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我還要看你賺個将軍頭銜風風光光地回去,羨慕死他們!”
“我……還可以麽?”
“沒有可以不可以,只有……願意不願意。我們一起,相信我,早晚有一日,我們能站在京都金殿,聽別人說我們如何驅逐鞑兵之戰績!”
“我,還需要靜一靜。”
“好,我就睡在外間,有需要,叫我。”顧朝恩放開他,看着眼前人,他也知道,他還需要時間消化父親戰死,梁城失守的事實。
不過,幸好,他還來得及趕到讓他蘇醒,幸好……他還沒有完全意志消沉。
當顧朝恩再次看見環雅風那張燦爛的笑臉時,他就知道,那個愛捉弄人不正經的環雅風又回來了。他回來了,但又不是他。眼前的男子,明顯比當年成熟許多,經過沙場洗禮,誰又能不迅速成長?當然,眼下已不适合談論這些。
“敵軍大致十萬,如今城中剩餘兵力還有多少?”
“加上老弱病殘,不到五千。”
顧朝恩接過侍女遞來的茶水,輕呷一口,沉吟道:“比我想的要略好一些。”
“哦?扶蘇莫非你早已想到退敵點子?”環雅風眼睛一亮,看着眼前斯文喝茶的青年,此刻人前他又易了容,然那風華傲物之骨,無法掩藏。
“莫非你以為我風塵仆仆來此只是為了喝着一杯茶?”顧朝恩笑着挑眉,“若是其他地方,我尚有幾分不定,然這田城嘛……山人自有妙計。”
屏退衆人,環雅風只留了一兩個父親手下的心腹得力助将,幾人圍觀田城地圖論戰。
“當初我進城時,大概估算了赫連哀軍營駐紮潛兵所在,我們兵力太弱,只能智取。如今圍城一個多月,我們糧草不足,赫連人馬比我們多,相信也好不到哪裏。子敬,派五百人如此這般……”
“可城門盡圍,周圍連蒼蠅都飛不出去,如何……”
“若顧某說,顧某知道如何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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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赫連哀善使器械,當初老将軍就是死于那‘火炮’之下,‘火炮’威力巨大,肉體凡胎怕是難以抵禦,顧先生可想到辦法毀去?”
因為環雅風并未在軍中陳言顧朝恩身份,衆人只道是環小将軍早年相交謀士,因此只道他顧先生。
“這火炮是何物?”顧朝恩皺眉,想來當初他在京中只聽說大概情況,沒聽說此事。
“是一巨型器械,遠程可投幾百……聲音震耳,威力較大。”環雅風忙仔細告知。
“嗯,如此還需細細策劃,糧草之計不變。”顧朝恩沉思片刻,道。
送走衆将,環雅風回屋,見環雅風正鎖眉泛着一本陳舊的書,眼底帶着青灰,想來這幾日無法安眠。
“扶蘇,你說……這樣做,真的能抓出那細作?”
“我從你軍中資料中拟了這些人出來,他們軍功足以知道一些軍中機密,若不在他們之中還能在哪裏?”
“所以,照你所言,我父之死,與他們……”
“子敬,這世上,沒有強大之敵人,只有無能之自己。那赫連哀并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可怕。”
“那火炮……”
“世間萬物,生生相克,足無金赤,它總有弱點。火炮笨重不易移動,易燃易爆,天潮不易放,這些缺點……還不夠拿來利用?這些,你父親當日應該也想到,只是來不及好好利用耳。”
“還有,當日我自請北上,皇上曾密诏我,告知半月後會派人前來援助。我們只需再拖半月。”
“半月,怕是撐不過……今日糧草之計,若成功,可抓出細作,燒了敵軍糧草,若失敗……打草驚蛇,弄巧成拙。”
“我都不怕,你怕什麽?環将軍。”顧朝恩嘴角噙笑,一雙鳳目斜挑,眼波流轉間,璀璨奪目,“若我所料不差,這援助,怕還用不上了。因為……半月之內,赫連軍,必退!”
“你如此篤定?”
“信不信由你。”顧朝恩合上書,揉了揉眼角,“對了,你傷未好,還是早些回去躺着罷!”
“扶蘇如此待我,真不知該如何回報?”
“以身相許如何?”下意識地,他便脫口而出,随即便怔住,轉頭看向環雅風,臉上微有些尴尬,撇開臉:“呃……我開玩笑的。”
身後突然被人環住,天旋地轉間,他已被人打橫抱起,扔在床上被中。
“你……你的傷!”顧朝恩大驚。
那人卻欺身上來,壓住了他,細細端詳。再俯身,含住了他的雙唇。
“扶蘇……”
他清亮的眼中漸漸蒙上一層水霧,臉色微紅,端是貌若桃花。
環雅風一聲輕笑,額頭對上他,猶豫了一瞬,嘆道:“聽說做這事會比較疼,我記得……你最怕疼,還是讓我在下面吧!”
最後的陰霾,因為他這一句話,消散無蹤。
子敬啊子敬,為何你總有辦法讓我放不下你?得你此言,我顧朝恩,夫複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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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出自清·龔自珍《已亥雜詩之一》,文中顧朝恩之母為穿越者,因此知道此詩不奇怪。
望天,終于勾搭上了哈~不容易啊……擦汗
陸、【若輸了,大不了與你一同殉城。】
赫連哀寬大的衣袍微微敞開,面無表情地看着身下婉轉承歡的少年意亂情迷的模樣。
“将、将軍……唔!”
拔出的手指上沾着腸液,滿是淫靡的氣息。
“很舒服?”
“……”少年的臉上又是餮足又是微微驚懼,眼前這英俊神武的将軍,卻是喜怒不定的性子,誰也不知道他下一刻會有什麽舉動。
“知道本将軍為何寵幸你麽?”随意擦了擦手,撫上那雙似曾相似的鳳目,赫連哀喃喃自語。
“奴、奴不知……”旖旎的氣氛早已消散,少年輕顫着雙肩,卻不知是因為冷,還是怕。
赫連哀卻沒有再熱心為他解惑,一雙茫然的眼似又想起那一夜發生之事。
元昭十六年七月初,是夜。
因早已接到探子傳回來的消息,轉移糧草,卻不料還是被人放了火。不知多少輕兵恍如天将突然出現,将營中人馬殺了個措手不及,待他回過神來時,卻又突然退散,不知所蹤。
回到主帳,便見自己早先埋于敵軍中的十六枚探子頭顱。
赫連哀大怒,不顧二皇子困城命令,預備待天明直接攻城。
然後……
不,不願再回想了。
明明早已得知城中士兵皆老弱病殘,無守城之力,然大軍連攻兩日,卻奇跡無法攻下。
而父親所創的火炮,一推出便有幾臺陷入敵軍不知何時埋下的暗溝中,剩下的也有多數成了啞炮,最慘烈的是其中一臺在發射幾程後莫名爆炸,連赫連哀也被炮片劃傷了臉。
看着損失的六千精銳兵馬,赫連哀沉默,軍中上下沉默。
不敢相信,他赫連哀從無敗跡,卻在那田城,輸了。是輸了,雖然對方将士也犧牲得慘烈,幾乎傾盡全城之力。
三十年前,赫連楓敗戰田城,死于敵手,三十年後,同一個地方,他又敗了。
那日,他看到那個據說還虛弱地在養傷的人生龍活虎地站在城牆上,他身邊,立着一身缟素的男子。那雙潋滟鳳目中的悲憫,即使隔着那麽遠依然能看清。
很熟悉的感覺,一瞬間他就明了。那人正是那日城外楚楚可憐欲入城尋夫之女子,難怪……
顧朝恩是麽?果然好膽色!
男扮女裝讓他搜身,是早知道他喜男色對女子甚忌憚之為,還是毫無所知大膽下注?
偏偏就因為他不敢進女身,因此粗粗搜身未發現他的身份。也因那眼中的熟悉感,猶豫間讓他鑽了空子。
等等……姓顧?!他與顧禾錦……什麽關系!!
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伸腿一腳将身下少年踹出,只聽得一聲慘叫,少年如斷線風筝般,抛出,狠狠撞上帳簾邊的火盆架。
滾熱的炭落在少年赤裸的身上,發出焦肉味,少年嘶啞慘叫不絕。
“将軍,二皇子捷報。”帳外,剛剛快馬到帳的小卒哆哆嗦嗦地道。
“進來!”赫連哀理了理長袍,那小卒就目不斜視地掀簾進來,将信函交與赫連哀手裏。
片刻,赫連哀突然散失心智般狂笑,出掌,手中信函似雪花般紛紛揚揚。
退兵?經過強攻,如今田城早已一片廢墟,城中糧盡彈絕正是攻取好時機,他只是放不下面子準備緩一緩再攻而已,未曾想這關頭,那二皇子居然發來書信要他退兵!
若如今退兵,他有如何甘心?
“将軍,二皇子說,若您再不聽命令,就……”
“就如何?”赫連哀偏頭一瞥,聲音不響,卻如同催命咒。
“撤銷軍籍……”小卒早已吓得雙肩抖動如篩糠。
主帳外,明月天涯,晴空萬裏。赫連哀怔怔地看着天邊明月,誰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小卒縮緊脖子,不敢再惹怒這尊魔。
許久,方聽那魔頭低低一嘆,揮手轉身,夜風中傳來他那無力挫敗的聲音。
“退兵。”
此刻,田城內。
為那些還能救治的傷兵包紮完傷後,兩人累得怏怏回到何太守府,
“扶蘇,你如何得知,那赫連哀會退兵?”環雅風脫去沉重的铠甲,癱坐在椅子上。
顧朝恩為自己斟一杯茶,小口輕啜,待緩過神來,方道:“王室內亂。”
“你就如此确定?”環雅風看着顧朝恩,臉上神色捉摸不定。
雖然知道鞑靼王室争儲愈演愈烈,然這只是一個猜測而已,誰又能肯定會影響到這裏,誰又能确定那赫連一定會聽從君令?
“一切,明日自有分曉。所謂謀戰,就是要賭得起。若輸了,大不了與你一同殉城。”
環雅風聽得心裏一緊,望向顧朝恩,忽而似松了一口氣,笑道:“是啊!有什麽大不了呢?無非賠上小命而已——扶蘇,适才為夫賞與赫連那一箭不錯吧?”
“洗洗早點睡吧!”顧朝恩垂眸,徑自洗臉去。
這一夜,注定所有人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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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争即将結束,望天,兩人又要分別了~
還有,有人看了萌赫連哀的麽?不過他不是男主哦~
還有,小風風也沒那麽慫,他才是真正扮豬吃老虎。
話說樓不夠用了,腫麽辦?
柒、【你想要什麽,朕有的,都可以給你,包括……皇位。】
環雅風與顧朝恩一不到五千殘兵退鞑靼十萬兵馬的消息傳回京中,頓時震驚朝野。
宣帝大喜,大肆表彰獎勵此二人,環雅風也由此時真正地載入史冊。
然此刻田城援兵也及時到達,順便帶來京中快馬加急的聖旨。環雅風論功子襲父位,然顧朝恩卻似被遺忘地并未在聖旨中提及。
何太守看着年輕有為的環将軍,眼中放着異樣的光彩。顧朝恩在一旁看衆人為環雅風慶功微微含笑,突然又似想起什麽,悄悄離開了大廳。
田城北荒嶺,如今另半邊又立滿了英雄冢。顧朝恩一身缟素,立于晚風中,神情肅穆。
“顧大哥,就猜到你在這裏。”身後傳來女子清脆的聲音。
顧朝恩一聲苦笑,回過頭,見何采蓮也是一身白衣,手中還拿着一個盛香燭的籃子。
“很奇怪吧?我娘也葬在這兒。”少女将手中籃子放在一處墓前,顧朝恩靜靜地看她上完香。
“當年我娘于亂軍中被顧皇後所救,一直跟随,見到當年田城之困之慘烈,也為父親一年情深打動留居于此,至我六歲時生病去世。”
“為何要與我說這些?”顧朝恩看着她,不解。
“顧大哥,你知道麽?當初我只恨不身為男子,保家衛國,我羨慕環大哥威武奮戰身姿,而如今我終于明白我娘之心。或許建功立業,在這白骨堆積的将軍坡前,什麽也不算……”
顧朝恩沒有再說話,他明白了,眼前少女,是在找人傾瀉自己心裏話。
“顧大哥,謝謝你。”少女擡起頭,已滿臉淚痕,嘴角卻上揚着,“若非你,田城如今怕已被鞑靼鐵騎淩辱。”
顧朝恩沉默片刻,道;“你既知我姓顧,當想到我與你口中某人關系。”
少女頓時瞪圓了眼。
“是,我來此,并非為環雅風,也非真為田城百姓,而是……為了尊嚴。”
母親當年拼盡全力手下的田城,如何能失在我手裏?原來,我所謂為了社稷,只是自私地為了守住母親當年的心血而已。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顧大哥。”
青年淡淡地笑了,再望向那一片靜默的陵墓時,眼底已多了一份溫情。
是啊!建功立業,在這一片白骨前,又算得了什麽?或許母親,先前我真的錯了,我心裏對那人還是存有遺恨。不過……以後不會了。
環雅風靜靜地站在不遠處,看落日餘晖下那一雙人迎着晚風不知在說什麽。
他知道,今日所有功績,在這人眼裏怕不算什麽,顧朝恩平時看着帶人冷漠而生疏,使計果斷毒辣,然而他心裏始終有一方淨土,不忍看生靈塗炭。
相比于他,自己呢?望着自己那雙手,雖然幹幹淨淨,然而……
想到鞑靼婦孺那無辜恐懼的雙眼,環雅風突然很想扪心自問,自己配得上他麽?
無論配不配得上,他環雅風這一生,是認定他一人。
“真的要走?”環雅風看着眼前人,問。
“還是要回去當太傅,當丞相?”
“子敬,我需要回去。”顧朝恩閉眼道,聲音低不可聞。
“好,我送你。”環雅風看着眼前倔強之人,心裏也明白,這人,強留無用。
更何況,他不願看見他為難。
京都,下了第一場雪。
太傅,也該回來了吧?
太子原啓站在窗邊看着落着雪光禿禿的梨樹枝,喃喃自語。
這麽快,将近半年未見到他了。
“殿下,天冷,小心得寒。”貼身宮人看着他那模樣,心疼地道。
他似未所覺,只望着窗外。
“殿下,顧太傅回京了,适才為上召見,此刻正在宣和殿聽傳!”有宮人急急來報。
“什麽?”太子回過頭來,眼中似又恢複了昔日神采。
宣和殿外,顧朝恩拍了拍肩上的雪屑,徑直入內。殿內燒了地龍,卻依然給人幾分寒意。
“回來了?”病中的皇帝強撐着坐起,吸入寒風頓時又是一陣死咳。
顧朝恩沒有接話,只以臣禮下跪,生疏中帶着幾分冷漠。
“起來吧!朕如何舍得讓你跪着。”原淵拂了拂手,眼前那人才緩緩起身,面無表情看着他。
“知我為何讓你去田城麽?”
“當初我也是孤立無援困在那裏,眼看城将破,心中滿是凄然。而此時,她就這麽當槍匹馬闖入眼幕,身後是唐胤手下輕騎……那場景,真是讓人永生難忘。我就在想,這是哪裏冒出來的少年,怎生如此英武,後來方知,她……居然還是女子。呵呵,世間居然又如此彪悍女子,不可置信的戰術,就這麽生生闖進了包圍,讓那赫連楓,也驚得目瞪口呆。”
“她帶來的人馬不多,卻個個都是精銳,還有軍事徐山人,唐胤……哦,唐胤也是因為她後來才同意投靠我。我那時受寵若驚,卻聽她冷冷一句你想多了,我只是為赫連楓而來。後來我才知道,那赫連楓與她出自同一師門,只赫連楓善于器械,而她精于兵策。眼看她以兩千兵馬輕而易舉挑了赫連楓大軍,我只想,這樣的女子,若不為我效忠,留給別人,就是禍患。”
“所以,我出手了,溫柔計策。沒想到她這樣玲珑剔透的女子,在情愛方面,卻如一張白紙……知道唐胤一直欽慕與她,但我沒有辦法,幸好她對唐胤,只是兄弟手足之親,然即使如此,我還是覺得不适。逼敬帝退位後,我如願君臨天下,然首先面對的就是各朝臣送上來的家眷,她未曾與我多說什麽,但我心裏清楚她是介意的。但彼時我心高氣傲,不願低頭俯首做小……由此與她越走越遠,還以為是她心心念念放不下唐胤。于是……趁封功群宴之際以功高蓋主之罪毒殺衆臣,唐胤首當其沖。因他對她癡情如昔,早已對我不滿。”
“她知道後,将刀架于我首,要我放她出宮見那人一面,我豈能同意,只道她不忠不賢,一怒之下将她打入冷宮。”
原淵突然俯身大笑,脖子上那道舊傷疤亦随之一顫一顫。
“我真是太傻,這樣的女人,小小一方後宮,又豈能困得住她?于是……我終于還是失去了她。冷宮失火,知道是後宮人故意為之,然趕到為時已晚,只留……只留下一具焦屍。我當時才恍然明白,這萬裏江山,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高位,哪裏比得上當年與她露宿野外笑談戰事時光?是我糊塗至斯,不知……身在福中。做了這麽多年夢,有時還覺得她在就在眼前,或笑顏如花,或冷冷看着我。我一直以為她就是被我害死在冷宮,直到……看見你。”
原淵的眼中浮起異樣神采,坐直了身子,他繼續道。
“為了給她報仇,我找出當年縱火元兇,杯酒鸩殺,也因此厭了那些愛慕榮華的女子嘴臉。年近四十方有啓兒,我以為我這一生便如在此半夢半醒中度過,然……我見了你……”
“初見你,我就覺得你的模樣像極了她,尤其那雙眼。”
“她當年頑劣,喜歡易容,然無論怎麽喬裝打扮,我還是能一眼就認出她來。因此,初見你,我便想到了,冷宮之火,也是她一場迷障。”
“可笑我自責半輩子,卻還是被她擺了一道。阿錦啊……我激動得派人查了你身世,最終還是無果。”
“扶蘇,事到如今,你還不願認我這父皇麽?”
顧朝恩抿了抿唇,依然不語,心下卻已傷痕累累。
原淵,你這模樣做給誰看呢?若非你傷我母親至深,怎會讓她難産而死?
“你終是不肯原諒朕是麽?也罷,你這性子像極了她,若真能如此容易屈服,你也不是顧朝恩……今日與你說這些,只是希望你能看在身上流有一半朕血統的份上,原諒啓兒,他什麽都不知道,至于其他你想要什麽,朕有的,都可以給你,包括……皇位。”
“你以為我稀罕你那皇位?原淵,你也太高看了你自己!”顧朝恩終于忍不住大怒,望向原淵,目眦盡裂,“我只恨我有一半你血,不能親手殺你!”
殿外,太子原啓聞此,頓驚得停住腳步。太傅,他在說什麽?
顧朝恩也立刻收回心情,一聲輕笑走至原淵床邊,“原啓乃我手足,我自是不會害他,但原淵,你如今要與我陳言道歉還是免了,你要道歉之人,他日過奈何橋時,或許你還能再見她一面!到時再問她願不願原諒你這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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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太傅,我喜歡你!】
殿內兩人,誰也沒有察覺,殿外曾有一少年來過。
殿外,服侍原淵的老宮人一臉驚詫地看見太子殿下一臉喜悅地進去,卻臉色蒼白地出來。
“太子?”
“不要告訴父皇本宮來過……”太子抖了抖微微發紫的唇,道。
他其實也懷疑過太傅身份,然自小失去母後的他,對那人漸漸産生不似親情更似親情的依賴。僅僅兩年朝夕相處,那人一颦一笑甚至一個背影皆歷歷在目,他是他孤絕的神祗,他是他執迷的信徒,到頭來卻是作繭自縛……
這半年,他夢中時時刻刻無不挂念着他,擔心他在北地受傷,擔心他會死去,原來不知不覺之中,他已經無法承擔失去他,相思如春草,瘋長卻荒蕪。
可這人一回來,卻用這種方式告訴他,他與他,有骨血之情。
顧朝恩啊顧朝恩……
我這一份癡情,你可曾在乎?你定是不在乎的吧!
“太傅。”身後殿外不知何時忽而有宮人道。
他轉身,見那魂牽夢萦的身影正站在自己身後,嘴角依然是那一抹淺笑,殊不知,那是為藏冷漠的面具。
太傅,你既恨我原家至深,為何還要對我那麽好?讓我無法自我救贖。
“怎麽,見到我如此驚喜?”顧朝恩看着眼前傻傻地小人兒,撲哧一笑。
原啓似才回過神來,猛地撲上去,記憶中艾草香的懷抱清晰如昨。
“太傅你回來了。”
“唔,半年不見,長高了不少嘛!”顧朝恩揉了揉眼前少年額間碎發,眼中滿是柔情,一想到他與自己還有血緣關系,便不由得喜愛他。
這少年雖然養在宮中,卻全無宮人戾氣,單純可愛,他的弟弟呵!
“太傅還會再離開京都嗎?”
“不會了,太傅還要當你的丞相,繼續輔佐你。”
“真的,不會離開了麽?”
顧朝恩盡笑不語。
太子認真注視着眼前人,鼓起勇氣,終于艱澀地開口。
“太傅,我喜歡你!”
“嗯。”
意料之中的驚訝沒有到來,顧朝恩的表情太過淡定,倒讓他好似一拳砸在棉花上。
他知道,顧朝恩并沒有理解他的意思,或者說是根本沒往那方面想。
顧朝恩是真的沒往那方面想,只道是小孩子幾日不見想得緊,忙想着怎麽安慰他,哪裏還能想到其他。
“不小心誤過了殿下生辰,不知要何生辰禮物?”
原啓也怔住,是的,往年太傅總會在生辰前問他想要什麽,今年錯過了,他一心滿滿想着要太傅安全歸來,倒也沒去注意。
“太傅,那今晚留下過夜吧!”望着眼前人那一雙洞察世間一切的墨眸,心中不由得绮念生。
“都十三了還懼黑啊?”顧朝恩抿唇,卻也沒有拒絕。
食罷晚宴,兩人梳洗了便躺下。少年緊緊粘着他,他一路風塵仆仆,早累得要死,也就由得他去,直到眼前少年将那只魔爪深入他衣領內,他似才隐隐覺得不對。
睜開眼,是一張放大的臉孔,少年閉着眼,宛若敬畏神祗般貼近他,唇齒相對的瞬間,他只覺得腦子嗡地響了一下。
“你做什麽!”半晌他似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驚詫地推開他。
少年在被他推開時便睜開了眼,委屈地看着他。
“太傅,我喜歡你。”
沉默,沉默。
“是我錯了。”顧朝恩起身,披衣。
“太傅……”衣袖被某只小爪子抓住,爪子主人淚盈盈看着他,一副楚楚可憐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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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影(頂着鍋蓋逃竄):冷……冷靜,你需要冷靜!注意形象啊!嗷~乃不能毆打作者啊!
顧朝恩:TMD老紙怎麽冷靜!這種事發生在你身上你能冷靜?
作者有話要說: 下很快就出了,請點擊了此文的親耐心等哈~
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