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自戀，但更戀你
第19章自戀，但更戀你。……
唐珍珍到家才看到這條微信好友申請。
處在一個信息洩露的社會, 她每隔幾天都會收到那麽一兩條好友申請，有賣房的，有辦信用卡的，還有備注送快遞名義加她的。
唐珍珍每次收到這些好友申請都哭笑不得, 習慣性的忽略。
手裏還拿着裴封的領帶, 唐珍珍換好拖鞋, 将領帶随手扔在沙發上, 這才點開那條好友申請。
是一個聖誕老人背着禮物盒的卡通頭像，霧藍色的背景裏, 點綴着滿天星，穿着紅色衣服的聖誕老人咧嘴大笑。
唐珍珍正準備忽視不理，視線忽的撇到那個備注——裴小封。
唐珍珍：……
唐珍珍有點狐疑。她下意識掃了下那個微信號——Y22626。
不是裴封的微信號, 雖然分手時删的一幹二淨，可微信號始終記得——cihaoyifei。
大一那年，唐珍珍第一次加他微信的時候，以為自己加錯了，她當時看着那個微信名足足愣了幾秒，傻傻的給人打電話過去問你微信是不是用的其他手機號注冊的？
少年在電話那端笑了下，那笑聲清潤好聽, “我只有一個手機號，微信號是‘此號已費’的拼音，那微信號當時注冊的時候随便亂填的。”
唐珍珍當時挺風中淩亂的。
後來兩人在一起後, 她問他當時真的是随便亂填的嗎？
“笨蛋, 當然是騙你的。”兩人走在操場上, 少年牽着她的手，側眸對着他痞痞的哼笑了下，“難道要我那時候就對你說, 你未來男朋友深感自己太帥，為了讓你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情敵，很聰明地防範于未然地‘作廢’了微信號？”
“你不得把我當成自戀狂避而遠之呀？”
唐珍珍那時壓根沒想到這個原因，被他逗笑的同時還不忘揶揄道，“難道現在就不是自戀狂了？”
“有嗎？”他似不想承認。
“當然有！”唐珍珍斬釘截鐵道。
“行，你說有就有吧，現在有也不一樣。”
唐珍珍覺得他就是不想承認，才故意說什麽不一樣，自戀就自戀，還有什麽不一樣的？少女清澈的眸子盯着他，“哪裏不一樣？”
那是晚上，慶大的操場燈光有些暗，不少情侶在操場上遛彎，綠草坪的足球場還有挑燈踢球的，足球在空中滑起一個打在立柱上。
少男忽的停下腳步，風聲卷着他溫柔的聲音一起沖擊着她的耳膜。
“當然不一樣。現在，”少年頓了下，微挑的桃花眼在黑暗裏定定看着她，周圍的空氣在這一刻都變得柔情萬丈，“自戀，但——更戀你。”
那天晚上，唐珍珍躺在床上傻笑了很久，室友差點以為她失心瘋。
所以，其實不用怎麽記，這個微信號就足夠讓她印象深刻。
連線那天，她其實隐約有過懷疑，裴封的生日是2月26日，以往在一起時，他的所有密碼都和26有關。
所以，當時她故意在名字裏加了個“小”字和狗，都是因為那點狐疑。
畢竟太巧合了。
可後來轉念一想，可能就真的只是巧合，她其實當時也沒問他是那個feng，說不定人家是風，豐，鋒。名字壓根不一樣。畢竟，連線的觀衆是導播随機選的。
他不可能每天這個點都找個小男生蹲守在她直播間吧。
而且，他應該也沒那麽閑。都快26歲的人了，應該不會無聊幼稚到專門請個小男生來演這一出吧？
所以，唐珍珍疑慮打消了，唐珍珍這會兒下意識認為這個微信是前些天臺裏連線那小男孩？她怎麽會有自己手機的？
唐珍珍其實不太喜歡加陌生人的微信，但又有點不忍心傷害小盆友弱小的心靈。
那天他的生日願望她都沒滿足。
算了，就一個小男生而已，通過也沒什麽。
唐珍珍看着和那天小男孩留言用的昵稱高度相似的微信號，點了通過。
在國外這幾年她微信用得不多，她并不知道，微信號已經可以修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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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珍珍給他發了條微信：【裴小封同學，你怎麽有姐姐的手機？】
唐珍珍發完就去洗澡去了，洗完澡出來對方都沒回。
第二天一大早，唐珍珍下了節目才看到小男生給她回了微信，【姐姐，我昨晚在被窩打王者被我爸媽發現了，爸媽把我手機交了，嗚嗚嗚嗚，今天早上才拿到手機。】
小男生的微信名還挺沙雕中二，叫“劃船全靠浪”
唐珍珍坐在辦公室，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小屁孩答非所問的，她問的問題他壓根沒回答，她手指在屏幕上輕點，正準備問，又驀的止住。
這個點他應該在上課吧。
算了，晚上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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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時候，唐珍珍接到了母親陳容的電話，因為唐可欣回星城的原因，陳容讓她明早回家吃個便飯。
明天是周六，唐珍珍不用上班。
接完電話唐珍珍郁悶的躺在床上，可以預想到明天回家大概又要面臨什麽了。她心情有些喪。喪到直接忘了準備問裴小封的事。
次日一大早，唐珍珍去超市買了點水果，才往家裏趕。
唐珍珍的母親陳容居住在星城城郊的一個小鎮。
不像現在高樓林立的街坊鄰居那樣生疏，矮舊的小樓房下，鄰裏關系熱絡。小區臨街的是商鋪，這個點陳容都在店裏，唐珍珍剛下車，就看到了鄰居大叔。
陳容開了家雜貨店，東西賣得雜，上至生活用品，下至日用百貨，老小區道路窄，每次送貨的車都只負責下貨，鄰居大叔此時正将貨品放到推車上，堆滿後還不忘往店裏推。
陳容這商鋪不大，十幾個平米，雖不大，但貨品分區，緊緊有條，貨架上商品琳琅滿目，門口還立着個賣煙盒的玻璃貨架，推車進不去，在門口停了下來，大叔粗壯的手臂抓起啤酒箱就往最裏面走。
唐珍珍快步過去，把水果放在一旁，準備幫忙，陳容見狀，阻攔的架勢：“你瞎忙活什麽，這個重，我自己來。”
撇到唐珍珍買的東西，陳容心裏偷樂，語氣卻是嗔怪的，“回自己家，還買這些浪費錢。”
唐珍珍覺得好笑，不管過了多少歲，在母親眼裏，大概她都是個小孩，“我是你女兒，怎麽是瞎忙了，這點東西我還是拎得起的。至于東西，是你女兒的一片孝心，你就別打擊你女兒的積極性了。”
見陳容還要說什麽，唐珍珍湊過去，低聲道：“媽媽，你有沒有分清主次。”唐珍珍眼神在鄰居大叔身上掃了一眼，“那才是外人呢，你和我瞎客氣，和外人倒是挺不客氣的。”
陳容欲言又止，最後只道：“一會兒再說。”
門店裏面有個3平米的儲物間，大部分貨品都被堆在儲物間了，忙活完後，鄰居大叔沒準備多呆，打了個招呼就走了，唐珍珍叫住人，語氣真摯，“王叔，謝謝您。”
被她叫一聲王叔的人嘿嘿一笑，黝黑的脾氣下，是古道熱腸的心腸，“多年鄰裏鄰居，客氣什麽，小事，你媽媽一個人也不容易。”
男人說完不在意的潇灑進了自己店鋪，男人開了家麻将館，日子倒是過的清閑。
陳容正在将新送來的貨品往貨架上補，唐珍珍過去幫忙，見貨架上大部分都空了，唐珍珍問，“媽，店裏生意似乎還不錯？”
說到這個陳容心情格外好，“對，運氣不錯，2年前街對面新修了個學校，學生挺多，生意也跟着好了起來。”
“街坊鄰居熱情得很，不僅時常照顧我生意，偶爾得空還搭把手。”
唐珍珍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唐珍珍當了一天收銀員，才知道陳容所言非虛，店裏來來往往的學生不少，周圍來捧場的鄰居也不少，一天下來，唐珍珍掃碼掃得胳膊都有些酸了。
因為兩個女兒回來，陳容今天店關得早，唐可欣是踩着飯點到的。
陳容炒了5菜一湯，唐可欣進來就直奔飯桌，“哇塞，好香，看着老媽做的菜就留口水。”
陳容腰間系着個圍腰，正拿着碗筷出來，見唐可欣毫無形象的手抓着一個雞爪就往嘴裏送，語調少見的嚴厲了幾分，“唐可欣，先去洗手，多大的人了。一點形象都不顧。”
唐可欣撇撇嘴，一點都不怯地繼續啃着雞爪，從小喪父的原因，陳容對兩姐妹幾乎從未說過重話，這一句輕飄飄的話，對唐可欣完全沒有殺傷力。
碗筷往桌上一放，發出輕微的聲響，坐在唐可欣身側的唐珍珍推了她一把，“行了，別惹媽生氣，趕緊去洗手。”
唐可欣不怕她媽，可怕唐珍珍這個姐，她吐吐舌，扔下雞爪，一溜煙進了衛生間。
席間，陳容一直不停給唐珍珍夾菜，“多吃點，你看你，在國外呆了三年都廋了。”
唐珍珍有點想笑，她都多大的人了，居然還要像小時候一樣被夾菜，“媽媽，別給我夾，我知道吃。”
“想我不給你夾也可以。”陳容頓了頓，看向唐珍珍的眼裏有點期盼， “那你倒是帶回來個給你夾菜的，那樣媽媽就退位讓賢。”
大概是早有心理準備，唐珍珍很是淡定，“求人不如求己，我比較喜歡自力更生。
唐可欣在一側沖她擠眉弄眼，還不忘幸災樂禍的低笑兩聲。
自己的女兒自己太了解了，這話一聽就是沒談戀愛的打算，陳容悠悠嘆氣，“你王叔有個侄兒做軟件開發的，還一個游戲開發的大公司上班呢，那公司名字叫什麽，我一時想不起了，不過這也不重要，你王叔想介紹你們兩認識，我答應了，這次就當給我個面子，去見見行不？”
不涉及感情問題，唐珍珍對陳容的大部分要求都是有求必應的，這些年母親拉扯她們兩姐妹長大也不容易，現在她長大了，能滿足母親的一般不會拒絕，可這次，她沒答應，她放下碗筷，對着陳容笑了下，半開玩笑道，“媽，您是打算您的人情債，讓女兒來還？”
陳容被她這話噎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算了，你不想去就算了，媽媽不勉強你，你這孩子，每次和你談這個話題你都是一臉抗拒，不知道你抗拒什麽。”
吃完飯，陳容在廚房洗碗洗碗，兩姐妹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唐可欣一邊磕着瓜子，像是随意的一問，“姐，你回來遇到過那人沒？”
電視裏正放着一部TBV老劇《刑事偵緝檔案》四，正播放到萱萱飾演的武俏君和古天樂飾演的徐飛分手的場景，當初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她不争氣的哭了，現在再看，也許是因為早就知道了結局，內心沒有太大波瀾。
唐珍珍視線落在屏幕上，語氣很淡，“這個他指誰？裴封嗎？”
正在磕瓜子的唐可欣差點嗆住，她有點驚訝于唐珍珍态度的轉變，之前還言辭厲色的不讓她提這個名字，現在怎麽忽的轉性了？
唐可欣猶豫了下，開口道，“姐，其實我在安安姐身邊當化妝師這一年，遇到過他好幾次，都是在劇組，有兩次我闖了禍，他還幫我解圍了。”
其實唐可欣也不明白裴封這個和娛樂圈壓根沒有關聯的人怎麽會出現在劇組，一開始她以為他是想追哪個女明星，可他每次到後，都是一個人坐轉椅上玩手機，有人上前搭讪也是一副沒耐心的樣子。
渾身上下就寫了四個字——生人勿進。
唐可欣見過他一個人在化妝間抽煙的模樣，抽得挺狠的。
唐可欣從不相信巧合。
唐珍珍看她一眼，“告訴我這個做什麽？”
“他會不會……還喜歡你？”唐可欣聲音有些輕。
“誰知道呢。”唐珍珍語氣雲淡風輕的，不動聲色的扔給唐可欣一個爆炸性消息，“他最近還在追我呢。”
唐可欣：……
唐可欣平日裏沒心沒肺慣了，這會兒說話卻是小心翼翼的，“姐，那你什麽态度？”
“還能什麽态度，我又不能控制他意識不成，他要追就追，誰知道他能堅持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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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喻揚是第二天一大早發現裴封的微信昵稱變了。
早上8點半，冬日的暖陽透過落地窗斜斜撒進來。
一真即将上線一款新網游，一大堆文件等着裴封簽。
沈喻揚知道這個點裴封應該在聽唐珍珍的節目，不敢打擾，所以準備拿出手機先微信給裴封彙報今天的工作。
作為一個出色的助理，老板的微信會永遠躺在微信最上方。
沈喻揚看着微信最上方那個頭像，頭像是個傻不拉幾的穿着紅色喜慶衣服的聖誕老人就罷了。
關鍵那個微信昵稱—劃船全靠浪？？？
沈喻揚有點懵？他第一反應是，自己是不是什麽時候誤操作，把他微信列表裏的其他人給置頂了？
他什麽時候加了個這麽中二的沙雕貨？
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不對，微信框裏躺着幾個字，“知道了 。”
這是他給裴封彙報了張臺聯系他的事後，裴封回複他的消息。
沈喻揚：……
沈喻揚不用過多思考就下了結論，他們裴總被盜號了。
卧槽 ，這是哪個傻逼盜裴總號，盜了也就罷了，還改這個中二騷氣的名字。
裴總看到估計要被氣死。
裴封這人不愛用微信，這幾年 ，沈喻揚沒見過他發一條朋友圈。
一真上上下下幾千人，只有核心的十幾個高管有裴封的微信。
沈喻揚還在琢磨一會兒怎麽委婉的提醒裴封 ，那個“劃船全靠浪就發”了一條消息：【通知財務部，給這個賬號轉1000萬。62XXXXXXXXXXXXX。】
沈喻揚會心一笑。
騙子！！！你沈爺爺有那麽好騙！
裴封從來沒有給他發微信讓他轉賬的習慣，所有的轉賬都是走的公司內部審核流程。
要是換作以往，謹慎的沈喻揚可能還會打裴封電話确認，可這會兒他覺得連确認都懶得确認了。
這些騙子 ，也太猖狂了，居然連裴總的號都敢盜。
別看沈喻揚工作時不茍言笑，私下就是個逗比。
他想到網上那些忽悠騙子的手段，一頓操作猛如虎。
打開手機銀行給那個賬號轉了一分錢。
然後悠哉悠哉地給“騙子”回了微信：【你沈爺爺賞你的棺材本，再敢發消息，你沈爺爺的十米大刀準備着呢！！】
沈喻揚覺得自己替裴總出了一口惡氣。
心裏正樂滋滋呢，手機忽的彈出一條消息。
他低頭一看，研發部的老總給他發了條消息：【小沈，老大簡直也太禽獸了！！！太禽獸了！！！】
一連重複了兩編，沈喻揚看着那六個感嘆號，和重複兩遍的禽獸，有些震驚。
他很好奇：【老大居然還有禽獸的一面？卧槽，老大做了什麽，趕緊說說說！】
研發部的老總是一真成立之初就加入的元老了，裴封這人重情又念舊，沒什麽老板架子，恩威并施用的恰到好處。
這兩年，一真游戲開發部成為業內搶奪的對象，獵頭信心滿滿挖人，無一不敗興而歸。
一群人這些年幾乎都是死心塌地跟着裴封。
錢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令人愉悅的工作氛圍，是裴封讓人忍不住臣服的人格魅力。
【我早上到公司看到老大微信昵稱和頭像都改了，我猜他應該被盜號了，所以就打了個電話給他。】
沈喻揚看到這，心道兄弟你可真虎，老大這個點聽廣播呢，這個點去找老大，不是撞槍口嘛。
唉，救不了你。
沈喻揚真準備暗搓搓提醒下這人，下一秒，微信屏幕裏的消息，直接讓他整個人傻住了。
【老大居然說沒盜號，是他本人！！改名和頭像是因為在追人，太禽獸了，太禽獸了，追什麽人要裝嫩呀 ，多半是個高中生，怕人家嫌他老，他能想象嗎？他居然扮嫩！！特麽地連學生都不放過！！！】
沈喻揚：…………………………
艹，沒救的好像是他……
沈喻揚現在壓根沒心情去關注裴封追人的八卦，因為他滿腦子都是自己剛才給那個“騙子”發的消息。
不知道裴總看到那條消息的時候，會不會直接那個十米大刀砸向他……
沈喻揚看着那條已經超過2分鐘無法撤回的消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現在頂着棺材給裴總喊爺爺還來得及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