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就動手把他搶過來,修羅刀和閻王劍雖然退隐,可是還沒老。”
石繇菊屈身便跪:“你們是……多謝二位大俠……”
“什麽大俠?”廖遠笑道,“只不過啊,我和風花了這麽多心思給你們準備的小窩,怎麽能看着它空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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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路急趕,路上得到不少消息。太後被軟禁、平王被斬首、朝廷官員人人自危。除掉了兩大勢力,南宮決的皇位終于穩固。西王冤案昭雪,木華黎襲了西王爵位,西王的陵墓正是建中,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趕到京城時正是今冬的第一場雪,風雪驚初霁,水鄉增暮寒,津門渡船在江中行得格外緩慢,空中還有隐隐的雪末飛散,遠處高高矮矮的樹木皆是銀裝素裹,顯得寂寞而嬌豔。
夜幕中的禁宮恍若琉璃世界,想要隐藏身影很難,但石繇菊惟恐晚來一刻便與木華黎陰陽兩隔,廖遠和狄風也很是支持。
故技重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三個人尾随着南宮絕找到了木華黎現住的珉蘿宮,尋個空隙上了殿頂掀了琉璃瓦進了承塵。
透過戳出的小孔,看見木華黎被南宮決抱在懷中,南宮決正在喂他吃東西。他身上穿的是極輕軟的宮裝,華貴的衣料、精美的樣式,加上那張精致的臉,象極了一個玩偶娃娃。他手足垂下的姿态都不自然,尤其那雙手,只是放在胸前動都不動。
南宮決正小心地挑去魚中的刺,然後喂進木華黎的口中,笑道:“這是快馬送來的津河鲑魚,味道怎樣?”
木華黎甜甜一笑:“很好,還要。”
南宮決寵溺地在他額上輕吻一下:“朕記得,你小時候在最愛吃魚的,可惜每次吃都會被卡住,所以,總是要人先挑去了刺再給你吃,朕做過很多次這樣的事情。現在,我們又回到從前了,好不好?”
木華黎還是笑得那麽甜:“好。”
狄風轉身便想走,廖遠一把拽住了他,向他使個眼色。石繇菊默默地盯着木華黎的笑顏,嘆了口氣,卻沒有走的意思。
南宮決又夾了一筷菜喂他:“為什麽不說話呢?”
“說什麽?”木華黎只是笑,“好,我說,廢了我的那個人找到了嗎?我父王的陵墓建好了嗎?我不吃這個,要八寶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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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決搖了搖頭,一邊動手一邊道:“你就記得這兩件事情麽?那個傷你的人究竟是誰沒有人不清楚,但太後一黨、平王一黨都被問斬、發配,無論那個人是誰都已經不重要了。至于西王爺的陵墓,朕正要告訴你,明天就竣工了,朕帶你去看,高興麽?”
木華黎笑容一逝,道:“為什麽我要看見我家人的陵墓高興?我不去看,我有什麽顏面去見父母祖先?”
南宮決道:“你又何必難為自己,仇已經報了,冤也已經平了,還有什麽沒有顏面的?你不是……”他頓了一下,有些猶疑地說出來,“你不是帶姓石的去拜過祖先嗎?還承認了他是你木家的人。朕是男人,你做了朕的人無顏見祖先,那麽他就不是了麽?”
石繇菊心中一驚:南宮決竟是一直派人跟蹤着他們兩人,那麽跟蹤的人為什麽不救木華黎,讓木華黎被傷得那麽重?他的手顫抖起來,一身的冷汗,廖遠握了握他的手,低低的一聲嘆息。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木華黎突地笑起來,笑得妩媚多情,眼神卻是冷冷的,“你和我拜過天地麽?他是我的妻子,我又是你的什麽人?你自己也說過,鴻是男人沒有資格和我成親,那麽我也是男人更沒有資格和你成親,你憑什麽把我困在這裏麽?我究竟算什麽人?”
南宮決一呆,夾在筷子上的菜落在桌子上,但是他無法正視木華黎的眼睛,良久,他道:“你是我最愛的人。小黎,朕七歲的時候,發誓要得到皇位,朕十五歲的時候,發誓要得到你。也許你不屑一顧,但朕的确已經把你放在心上十多年,開始是喜歡,然後是……愛,明明知道不應該得到你,但朕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你就給我安排了這樣一條路,關着我讓我什麽都不懂,讓我愛上一個男子,讓我失去所有的親人,讓世人都以為你愛我,利用我吸引了太後和平王的視線,利用我尋到了機會把他們一網打盡,你卻還在我面前表現出最深情的模樣。目的達到了,你發現我在逐漸接近真相,為了我不能再查下去、不能離開你,幹脆地派人廢了我,然後又利用我西王府一案把石繇菊的影子在我心上抹去。你的算盤打得太得意,你廢我廢得晚了,你表演得太過了,木家的兒子,哪一個都不是白癡!”木華黎一口氣說出來,冷冷的,卻不激烈,仿佛說的事情都與他沒有關系。
石繇菊軟軟地靠在了廖遠身上,原來黎的心裏藏着那麽多的事情,原來從木華黎離開禁宮的那一天起,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南宮決的手心。
南宮決怔了半晌,低聲道:“小黎,你真是個多心的孩子,怎麽會有這樣的事情?朕怎麽會把你往陷阱裏面推?朕怎麽舍得廢了你的手足?這雙手能夠撫琴、能夠用槍、還能畫那麽好的畫兒,寫那麽好的字……”
“還能殺人!”木華黎狠狠的吐出四個字,南宮決不由一抖,立刻無聲。
感覺到南宮決的恐懼,木華黎笑道:“你怕什麽?你不是已經廢了我麽?我現在吃飯需要你來喂,連個酒杯都拿不動,還能殺得了你?”
南宮決無奈地抱了他放在床上,嘆息道:“小黎,朕找最好的大夫來,一定續上你的經脈,至少能讓你自己走路,好不好?”
“用不着了,”木華黎淡淡的笑起來,“現在這樣很好,什麽都不用自己做。飯吃完了,你要做什麽就做吧,反正我也是不能反抗!”他閉上眼,微微地仰起臉,淡淡的櫻色的雙唇在燈光下閃着珍珠樣的光澤,一張精致的面孔難描難畫,便是神仙也受不了這樣的誘惑。承塵上的三人目瞪口呆,連石繇菊都忘記了生氣。
南宮決慢慢走過去,托起那張臉,輕輕地吻了上去。木華黎雙手無力,用手臂攬住他,兩人深深地糾纏在一起,石繇菊擡手便要擊在承塵板上,卻聽“啪”的一聲鈍響,木華黎伏倒在床上,手肘支着身子,一偏頭,“呸”地将口中的一切吐在地上,笑靥如花:“廢了我的那個人,就是齊正,對不對?我認得他的眼睛,我不會認錯人!”
南宮決掩着口退開去,抓起茶漱了幾口,怒極擡手想要打,卻終是放下,對着伺候的宮女怒道:“都滾出去,看什麽看?”
木華黎極嬌甜的一笑:“你還記得我二哥是怎麽死的麽?我二哥寧願自盡也不願被擒,我委身于你,甘心麽?我為的是什麽你都不想想麽?”
“你做了什麽?”南宮決情不自禁地後退一步,随即想起面前的少年手足筋脈盡斷,連自己走一步都不可能,不要說用兵器,就是把毒藥送到他手中,他都無法使用。
木華黎冷冷地笑着,眼角眉梢盡是輕蔑:“南宮決,你可知道,木華黎文韬不輸于鎮守邊關十二年的大哥;武略不輸于有無敵将軍之稱的三哥。家傳的盤龍槍是父王親授,如果能上疆場,我也能象大哥一樣保住邊疆的安寧,或者象二哥一樣為國捐軀再所不惜。可是你看到了什麽?你看到的是我這一張臉!看中我的臉也還罷了,我父王自做他為國為民的西王,你和你的六皇叔自去争你們的皇位,為什麽把我一家做了你們争鬥的犧牲?我不會放過一個仇人,最大的仇人其實就是你!”
“這些日子你的順從都是在騙朕?就等着陵墓修好的這一天?”南宮決紫漲了臉,那雙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
木華黎眉毛一揚,冷笑道:“不錯,我就是在騙你,有本事你把诏書收回來,有本事你就把我父王娘娘的陵墓拆開來看看!”
“小黎,你究竟想怎麽樣呢?”南宮決反倒平靜下來,“你何必惹朕生氣?你現在連最簡單的咬舌自盡的力氣都沒有,你還想做什麽?”
木華黎靠着枕頭嫣然一笑,“我什麽都不想做。我在口中放了千憂散,你剛才吻我的時候,我已經咬破了藥丸,你剛才得到的是你今生最後的一吻。我和你死在一起,到了明早,讓他們去查吧,反正查不到我木家的人頭上,誰都知道我成了這個樣子,誰也不會信殺你的是我。”他輕盈地笑着,眉飛色舞、活色生香。
石繇菊驀地想起那天木華黎莫名腫起的臉頰,想起他假做無意學