任了吏部尚書,晴雲推辭了戶部尚書的職位,只願意做個挂名的侍郎,阿年、周瑤瑤、喻晚和月亮等人也都覺得做侍郎挺好,柳若芙任太醫院院判,曉曉做了禦前侍衛統領,花壽康做了欽天監監正。
大錘封得爵位和歷朝歷代不同,只有個空爵位,沒有田地金銀。
別人的都好說,唯有駱青松的爵位不好封。論理,他和镖局另外五兄弟一樣該封個侯爵,但他身份特殊,是大錘的未婚夫,封侯封公都有些不合适。
大錘想不出好辦法安置駱青松,把十姊妹叫過來商議。
衆姐妹進了她的屋子,齊齊行禮,“臣見過陛下。”
大錘笑罵道,“快別搞這些封建階級的虛禮了,來幫我想想要怎麽安置青松。”
花壽康第一個開口,“要我說,你不如把他娶進宮算了,你這宮裏空蕩蕩的。”
昔日的義節王府內臨時成了皇宮,十姊妹裏除了曉曉,其餘全部搬了出去,大錘忍不住抱怨,“我才一登基,你們都棄我而去。”
夏夏安慰她,“你如今該自稱朕了,不能再動不動自稱我或者老子。”
大錘眼睛一瞪,“老子樂意。”
大夥兒都笑了起來,大錘繼續道,“現在不能讓青松進宮,我才二十出頭,如果成親了,不停地生孩子,我還怎麽征服北方?我還要去救琉璃和阿绫呢。”
謝秋怡想了想,“不如給青松封個王?縱觀歷朝歷代,立朝時皆有封王。我們要打壓皇親國戚特權,肯定不能随便封王。別人也就罷了,青松是你的未婚夫,封個王爵也不為過,一來讓大家知道王爵不能随便封,二來也能安青松的心,我可是聽說現在好多家族準備把好兒郎送給你呢。”
周瑤瑤一甩折扇,“大錘你的桃花運要來了。”
大錘笑道,“朕才不要什麽三宮六院,死得快。”
姐妹們都笑了起來,七嘴八舌開始說閑話。
作者有話說:
吼吼,陛下萬歲!
今天大錘做皇帝了,小可愛們留評可以領小紅包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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