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因為沈延洲的驚喜出現,江思菱在自己的首場演唱會舞臺上出現了小小的失誤, 即使細微到可能不太能被人聽出來, 但她自己卻萬分糾結和在意。
這是演唱會現場, 是實時直播,他就不能讓她稍微有點心理準備嘛?!
還要繼續唱兩首歌才能到後臺換裝, 江思菱在這首曲子結束後, 動作自然不刻意地把耳麥向下撥了撥,不讓大家聽到她正在平複呼吸的聲音。她人還在舞臺上, 要克制好情緒, 要冷靜。
然而,視線總會不由自主地就往沈延洲坐着的地方飄過去。
他确實全副武裝得像被淹沒在了狂歡的人群中, 只有一雙眼睛露在了外面。臺下那麽多人, 但是只憑這一雙漆黑的眸子, 就讓江思菱一眼就認出了他。
江思菱每次從舞臺上看過去, 都剛好可以和他對視上,就好像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不曾移開過。
……
怪讓人心跳失控的。
後面的兩首歌, 江思菱沒有再失誤, 并且完成度很高。
即使她方才的小小失誤并不是很明顯,但是帶了她這麽久的Max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丫頭,一定有什麽事兒。
見她下了舞臺來到後臺換裝, Max迎了上去, 剛要開口問她是怎麽了, 卻被她先搶走了話頭。
江思菱一邊由着服裝師給自己換衣服, 一邊單手伸向Max,“我的手機呢?”
Max無語:“……這會兒還找什麽手機?”
江思菱抿着唇,簡潔地說:“有事。”
她要聯系沈延洲。
可是如果讓Max知道了,肯定又要嘲笑她她戀愛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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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說事關沈延洲呢,就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不到一分鐘就又要上臺了,有什麽事都等演唱會結束後再說,分清主次和場合。”
江思菱:“……”
她明白。
演唱會沒有邀請嘉賓,她一個人要不停表演兩個半小時,舞臺的服裝都是設計好的,一層包裹一層的,換裝确實用不到一分鐘。
可是……
可是她還不确定沈延洲什麽時候會走。
演唱會要開這麽久呢,沈延洲來的時候沒通知她一聲,那會不會是臨時抽空趕過來的?那……他是不是待會兒就又要走了?都還沒機會打一聲招呼呢。
江思菱都還沒想好這個問題,服裝師就已經給她穿戴妥當了。
Max催他:“快上臺吧。”
江思菱:“……”
好吧。
暫時先不去想沈延洲了,暫時就先把他當作臺下一位普通的歌迷就行了。
不過,沈延洲這位全場最淡定的“歌迷”,仿佛遺世而獨立,不食人間煙火。
場館周遭的尖叫與沸騰,似乎與他無關。他的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在舞臺上發光發亮的小姑娘。而周遭的尖叫與沸騰,也皆是因為那小姑娘。
這是沈延洲第一次看演唱會,也是他第一次看江思菱的演唱會。雖然小姑娘為了他就近方便,讓他等着上海場,但這是她巡回演唱會的第一站,他怎麽能錯過?
她的第一次,他都不能錯過。
從前看過的視頻,與她在現場展示出來的、他從中感受到的,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論。
也許只有小姑娘自己還不明白,這樣的她,尚且還未大紅大紫,就已經十足耀眼。
至少他的眼裏,看不進別人。
******
以往每場演唱會結束後,江思菱都習慣在觀衆散席後,她一個人在舞臺的角落裏坐一會兒,感受着這不真實得像場夢一樣的餘溫。
但這次,一謝幕,她就提着長長的裙擺匆匆跑進休息室,身後還伴着Max的唠叨——
“小心點兒!別摔着了!”
Max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裏有點擔憂,是不是她家裏出什麽事兒了?這丫頭從剛剛演唱會開始就一直着急地要找手機。
手機很安靜,沒有顯示沈延洲發來的短信,也沒有顯示沈延洲打來的電話。
江思菱:“……”
這會兒都散場了,場館裏的觀衆應該走得差不多了,他應該也走了吧。江思菱坐在梳妝臺前的凳子上,兀自生着悶氣。
這人,來,不和她說,就連走,竟也不和她說一聲。
時間過去了整整兩分鐘,江思菱的視線還沒從手機上移開,仿佛生怕錯過一丁點動靜。
她抿唇一陣糾結,終究還是忍不住,給沈延洲撥了個電話。
電話是立即接通的。
一接通,江思菱就聽到了那一端的嘈雜聲。
“你在……”
她還沒問完,就意識到他應該還在場館內,所以電話那邊雜音才那麽大。
遲遲沒聽清沈延洲的聲音,也不知道他出聲沒有,江思菱扯着嗓子問:“能聽到我說話嗎?”
“能。”
能分辨,但聽得不是很清晰。
“你……”
他應該是一個人來的,外面那麽多記者都盯着呢,沈延洲肯定不方便進來後臺,她也不方便出去見他。在媒體眼裏,沈延洲是有公開承認的女朋友的人。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那他晚上是留在北京還是要走?
沈延洲先出聲:“這裏太吵了,我發信息說。”
接着,電話就挂斷了。
江思菱:“……”
片刻,她就收到了沈延洲的信息——
“你換一下衣服,我現在來後臺。”
嗯?!
他要來後臺?!
她緊張地打字回複:“外面很多人……”
那不是暴露了?
沈延洲特地來看她的演唱會,稍微一想就能猜到了。
沈延洲:“不怕,我請了救兵。”
“誰?”
不會又是段彥寧段王吧?
沈延洲沒回複了。
不過既然沈延洲都說不怕了,那肯定不會有什麽問題。
江思菱壓下好奇心,趕緊換了身私服。
換好衣服這才反應過來,沈延洲叫她換衣服的意思是……難道他今晚會留在北京?!
光是想想,她就禁不住紅了臉。
好在舞臺妝比較濃厚,分不清到底是腮紅還是羞紅的。
******
Max正在門口,等着江思菱換好衣服去慶功宴。
見她遲遲沒出來,Max聯想到她剛剛的不對勁,擔心她真有什麽嚴重的事兒,正要敲門催一下,就看見兩個人朝這邊走過來。
一見到沈延洲,Max就知道這慶功宴江思菱是去不成了。
“延……”
……操!
一定是平時和江思菱這傻丫頭開玩笑開多了,Max這會兒見到沈延洲,差點兒脫口而出一聲“延哥哥”!
Max及時改口:“你好。”
沈延洲點了頭,微微側身。
Max才注意到他身後跟着的人,竟是……
許音?!
互相打了招呼,Max問:“你們都來看思菱的演唱會了?”
沈延洲:“嗯。”
Max:“……”
沈延洲盯得可真緊,這重視程度不一般呀!Max心裏啧了一聲,替江思菱高興。
可他聽江思菱說是上海場才邀請了電影《餘生》劇組的朋友呀,怎麽許音也一塊兒來了?
“思菱不會還不知道吧?”
沈延洲壓低聲音笑了笑,“她知道了。”
他轉身對着身後的許音說:“你先在門口等一下。”
許音:“……”
沈延洲把她拉過來當擋箭牌,這會兒就要見着江思菱了,竟讓她在門外幹等着?典型的過河拆橋。
許音輕哧了一聲:“這麽久和思菱沒見了,她一定更想看到我。”
“嗯,”沈延洲并不反駁,順着她的話茬,“所以要給她一個驚喜。”
切,驚喜個毛線。
她還能不知道他就是想先進去和思菱你侬我侬?!這道貌岸然、冠冕堂皇的男人!
從一起合作到現在,許音還是和沈延洲不對盤。
但這種不對盤,在沈延洲公開在微博承認戀情之後,又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許音有一丢丢嫉妒了。
換作陸立衡,光是公開承認自己在戀愛的事實,她對這種做法也要再三思量。
還是Max及時打了圓場,“許老師,隔壁還有空,我帶您過去坐坐。”
許音:“謝謝。”
******
聽到敲門聲,江思菱心跳漏了一拍,卻先問了句:“誰呀?”
是Max還是沈延洲?
“是我。”
低沉魅惑的聲線。
是他。
江思菱面上甜甜地笑了下,又将笑暫時壓了下去,對着鏡子把表情調整到正常狀态。
她要先跟他算賬!
把門打開一條縫,她就看到了沈延洲,語氣波瀾不驚:“你來了。”
“嗯。”
江思菱踮腳往他身後看了看,沒見到有人。
“你和誰一起來的?”
她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逗笑了沈延洲。
“讓我先進去。”
江思菱點頭,這才将門打開了一大半。
沈延洲進去後,反手關上門。
“你來也不跟我……”
不跟我說,害得我都失誤了!
後面這半句小小的埋怨,全被他淹沒在了唇齒之間。
江思菱剛從門口轉身往裏面走一點,就被沈延洲扼住手腕,一把抱進了懷裏。
随後,他帶着急切的吻就壓了下來。
大腦放空中,江思菱還有心情注意到了一點。
沈延洲不論是做人還是做事,總是一副氣定神閑、游刃有餘的模樣,好像……只有對她做這樣不可描述的事情時,還會露出迫切、渴望,這樣染着人間煙火的欲望。
這是兩人初夜後第一次見到面。
吻,和以往任何一次的感覺都不同了。
也許是因為已經坦誠相見過,所以沈延洲并不再克制自己體內叫嚣的情-欲,也不再克制在她身體上游走的指尖。
江思菱剛換上的私服,不出兩分鐘,就已經被他扯得淩亂不堪。
她沒有出聲拒絕,也沒有止住他越來越過分的動作,因為……她也想念這種感覺了。
沒有經歷過之前,江思菱還從來不會有這種渴望。經歷過之後,她便和他一樣,仿佛只有觸碰到彼此滾燙的溫度,才算真真實實的擁有。
瀕臨失控的邊緣,沈延洲找回了些許理智。
這裏不是合适的地方。
而且,許音還在外面等着。
江思菱想和他坐下來說說話,便在他懷裏掙紮了一下。
沈延洲:“別動。”
聲線沙啞,明顯染着情-欲。
江思菱:“……”
他身體有些緊繃,呼吸也明顯緊了。
他是不是……起生理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