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 11
說歸說,史昂叔叔還是狠不下心讓我一個人做晚飯,最後變成我幫他打下手,穆在餐廳裏陪着費依和哈迪斯。
“我說米羅啊,你都這麽大了,該知道去哪裏先通知我們一聲,留張字條也好啊。”
史昂叔叔用勺子攪拌着鍋裏的空心粉,唠叨着:
“今天早上起來發現你不見了,也沒去放羊,你知不知道我都要……”
“什麽?”
我将剝好的蒜放在案板上,心裏也感到歉疚:
“史昂叔叔……我只是……不想再吃那麽多了……昨天我稱體重,長了4磅啊!”
“不要岔開話題!”
史昂叔叔義正言辭的用勺子敲着案板,敲的蒜瓣直跳:
“我說的是你應該留張字條告訴我們你去了哪,不是問你長沒長……你真的長了4磅?”
“是啊……4磅……”
我又伸出四個手指做出4的手勢,穆就在這個時候推門進來,我和史昂叔叔一起扭頭喊:
“你來這裏幹什麽?出去出去!”
穆擦了把汗,為自己申辯到:
“你以為我想進廚房啊……我實在受不了他們兩個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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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手裏的大蒜,在圍裙上擦擦手,趕到穆身旁:
“怎麽了?他們兩個怎麽了?”
穆淚眼朦胧的看着我,然後将廚房門輕輕拉開一條縫,對我耳語到:
“你聽你聽……”
我莫名其妙的豎起耳朵聆聽,費依和哈迪斯在餐廳裏叽裏咕嚕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他們說的這是什麽啊……完全聽不懂……”
我扭回頭望着穆,他一臉痛苦的說:
“是吧是吧,他們已經用這種語言聊了半個多小時了,我不行了……我要崩潰了……”
“嘶……我感覺……像芬蘭語……”
史昂叔叔也拎着勺子過來湊熱鬧。
“不會吧,那個傳說中世界上最難的語言……芬蘭語?”
我不信,抿着嘴巴使勁聽,聽得我頭疼。
“我也不行了……我也要崩潰了……”
我站直身體,和穆用力握手,可算找到持相同意見的戰友了。
“要說費依懂芬蘭語也就算了,他祖籍就是瑞典的,互通有無,哈迪斯是哪裏學來的啊?”
穆死趴着門框,眉頭擰成麻花,還在堅持不懈的聽那兩個人談話。
“你問我我問誰……”
我彈彈穆的腦門,搖着頭回去繼續剝蒜,出于人道主義考慮,史昂叔叔還是讓穆留在廚房,不過不能靠近竈臺。
吃過晚飯,費依跟在我屁股後面上了二樓。
“費依,今晚你得睡沙發,家裏沒地方了。”
我必須向他講明實際情況,他不以為然的點頭說:
“史昂已經跟我講了,我來這裏只是想跟你商議幾個問題,明天就走,要不是車壞了,其實都不用在這裏借宿的。”
“那怎麽辦……”
我看着好友有些為難:
“我閣樓上那張床是Twin Size不是King-Size……”
“不要緊不要緊,”
費依擡手打斷了我的話:
“史昂說我可以在你的閣樓上打地鋪,将就一晚上吧。”
“虧他想得出來……”
我進了房間,哈迪斯沒有現身,還在屏風後面不知忙些什麽。我順着梯子上了閣樓,将手伸給費依:
“上來吧。”
“嗯!”
他美不滋的爬了上來,我扣上隔板,給他到了杯蘇打汽水。
“嗯……米羅,夠意思,知道我喜歡這口……”
他盤腿坐在厚厚的羊絨地毯上,滿意的喝着汽水,欣賞着大玻璃窗外的夜色。
“說吧,還想讨論什麽問題?”
我也在地毯上坐下,伸直雙腿,用手揉着肚子。費依兩眼放出一道精光,興奮的問我:
“哎米羅,你說的史昂的病號,不會就是哈迪斯先生吧?”
“是啊,怎麽了?”
有什麽可興奮的麽?我困惑的瞅着好友,他先是一愣,然後放下手裏的水杯猛力搖我的肩膀:
“你要死也絕對是被天上掉的餡餅砸死的!”
“不……明白……”
我眼冒金星,被費依晃得天旋地轉。
“行了行了,說正事兒。”
“唉……好吧好吧……”
費依自覺無趣,喝口汽水,恢複常态的說:
“我就是想來問問你今年打算用什麽桶發酵,我好去聯系人訂做木桶,眼看就要收了……”
“嗯……這個問題我剛才吃飯的時候就一直在想……”
我捏着下巴思索:
“如果橡木味道太重的話……就換櫻桃木吧……”
“櫻桃木?紅櫻桃還是黑櫻桃?”
“黑櫻桃。”
我想起河對岸的那幾顆黑櫻桃樹:
“農場的河對面就有,而且我覺得,濾板還是用糖楓木比較合适……”
“濾板麽?”
費依歪着腦袋想了一會:
“那要挑年輕一些的還是年老一些的?”
“三十年左右的糖楓木就可以。”
我撓撓頭,對他說:
“打完濾板告訴我一聲,我要親自過濾。”
“那還用說!”
費依用肩膀撞了我一下,嬉皮笑臉到:
“你這麽一說我心裏就有數了,明天回去我就着手準備。”
“還有啊,”
我捏着他的臉頰将其左右拉成包子狀:
“去年的那批瓶子我不太滿意,瓶底居然有氣泡,這怎麽可以忍受,去年時間太匆忙就算了,今年一定讓他們仔細給我吹好了,不能有一個氣泡!”
“是是是,米羅大人,一切謹遵您的吩咐。”
費依雙手撐在地毯上假裝磕了個頭,把我逗樂了。
“行了行了,就數你能耍貧嘴。對了,晚飯前你和哈迪斯說什麽呢?”
“想知道麽?”
費依沖我擠擠眼睛,我真想抽他一巴掌。
“說吧,你們叽裏哇啦說的那是什麽啊?”
“真的想知道?”
費依湊近我,月光下他天空色的眼睛透明的像個仙子。
“真的想知道,費依大人算我求你了,你就告訴我吧……”
我也學他的樣子假裝給他磕了個頭,結果他居然潇灑的一攏頭發,傲氣十足的說:
“就不告訴你,哈哈!”
心裏突然很堵,我撲上去掐住費依的脖子,咬牙道:
“不說是吧,行!我看你說不說……”
“哎哎……米羅……跟你鬧着玩呢,你別當真啊……咳咳……”
費依捂着脖子咳嗽,詫異的看着我,我才察覺自己反應的有些過火。
“嗯……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唉……”
好友蹲在我身邊,用手抹着我的後背安慰:
“不是我不想說,米羅,可是我答應哈迪斯先生,暫時先不告訴你,不過很快你就會知道了,順其自然吧。”
“切……”
我心不甘情不願的爬上小床,鑽進被窩,費依将史昂叔叔準備好的鋪蓋攤開,随意的躺在上面。
“唉……米羅……你真是……被餡餅砸死的……”
“完全不懂你在說什麽……”
我背對着他嘀咕一句,屋子裏就只剩下了不同節奏的呼吸聲。
真讨厭,我也要學芬蘭語……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